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因為端午的聚會,又迴歸了原位,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楊柳垂到水麵上,魚兒跳出水麵咬住一片葉子,將整枝柳條拖入水中,驚起一池波瀾。


    夏天也是如約而至,知了在某個悶熱的夜晚鳴叫起來後,就開始如影隨形。


    七月初,經過兩個月的將養,也歸功於瑞雲的精心飲食,苗春生終於又壯實了迴來。


    我趴在苗春生胸口的時候,雖然這樣厚實的胸膛,躺著很是舒服安心,但是我還是偶爾會懷念清瘦時候的苗春生。


    不過幸好,那段時間是獨屬於我的記憶,女皇再次召喚春生,已經是他完全恢複的時候。


    還有一點值得高興的事情,就是女皇點春生侍寢的日子,比往日要少。


    武靈玉和春生不分伯仲,其他人依舊是雨露均沾。


    生活好像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進展著,但是我卻不曾掉以輕心。


    不光是我,還有瑞雲和明溪,所有房間裏的東西,還有從外麵買進來的,內務府領的,都要仔細檢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最關鍵的是,那個真正的犯人還沒有落網。


    我就這樣小心翼翼的維護著我和春生的愛情,我不再害怕蒼老死亡,反而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同心愛的人一起白頭到老,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


    但是事情總是事與願違,一個這麽大的不確定因素在宮裏,怎麽可能讓我們過得如此安生。


    七月十四,天氣格外的熱,幾乎是從早上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大地就開始炎熱起來。


    整個皇宮,像是一座金色的蒸籠,禦湖的水位都下降了不少。


    冰化的實在是太快,我現在都忍住在晚上才用冰,不然都不夠睡一整晚,苗春生的身體有熱,更得省著用。


    這樣白天就沒有冰可以用了,即使是待在房間裏,也是熱的遭不住。


    除了不停地搖著手中的扇子,也沒有其他的法子納涼。


    但是手也不能一直這麽扇著,總是會累的,所以我和春生想出來一個辦法。


    我們躺在竹席上,輪流扇風,這樣手就可以休息一下。


    隻不過躺久了後,背上就全是汗,涼席也都濕透。


    最後還是去閆鬆那裏串門的時候,學到了一個好法子。


    夏天的井水,是最涼了,閆鬆和墨山在浴桶裏灌滿了井水,他們二人坐在浴桶裏,十分涼快。


    我立馬迴到蘭廳,和苗春生試了一下,果真是涼快了許多。


    尤其是我晚上睡不太好,此刻躺在水裏,靠在苗春生的胸膛,睡得格外的安穩。


    就是在這個時候,瑞雲推開門,跑了進來“公子,不好了,朱紫落水昏迷不醒”


    我們渾身濕透,都來不及擦幹,就直接穿著衣服往菊廳趕,反正走在路上也會被曬幹。


    我們趕到的時候,太醫已經走了,夏湘君在一旁守候著,臉色非常差。


    我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朱紫不是最怕水了,輕易不會到水邊的,怎麽會溺水”


    夏湘君一臉的自責“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半夜跑到靶場那邊去,朱紫也不會為了找我落水”


    閆鬆皺著眉問道“你大半夜的,沒事跑到靶場去做什麽”


    “天實在是太熱,靶場那邊不是有一排大柳樹,我就想著那邊肯定陰涼,就想去納涼”


    唐君寶嘖嘖兩聲“又是大柳樹又是水邊,蚊蟲那還得了”


    閆鬆瞪了他一眼,唐君寶吐了吐舌頭縮迴閆鬆身後。


    苗春生看著臉色煞白,躺在床上的朱紫,歎了口氣“太醫怎麽說的,朱紫怎麽樣了?”


    流星說道“性命沒有大礙,隻是嗆水過多,又受到了極大地驚嚇,怕是有後遺症”


    說到這裏,夏湘君就更自責了,他那麽放浪不羈的一個人,竟然當眾哭了起來。


    祁連玉也是一臉的自責“如果不是我讓朱紫去叫湘君迴來,他也不會出事的”


    “這又有什麽緣故?”


    “他們白天把冰提前用完了,我看他們實在是熱的睡不著,就想著叫他們到我的房裏來,雖然冰花得快些,至少能睡上一會,哪裏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我此刻也隻能安慰他們“好在沒有性命危險,等朱紫醒過來好好將養著,這宮裏最不缺的就是補品,怎麽著也能補迴來的”


    苗春生立馬附和道“是的,我當初被打成那個樣子不也都養了迴來,大家別聚在這裏,影響朱紫休息了”


    閆鬆立馬攙扶著夏湘君出去“流星,就辛苦一下你,照顧朱紫”


    我轉身的時候,看到在最後麵的武靈玉,他似乎不敢太過靠近,臉色也似乎不是太好看。


    可能是朱紫落水的事情,讓他想起了聽泉。


    我路過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覺得難受,就先迴去吧,我們在這裏就可以,要是有什麽消息,我派明溪去通知你”


    武靈玉搖了搖頭“我沒事,朱紫應該能清醒過來吧”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肯定能恢複的,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藥用上去,肯定會好的”


    我們待到了中午,朱紫也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閆鬆便提議讓我們先迴去。


    總不能讓人家在這麽傷心的時候,還讓人家準備我們打中午飯。


    迴去的路上,苗春生一直沉默不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以為他還在擔心朱紫,於是安慰道“沒事的,太醫都說了沒有生命危險,醒過來是遲早的事情”


    苗春生抬起頭看向我,搖了搖頭“不是的,我隻是覺得奇怪,朱紫的落水也太過奇怪了”


    我也看著他,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朱紫不會水,落水被嗆,不是很正常嗎。


    苗春生繼續說道“就像我,如果知道房間裏出現過蛇,蛇沒有被抓住之前,我肯定是不會進這個房間的”


    這個我當然是知道,他之前站在門口不肯進去的畫麵,還曆曆在目,我還時常拿著個打趣他。


    “如果是麵對我們害怕的東西,我們一定會極力避開的,去靶場的那條路那麽寬,朱紫一定會離湖邊遠遠的”


    我下意識的反駁“有可能是晚上太黑,看不清路”


    苗春生抬頭看天“昨天是十三,月正當空,最近天上連雲都沒有”


    照著苗春生這麽分析,確實有些詭異,一個極度怕水的人是怎麽走到水邊,還掉了下去的。


    我正思考著,後麵就聽到有人大聲喊著“劉公子,苗公子”


    我一迴頭,發現是落英向著我們跑過來,看他一臉的焦急,難不成又出了什麽事。


    我突然反應過來,剛才在菊廳,謝琴沒有到場,他一向最是熱心腸的,怎麽會缺席。


    總不能是謝琴出了什麽事情,我急忙跑著過去。


    落英跑的滿頭大汗,渾身都快濕透,隻見落英眼神悲切,氣喘籲籲的說道“劉公子,你快去看看我家公子”


    我拉著他到樹蔭下麵“你別著急,慢慢說,謝琴怎麽了”


    落英的眼神更加悲傷“左千雲昨晚突然暴斃,我家公子今早去見了最後一麵,迴來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裏”


    我和春生幾乎是異口同聲“什麽”


    誰死了,左千雲,是那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左千雲。


    我有點不敢相信,按住落英的肩膀,看著他“左千雲死了,怎麽這麽突然,是不是搞錯了”


    “這還能有假,我家公子親口說的”


    落英拉著我往迴走“公子,你先趕快隨我一起迴去,幫我勸勸他”


    苗春生跟在我們身後。


    這又是怎麽了,連著兩個人出事,難道又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嗎。


    我的心裏開始有些惴惴不安,我甚至不想讓苗春生跟著我一起迴去,我害怕有什麽危險,可是我又不想讓他離開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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