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發生的一切都和楊小瓜無關了,他已經和漢鍾離一起,一行五個人離開河南,跨過黃河直奔平城而去。在北魏初年,洛陽雖然是最大的城市,但是並不是首都,大部分的鮮卑貴族也喜歡洛陽的繁華,可就是咬死了不肯遷都,說是害怕被漢人影響了習慣,變成弱不禁風的兩腳羊,弄得北魏皇帝不得不在平城受罪,拓跋燾也不傻,在擊敗來自草原的威脅之後,就在洛陽修了行宮,說是要靠近劉宋以防戰事不好控製,一年倒有半年多不在首都呆著。這一次呢,拓跋燾也是打算到洛陽的,結果北方民族造反,隻好留在平城督戰,現在戰事結束,就把最信任的崔家兄弟派過來修建洛陽行宮,拓跋俊也找了借口說要跟著學習,拓跋燾也懶得理他,就把他打發了過來,結果鬧出亂子,重傷的拓跋俊返迴山西養傷,崔家趁機設計剪除了他在河南的羽翼。看著是表麵上崔家和拓跋俊的事情,其實也是漢人世家和鮮卑貴族之間的博弈。


    本來要是拓跋燾到了洛陽,拓跋英就省心了,可以直接去洛陽報道,這下好,隻能再多走幾百裏路去山西了。平城就是中國最有名的煤都大同市,家裏有礦雖然在千年後是財富的象征,但是在南北朝時候,那裏就是中原與荒涼苦寒的塞外之間最後的屏障,並不受人待見。


    大家進入太行山,一路上饑餐渴飲曉行夜宿,好在提前做好了充足的物資儲備,還買了幾匹駱駝運貨和代步,一路上雖然沒有繁華的中原那樣舒適,倒也沒有吃太大的苦,隻是隨著季節已經漸入深秋,山裏冷風陣陣,格外的寒冷,吹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尤其是拓跋嫣然身子較弱,皮膚細嫩,頗有一些受罪,好在她出自草原民族,沒有太多的矯情,就坦然使用了塞外最常用的方法,用動物油脂塗抹在臉上保護,雖然看上去不好看,氣味也不好聞,但是體感還是舒適了不少。


    這一天,大家正在趕路,忽然迎麵走來了一群僧人,一個個手執法器攔住了幾個人的去路,為首一名僧人,四十幾歲年紀,長得十分的俊雅,大袖飄飄,頗有幾分神仙氣度。


    和尚衝著漢鍾離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位道長有理了。”


    漢鍾離一看對方很有禮貌,也就以禮相還,單手打一個稽首,“無量天尊,這位大師攔住貧道去路,不知有何指教。”


    “貧僧法桐,不知道這位道長如何稱唿,要去往何方?”法桐和尚問。


    “貧道鍾離權,帶著幾個劣徒遊方天下,卻沒有什麽固定的地方要去,不知道大師何有此問?”漢鍾離笑眯眯地反問。


    法桐正要說話,被後麵一個和尚搶了話,“我家法桐師叔是要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是要去平城的,那就請原路返迴吧,此路不通!”


    漢鍾離上下打量這個插話的和尚,隻見他三十歲上下,一臉的不平之色,本來圓潤的臉龐卻不知道為什麽籠罩著一層戾氣,再扭迴頭看看一臉尷尬的法桐,心裏就有數了,這個法桐長老是名義上的帶隊人,一塊擋箭的招牌,真正的話事人是眼前這個年紀較輕的家夥,於是又打稽首,“敢問這位大師法號怎麽稱唿?此番言語是何道理?”


    “哼,貧僧廣智,乃是平城昊天寺的戒律堂長老,我就是來通知你們,所有的道士自今日起,一律不可以前往平城。”廣智一臉鄙夷地迴答。


    “哦?卻是為何呀?”漢鍾離故意的一臉疑惑之色望向法桐,“法桐長老,不知道貴寺什麽時候執掌官府了?竟然可以沿路設卡?”


    “阿彌陀佛,”法桐的臉皮略微紅了一紅,“貧僧這位師侄說話有些憨直,道兄莫怪。實在是,”他正要解釋,話頭又被打斷了,廣智氣哼哼地說:“你這道人,何必如此多話,告訴你別去就別去,如果不聽良言相勸的話,別怪我等降妖伏魔了!”


    “什麽?這位廣智大師的意思,莫非貧道若是不聽爾等的指派,那就是妖魔了嗎?好大的口氣呀,爾等這是要代天行事了麽?不知道你們代表的是誰?佛祖還是玉帝?”漢鍾離一聽也就來氣了,他是武將出身,脾氣最為耿直,雖然修道有成,那也不是阿貓阿狗誰都可以來指手畫腳的呀。


    “怎麽著,你這雜毛道士還不服佛爺爺的法旨不成,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廣智把手一揮,一大群和尚團團圍住,各自舉起錫杖戒刀,準備動手。


    這幫和尚是怎麽來的呢,原來,中書令崔浩揚道抑佛,邀請好多道士進平城和拓跋燾講道,弄得拓跋燾越來越憎惡和尚,原來占主導地位的佛僧們就坐不住了,昊天寺為首的一群和尚商量來商量去,既然影響不了皇帝的好惡,那就不能再讓老道們進平城誘惑皇帝了,應該釜底抽薪,於是派出多路人馬來到交通路口,把任何企圖進入平城的道士都攔截在外圍。本來漢鍾離他們隻是路過,順便把拓跋英送進平城就離開的,如果依照法桐的意思好好解釋一下,也許就沒事兒了,但是這個廣智偏偏把事情搞砸了,非要來硬的,這下子就算漢鍾離想不撕破臉也不行了。


    當下漢鍾離也不答話,退後了一步,楊勇站了過來,降魔杖一橫,沉聲喝道:“你們這些和尚好沒道理,聽俺一句勸,把路讓開沒有壞處,否則的話,老子就送你們去見佛祖!”


    漢鍾離是仙人,當然不能動手欺負凡人,所以每次隻表明一個態度,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親自動手,免得沾染因果。


    “啊哈,好個賊道士,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來人給我上!”廣智下了命令,一群和尚手執法器就動起手來。


    這場爭鬥,人數雖然不多,卻比以前的更為兇險,自古宗教戰爭都是最血腥最暴力的,而且誒毫無憐憫可言,和尚們也不是普通的士兵,能被派出來的都不是善茬子,南北朝時期宗教推廣是很兇險的事情,沒有足夠的武力保障,根本不行,當你看宗教曆史時候就會發現,早期的宗教人物都具有各種神奇的本領,接近於神話,然而越往後越少,最後的宗教人士都會變成大腹便便腦滿腸肥的腐敗分子模樣,為什麽,因為沒有戰爭了,大家樂享其成了,有武力有神通的都被當作危險分子處理掉了,隻剩下懂得鑽營的或者懂得賺錢的一群人。


    這會兒還是宗教戰爭頻發的年代,無論和尚還是老道,都有很多把刷子,為啥八仙出現在那個年代,達摩祖師也晚不了多少,都是因為那會兒是佛道之爭最為兇殘的時期,必須有大神通者挽迴局麵。


    漢鍾離固然是大神通者,對方的和尚們本事也不太弱,雖然不是神仙,在凡人裏邊也是武功高強的群體。作為漢鍾離不好動手,其他幾個人就很辛苦的進入了廝殺狀態。這種架是很難打的,因為不是軍隊作戰,生死勿論,畢竟沒有仇恨,隻是宗教間的齷齪,楊小瓜又是一個佛道兼修的人,雖然從根子上說他修的是佛法不是佛教,對和尚並沒有什麽親近之感,但也不會有什麽厭惡之情,漢鍾離是修仙的,自然也對佛門沒有什麽好惡,畢竟上天以後也是要和羅漢之類打交道的,不能對人家徒子徒孫下手,楊勇是楊家的下屬,自然看主人的意思,拓跋家兄妹是草原民族,天生和西域來的宗教有親近感,也沒有下死手的意思,這樣子打起來就很鬱悶了,一方人多勢眾而且武功不低,另一方人少還不想殺人。幸好楊勇力大無窮,和尚們也害怕死傷,沒有太過靠近,拓跋英的大鏟子掄起來也挺嚇人的,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但是剛不可久,柔不可守,這家夥掄來掄去的太消耗力氣了,時間長了肯定會出問題。楊小瓜一看這樣子下去不行呀,於是決定擒賊擒王,對著楊勇吹了一個尖厲的口哨,同時使了個眼色,楊勇會意,掄起降魔寶杖如同一股旋風一般向著廣智和尚殺了過去,雖然他不願意殺人,但是要是不開眼的阻攔他,被打斷手腳那就不是他在意的事情了,三幾下打翻了好幾個攔路的和尚,眼看就要衝到廣智的麵前,斜刺裏殺出一個莽和尚,也是手舞混鐵禪杖攔住了楊勇,兩個人就是一頓好殺。


    隻見這個和尚身體又高又胖,看樣子足有一丈多高,比楊勇還高出一頭,手裏的禪杖又黑又粗,看上去有百十來斤,十分嚇人,和楊勇兩個人杖來杖往,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比起力量,楊勇並不比這個和尚小,但是身體更為靈巧,武功招式也很玄妙,這個和尚純粹是力氣大,掄起禪杖來唿唿帶風,生人勿近,楊勇更多的是槍法,點戳撩刺,兩個人打了十幾個迴合,沒分出勝負,這時候其他人都不打了,蹲在那裏看熱鬧。


    為啥呢,這幫和尚其實雖然戾氣很重,但是不蠢,都是因為宗教爭鬥才產生的憤怒,現在一看對方沒有下死手,自己也不能得理不讓人,畢竟和尚殺生不是好事情,雖然廣智恨不能把漢鍾離一行人殺光,但是他隻是方丈的得意弟子,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其他和尚並不喜歡他,現在看自己在拚命他那裏看熱鬧,自然也就不肯了,都默契的停下來也看熱鬧。


    這下子廣智不願意了,大聲喝罵手下的和尚們,要以寺規威脅,但是大家不買賬,寺規能有戒律厲害嗎,殺生可是第一戒律,要是敢破戒,那誰還在乎寺規。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多米諾骨牌一旦推倒,就扶不起來了,和尚們以為自己對付老道是維護信仰,豈不知戒律本身就是信仰,當你用破壞信仰的方式來維護信仰的時候,你的信仰就不存在了,你的行為也就和普通的殺人犯沒有區別了。當和尚們對信仰不再敬畏,怎麽可能仍然是一個團結的整體呢,貪嗔癡三毒很快就會侵蝕掉他們的靈魂,使他們變成一盤散沙,內鬥和解體近在眼前。


    廣智一看都不聽自己的,大怒,高舉錫杖對著一個不肯聽話的和尚就是一下子,那和尚萬萬沒想到會被自己人打,一時間躲閃不及,頓時打了個頭破血流,這血一流下來,人通常就喪失理智了,有的會驚恐有的會憤怒有的會嗜殺,這些和尚的修行本來就不到家,修行到家的誰會在乎什麽宗教糾紛,都去閉關修煉了。這個挨打的是廣智的師弟廣信,兩個人一起剃度的,一向是暗地裏競爭的對象,廣智作了戒律堂長老,那個廣信則是外堂長老,廣信一直不服,總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差,為什麽師父偏心,現在被廣智敲山震虎這一下子,頓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血灌瞳仁,大喝一聲,舉著錫杖就撲了過來要和廣智拚命,兩個人互不相讓,就也廝殺到了一起。


    這下子全部和尚們都亂了,大家立刻分成了兩個陣營,互相對峙,已經沒有功夫和漢鍾離等人動手了,隻有那個莽和尚還在不管不顧地和楊勇兩個人高唿酣鬥,但是這時候大家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了,都在關注廣智廣信兩個人的戰鬥,這時候昊天寺名義上的負責人法桐著急了,高唿佛號,“阿彌陀佛,住手,你們這兩個,唉,怎麽可以自相殘殺呀。”


    法桐佛法修行雖然不低,但是一向不喜歡爭權奪利,在眾僧眼中就是個爛忠厚沒用的人,輩分雖高,卻沒有人在意他的意見,饒是他喊破嗓子,也不能阻止這一場內鬥了。


    隻見廣智和廣信兩個人,都把錫杖舞動起來,廣智的錫杖如同一條長蛇,不停的噴吐毒信,籠罩在廣信的咽喉心口等等要害部位,廣信的錫杖更像一柄空心大錘,掄砸滾搗,一下下的猛烈進攻,兩個人同時出家,修行本來就差不多,各自憤怒起來也打得是難解難分,一開始還是拚招數,後來逐漸打出了火氣,使出了全力,各不相讓,就像生爐打鐵一樣叮叮當當的,把旁人看的目眩神迷。


    兩個人一個似蛟龍出海,另一個好比二師兄臨凡,杖來杖往吼聲如雷,這下子,連莽和尚廣平與楊勇都不打了,專心停下來觀摩新的招數和運氣方法,一邊看一邊頻頻點頭,咋舌不已:“嘖嘖,好厲害的招數呀,這一下子能把山打崩了,值得學習!”


    另一個反駁:“呸,這一招才厲害呢,一下子就算是長江都能截斷了,實乃吾輩楷模,厲害呀!”


    在場的和尚們也分別按照所處的陣營為自己的領袖站腳助威,不斷的加油,還一直的用禪杖捶地,就像敲響了千麵戰鼓,煞是威風。


    兩個人打著打著,逐漸就分出來高下了,這個廣智雖然很得方丈法輪長老的青睞,傳授了不少獨門秘技,可是再好的功夫也是練出來的,他一天到晚總想著鑽營,勾心鬥角的,在武學上下的功夫就少了,而廣信呢一直不服氣這個廣智,所以暗地裏憋著一口氣想要打敗對方,早期的和尚們爭鬥,除了辯論經書之外,神通的較量更是重要,所以廣信一直相信,自己的神通修煉到了家,就一定有出頭之日,所以時間久了,氣脈悠長的廣信就占了上風,越打越有力量,反觀廣智,則是氣力不加,慢慢開始出汗了,動作也是越來越慢,打著打著,廣信大喝一聲,一杖把廣智的家夥事兒給砸飛了,順過來就是一下子,正中下懷,把個廣智打的胸骨斷裂,狂吐鮮血。


    這一棍子打完了,廣智固然是身受重傷,廣信自己也懵了,心中忽喜忽悲,表情也是變化萬端。他仇恨對方多年,心裏想的一直是超過對方,把對方踩在腳下,今日心願得償,卻是突然間空了,不知道自己將去往何方,寺院是肯定迴不去了,難道自己要被寺院追殺,從此浪跡天涯嗎?他跌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語,念念有詞,目光越發的空洞,似乎進入到一個特殊的狀態,此時的他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前途未卜。


    正在此時,忽的一聲磬兒清脆,聲音不大,卻像是驚雷滑過眾人心田,緊接著就是木魚之聲不斷,伴隨著佛偈之聲:“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 色不異空, 空不異色,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受想行識, 亦複如是, 舍利子, 是諸法空相, 不生不滅, 不垢不淨, 不增不減, 是故空中無色, 無受想行識, 無眼耳鼻舌身意, 無色聲香味觸法, 無眼界, 乃至無意識界, 無無明, 亦無無明盡, 乃至無老死, 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 無智亦無得, 以無所得故, 菩提薩埵(duo), 依般若波羅蜜多故, 心無罣礙( guà ài ),無罣礙, 故無有恐怖, 遠離顛倒夢想, 究竟涅盤, 三世諸佛, 依般若波羅蜜多故, 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 是大明咒, 是無上咒, 是無等等咒, 能除一切苦, 真實不虛,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 即說咒曰, 揭諦揭諦 波羅揭諦 波羅僧揭諦 菩提薩婆訶。”


    眾僧聽到時,每個人都是心靈巨震,他們都是多年學法的,心中自有慧根,隻是多年來被紅塵浸染,逐漸中了貪嗔癡三毒,迷失了本性,開始勾心鬥角,追逐名利,今天經曆這一場廝殺,胸中戾氣散發到了極致,也就把多年封閉的心門開了一條縫隙,此時此刻,聽到這篇幾百年後才被旃檀功德佛唐三藏所傳的心經,就好像清泉流過,把殘存的泥垢汙血紛紛滌蕩開來,眾僧心智忽的清明了很多,紛紛合十拜向那經文的方向,包括法桐也是如此,恭謹禮敬。就連那個快要斷氣的廣智,此時也是戾氣盡消,拖著垂死的殘軀下拜。


    待眾人禮敬之後,這才起身,驚訝的發現,原來發出誦經聲的竟然是那個十來歲的瘦弱道童,此時的小道童,一臉的法相莊嚴,渾身沐浴著金色的光芒,雖然是道童裝扮,但是那個氣質,分明是一尊不可言明的尊者化身。


    眾僧再次下拜,齊聲口誦:“南無阿彌陀佛!南無觀世音菩薩!”三拜之後,方才抬頭望向楊小瓜,等待他的吩咐。


    楊小瓜輕咳一聲,首先望向廣智:“廣智大師,你本來多年修行,但是卻沾染了貪念,以至於走上了魔道,我等修行的是佛法,不是什麽佛寺田莊之類,更不是什麽皇帝寵信,有佛法在身,天下何處不可去得?你已經身受重傷,雖然臨終得悟,卻也是不晚,我有秘法可保你記憶,你去涅磐重修吧。”


    “尊法旨!”廣智答應一聲,盤膝跌坐,口中誦念佛號不止,雙目微閉,氣息漸無,嘴角掛著微笑,顯然已經圓寂。他手下的眾僧也是悲痛不已,口誦佛號,收拾柴草,準備火化遺褪,楊小瓜也不管他們,轉身吩咐廣信:“廣信大師。”


    “弟子在。”廣信也是恭謹行禮,低聲答應。


    “你可有什麽打算?”楊小瓜問他。


    “弟子一時嗔念大作,行此舉動,正不知該如何收尾,請尊者指點。”廣信心裏也明白,自己已經殺了廣智,要想迴寺院,那就是羊入虎口,自己雖然機緣巧合,被眼前的小尊者指點悟了些禪機,但是讓自己迴去送死,卻是萬萬不能的,眼前的道童佛法精深,智慧恐怕也是不低,還是安心聽他吩咐的好。


    “雖說出家人四大皆空,但是昊天寺方丈明顯已經入了魔障,你迴去送死自然是萬萬不可的,況且你屬下僧侶眾多,也不能因為你的原因無所依托,你可去烏斯藏土穀渾自建一寺,宣揚正宗佛法。切記,不可過分癡迷俗人的供奉,弘揚的是佛法,法才是根本。”


    “弟子遵命!”廣信答應著。


    楊小瓜看了他一眼,取出了一塊令牌:“你拿著這個東西,若是在烏斯藏缺少財物,可以持此去羅氏商號,可以得到十萬錢。”


    “多謝尊者。”廣信多年來執掌外門事務,自然知道金錢的用處,也不矯情,道了聲謝,收下令牌轉身離去,他的徒子徒孫們也跟著走了。


    現在隻剩下法桐和他的弟子莽和尚廣平等著楊小瓜吩咐,楊小瓜看了他一眼,“法桐長老,你雖然修行多年,慧根深種,卻是隻是閉門苦修,少了磨礪,故此一直未能破障,現在有高僧法顯,曾去西方取經,雖所得甚豐,卻未得其精要,今有天竺摩揭陀國,有一寺名那爛陀,內有大乘真經三藏,你可去往學之,待得全功而返,則菩薩果可得,隻是一路上隻你師徒二人,風險甚大,一不小心就可能死於非命,屍骨無存,你可願意?”


    “阿彌陀佛!”法桐高誦佛號,他本來就是個學術型的和尚,一生追求的就是佛理佛法,現在聽說自家師兄法顯得到到根本不是什麽高深佛法,還有三藏真經在天竺,那自然是心癢難耐,胸中暢快無比,馬上拜倒:“多謝尊者指點,弟子銘刻在心,弟子一生所求無非佛法,弟子發誓,若不得真經,則生生世世去尋,待得求取真經才返迴中土!”說罷,起身,帶著徒弟,義無反顧的離開,開啟新一輪的取經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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