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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脾氣來的還真有些快,讓秦嫿染頗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隻不過想著大少爺總歸是難伺候了一些,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送走了李滿之後,秦嫿染其實也想了不少,畢竟她如果繼續留在遠溪鎮上的話,恐怕隻會讓李德和李滿二人更揪著她不放,久而久之李記食府的生意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更何況如今她可不是一個人,而是有弟弟妹妹在她身邊,再加上這小地方確實不好發展的緣故,為了弟弟妹妹能有一個正常的生存環境,以及自身的發展,秦嫿染還是想著別在遠溪鎮上久待的好。


    思及此,就難免會問到沈臨舟的意見,畢竟她自己不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這段時間以來依賴沈臨舟也成了她的一種習慣。


    而最主要的是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半年的合約,在這半年之中秦嫿染都得給沈臨舟當廚子,當然要事事征他的意見。


    去問事情總不能空手,秦嫿染琢磨著幹脆做一個蓮花酥,也算是給自己長幾分底氣,然而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此時在應對沈臨舟的時候,她似乎是多了幾分討好的意思。


    蓮花酥的做法倒也不難,李老太爺還在世的時候就教過她好幾遍,這次她取了豆沙和鹹蛋黃做了兩種餡料,顏色就拿了時蔬取汁,一紅一綠甚是好看。


    先是準備裏頭的餡料,各自碾碎分成均勻的小份放在旁邊待用,又挖了些豬油填入麵粉的坑中,反複碾壓至完全混合,酥皮做好放到陰涼的地方,又拿著菜汁去做了另外一份麵團。


    醒好的兩份麵團分別揪成小塊,有顏色的一層在外頭,酥皮麵團則在裏頭,包成了一個小球之後擀平折疊放在一旁,如此反複好幾次,再把餡料放入其中,這就算是做好了一大半。


    剩下的步驟就是在麵團上切出一個“米”字,此時的“蓮花”已經初見雛形,雖說不算是含苞待放的模樣,可是花瓣將出未出,則剩下的隻有最後一步。


    鍋裏放油燒熱,將做好的麵團放入勺中,置於熱油之中炸,其間不忘拿筷子連著之前切開的地方微微撥開,不多時蓮花就在油中綻放。


    片片花瓣由深至淺,中間的餡料如同是小巧的花芯,再放入瓷盤之中,配了幾張洗淨的葉子,若無那股油香,隻怕真會讓人以為是盛放之時的蓮花貝才齋而下,呈在盤中,供人賞玩。


    做好了蓮花酥,又衝泡上解膩的茶,秦嫿染長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出了廚房往沈臨舟那邊去了。


    因為到底還要管著李記食府的生意,沈臨舟這幾天肯定也忙,秦嫿染到的時候他還在拿著賬本細看,隻不過眉心緊緊蹙著的模樣卻叫秦嫿染隻覺得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


    阿晉在旁邊看著還有些莫名其妙,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不打擾到沈臨舟的聲音小聲問道:“怎麽了?”


    秦嫿染心中還稍稍有些忐忑,“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怎麽就不是時候了?”阿晉可是瞧慣了自家少爺的一張冷臉,也不知平日裏頭明明是性情開朗的一個人,怎麽遇到了正事就總一副嚇死人的的模樣。


    可是相處這麽多年也都看錯了習慣,所以秦嫿染這麽一說,阿晉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


    隻不過再一瞧秦嫿染那副模樣,他也就迴過了味兒來,擺了擺手對她說道:“我家少爺經常就是這副德性,你也不必和他計較,且進去就是,他又不會給你擺什麽臉色。”


    秦嫿染聽著這句話還有些半信半疑,可是在阿晉鼓勵的目光之中她還是走了進去。


    然而事實卻和他說的所不符,因為當她過去的時候,沈臨舟根本就是冷著一張臉色,稍稍看了她一眼,這就又你下頭去不看她。


    “你不是說他不會給我擺臉色嗎?你瞧瞧他那張臉,也叫沒給人擺臉色?”秦嫿染小聲咬牙切齒的問他說道。


    阿晉隻能是撓了撓頭,他更不知道自家少爺這又是犯的什麽病。


    “我就是來送些東西,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那我就出去了。”秦嫿染說著就把手中的托盤放到了阿晉手裏頭,轉身就要走。


    “迴來。”沈臨舟卻隻說了這麽一句,就讓她幾乎要逃跑的動作又卡在原地。


    “阿晉出去,把東西給她。”


    聽得此言,阿晉也是無能為力,隻能把那托盤又重新塞迴了她的手裏,隨後退了出去。


    臨走的時候還沒忘了把那門給關上,算是徹徹底底的斷絕了秦嫿染想要出去的念頭。


    “過來有什麽事?”沈臨舟問了一句。


    秦嫿染哪裏敢問他那麽多?此時隻想要趕緊跑了才好,所以端起蓮花酥放在離他不遠處的桌上,而後說道:“我真就是來送點東西,今天才炸的蓮花酥。廚房裏頭還放了幾個呢,我得去給辭年迎年他們送去。”


    這句話自然就是說詞,畢竟剛炸好兩個的時候秦嫿染就給他們二人送了過去,此時找的也不過隻是個借口。


    然而沈臨舟正在此時抬起了眼皮,於是她眼中的窘迫就徹徹底底出賣了她,讓她目光有些躲閃。


    讀人臉色從來都不是沈家人所欠缺的優點,此時沈臨舟自然知曉秦嫿染根本就是找了個理由。可是她更知道自己擺出的臉色有點難看,所以隻能是盡量緩和了下去。


    “有什麽話你就進來說,如果今日不說,以後就不要再提起了。”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那秦嫿染自己心裏頭的想法也是非說不可了,於是隻能湊了過來,沒忙著說起自己以後的打算,而是先問了問沈臨舟今日為何會生自己的氣。


    “你我之間定了一個半年的約,我眼下就算是給你做工的,若是有什麽做的你不滿意的地方,你大可與我說明,否則咱們兩個人都杵在這杵著,也解決不了什麽事情。”


    沈臨舟聞言輕輕歎了一聲,對於她問起自己反而鬆了一口氣。


    “在與你說緣由之前,我得先提一句,那就是我從來都沒把你放在比我低一等的位置上,你也不必如此小心。至於我今日為什麽生氣,你既然問了,那也要給我迴答。你可要想清楚了。”


    秦嫿染是真的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可是仔細想想他會問的也肯定是與自己有關,所以幹脆點點頭應了下來。


    可隨後沈臨舟說的問題卻是他不明白的。


    “你那兩個舅舅對你如此,你為何還要放過他們?”


    這是沈臨舟所不能理解的,因為在沈家的時候,上頭有一個大伯,下頭還有兩個叔叔一個姑姑,這還隻是沈家嫡係一支。其餘庶出的旁支的,滿打滿算足足有一百多口人,一半都住在大宅裏頭,他自小體會到最多的也就是勾心鬥角,那些所謂的親情實在是涼薄,涼薄到他在自己的父親麵前也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多少溫暖。


    而真正給了他溫暖的人,卻死在了那場明槍暗箭之中。一個小小的生意,堵上了一條人命,兇手卻直說是無心之失,未受多少苦楚。


    所以他一直都不明白何為以德報怨,在他看來縱使是親戚又能如何?若是對方不把你放在眼中,你又何必一直禮讓相向?到最後落得個和她母親一樣的下場,沈臨舟實在是看不下去。


    然而他竟然沒有遮掩自己心中的不滿,秦嫿染也就能夠明白他的意思,磁石頗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糾結了半晌還是說道:“我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隻是覺得不必做的太過。”


    沈臨舟冷哼了一聲,顯然對此還是不大滿意。


    “你是覺得不必做的太過分,可是他們又是如何對你的?之前你身上的傷我已經打聽過了,是你大舅對你動的手,你還覺得他們值得同情?”


    “我不是同情他們,他們也犯不著讓我來同情。”秦嫿染微微垂下目光,雖說心中有些難受,可她也知道沈臨舟這麽問都是為了她好。


    “如果說是那種人情淡薄一些的人家,自然不必忍到如此地步,可是我雖然痛恨他們,但外祖父卻一生都覺得對他們有所虧欠,所以我不能把他們逼得太狠。更何況我如今都已經沒了外祖父這個最大的靠山,再怎麽不放過他們又能如何?報官?還是處處去詆毀他們?且不說前者根本就不會有人管,後者更是我自認已經做得十分過分的,實在犯不著咄咄逼人。”


    沈臨舟其實大抵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可還是問道:“若我能幫你呢?幫你把他們送到大牢裏頭去,從此以後再也不能來找你的麻煩。”


    “哪裏就至於如此?”秦嫿染連忙擺了擺手,隨後看對麵人的表情微微一變,心中暗道麻煩,卻還是隻能與他解釋自己的意思。


    “外祖父年輕的時候為了自己的追求,留下這麽大的一個家庭給外祖母照顧,他們以前的生活也過得十分艱難,所以在外祖父迴來之後,就覺得自己十分虧欠幾個孩子,這也是為何將我那兩個舅舅寵溺到如此地步的原因。”


    “他們對我再怎麽不好,總歸也是外祖父最心疼的人,我若是真的把他們害到那等地步,別說是我自己心中過意不去了,隻怕外祖父泉下有知,也是難受的很。”


    “可我不覺得你外祖父是個不明事理的人,我相信就算你這麽做了,他也絕對不會怪你。”沈臨舟如此說道。


    秦嫿染卻隻是笑了笑,帶有幾分無奈。


    “我當然知道他不會怪我,事實上他在世的時候若是舅舅們或是家中的表哥表姐欺負我了,他也一定都會為我出頭,可是他才剛走,在那邊也不知是什麽情況,我就想讓他少憂心一些。最好是讓他知道大家都好,也不至於讓他太過惦念。”


    聽到此處,沈臨舟才算是沉默下來。


    他想起了母親臨終之時與他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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