林姣姣聞言怔怔看著瑞王,蕭雋卿在瑞王麵前誇過她?


    這怎麽可能。


    她隻在選秀時見過蕭雋卿,第二次見麵,便是賢妃摔倒傷到手那日。


    怎麽會誇她呢?


    蕭雋卿若是知道她心思單純,又怎麽會相信賢妃的話?


    “朕有說過嗎?”


    “當然說過,皇兄忘了,選秀結束後,臣弟去找皇兄時……”


    蕭雋卿聽到這裏眉頭緊皺,不等弟弟說完,他便抬腳進去。


    “皇上,瑞王,嬪妾來晚了。”


    林姣姣聞聲抬起頭,嘴角噙著笑:“林貴妃來得不晚。”


    瑞王望向林貴妃,“皇兄說得沒錯,本王也是剛到。”


    蕭雋卿向林姣姣行禮後,這才在餐桌前坐下來。


    林姣姣還想再問問瑞王,蕭雋卿是不是真的誇過她,誰成想蕭雋卿來得這麽快。


    瑞王拿起酒壺給皇帝以及林貴妃麵前的酒杯倒滿,隨後也將自己的酒杯倒滿。


    他放下酒壺,端起酒杯望向皇帝,“皇兄,一年多沒見,這次可要不醉不歸。”


    林姣姣端起麵前的酒杯,剛要喝,就聽見蕭雋卿道:“瑞王,皇上大病初愈,不能飲酒。”


    “林貴妃說的是,本王差點忘了。”瑞王望向皇帝,道:“皇兄,你還是以茶代酒吧,等下次臣弟迴來,再不醉不歸。”


    林姣姣酒量不好,所以平日裏不喝酒,但是蕭雋卿的酒量還可以。


    她可以借著蕭雋卿的身體喝酒。


    可惜,蕭雋卿不讓她喝。


    她看了一眼眼前的酒杯隻好無奈放下來。


    任書言端上來一盞新茶,放在皇帝麵前。


    用膳時,瑞王說了一些關於他這一年多遊曆的地方,以及有趣的人有趣的事。


    聽得林姣姣羨慕不已,不過,她過兩日就要禦駕親征,就不用羨慕瑞王可以到處遊曆了。


    瑞王每次迴來,都會與他說一些外麵發生的事。


    蕭雋卿每次都會認真地聽著,有時候,他也很羨慕弟弟,可以自由地想去哪裏便去哪裏。


    想做什麽事,便做什麽事,沒有任何束縛。


    晚膳,瑞王多喝了一些,離開時,腳步有些虛浮。


    林姣姣還在愁著怎麽留下瑞王,讓他代替皇帝監國。


    從養心殿到榮華殿,蕭雋卿走了不知道多少次,閉著眼睛都能走。


    他抬頭瞧著頭頂四四方方的天,忽然想到林姣姣說過的一句話。


    在宮裏,隻能看見頭頂上的一片天。


    出宮可以看看整個天空。


    當時,他隻覺得林姣姣在狡辯。


    現在再看,皇宮,困住的不止是她,也是他。


    瑞王在下屬的攙扶下走過來,瞧見眼前熟悉的身影,他一眼便認出那是林貴妃。


    有些醉意的他,吹了一會夜風,這會酒也醒得差不多。


    想起蔡嬤嬤說的話,林貴妃也是近半年才開始侍寢得寵。


    賢妃謀害皇嗣,真相才得以大白。


    林貴妃在未央宮時,吃盡苦頭,也留下一身傷。


    怪不得他初見她時,變化感覺很大。


    他不明白,皇兄當時選秀時,對林貴妃很滿意。


    那麽多秀女,皇兄隻誇了林貴妃一人。


    卻因為賢妃誤會她。


    “林貴妃。”


    蕭雋卿聞聲迴頭看過來,看見瑞王,弟弟每次迴來,都拉著他聊很久,沒想到今日出來得這麽快。


    “瑞王。”


    瑞王走過來,與林貴妃並肩而立。


    “林貴妃,本王也是剛得知你的事,沒想到賢妃如此惡毒,不僅欺壓你,還害你流產。”


    蕭雋卿道:“本宮也沒想到她,會如此惡毒,本宮不得寵時,欺壓本宮,沒想到連本宮的孩子都不放過。”


    “皇兄也是,居然相信賢妃的話,而不信你。本王以為皇兄喜歡你,不會輕易就相信。”


    瑞王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他又接著道:“可皇兄到底還是本王的皇兄,他對後宮之事不上心,導致輕信了賢妃,讓林貴妃受了委屈,不過現在好了,聽說皇兄很寵林貴妃,獨寵整個後宮。”


    瑞王望向林貴妃,也不知她心裏是否還埋怨皇兄。


    蕭雋卿聞言也是十分後悔,當初怎麽就信了賢妃,林姣姣怎麽說,他都覺得是在狡辯。


    若不是他自以為是,也不會讓林姣姣在未央宮受盡委屈。


    “那些都過去了,多謝瑞王的關心。”


    “本王還是要多謝林貴妃,有你在皇兄身邊,皇兄變化很大。”


    “是嗎?”


    “那當然,林貴妃可不要小瞧了自己。本王自小與皇兄一同長大,他是什麽性子,本王還是了解的,你別看他納了那麽多妃子,也都是逼不得已的,你瞧他,到現在還沒立皇後,皇後可是結發妻子,林貴妃你懂嗎?”


    蕭雋卿:“……”


    “瑞王,夜深露重,你還是先迴去歇息吧。本宮先迴去了。”


    蕭雋卿說完便走。


    瑞王見林貴妃要走,他忍不住問:“林貴妃,皇兄他自小心思就不細膩,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朝政上,雖然他是萬人之上的皇帝,可高處不勝寒,希望林貴妃不要怨皇兄。”


    蕭雋卿腳步一頓,隨後邁步繼續離開。


    瑞王看著林貴妃離開的背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皇兄也是。”


    三日已過,宮裏還未傳來蘇貴人恢複妃位的消息。


    一直淡定的大將軍,此時也有些坐不住了。


    看見將軍夫人走進來,他忙問:“宮裏可有消息傳出來?”


    將軍夫人道:“老爺,還未傳出女兒恢複妃位的消息,不過,聽說瑞王迴來了。”


    大將軍聞言鬆了一口氣,瑞王迴來,皇帝肯定高興,所以沒顧得上恢複女兒的妃位。


    “瑞王怎麽突然迴來了?”


    “老爺,你說都過去三日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會不會皇上已經放棄了?”


    “不會的夫人,征戰漠北,最合適的人,隻有我一人,皇帝不會冒險派一個沒有豐富經驗的將軍去漠北,更不會派一個不熟悉地形的將軍去漠北,打仗可是勞民傷財,皇上不會因小失大。隻要恢複女兒的妃位,我就可以領兵出征,怎麽算都不虧的。”大將軍自信滿滿地道。


    “可是,我聽說糧草五日前就出發了,還有林家的長子,武狀元,聽說會隨兵出征。”


    “武狀元?”大將軍不屑地冷哼一聲:“武狀元算什麽?一個要經驗沒經驗的年輕人,不成氣候。肯定是林貴妃在皇帝推薦他,想立功而已。”


    “老爺說的是,一個武狀元確實不算什麽,比不上老爺,皇帝隻要眼不瞎,都會指望著老爺領兵出征。”將軍夫人笑著道。


    大將軍聞言很是得意。


    瑞王迴宮兩日,林姣姣也不再裝病。


    不管她怎麽遊說,瑞王就是不願意待在皇宮裏。


    說兩日後就打算離開,待除夕夜再迴來。


    瑞王還說:“希望臣弟迴來時,林貴妃又有喜了,臣弟知道,自己喜歡的人生的孩子,會愛屋及烏。”


    林姣姣有些好奇,瑞王哪隻眼睛,看出蕭雋卿喜歡她?


    她進宮三年多,也沒瞧出來,反而嫌棄她。


    也就這段時間好了一些,沒嫌棄她了。


    瑞王前腳剛走,蕭雋卿後腳就來了。


    蕭雋卿不想弟弟與林姣姣獨處,誰知道弟弟會在林姣姣麵前亂說話。


    以前他覺得,弟弟嘴很嚴實。


    和他說的話,不會道給外人知曉。


    結果,在林姣姣麵前,他恨不得把他所說過的話,都說一遍給林姣姣聽。


    “皇上,你來了。”


    蕭雋卿打量著禦書房,沒瞧見弟弟的身影,他望向林姣姣,“瑞王人呢?”


    “皇上來的不巧,瑞王剛走。”林姣姣過來,給他搬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來。


    蕭雋卿坐下來後,問:“他沒與你說什麽吧?”


    “說了,瑞王與皇上不同,他挺喜歡聊天的。不過嬪妾還沒想到留住瑞王的辦法,後日,嬪妾就要與季將軍禦駕親征,愁死嬪妾了。”


    林姣姣說完歎了一口氣,又不能直說,直說,瑞王怕是一刻都不待,直接腳底抹油溜了。


    蕭雋卿得知她還沒想到辦法,反而鬆了一口氣,“正好打消了禦駕親征的想法。”


    “在嬪妾這裏,沒有輕言放棄四個字。”林姣姣是鐵心要禦駕親征的,怎麽可能輕言放棄?


    蕭雋卿沒放在心上,他就不信她能想出什麽辦法來?


    晚膳時,林姣姣以病好,要與瑞王好好喝一杯為由設宴,順便給瑞王接風洗塵。


    酒桌上,放著兩壺好酒,以及一桌子美味佳肴。


    瑞王時常出門在外,對皇宮裏的美食,還是很懷戀的。


    “皇兄,臣弟敬你一杯。”


    林姣姣端起麵前的酒杯,“來。”


    菜沒吃一口,酒卻喝了三杯。


    蕭雋卿瞧著林姣一副不醉不歸的架勢,他提醒道:“皇上,瑞王,別隻顧著喝酒,也吃些菜。”


    蕭雋卿說著,拿起筷子,給林姣姣布菜。


    林姣姣卻顧不上吃菜,拿起酒壺又給瑞王麵前的酒杯倒滿。


    “瑞王,喝酒,咱們兄弟情義,都在這酒裏了。”


    瑞王聞言怔了怔,實在是沒想到這些話會從皇帝嘴裏說出來,讓他吃驚不已。


    “皇兄,你怎麽也學會說這些場麵話了?”


    林姣姣道:“朕可不會說場麵話,你與朕的兄弟情誼,無人可比。你懂朕,朕也懂你,便是難得。”


    瑞王聞言笑了,“皇兄說的是。”


    瑞王酒量一直很好,連喝了幾杯,臉都沒紅一下。


    蕭雋卿瞧著弟弟喝酒的架勢,今晚怕是真的要喝醉了。


    他起身走出去,讓任書言去準備醒酒湯。


    瑞王見林貴妃出去後,他湊到皇帝麵前,道:“皇兄,你可要對林貴妃好些,她因為你在未央宮吃了那麽多苦頭。”


    林姣姣知道瑞王為何這樣說,她點點頭,“朕知道。”


    “皇兄,昨日,臣弟遇迴去遇見林貴妃,她好像有些鬱鬱寡歡,畢竟是因為皇兄,她才會在未央宮受盡委屈。皇兄一直不喜歡在女人身上花心思,可林貴妃不同。”


    林姣姣好奇地追問:“林貴妃哪裏不同了?”


    瑞王很認真地道:“選秀那日,那麽多秀女,皇兄唯獨誇了林貴妃,說她與其她秀女不同,皇兄你都忘了?”


    “是嗎?”林姣姣見瑞王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她又繼續問:“過去這麽久,朕說過的話,有些都忘記了,你還記得朕說過什麽?”


    “皇兄是喜歡林……”


    瑞王話還未說完,就趴在桌子睡過去。


    林姣姣伸手推了推瑞王,“瑞王,你醒醒,你話還未說完呢,等說完了再睡啊!”


    無論林姣姣怎麽喊,瑞王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林姣姣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即便睡了,也把話說完了啊!”


    蕭雋卿迴來時,看見趴在桌子上的瑞王,問:“瑞王這是怎麽了?”


    林姣姣無奈地聳聳肩,“瑞王這是喝多了,睡著了。”


    “瑞王酒量一直很好,今日也沒喝多少酒啊。”蕭雋卿眼底滿是疑惑。


    林姣姣吩咐道:“來人,將瑞王扶下去歇息。”


    很快,瑞王的兩位下屬走進來,將睡過去的瑞王扶下去。


    蕭雋卿見瑞王被抬出去,這才收迴視線望向林姣姣,“你也別喝了,早點歇著吧。”


    林姣姣站起身,走到蕭雋卿麵前,道:“皇上,嬪妾明日便出發,禦駕親征。”


    “明日?”蕭雋卿驚訝得不行,“瑞王不是不願意留下來嗎?”


    “皇上,瑞王這一覺大概會睡到明日,等明日他醒來,嬪妾早就走遠了,嬪妾相信,瑞王會乖乖地等嬪妾得勝歸來。”


    蕭雋卿聞言立馬反應過來,“你給瑞王吃了蒙汗藥?”


    林姣姣點點頭。


    怪不得,瑞王才喝了幾杯,便不醒人事。


    “你,你真是,居然給瑞王下藥。”


    蕭雋卿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怒。


    林姣姣安撫道:“皇上,隻有這個辦法能留下瑞王,再說,真正的皇帝還在宮裏,皇上可以與瑞王商量著來,嬪妾留了信,信裏都說了,皇上放心。”


    蕭雋卿忍不住道:“你可知行軍打仗,有多艱苦?又有多危險?”


    “嬪妾當然知道,不過皇上放心,嬪妾會保護好自己的,絕對不會讓皇上的龍體受損。”


    蕭雋卿瞧著林姣姣如此堅持,他心裏雖然不想她去漠北,可是如果她去漠北,大將軍那些舊部,即便不服季將軍,也會聽她的話。


    “那你可要多加小心,要經常寫信,知道嗎?”


    “皇上放心,嬪妾會的。”


    蕭雋卿盯著林姣姣看了好一會,一時間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卻一句也說出不來。


    次日清晨,林姣姣在朝堂之上,說了禦駕親征,驚呆文武百官。


    隨後,又將讓瑞王暫替他監國的事,告知文武百官。


    完了過後,林姣姣幾乎馬不停蹄地,換上盔甲,然後禦駕親征。


    五日前,林姣姣就傳召了季漠懷以及林向前,說明了具體出發時間,讓他們提前做準備。


    林姣姣雷厲風行的舉動,再次驚呆了文武百官。


    等文武百官反應過來,林姣姣已經坐上戰馬走了。


    大將軍還在家裏等著皇帝妥協,結果管家匆匆走進來。


    “大將軍不好了。”


    大將軍冷聲道:“何事如此慌張?”


    “大將軍,皇上,皇上他,禦駕親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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