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向武看上了衛曦,他一想到衛曦,腦門子上的每一顆青春痘都在發亮。


    他覺得自己是一見鍾情,他呻吟著對自己說:“你完蛋了,以前都是女的追你,你運氣用完了,現在活該你去追女孩子了。”


    但他不會啊,以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身邊怎麽那麽多的女生,趕都趕不走,他對她們誰都沒有好臉色,但越這樣,那些女生就越前赴後繼,還覺得他好帥,有男人氣。


    他想最好能像以前那樣,直接跟對方說:“我們耍朋友嘛。”對方從來沒有拒絕的,都半害羞半得逞地答應了。


    但他不敢這樣對衛曦,以他有限的腦髓,直覺這樣不行,肯定要被拒絕,那樣太難看了,而且機會就喪失了,朋友都做不成。他覺得自己隻有一次機會,所以他要把握好。


    在他自我陶醉的那段時間裏,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衛曦跟仲青是一對,他認為他們隻是好朋友,從小一起長大,住得近,衛曦一看就是一個還沒經曆過男女情事的小女孩,仲青?他分得清楚男人和女人的差別嗎?


    文向武的優勢就是他經曆過男女性事,知道那是怎麽一迴事,而且他知道女人都是假正經,在床上他從來沒有瘋過她們。


    但是要把衛曦勾上床,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文向武備受情欲煎熬,他一會兒覺得自己英俊威武,從無失手,另一地兒他又覺得衛曦不可能喜歡他這種類型的男生,太社會了,衛曦肯定是喜歡那種得到老師保護的小白臉。


    文向武就這樣自導自演著小電影,把自己浪得失魂落魄。


    而當事人衛曦正在野蠻生長,文向武的感覺是對的,她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文向武,但她並非懵懂少女,她除了對仲青糊塗,對別的男生可以說是洞若觀火。文向武天天的加戲她都裝作看不懂,管他的,裝到哪天算哪天唄。


    而仲青跟文向武的關係卻更像太陽下曬脆了的苞穀稈,都不用點,自己劈嚦啪啦就燃起來了。


    本來每天上課都會見到文向武,但文向武覺得兩個人的相處時間還不夠,於是他又每天下午都跑到榮興園的後廚去看仲青,幫他忙上忙下。


    範師傅是認得文向武的,畢竟當時鬧得那麽大的事,他想忽視也忽視不了。隻是他奇怪文向武怎麽轉了性?也不調皮搗蛋了,還幫著後廚做點事。他怕把仲青帶壞了,暗暗警告了文向武,誰知文向武嬉皮笑臉地說:“範老師,我和仲青是前世的兄弟,我現在報恩來的,你就把我當一個免費的小工唄,要不你也把我收了?”


    師父啼笑皆非,沒想到仲青還有這段孽緣。但收徒的事,想都不要想。


    小屁孩的友誼,師父也懶得管,隻是給仲青提個醒,那文向武是有前科的人,不要跟著學壞了。


    仲青說:“老師教導我們要幫助後進青年,一花獨放不是春,萬紫千紅才春滿園,像文向武這種差生,我們不能歧視他,要帶領他一同進步。”


    師父舉起鍋鏟,佯裝要砍下來:“你個油嘴巴,一天沒大沒小。”


    顧韜晦是知道文向武交好仲青的用意的,他就是起了打貓心腸,想借仲青這塊跳板多接近衛曦。但顧不想提醒仲青,多大點事啊,還值得他出手?殺雞焉用牛刀?


    二來顧也想讓仲青自己悟出來,這種感情的事,還是要讓他自己醒悟。就現在的狀況,出不了大事。


    而且他觀察衛家那丫頭,也是茶壺裏煮湯圓,心裏有數的,說不定還是情趣呢?


    所以就仲青一個人覺得文向武好,對自己特仗義,拿什麽迴報他呢?隻有請他喝酒。


    所以每天忙完後廚的事,仲青都要跟文向武喝兩瓶啤酒,吃點鹵花生。有時候還把八師兄九師兄叫上,這兩個年齡比仲青大不了多少,也是不怕事的,一拍即合。


    八師兄叫吳俊良,九師兄叫龔勇。兩個都不是錦沙人,家裏也沒親戚在這裏,吃住都是集體宿舍。


    吳俊良酒量沒有龔勇好,但龔勇有個硬傷,大舌頭,不喝舌頭就大,喝兩口別人就以為他喝高了,舌頭都喝大了,就勸他少喝兩口,弄得龔勇很憋悶,他端起酒來,別人就搶著把他的酒拿下來,還為他好,氣得他想掀桌子。


    吳俊良臉白,越喝越白,其實是內髒有問題,但大家都說“臉白正喝得”,於是都拚命灌他,弄他喝酒必醉,一醉就沒酒品,話多,仗著自己口齒伶俐,又要護著九師弟,又要護著小師弟,跟個母雞一樣,撲過來撲過去,結果把自己喝桌底下去了。


    每次都是龔勇背著他迴寢室,還給他擦臉,擦嘴。吳俊良騰地一下直著坐起來,跟鬼上身一樣,然後舌頭攪著舌頭說:“師弟,你聽我說話,有沒有你說得清楚?”


    龔勇氣得推他一把,用更大的舌頭說他:“你個龜兒子敢不敢再說一句?”


    吳俊良沒有再說話,就這樣坐著然後打起唿嚕來。


    有時候衛曦也會來,在做完作業之後。她開學就高一了,不是很忙,但也是開始有緊迫感的時候了。衛曦極聰明,情商高,但天生對讀書沒興趣。


    衛曦的成績不上不下,有時候衝一衝,憑著點鬼聰明,可以衝到班的前十名,然後一鬆勁跌迴原形,稀裏嘩啦掉到倒數十名,老師說她考試就像搖骰子,全靠運氣。


    衛曦一般過來之後,文向武就乖得很,還勸仲青少喝點,明天早上還有化學課。衛曦看不起文向武那點花花腸子,就端著杯子損文向武:“看不出你還愛學習喃,你把元素周期表背給我聽一下。背不出來就喝酒。”


    文向武涎著臉說:“我不會,你罰我嘛。”


    衛曦睃了一眼,說:“那就背九九乘法表,不要說這個你也不會哈,不然就是真的瓜娃子了。”


    文向武也不生氣:“不要看不起人哈,我正兒八經小學是畢了業的。來,我陪你喝酒嘛。”


    衛曦一點麵子都不給:“爬開些,哪個要你跟我喝?你自己去找旅遊學校的粉子來陪你喝。”


    仲青和兩個師兄就起哄,說讓文向武馬上找:“找不來就是你銼。”


    文向武不受激將:“我現在都沒跟她們聯係了,不喜歡跟她們耍,沒意思得很。”


    衛曦嘖了一聲:“哄鬼咩?”


    仲青說:“有空的時候帶兩個妹兒來給兩個師兄開開眼,給他們看看我們學校隔壁的粉子是啥子級別。”


    吳俊良和龔勇都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一定要讓文向武下迴帶過來。


    文向武看著衛曦說:“是你們要的哈,隻要你不生氣。”


    衛曦翻了個白眼:“我有啥子資格生氣?話說錯了,罰酒一杯。”


    文向武就仰頭喝了一杯,兩個師兄現在看文向武格外順眼,一個把他的酒直接滿上,一個給他夾了一筷子菜,體貼地說:“吃點菜,不要空肚子喝酒。”


    仲青全程都嘻嘻嘻地笑,看著他們鬥嘴覺得很快樂。


    顧韜晦恨鐵不成鋼,他已經不指望仲青這塊爛木料能自己開出花來了,還是決定喊醒他。


    就今天,等仲青酒醒得差不多了,顧韜晦就說:“文向武喜歡衛曦。”


    仲青覺得這就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他完全沒放在心上:“我知道,他就是看見個女人就發花癡。”


    顧韜晦無語:“瓜皮哦,他是想跟衛曦耍朋友。”


    顧韜晦適應能力還挺強,現在都會用方言罵人了。


    仲青還是憊懶樣:“那也要看衛曦願不願意,我明天去問一下衛曦。”


    顧韜晦歎氣:“還真的是個瓜娃子,美女怕糗男,隻要男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直糾纏下去,美女最後都會繳械投降。”


    仲青信心十足地說:“衛曦不會!我一手拉扯大的。”


    顧韜晦嘖了一聲。


    第二天見到衛曦,仲青問她:“文向武在追你,你幹不幹嘛?”


    衛曦氣笑了:“你怎麽看出來他在追我的?而且我幹又哪樣?不幹又哪樣?”


    仲青沒想到衛曦會這樣迴答,這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他想了半天,說:“不幹,就不要理他,以後我也不跟他喝酒。幹的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衛曦推他:“幹的話,咋個辦?”


    仲青嗬嗬嗬地笑:“你想不想嘛?”


    衛曦說:“我想不想,你不知道哇?”


    仲青急眼了:“我咋個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衛曦笑著說:“那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當我肚子裏的蛔蟲,你幹不幹嘛?”


    仲青摳腦殼:“幹啊,但是我鑽不進去。”


    顧韜晦在裏邊陰陽怪氣地杯葛他:“等到哪天,你想鑽,自然就鑽得進去了。”


    仲青說:“不要搗亂,關你什麽事?”


    衛曦說:“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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