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穎將腦袋湊過去,在她堂姐的肩頭蹭了蹭道:“我呢,僅是我們謝府的顏值擔當,但姐姐你卻是‘美貌與智慧並存,氣質與才華齊飛’的謝先生,是我們謝府的名譽擔當。”


    “你呀,但凡定力差點的,都要被你忽悠瘸了。哎,別亂動啊,好好泡手。”謝道韞拍了她肩一下,好好的蹭什麽蹭。


    “是,好好泡手。”謝道穎老實了。


    隻是,一會兒後,這一屋子的人都被她支使起來了:


    謝先生給她讀書,梅蘭竹菊一個給她喂果子,一個給她喂糕點。


    而謝道穎自己呢,就負責撒嬌賣萌吃果子。


    因為太舒服了,謝道穎就在她堂姐這兒蹭了一會兒又一會兒。


    最後,賴著不走了。


    謝道韞故技重施,拎著小堂妹扔了出去。


    謝道穎扒著門縫喊:“謝先生謝先生,明早我要喝牛奶,牛奶裏麵加香蕉!”


    謝道韞不理她。


    謝道穎扒著門縫又喊:“謝先生謝先生,明早我要喝牛奶,牛奶裏麵加香蕉!”


    謝道韞還是不理她。


    謝道穎扒著門縫再喊:“謝先生謝先生,明早我要喝牛奶,牛奶裏麵加香蕉!”


    謝道韞真是怕了她了,對著門外喊道:“快走,聽到啦!”


    謝道穎笑道:“謝謝謝先生。”


    謝謝大堂姐\\(^o^)\/yes!


    瞧吧,會堅持的妹妹有糖吃,so easy。


    謝道穎嘿嘿一笑,跑了。  。。。。。。。。


    就在剛才謝道穎被丟出來之時,有個人腳一動,就要衝出去接住她。


    但是,就見她一個漂亮的後空翻,輕鬆落地。


    馬文才不由得失笑,雖然手上功夫不如何,但這些花拳繡腿她學得倒是挺快。


    道穎最大的優點便是聰慧,接受新鮮的事物很快。


    但她最大的缺點就是因為太過聰慧,凡事皆淺嚐輒止,不肯付出更多的辛勞與努力。


    她若是刻苦一些,其成就不會低於謝夫子。


    不過,她努不努力,勤不勤奮都無所謂,一切有他。


    馬文才將身子隱於暗處,就聽到那姑娘扒著門縫直嚎:


    “謝先生謝先生,明早我要喝牛奶,牛奶裏麵加香蕉!”


    一連三遍,她一向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但是,謝先生居然答應了。


    這牛乳可不好找。


    謝道穎,謝道韞,道穎,道韞,馬文才暗暗思忖著這兩個名字,悄悄地跟在了謝道穎的身後。


    “公子,公子!”是琴書找來了。


    “琴書,不是讓你自己睡,不必等我的嗎?”謝道穎趕忙迎了上去。


    琴書拉住自家小姐,兩人邊走邊說道:“不見到您,琴書如何能放心呢?公子,您這是又被拒絕了啊,您這也太執著了吧?”


    “哎,我這不是想著萬一呢?做人嘛,還是該有些夢想的。子曰:‘三軍可奪帥也, 匹夫不可奪誌也。’”


    “公子,這子曰是如此用的嗎?您別欺負琴書不會讀書啊。”


    “不會不會,你不信可以去問馬統,我瞧著這兩日他對你挺熱情的嘛。”


    “公子,馬統傻傻的,他知道什麽‘子曰’啊。再說了,他對我熱情肯定是有所圖,我得小心防著他點。”


    “嗯,你小心謹慎些是對的,因為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好,公子,琴書記住了。”


    “還有,言之太甘,其心必苦;言之太滿,其心必虛;言之太兇,其心必怯;言之太俏,其心必躁。這些都記住了,我們在外行走江湖也好,行走書院也好,總歸,小心些沒錯。”


    “嗯,公子,尤其是對馬統,我看他長得就不像個好人,賊眉鼠眼的。第一次見到時就罵我,還罵公子。”


    “這麽說,確實不是個好人。”謝道穎點頭,馬統是怎麽迴事,她今晚問問馬文才便知道了。


    馬文才默默地的守護在謝道穎的身後,順便默默地為他的書童馬統點了根蠟。


    生仆兩人慢慢悠悠,說說笑笑的晃了迴去。


    一進屋,馬統便笑容滿麵,熱情萬分的迎了上來:“謝公子,琴書,你們終於迴來了。那個洗漱水,馬統都給謝公子打好了!”


    這樣,琴書就能少幹點活了。


    確實熱情的過分了,都越疽代皰了。謝道穎不動聲色的被他伺候著,開始淨麵洗手。


    琴書虎視眈眈的看著馬統,怪道他如此熱情呢,原來是想跟自己搶主子!


    這個家夥,若是她琴書的主子那麽容易的就被他搶走了,那還是琴書的主子嗎?


    她家小姐,在喜歡她這件事上,是很認真的!


    馬文才進來之時看到的便是這三足鼎立之勢,他不動聲色的問道:“道穎,才迴來嗎?”


    “嗯,你去哪兒了?怎麽到現在才迴來?”謝道穎抬眼看著他,問得很自然。


    馬文才答得也很自然:“去接你了。”


    “啊?”謝道穎擦手的動作一頓,“你去接我了?我沒看到你啊!”


    馬文才很自然的接過了她手上的巾帕,邊給她擦幹淨手上的水珠子邊說,“看你跟琴書說話說的那麽開心,我就沒打擾你。”


    那你都聽到了?謝道穎朝馬統那兒掃了一眼。


    馬文才點點頭,他知道了,但是他知道了無妨,馬統知道了,會哭死。


    謝道穎才不管馬統的死活呢,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晚上有話問你。”


    相比起來,馬文才便真誠的多了。


    隻聽他十分誠懇的說道:“道穎,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謝道穎點頭。


    馬文才把巾帕朝馬統一扔道:“再去打些水來,我要洗漱了。”


    “是,公子,馬統這就去。”馬統顛顛兒的就跑出去了。


    對於先伺候謝公子之事,他馬統並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沒看到嗎?他家公子自己都上手伺候謝公子,哦不,謝小姐了,他勤快點兒 能有什麽錯呢?


    不過,他真是沒想到啊,他家公子居然是這樣的男人。


    都親自伺候謝小姐淨手了。


    嘖嘖,真是賢惠啊。


    而且,剛才他給謝小姐擦手時的樣子,那叫一個殷勤喲,那叫一個溫柔喲,那叫一個多情喲。


    嘖嘖。


    謝道穎今日姨媽走了,晚上她在堂姐那兒沐浴之後,便換上了新的中衣褻褲——都是梅蘭竹菊這些日子為她新做的。


    謝道穎脫了外裳上床,靠在床頭,拿了本閑書,等著馬文才也上床。


    琴書此時正在衣櫃裏翻手帕呢,她說道:“公子,棋畫給您繡的帕子怎麽少了幾條啊?”


    謝道穎想了想道:“大概在英台那兒吧,她常常忘記帶帕子。”


    那些帕子都是出門專用的,並沒有繡上小姐的閨名,是以,琴書並沒有在意。


    她取了一套學子服放到了謝道穎的枕邊道:“明日公子就穿這一套吧。”


    “好,你也去歇著吧。”


    謝道穎話一剛落,馬統便進來了:“公子,水來了!”


    馬文才知道謝道穎有話要與他說,洗漱時不知不覺便加快了速度。


    馬統湊到琴書跟前說道:“你的洗漱水我剛才一起打好了,就在咱們屋裏頭呢。”


    琴書眯著眼瞅了他好幾眼後,警惕的說道:“我自己會打。”


    “哎呀,不費事的,琴書你別跟我客氣啊,都是自己人。”馬統笑得跟朵喇叭花兒似的,煞是可疑。


    琴書更提防他了,立即便走開了幾步。


    謝道穎暗中留意著他們,沒有說話。


    馬文才則是暗自搖了搖頭,這個蠢家夥,居然是他馬文才的書童。


    馬文才洗完腳後,也脫了外裳上了床。


    兩人中間就隔著一個書牆。


    此時,屋裏就剩下他們倆人了。


    謝道穎趴在書牆上,盯著馬文才的眼睛問道:“你家馬統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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