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姣姣聽見小公主的聲音,幾乎是想也沒想便起身,大步走出去。


    打開門,便看見小公主小小的身影站在門口,身上連件外套也沒穿。


    夜裏風大,吹的她小臉紅撲撲的。


    “婉婉,你病剛好,怎麽跑出來了?”


    林姣姣說著幾乎是用跑的,將小公主抱起來,一摸小臉,冰涼涼的,“怎麽外套也不穿?”


    林姣姣將小公主抱進寢宮內,隨後關上門,將風阻擋在門外。


    蕭雋卿也來到門口,視線落在林姣姣懷裏的蕭婉婉身上,“這麽晚了,你怎麽跑過來了?宮女呢?”


    林姣姣也疑惑地問:“對啊,怎麽讓你一個公主跑過來?”


    蕭婉婉看了一眼林貴妃,想到她之前打過自己,便扭頭不去看她。


    “父皇,江嬪她病了,父皇去看看她好不好?”


    林姣姣問:“江嬪病了,怎麽讓你來了?宮女呢?她們是怎麽照顧你的?”


    “江嬪不讓她們來,說是不用告訴父皇,我就自己來了。”蕭婉婉說完打了個噴嚏。


    林姣姣心裏知道了大概,她望向蕭雋卿,“朕去翠玉閣瞧瞧,你先歇著。”


    蕭雋卿點點頭,“嗯,我等你迴來。”


    林姣姣沒再說什麽,抱著小公主去了翠玉閣。


    此時,翠玉葛內,宮女太監們正在到處找小公主。


    “奴才剛才還瞧見了小公主,怎麽眨眼的功夫,小公主就不見了?”


    “說的是啊,奴婢剛才也瞧見了。”


    “皇上駕到!”


    隨著任書言的聲音傳來,宮女太監們忙過來行禮迎接。


    林姣姣抱著小公主徑直走進江嬪的寢宮。


    江嬪的貼身婢女迎春忙蹲下來行禮,“皇上!”


    林姣姣問:“江嬪怎麽樣了?”


    “迴皇上,江嬪昨夜為了照顧小公主不幸感染了風寒,今日睡了一會醒來便開始發熱,已經叫過太醫了,也吃了藥,就是不見退燒。”迎春道。


    林姣姣來到床前,視線望向躺在床上的江嬪,她麵色蒼白,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很難受的樣子。


    發熱有多難受,她還是知道的。


    沒想到江嬪為了照顧小公主,把自己累病了。


    像蕭雋卿所說的,雲貴人若是如此,小公主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林姣姣放下小公主,吩咐道:“你帶小公主迴去,給她喝點薑糖水。”


    “奴婢遵命。”迎春起身過來,抱起小公主便走出去。


    江嬪聽見動靜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皇上就坐在床邊,她驚訝地睜大雙眼,“皇上……”


    剛說了兩個字,她便咳嗽起來。


    林姣姣輕拍著她單薄的脊背,道:“慢點說。”


    江嬪咳嗽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皇上,您怎麽來了?嬪妾不是不讓她們告訴皇上嗎?”


    林姣姣道:“小公主跑到榮華殿,說你病你,要朕過來瞧瞧你。”


    “原來是小公主,她病剛好怎麽去榮華殿了?婢女們也是,怎麽都不看著她。”


    江嬪說的太急,咳嗽也越發的嚴重。


    林姣姣見江嬪病成這樣,心裏有些佩服她,小公主不是她親生的,連麵都沒見過幾次,就如此細心照顧,這真的很難得。


    “江嬪,你病著,先就不要說話了,若不是小公主,朕也不知道你照顧小公主累病了。”


    “皇上,您信任嬪妾,才讓小公主寄養在嬪妾名下,照顧小公主,也是嬪妾該做的,嬪妾也不能辜負皇上對嬪妾的信任。”江嬪緩緩地道。


    林姣姣道:“朕知道,你辛苦了。”


    江嬪搖了搖頭,道:“皇上,嬪妾不辛苦的。”


    林姣姣現在明白蕭雋卿為何會喜歡江嬪了,這麽好的人,很難讓人不喜歡。


    “你好生歇著。”


    江嬪一把握住皇帝的手,問:“皇上要走嗎?”


    林姣姣搖搖頭:“朕不走,等你睡了再走。”


    江嬪這才放下心來,她緊緊握著皇帝的手不舍得鬆開,她緩緩開口:“皇上,嬪妾很高興。”


    林姣姣隻覺得生病最難受了,聽見江嬪說高興,這讓她有些好奇。


    “都病了,怎麽還高興?”


    “因為皇上來看嬪妾了,皇上來了,嬪妾就會高興。”江嬪盯著皇上的臉看了許久,道:“皇上好像瘦了,是不是最近太忙了?”


    “忙是挺忙的。”林姣姣有點尷尬,江嬪居然說她瘦了?


    可蕭雋卿說她最近幾個月吃的有些多,把他養胖了。


    不過確實長了一些肉,平日裏係的腰帶都有些緊了。


    江嬪道:“皇上再忙也要顧及自己的身體,皇上若病了,嬪妾會很心疼的。”


    林姣姣聞言笑了,“放心吧,朕不會生病的。”


    榮華殿


    蕭雋卿左等右等不見林姣姣迴來,不由得有些著急。


    翠玉閣雖然有些遠,可一來一迴,再與江嬪說會話,也早就迴來了。


    蕭雋卿等的有些不耐煩,便起身披了一件衣服,站在門口往外瞧。


    春櫻見了忍不住打趣,“娘娘,進去等吧,外麵冷。”


    蕭雋卿道:“都過去一個時辰了,皇上怎麽還沒迴來?”


    春櫻聞言笑出聲:“娘娘,才一個時辰不見皇上,娘娘就想了嗎?”


    “誰想她了?”蕭雋卿哼了一聲,進去關起門。


    春櫻見了更是笑得不行,“娘娘怎麽還害羞了?想皇上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門外的蕭雋卿聽了,臉都黑了。


    春櫻就知道胡說八道!


    夜越深越靜。


    蕭雋卿見林姣姣還沒迴來,不由得有些懷疑,“她不會是留宿江嬪那裏了?”


    “她知道她是誰嗎?就留宿了?”


    蕭雋卿躺在床上,越想越氣,最後還是抵不過困意,睡過去。


    林姣姣迴來時,見蕭雋卿已經睡下了,她知道蕭雋卿睡眠淺,沒敢吵醒他。


    她輕手輕腳走進來,然後輕手輕腳脫衣服,再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爬到一半就聽見一道幽怨的嗓音:“終於舍得迴來了?”


    林姣姣有點尷尬又有點無語。


    偷偷爬床被抓包有點尷尬。


    無語的是,江嬪可是他的妃子,生病了,她也是替他陪著。


    他生哪門子的氣?


    “皇上,您不是睡了嗎?”


    蕭雋卿幽幽地道:“被你吵醒的。”


    林姣姣:“……”她都那麽小心翼翼了~


    “是嬪妾不好,皇上您接著睡。”


    蕭雋卿反問:“你醒了,能立馬睡著嗎?”


    “……若是這種情況,嬪妾應該能睡著吧!”林姣姣瞥了一眼蕭雋卿,發現他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又改口:“被吵醒了,肯定是睡不著了。”


    蕭雋卿這才滿意的沒繼續這個話題。


    “你怎麽現在才迴來?都什麽時辰了?”


    “江嬪病了,想皇上呢,嬪妾就等她睡了再迴來,可江嬪一直說話,便迴來的有些晚了。”


    林姣姣說著打了個哈欠,其實她也困的厲害。


    蕭雋卿見她困成這樣,語氣軟了幾分:“都生病了,你不能讓她歇息。”


    “嬪妾說了,可江嬪太高興,就拉著嬪妾與她說話,說了好多好多你們以前的事。”


    林姣姣在蕭雋卿身邊躺下來,剛才一直坐著,又冷又累又困。


    這會躺在溫暖的床上,是真的舒服,舒服的能讓她立馬入睡。


    還有一個給她暖床的人!


    蕭雋卿仔細想了想,他與江嬪之前好像也沒什麽值得拿出來說的。


    “她說什麽了?”


    林姣姣道:“說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去找她,每次聊完,皇上心情就變好。”


    “這有什麽好說的?”


    蕭雋卿扭頭望向林姣姣,發現她雙眼緊閉,他用手肘輕輕頂了一下她的手臂。


    林姣姣努力睜開眼睛,道:“嬪妾在聽著呢……”


    話音未落,眼睛再次閉上。


    蕭雋卿見了忍不住笑了,都睡著了,還能說話。


    他沒再說話,收迴視線看著昏暗的床頂。


    這睡眠可不是一般的好。


    江嬪病好後,林姣姣便擬了一道聖旨,晉升她為妃,入主翠玉閣主殿。


    翠玉閣


    任書言笑著道賀:“恭喜江妃賀喜江妃。”


    江妃從任書言手裏接過聖旨,“謝謝任公公,勞煩您親自過來。”


    “這些都是咱家應該做的。”


    江妃讓迎春給了任書言一定銀子,然後送他出去。


    等任書言走後,江妃低頭看著手裏的聖旨,進宮三年,總算坐到妃位了。


    她視線望向不遠處的小公主,多虧有了小公主,不然,她不知何時才能晉升到妃位。


    五日後,大將軍將再次籌集的賑災糧款送進宮裏。


    林姣姣看見賬單,高興的勾起唇角,“這真金白銀拿在手上,才是真的。”


    她立馬讓任書言清點數目,確定了金額,這才拿著賬單給蕭雋卿看。


    蕭雋卿看見賬單,真金白銀,一分不少,他抬眼望向林姣姣。


    想起她所說的,動動嘴皮子就能拿到銀子,為什麽不做?


    “這些都充國庫,剩下五百金,賞給你。”


    林姣姣一聽五百兩黃金賞給她,還以為自己耳虛了聽錯了。


    “真的皇上?五百兩黃金給嬪妾?”


    若不是國庫虧空,蕭雋卿可沒這麽小氣,隻賞五百金。


    “嗯,這是你應得的。”


    “嬪妾謝皇上。”


    林姣姣高興地看著賬單上的五百兩黃金,長這麽大,手裏連五百兩都沒有,現在卻有五百兩黃金。


    黃金可是白銀貴重多了。


    這也算是她的辛苦費了。


    算蕭雋卿還有點良心。


    林姣姣高高興興地收下這五百兩黃金。


    不過很快,林姣姣就笑不出來了。


    蕭雋卿瞧見剛才還在傻笑的林姣姣,這會確愁眉苦臉的。


    “怎麽,嫌少了?”


    “不是的皇上,國庫虧空,皇上能賞這麽多黃金給嬪妾,嬪妾很高興,隻是,賢妃還日日盼著侍寢呢。”


    蕭雋卿一聽,還以為是什麽很嚴重的問題,就這?


    “不去便是。”


    “那不行,這若是傳出去了,有損皇帝的威嚴,嬪妾自個想辦法解決,皇上放心,不會出賣您的色相與身體的。”


    林姣姣知道蕭雋卿最在乎他的身體,所以說出來讓他把心放進肚子裏。


    “……”蕭雋卿道:“上次的辦法用過了,再用便不好了,你能有什麽辦法?”


    林姣姣微微一笑:“皇上等著瞧好了。”


    蕭雋卿見林姣姣胸有成竹,倒也不擔心,隻是有些好奇。


    這幾日,因為皇帝太忙碌所以沒能來賢妃宮裏,說是今晚會來她宮裏。


    賢妃心情這才好了一些,讓下人準備好豐盛的酒菜。


    她再次盛裝打扮,就等著皇上來。


    掌燈時分,林姣姣如約而至。


    餐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以及好酒。


    “皇上,嬪妾給您倒酒。”


    賢妃提起酒壺,將皇帝麵前的酒杯倒滿酒,隨後將自己的酒杯也倒滿。


    林姣姣見了並未攔著。


    賢妃舉起酒杯,笑意盈盈地望向皇帝,“皇上,您解決了一件煩心的事,嬪妾敬您。”


    林姣姣舉起麵前的酒杯,道:“這件事還是靠賢妃幫忙才得以解決,朕也敬你。”


    “為皇上分憂解勞,是嬪妾的份內之事,隻要皇上開心,嬪妾便會高興。”


    賢妃說完,舉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酒。


    林姣姣也不遲疑,仰頭將酒杯裏的酒一口氣喝完。


    “皇上,嬪妾給您滿上。”


    賢妃見了很高興,提起酒壺給皇上麵前的酒杯倒滿滿。


    連著三杯酒下肚,林姣姣暗自慶幸這是蕭雋卿的身體,酒量比她好點,不至於醉了。


    隻是,林姣姣的臉頰以及脖子都很紅。


    紅得連賢妃見了都察覺到了,她也沒多想,以為是酒勁上來了。


    林姣姣感覺身體熱的厲害,臉頰紅撲撲的,像發熱一樣。


    身體不僅熱,還有有些癢。


    賢妃再次提起酒壺給皇上倒酒時,抬起頭時,發現皇帝的臉紅得有些不正常。


    “皇上,您的臉怎麽這麽紅?”


    “是嗎?朕感覺身上好癢,也好熱?”林姣姣說著,伸手去抓脖子,然後又抓手。


    任書言見了嚇了一跳,“皇上,您的脖子……快傳禦醫!”


    賢妃也被皇帝的樣子給嚇到了,她隻是放了一些補腎的藥材,不應該會變成這樣啊?


    是誰在飯菜裏下毒了嗎?


    不會的不會的,誰敢下毒?


    禦醫很快趕過來。


    林姣姣躺在床上,人也暈乎乎的。


    任書言急得滿頭大汗,催促道:“禦醫,你快些,瞧瞧皇上這是怎麽了?”


    “是是是,任公公,我這就看。”


    禦醫慌忙檢查皇帝的症狀,然後又給皇帝診脈。


    屋內,賢妃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生怕皇帝出事,會覺得是她給皇帝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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