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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意外去世了。家裏條件一落千丈,媽媽為了養活我,跟一個水泥工了,就是現在的繼父。”


    葉禾的手僵了一僵,麵條順勢便從筷子之間滑落。


    程若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並未有多難過,反而樂觀地笑了笑,“大概是你這樣的女孩子無非理解的吧,總之,生活還是要繼續。對不起了,葉禾。今天的事情唐突了你。”


    “沒關係。”


    在某些程度上,葉禾和程若有些像。


    對麵的房間似乎結束了,現在的狀況,也不能多講究,葉禾隻潦草地洗漱一番。


    阿若的心思到底細膩,還特意整理了一下床鋪,又換了床新被褥,“你睡裏邊,我睡外邊。”屋子裏悶熱,葉禾點點頭,隻將外衣脫了下來,穿著t恤便打算休息了。


    哪知阿若卻衝她使了個眼神,“葉禾,不要脫服。”


    那一瞬間,她心裏一緊張,立即又將衣服穿好。


    程若鎖上了門,反反複複地確定不會被人輕易打開,又在屋子裏轉悠了一圈,用衣服嚴嚴實實地擋著木牆上的裂縫,前後都忙出了汗,這才對葉禾說道,“好了,我們睡覺吧。”


    她一下子開始慌張起來,“阿若,你是不是怕他?在防著她?”


    葉禾看過很多那樣的新聞,可她也不確定,阿若是不是正被擾著。


    程若卻隻是搖了搖頭,“沒有,我隻是想讓你安安心心地休息。”


    這話說出來,葉禾也不能再多說什麽,興許,是自己多心了。


    怎麽能安安心心地休息呢?


    葉禾幾乎是徹夜未眠,她翻來覆去,看著程若的背影,僵直挺直。


    她知道她也一樣,整整齊齊地穿著衣服,根本無法入睡。


    不敢想象,如果真的遇到了那樣的事情,一個孤立無援的女生,到底要怎麽辦。


    翌日,天還未亮,兩個女生便很有默契地醒過來了。


    程若躡手躡腳地打來盆水,“來,洗漱一下,過會我送你去a城。”


    葉禾沒有睡好,腦子裏稀裏糊塗的。


    “大清早地打算去哪裏啊?”


    “送朋友去舟崇縣。”


    “這樣啊程妹,去外頭打工賺了多少錢?”


    正打算出門之際,程若的繼父便掐準時機地出現,她暗歎一聲,低低開了口,“三千。”


    “那也不多,是不是都被你花掉了?”


    “我沒有,能省下的都省了。”


    “就你還想誆我?”繼父不懷好意地掃了阿若一眼,又咧嘴笑道,“罷了罷了,女生嘛,花錢打扮打扮也能理解。”


    說完,黝黑的手便伸了過來,遊走在女生清瘦單薄的肩上,“你看你這次迴來,又漂亮了不少。”


    葉禾流下了幾滴汗,這副場景,實在令人反胃。


    程若很快擺脫掉那雙手,“我真的沒有亂花錢。”


    “葉禾,咱們走吧。”


    連語氣都在顫抖。


    對,趕快走。葉禾的心裏隻有這樣一個念頭。


    “急什麽?等等!”


    繼父轉怒,“票子呢?”


    到底是指什麽票子?阿若當然明白?


    她無奈,隻能老老實實地從包裏將錢拿了出來。


    不是三千,是五千。


    程若愣了一下,多餘的錢,其實是葉禾昨天晚上放進去的。


    她本是當麵給阿若的,當做是收留自己的報酬,但是阿若怎麽都不肯收,她還覺得自己怠慢了她。


    但葉禾也實在不好意思,便趁她不注意,偷偷放進了她的包裏,


    “我看著不止三千嘛。”


    繼父“嘖嘖”兩聲,陰陽怪氣,“程妹,到了大城市怎麽不學點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媽還等著用錢,她那個病,不能再拖。”


    “你少賭一點,少和媽媽做那檔子的事,她的身體會好很多。”


    繼父的臉色驟變,“你說什麽?還教訓起我來了?我養你們娘倆這麽多年,向你要點錢還不行了?”


    葉禾有些嚇著了,看氣勢,隨時隨地都能動起手來。


    程若隻能咬咬唇,“叔叔,我錯了。”


    耳邊又傳來了罵罵咧咧的幾句,五千塊錢,一下子便落入了髒兮兮的口袋,葉禾張張嘴,欲開口說些什麽,程若便扯了扯她的衣服,“咱們走吧,別耽誤了車。”


    “兩千塊是我給你的,怎麽能全被拿走呢。”


    她跟在她身後問,有些心疼。


    “葉禾,你還真是的.”程若驚訝地轉過頭,“我不是說過不要你的錢了嗎?”


    “你一下子就給了我兩千,自己要怎麽辦?”


    她並不缺錢,隻是有些替程若生氣,“我沒有事的,就是便宜你那個繼父了。”


    程若笑得苦澀,“沒關係的,我都習慣了,用錢可以解決很多麻煩,我倒希望他隻要求我的錢。”


    後麵一句的語氣縹緲,葉禾沒有聽真切,隻瞧她的神色悲傷,也沒再說什麽。


    不過半小時的車程揪到了舟崇縣,葉禾下車,臨走之際,給程若留了一個電話號碼,“如果有困難就記得找我。”


    但願她不會遇到什麽麻煩。


    人都是需要對比出來的,從前葉禾一直都是那個有困難的人,今天遇到了比她還要弱勢的女生,自己倒是變成了主動給予人幫助的一方。


    程若的眼眶瞬間一紅,“好。”


    **


    舟崇縣,監獄。


    濃濃的塵土,厚重的牆,巨大的鐵柵欄,顧辰那高大俊朗的形象顯得極為格格不入。


    太陽悶熱,沒走幾步,就汗流浹背。


    大門緊緊關著,將裏外徹底分為了兩個世界,黑暗和光明,永遠對立。


    “我想找一個叫譚子安的人。”


    顧辰的目光很深,語氣很沉。


    那件事情的發生,改變了不止一個家庭。


    **


    譚子安的步伐沉著,踏入家門的一瞬間,心情辛酸複雜,眼淚幾乎是奪眶而出。


    “爸媽,我迴來了。”


    這句話分外艱難地從嘴裏說出,帶著鹹澀的苦澀,顧然站在一旁,連自己都覺無法麵對兩位長輩。


    譚父的頭發花白,與實際年紀相比,大概還要老上十歲。他見眼前的影子既熟悉,又陌生,“你喊我什麽.”


    不可置信,顫顫巍巍,他清了清幹啞的嗓子,“子安迴來了嗎?”


    “爸!”


    譚子安終於承受不住,一下子哭著跪在地上,往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兒子迴來了,是兒子不孝順,迴來得太晚了。爸媽,對不起!!”


    顧辰站在一旁,佯裝咳嗽來掩飾自己的鼻酸,這樣的痛哭團聚情景,看得自己並不好受。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了許久,還是譚父站起來緩了緩氛圍,“行了,我去買點菜,替兒子接風洗塵,將過去不好的事情都洗去,以後咱們還是完完整整的一個家庭。”


    “顧辰,你也留下來一起吃飯,這些年,要不是你的接濟和安慰,真不知道我們夫妻倆還能撐多久。”


    譚母聽罷,跟著抹了把淚,“說得對,子安,你也要好好謝謝人家,過年過節總是寄東西,寄錢,說是要把我們當父母,替你好好照顧爹媽。我從來想不到會有這般有情有義的孩子。”


    譚子安連聲答應,正轉身,顧辰卻死活不肯受這個禮。


    他本就不該受,更是受不起。


    目光交流之間,兩個男人的心緒不言而喻。


    於譚子安而言,他們兩個,不是沒有隔閡的。


    有些事情,大概隻有他們二人才明白。


    至少,三年來,顧辰不曾探望過他一次,即便他極力補償著自己,極力盡自己該盡的義務。


    他在獄中,除了父母,記掛的便是身邊的朋友,那個總愛和她吵架的湯雙雙,還有傻傻的阿若,還有呐,被送進局子那天,老大哭得最慘。


    可後來呢?沒有人再來看過他,一個都沒有。


    地板上有多少條裂紋?角落裏有多少蜘蛛網?譚子安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與世隔絕的三年,他很孤獨。


    顧辰動了動幹澀的喉嚨,他想說什麽,又覺得不管說什麽都沒有用,好在,子安出獄了,過去的,便讓它過去。


    被學校開除,母親病逝,徹底成為沒有家,沒有依靠,沒有信念的人。因為吃不起飯,在街頭被毆打得奄奄一息,那個時候,他又怎麽有力氣去看子安?他更不知道要以何種心理去探望子安,罪名全由他承擔,而他連站出來說一句,“不,還有我”的勇氣都沒有。


    顧辰其實過得不好,譚子安知道。


    他卻隻輕描淡寫地道了一句,“我媽三年前心髒病,過世了,我現在在x市打拚,生活比以前有起色多了。”


    飯桌上,聽完他的話,譚子安的手一僵,原來,還有這樣的變故嗎?


    他到底,怎麽樣都沒法怪他,那是他老大啊.


    顧辰卻笑了起來,眼裏卻泛著淚光,“幹嘛?開心一點,多吃點菜哈哈哈哈哈。”


    他看著譚子安的臉,分明還是瘦黑瘦黑的,卻怎麽也不一樣了,他明明是笑著的,卻難過得想哭,又暗暗告訴自己別哭。


    多好的日子,幹什麽要哭?陰霾都已經過去了。


    他在飯桌上說了好多事情,悲傷的,有趣的,難過的,什麽都說,說得自己口幹舌燥,拚命地用句子掩蓋心酸。


    他告訴子安,湯雙雙現在過得挺好的,在外地上大學,沒病沒災,生活普通,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看看。


    他告訴子安,自己沒考上x大,卻莫名其妙成了明星,還莫名其妙拿了個獎。


    他告訴子安,以後跟著自己去x市找工作,那裏沒人知道他身上發生的事,誰要是敢看不起他,自己便掄起胳膊替他好好收拾一頓。


    卻唯獨沒有提及程若的事。


    那個女生,其實不值得為她做那麽多。如果子安知道,應該多難過,多後悔?最好的青春都給了監獄。


    譚子安聽著顧辰的話,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老大,還是算了吧,我再怎麽折騰也就這樣了。”


    “滾,你看我折騰一下不也變得很好看嗎?不好好捯飭一下,哪家姑娘看得上你!”


    “你說得對。老大,不瞞你說,一開始我都沒認出你來,長得和電影明星似的。哦不是,你現在差不多也算電影明星了。哎呀,我就是想告訴你,你本來就很好看,捯飭一下更好看了,又不像我,長得難看,怎麽樣都不會變。”


    “你他媽哪裏難看?以前也沒見你這樣謙虛。譚子安,你在老子眼裏帥慘了。氣質和以前完全不同,像那個啥.古惑仔是吧,你現在真像了,浩南哥拿根鐵棍殺遍整個銅鑼灣。”


    “老大,我現在不傷人。”


    顧辰知道自己又失言了,“行吧,我不管,你就是帥,比餘自華那個油頭粉麵的娘炮強多了。”


    自從那次頒獎盛典,他半路殺出,搶了餘自華的獎之後,那廝在公司別提和他有多不對付了。


    顧辰挺討厭他的,你他娘地怪主辦方去啊?怪老子做什麽?


    子安一聽就知道是他在扯淡了,哪有那麽誇張?


    “你不一直說我跟個瘦猴子似的。”


    “那是以前,走走走,不和你廢話,去買衣服,凹造型去。”


    “對了,老大,你現在是明星了,可不可以幫我要個簽名?”


    顧辰開始得意洋洋,“你盡管說,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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