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篤定莫氏不會阻攔,莫氏也確實沒攔,她還指望張氏的四個兒子收服不孝女呢。


    因為太胖,出門的時候還撞到了顧拾酒的肩膀。


    顧拾酒肩膀動了一下,隻聽嗷地一聲慘叫,張氏突然蜷縮在地下,捂著肩膀和尾椎骨嚎叫。


    坐下的時候還撞到了門檻。


    莫氏連忙去攙扶,但她不太懂有些傷患倒地後是不能扶的。


    伸出的手不知碰到哪個部位,張氏叫得更慘了。


    莫氏被嚇了一大跳,眼淚不要錢似的流出來:“芳丫頭,你怎麽能把張嫂子傷成這樣。


    我一生積德行善,怎麽生出你這麽個女兒,老天不公啊......”


    或許是站在了道德製高點,莫氏這迴的唱念做打顯得底氣足了許多。


    顧拾酒並不理她,直接拎著張氏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這麽個簡單的動作都能扯出一陣劇痛,張氏覺得自己的尾椎骨怕是斷了。


    “你想偷我的東西?”顧拾酒麵無表情地看著兩個人。


    她沒覺得那些皮毛是財產,還當是李芳墊在箱子裏放衣服的,但也不能讓人拿走。


    張氏被衣領勒住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發出嗚嗚聲。


    雙手和雙腿在半空中拚命劃拉,又牽到傷口,哭得眼淚鼻涕糊一臉。


    顧拾酒見對方默認,好脾氣地點點頭:“那你帶走吧。”


    莫氏和張氏都有些不敢相信。


    既然這麽好說話,之前鬧這一出是幹嘛。


    張氏哭著點頭,示意顧拾酒放她走。


    “不過你得拿東西來換,就用你的衣服和皮吧。”


    顧拾酒說得理所當然,順手將張氏丟到地下,完全沒看到兩名村婦眼中的驚恐。


    莫氏試探著問:“芳丫頭,張嫂子家裏沒有打獵,哪裏來的皮啊。”


    張氏也是連連搖頭,就算有,也不可能拿來換啊。


    她是來白吃白拿的,可不是過來做生意的。


    顧拾酒扯著張氏的棉衣,三下五除二脫下來:“她自己不就有麽,不需要打獵。”


    張氏這才明白顧拾酒的意思,這是要扒了自己的皮啊。


    這還是人嗎,鄉下順手牽羊的事多了,誰會這麽殘暴。


    看著顧拾酒黑漆漆的瞳孔,張氏覺得對方或許真能幹出來這種事。


    現在就是一個後悔,她就不該受莫氏的攛掇,來惹這個煞星啊。


    看李芳這樣子,分明就是瘋魔了。


    就算迴頭她的四個兒子過來算賬又有什麽用,她皮都沒了,人肯定也活不了。


    好好活著不好麽。


    莫氏也被嚇到了,她急忙往外跑,試圖找人幫忙。


    真要出了事,罪魁禍首反正武力值高,隨時能走人,她這個給人當媽的可跑不了。


    莫氏在心裏把平生最狠的詞都罵了出來,可惜顧拾酒沒有讀心術,一句都聽不見。


    她甚至在屋子裏找能剝皮的工具。


    菜刀有點鈍,切肉都勉強,更別說把皮揭下來這種手藝活。


    顧拾酒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在哪個古代劇本裏見過,早知道學習一下。


    她到處看了看,李芳家總共就隻有一把刀,哦,還有把剪子。


    顧拾酒比劃半天,還是無從下手,一抬頭看到莫氏已經快走出院子了。


    她趕緊一腳將張氏裝皮毛的包裹踢飛,正好撞到莫氏後心。


    莫氏被包裹砸地飛撲到門上,又挨了一下撞擊,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顧拾酒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拿起了灶台上那把打了補丁的菜刀。


    張氏借此機會,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顧不上全身的痛,瘋了一般地從身上往外掏東西。


    顧拾酒提著刀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周圍有村民聽到動靜悄悄在外看熱鬧。


    對於時常來村裏偷雞摸狗的張氏,大家都不太喜歡。


    隻是她每迴都手段嫻熟,溜得飛快,村裏丟的又不是什麽大件,大家不好計較。


    如今看到顧拾酒這麽整治她,心裏還有些高興。


    天知道顧拾酒壓根不是為了整治她,她真就這麽打算的。


    趴在門口的莫氏從暈厥中醒來,看到自家周圍這麽多圍觀群眾,隻覺得又丟了大臉,索性趴在地上裝死。


    眾人的注意力全在不斷往外掏東西的張氏身上,壓根沒人注意她。


    莫氏趴了一會兒覺得冷,隻好慢悠悠縮在一邊當鵪鶉。


    張氏終於把全身上下塞的東西都掏幹淨了,顧拾酒看得歎為觀止。


    就這麽幾件衣服,居然能藏得下這麽多東西,好厲害啊。


    她在想著自己的心思,在張氏看來就是顧拾酒仍然繃著臉不說話,嚇得她差點把貼身衣服都脫下。


    大冬天的,凍得直打哆嗦。


    村民們眼睛都瞪圓了,這般傷風敗俗,和光著身子在外麵跑有什麽區別。


    不少人悄悄蒙住了眼睛,張氏見無人說話,想要往後撤,卻被攔下。


    完了,天要亡她!


    張氏正在哀歎,顧拾酒伸手把她耳朵上的耳環扯了下來。


    耳垂被撕裂,豁出一道大口子,鮮血順著腮邊流下來。


    就這顧拾酒還是不滿意,囑咐張氏:“我之前不知道附近還有村子,迴頭我去你家吃飯。


    還有以前你從我家拿走的東西,都得還迴來。”


    張氏目光閃爍,這人雖厲害,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自家的四個兒子。


    因為一時判斷不出敵我強弱,張氏沒敢搭腔。


    顧拾酒見沒什麽可說的了,拉著她的胳膊,將人拎起來,一把舉過頭頂,再丟出院外。


    可能是距離沒估算好,張氏咚地一聲直接撞到了莫氏身上,兩人頭對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剛爬起來沒多久的莫氏遭遇重擊,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一個趔趄又倒在地上。


    她不知道啥叫腦震蕩,天旋地轉地又暈了過去。


    張氏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可能是太疼了,反而保持了清醒,見顧拾酒沒再追著她不放,捂著尾椎骨一溜煙跑遠了。


    莫氏一直躺到天黑才醒,醒來一看身邊一個幫忙的人都沒有,心中滿是怨恨。


    主要是針對顧拾酒的。


    以前死丫頭正常的時候她在村裏的名聲多好啊,現在倒好,暈了這麽長時間都沒人安頓一下。


    肯定都是死丫頭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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