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瓜順著他的手指一看,隻見角落裏站著一個粗壯漢子一身的粗布衣裳,灰布毛巾包頭,臉上烏漆嘛黑的,宛若非洲某國的元首轉世。


    “原來是你!”楊小瓜本來很驚訝的,仔細看看這個人,發現認識,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直打跌,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了。“拓跋老兄,你是去非洲旅遊迴來了麽,怎麽這副鬼樣子,哈哈哈,你們祖上是說相聲的嗎,笑死人不償命呀你。”


    站在角落裏的漢子正是北魏皇族的未來之星,皇帝的好兄弟,拓跋燕。隻因他臉上塗了厚厚的油彩,所以也看不出來他的臉色是青是紅,“公子,你能不能不要再笑了啦。”拓跋燕看著楊小瓜笑個不停,終於忍受不住了,變身灣灣青年,嗲嗲的吼道。


    “好好好,”楊小瓜忍住笑,正色問道:“雙方戰事還沒停呢,你孤身犯險,有什麽要事呀。好啦,別站著了,先坐下來洗個臉,放心,我的兵營裏絕對安全,不會有人傷害你。”


    拓跋燕也不矯情,把臉洗幹淨換上了一身標準的武士服,你別說,人靠衣裳馬靠鞍韉,換上這身衣服的拓跋燕看上去順眼多了。


    “我要去大草原了,我家皇帝命令我去柔然征兵補充這一次的損傷。”拓跋燕說道。


    “我聽說了,聽說你還升官了,做了討虜將軍,冀州別駕,你家皇帝對你的寵信可真不一般呀!”楊小瓜笑著說。


    “你手裏還有多少鮮卑俘虜?我需要把他們帶走,要不然還不到草原,我就會給人家連皮帶肉吞下去。”拓跋燕很急切。


    “差不多六百多人吧,具體的記不清楚。你帶走他們可以,但是這事情不明不白的給你這麽多人,我這裏不好交代,你家的皇帝也會懷疑吧。”楊小瓜一臉誠摯的說,心裏暗笑,主動伸過來的竹杠,不敲白不敲呀。


    “這個事情,以往我們交戰,都有贖迴戰俘的規矩,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我的實力增加,我家皇帝隻會高興,不會生氣的。”


    “哦”楊小瓜托著下巴,眼睛轉了又轉,然後說道“那麽你自己當初是為了表示誠意,我才釋放的,這些人肯定不行了,說說看,你用什麽來換他們。”


    “你要什麽?”


    “我要金子銀子,你自己還缺呢,我要戰馬,你現在手裏也沒有,我想想呀,嗯,你用漢族壯丁來換吧,十比一,六百鮮卑人,給我六千壯丁吧。”楊小瓜露出了奴隸販子的醜惡嘴臉。


    “行,我給你一萬,你把馬匹裝備給他們配上。”拓跋燕迴答的很幹脆。


    “你瘋了吧,四千個壯丁換六百匹馬?還要裝備?沒門,最多再給你每人一把馬刀,馬匹早就充公了。”


    “沒有馬,這些人光拿一把破馬刀有什麽用,至少得配上弓箭。”拓跋燕還價。


    “弓箭?你做夢呐,我楊家的士兵自己都沒得用。最多每人一件皮甲,你用三千料原木來換。”


    “一萬料原木,你負責把他們送到冀州。”


    “我用船拉他們到曆城附近的大河(黃河)河口。到時候你派人把他們接走,把木料裝上船。”


    “成交!”兩個人伸出手來雙掌互擊,古代人很重承諾,隻要擊了掌,就不容反悔。


    “還有一件事,賀蘭波波過幾天可能要來東萊掃蕩,給慕容非報仇。”拓跋燕就像想起來什麽似的,很不經意地說。


    “我卡,你這個家夥是不是故意的?怪不得你親自過來,看來換俘虜是假,來通風報信才是真的”楊小瓜心裏暗想“看來這個拓跋燕還是很夠意思的。”於是沒說啥,用小拳拳捶了一下對方的心口,表示對方的心意已經收到。


    “多少人馬?”楊小瓜也似乎不經意的問。


    拓跋燕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


    “兩萬步騎?”楊小瓜不再淡定了,嘴張的有包子大小。“這家夥瘋了嗎,他冀州統共才有多少家底?這是要梭哈了麽。”要知道在古代,雖然說起來動輒幾十萬大軍打仗,但是實際上都是把輜重民夫和後方全都算上的,真正動手的兩三萬已經是很大的一筆數字了,成吉思汗西征才兩萬多蒙古騎兵,就把西域各國都掃了一遍,一直打到莫斯科和基輔。所以真要是對方出動兩萬,那真的是很恐怖了。


    “別急,”拓跋燕一邊吃東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青州要撤圍了,這次打青州其實就是為了聲東擊西,為了收拾柔然的時候你們皇帝不搗亂,果然一包圍青州,就把精神都集中過來了。現在草原上打完了,就可以迴去了,但是平白無故撤軍那不是很沒麵子,所以就說找你們東萊的麻煩,然後隨便打幾下轉身迴冀州。”


    “哦,這還差不多,兩萬人也是不小的數字了,多少騎兵?”


    “就這麽點,我們鮮卑人可沒有你們那麽能生,所以絕大部分還是漢人的步兵。”拓跋燕伸出巴掌晃了晃。


    “五千騎兵也不少了。”楊小瓜托著下巴摩挲著自己的腮幫子“不過,這一萬多漢人步兵倒是一個很好的著眼點。”


    “恩恩額,這些軍機大事不要跟我說,說了我也聽不見,我可是大魏國的一代忠良。”拓跋燕趕緊撇清自己。


    “好啦,我知道了,不說了。來人給客人上酒,你嚐嚐看,這是我新釀的雙蒸,味道很烈的。”


    兩個人開始吃飯閑聊,“你打算什麽時候迴去?”楊小瓜問。


    “我想跟我的騎兵一起走,正好路上拉近一下感情,畢竟好多人原來是長孫家和慕容家的人。”


    “恩恩,也對,不然的話,你白白花了大價錢,他們不知道,你就白瞎了這些本錢。這次我陪你一起坐船去曆城。”楊小瓜把筷子放下,正色道。


    “你不怕路上出事?”這迴輪到拓跋燕嘴巴張得像包子了。


    “我坐船,能出什麽事?難道你會在船上偷襲我?”楊小瓜不以為然。


    “呃,好吧,”拓跋燕想起來眼前這個兒童是個妖怪,陣前秒殺慕容非,雖說是偷襲,可是那些衛士難道都是瞎子嗎。“可是賀蘭波波這次的戰事你不管了嗎?”


    “沒事兒,我走之前會通知相關的人加以小心,上一次你們是突襲,所以東萊太守可以裝傻,這次要是賀蘭波波大張旗鼓的過來,他想裝不知道可不行,這些鄉紳會用唾沫淹死他的。所以,這次該輪到他發愁了,我們自保就好。”楊小瓜想通了關節,開始覺得無所謂了。正好借這個機會敲打一下那些不肯參加聯盟的家夥,隻有見了棺材,他們才會掉淚的。


    想到這裏,楊小瓜叫拓跋燕慢慢吃,讓顧城和楊薈陪著,自己進陸家堡報信。進了城堡,楊小瓜直奔陸平的院子,說實際的,他根本不知道陸平的房間在哪裏,這些天整天都宅在自己的院子裏,哪有心思關心主人住在那裏。好在家人看出他有事情,問了他一聲,就告訴了管家,管家趕忙去二門通報,陸平聽說楊小瓜找他,知道一定有急事,所以沒有讓楊小瓜久等,隨便穿了一身便服就出來迎接。


    “賢侄這麽著急找老夫,可是有什麽要事麽?”陸平很疑惑。


    “嗯,是有一點事情,適才小侄得到了消息,冀州刺史賀蘭波波將在幾天後率兩萬步騎擄掠我東萊。”楊小瓜故意做出慌張的樣子。


    “哦,怪不得剛才賢侄急匆匆去大營,原來是見密探去了。”陸平先是一驚,然後釋然。


    “正是,隻是人多嘴雜,為了安全,小侄也不得不如此,請伯父見諒。”楊小瓜故意誠懇的解釋。


    “哈哈,這也是人之常情,賢侄不必記掛在心。”陸平不由得鬆一口氣,心想雖然對方很聰慧,但是為人誠懇,骨子裏還是個孩子,遇到事情也會緊張,並不是那些妖孽兒童,心裏對對方的戒心不由得少了很多。


    楊小瓜心中暗笑,他之所以急匆匆進來,就是為了給對方一種印象,畢竟以往的自己給人一種多智近妖的印象,現在合作期間還好,一旦有利益衝突,就會讓對方起殺心,現在給對方一個自己仍然是孩子,心裏藏不住事情的印象,就可以減輕對方的負擔。畢竟三氣周瑜的故事小瓜可是耳熟能詳,自己不想被針對。


    “伯父此言差矣,”楊小瓜故意很焦慮的樣子,“敵軍兩萬人馬,都是正規軍,咱們全加一起也不夠一萬,還是民軍,根本沒把法和他抗衡呀!”


    “賢侄還是年輕呀,我等不過是地方士紳,本來就沒有守土之責,這就是地方官的事情。上一次敵軍來得突然,他可以坐山觀虎鬥,借機消弱我們雙方的實力,這一次敵軍肯定會大張旗鼓而來,如果東萊太守王建置之不理,我們就會聯名參他畏敵怯戰,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東萊郡人馬應該也就萬人左右吧,真正能拿來作戰的能有五千就不錯了。”楊小瓜小臉蒼白地說。


    “哈哈,賢侄所料不差,這個王大人最多能拿出來五千可戰之兵,不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作為太守有守土之責,若是打不過敵人,自然會向上峰求援,引青州兵來助陣。”


    “可是遠水不解近渴,青州被圍困日久,好不容易解圍了,肯定疑神疑鬼,不會輕易出兵。”楊小瓜又說。


    “不錯,這樣他就不得不求助我們了,我們上一次是被敵人打到家門口,不得不應戰,損失不小,這一次要輪到他來求我們了,我們豈能白白為他人做嫁衣,一定要官府把我們的損失補迴來才行。”


    “如果賀蘭波波這次不打東萊,仍然對我們下手呢?”楊小瓜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麽,急忙問。


    “我們可以自守,上一次事出突然,我們都能堅守十日,現如今我們已經知道了,自然可以提前準備,賀蘭不來則以,來了就叫他碰個頭破血流,從此不敢正視我三家。而且,我看這一次他不過是虛張聲勢,柿子撿軟的捏,一上來挑幾個小家族開刀,然後伺機而動。這樣正好,那些家族頑固不化,目光短淺,我與你田家伯父好說歹說,就是不肯與我們結盟,這次叫賀蘭好好的教教他們什麽是刀俎魚肉。”陸平終於撕下偽善,露出了自己兇殘的一麵。本來就是,別以為這幾家詩書傳家就是靠仁義道德,如果沒有鐵的手腕,如何在亂世中立足壯大?


    “好吧,小侄一切聽伯父安排。另外小侄此來還有一事。”


    “何事?”陸平聽楊小瓜說還有事,不由得有點緊張。


    “呃,小侄離家日久,也打擾了伯父很久,心中思念家裏,打算告辭迴去修整部隊,準備迎候賀蘭波波的大軍。”


    “哦,”陸平如釋重負,在古代,養兵很費錢的,所以基本上都是半軍事化部隊,閑時作戰,忙時務農,現在半個月不打仗,還要花錢養著這些客軍,著實是一筆負擔,但是又不好逐客,畢竟聯盟已成,何況敵人馬上又要卷土重來,哪能得罪盟友。現在楊小瓜告辭,陸平心裏很是鬆了一口氣。忙不迭的答應道:“這個倒是老夫疏忽了,賢侄確實離家日久了,士兵們也思念家鄉,為了鼓舞士氣,也應該放他們迴去了。既然如此,賢侄打算何時退軍?”


    “小侄明日一早離去。”楊小瓜也不遲疑,實話實說。


    “那好,老夫明日為賢侄擺酒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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