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丫仔細問過小山洞的八個人,他們起初的症狀都是全身無力,昨天夜裏就開始發熱,還怕冷,全身酸痛,喉嚨難受想咳。


    還不等她給出結論,大山洞裏突然又有兩個孩子出現了同樣的症狀被送過來。


    “小丫,你趕快迴去,你還懷著身子,這要是染上了,可如何是好?眼下連能用的藥都沒有。”


    “長東叔,你別急,要不先想法子試著給他們降熱和止痛,這烏鞘嶺上能用的藥草肯定不少。”


    “可就算能用,新鮮的藥草沒有炮製,藥效也是不夠的呀!”


    “那也比什麽都不做的強,何況不試試怎麽知道沒用?”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場瘟疫實際和現代的流感差不多,就是一種具有傳染性的病毒,這種病擱現代早就不是什麽大問題了,但在這醫療條件不夠完善的古代,確實是要人命的大問題。


    不過……


    有她在,有她的靈泉在,想必對付這種流感應該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陳長東最終點了點頭,畢竟現在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了。


    “我去喊我家妮子一塊兒去找藥。”整個村子,除了他也就隻有自家的閏女認得草藥了。


    “長東叔,要挖哪些藥,我也去。”陳小丫見陳長東一副你就別添亂的表情,她立馬道:“之前我讓妮子給我畫了不少草藥的圖,我認了一些,後來我覺得挺有意思,還特意去書齋買了一本藥草經,現在很多常用和覺見的藥草我都認識了。”


    陳長東有些不可置信,他越發覺得陳小丫像是變了一個人。


    沉默了片刻,他還是道:“我跟妮子去就行了,你迴去歇著,懷著身子,就別跟著瞎折騰了。”


    說罷,就先一步朝大山洞走去。


    不是他不信她,隻是不想她攀高爬低的,萬一要是有個什麽閃失,他可擔待不起。


    陳小丫看著陳長東遠去的背影,嚕了嚕嘴,這才慢慢的離開小山洞。


    罷了,不讓就不讓吧!反正治病的關鍵也不是這些草藥。


    裏正得知陳長東要帶陳梅去挖藥,就安排了向個人和他們一塊兒去,主要是怕父女倆單獨出去會遇上危險。


    畢竟這烏鞘嶺上可是有野狼和野獸的。


    ……


    就在紀淩川一愁莫展之時,雲七帶著紀家主母私自給的一萬兩銀票迴來了。


    與此同時,此次遭受水災的另外兩個縣也陸續出現了瘟疫,這使得知府大人不得不重視了。


    但知府在上報朝廷的折子上寫的卻是因為紀淩川不盡職盡責,這才導致瘟疫蔓延。


    紀淩川並不知道自己被知府參了一本,此刻,他正把全城的大夫集結在一起商討如何抵禦瘟疫的良方。


    “諸位,可有商量出對策,這都已經過去十日了,為何還是沒有法子?”


    其中一位約莫四十上下的中年大夫麵露憂色,他道:“大人,不是我等學藝不精,實在是自古以來,瘟疫多為難治,何況眼下全城各種藥材即將告罄,想把這場瘟疫趕走,怕是隻能指望神仙了。”


    又一位大夫也道:“是啊,紀大人,並非我們無能,猶記三十年前那場瘟疫,死了多少人才換得這三十年的安寧……”


    若不是身臨其境,紀淩川根本不知道在這個世上曾經還沒有他的時候,因為一場瘟疫,生生奪了那麽多人的性命。


    他再也克製不住情緒,一巴掌拍在圈椅的扶手上,嚇的在坐的二十位大夫頓時坐直了身子。


    唯有一位白發老者正襟危坐。


    這位老者不是旁人,正是清水鎮濟康醫館的文大夫。


    此次清水鎮做為受災最重的地方之一,文大夫算是幸運的,因為在火災來臨之前,他剛好來安溪縣了,倒是避免了這場災難。


    隻是不知道他的醫館現在如何了。


    會被紀淩川請到縣衙來也是他主動參與的。


    身為大夫,他做不到見死不救,就如三十年前,他毅然奮不顧身的投入到那場毀滅性的瘟疫當中一樣。


    縱使最後沒能拯救那些被傳染的人,但他也沒有在危難來臨之際逃避。


    隻可惜當年的他人微言輕,沒人願意相信他研究的方子。


    然而當三十年後再次出現瘟疫,他第一時間就把治療方子提供出來,在坐的大夫皆已認可,紀大人也命人按他的方子熬藥分發了。


    一開始,瘟疫確實得到了控製,可好景不長,服藥的人第三日又開始發作了。


    他們隻得每日都給城中患病的人發藥,而且每天新發病的人都在增加,也因此導致城中能用的藥材越來越少。


    紀淩川冷靜了片刻,把目光轉身文大夫,“文大夫,此事當真無法了嗎?難道本官真要如三十年前那般……”


    文大夫放在圈椅扶手上的手緊了緊,半晌後,他道:“老朽……哎……罷了,老朽再迴去好好琢磨琢磨。”


    難得碰上一位為民著想的好官,文大夫也不想就此放棄那麽多生命。


    待一屋子的大夫個個垂頭喪氣的離開,雲七才開始向紀淩川匯報。


    “大人,老爺收到您的信,連夜就覲見了太子,想必太子應當很快就會派人查探虛實,隻是此地離京城甚遠,一時半會兒怕是等不到朝中的支援了,您……”


    “本也沒指望朝中現在出手,如你所言,若真等朝廷幫扶,我安溪的百姓怕是得死一半了。”


    紀淩川由於心中煩悶,說話的語氣也僵硬了些。


    雲七從未見過他這樣,一時不知如何安慰,突然想起夫人給的銀票,這才趕緊從懷裏掏出來遞到紀淩川麵前。


    “大人,夫人給的,說是先讓您應急。”


    紀淩川看了一眼雲七遞過來的一疊厚厚的銀票並未接,隻苦笑一聲:“你收著吧!這些錢也當不了救命的糧食和藥材。”


    雲七看向自己伸長的手,隻覺得自家主子一定是被急傻了吧!錢是當不了糧食和藥材,可它能買糧食和藥材啊!


    “大人……這錢是……”


    紀淩川擺擺手,“我知道這錢是娘的體己錢,所以你先替我收著。”


    “不是的,大人!屬下的意思是,如今城中缺糧缺藥材,大人何不拿這些錢去買缺的東西?”


    此話一出,紀淩咱頓時朝自己腦門重重拍了一巴掌。


    對啊!他是真的傻了嗎?有錢還能買不到想要的東西?


    “雲七,你立刻拿這些錢去買藥,至於糧食……本官命人招集城中富紳……”


    這邊紀淩川正為瘟疫忙的腳不沾地,那邊的烏鞘嶺上,陳長東帶著人在山上轉悠了兩個時辰終於迴到山洞了。


    陳小丫等他們把所有藥草清洗幹淨並下鍋後,才趁機把大碗靈泉倒進去。


    殊不知,她往裏頭倒那麽多靈泉純屬浪費,多年以後,她才發現,一滴靈泉就能起到洗骨伐髓的作用。


    何況隻是小小瘟疫。


    到太陽落山之時,藥也熬好了,整整兩大鍋深棕色的湯藥,按陳小丫的提議,不僅已發病的要喝,沒發病的也要喝。


    發病的治病,沒發病的預防。


    不過孕婦除外。


    主要這些藥裏清熱解毒的居多,喝了對胎兒不好。


    當然了,為了不讓孕婦感染,她從這天晚上起,就在特意給孕婦和幼童準備的粥裏加了靈泉。


    於是,奇跡就在這晚誕生了。


    被隔離在小山洞的八個大人和兩個孩子從後半夜開始,咳嗽聲漸漸變少,身上的疼痛緩慢消失,每個人爆出一身汗後,高熱也逐漸退去。


    到第二日天亮時,小山洞裏已經聽不見難受呻吟的聲音了。


    陳長東從來沒像這一刻這般激動過,他給八大兩小重新探過脈後,就開始深度懷疑他們根本就不是感染了瘟疫。


    要不然,僅憑那些現采的連翹,大青葉,黃芩,魚腥草等幾種常見的清熱解毒草就能讓他們好起來?


    難不成還歪打正著了?於是,他再次帶人去挖藥草了,畢竟生病也不可能隻吃一次藥就能徹底痊愈的。


    就連裏正也覺得不可思議,唯有陳小丫暗自偷樂,果然還是她的靈泉厲害呀!


    那麽,她要不要下山去解救眾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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