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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漢此時清醒了不少,隻見他緊緊握著明書慧的手腕,思考許久,眾人見這醉漢十分奇怪,但他正在給明書慧看病,又不敢貿然打擾他。


    “小子,這人中的毒跟你一樣?”醉漢突然轉過頭去問李開。


    “是……是啊……”李開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不知所措,他心中奇怪,這醉漢怎麽知道自己也中了毒。


    “這毒不好解啊……”醉漢摸了摸頭自言自語道。


    “請問您是……”高一白見這醉漢也懂醫術便問道。


    “說了名字你也不認識我!”醉漢無禮地答道,“這人如果再不解毒,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醉漢緊盯著明叔慧,不斷上下打量著他。身邊眾人雖然知道明書慧中毒已深,此時聽了醉漢的診斷,心中不免愁雲密布,尤其謝嫣然,差點哭了出來。


    “那可怎麽辦?你有沒有什麽辦法?”李開急問道。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關心他啊!”醉漢嗔怪道。


    醉漢站起身來,原地轉了幾圈,他一邊走,一邊用手拍著額頭並喃喃自語。眾人見他轉圈,心中更加焦急。


    “生死有命,你們不用為我操心了。”明書慧坐在地上擦著口中的血說道。


    “放屁!你的生命是你父母給的,你能說不要就不要嗎!”醉漢對著明書慧怒道。


    “我父母不久前已經去世,現在正好,我去找他們團聚。”明書慧低著頭說道。


    這醉漢越走越快,也不搭理明書慧,口中的話也越說越快,旁邊的人聽不懂他在自言自語些什麽。


    “也罷……”醉漢突然停下腳步說道,“你們跟我來,我有辦法!”


    眾人一聽醉漢自稱有辦法,雖然不相信他能夠解毒,但有希望總比沉浸在絕望中好。於是眾人便將明書慧攙起來,隨著醉漢離開。


    眾人一行來到附近一個豪華的小區,醉漢跟保安說了幾句,保安就放行了。大家沒想到,眼前這位邋裏邋遢的醉漢,居然住在如此高檔的地方。


    穿過幾棟洋房,來到後麵的別墅區,醉漢帶著眾人走到別墅的第一間,他湊到門前,按密碼解開了門鎖。


    推門而入,外麵看上去應有盡有且奢華無比的小區,這別墅裏麵卻空空蕩蕩,幾乎沒有擺放任何家具,地上隻鋪了十分簡易的地板,牆麵也簡單地貼了一層壁紙,再沒有任何裝飾。


    “我這裏簡陋得很,你們就坐地上吧……”醉漢馬馬虎虎地說道。


    眾人坐在地上,將明書慧放到僅有的一張床墊之上,明書慧此時渾身無力,臉色發白,手腳冰涼,謝嫣然在一旁心疼得幾乎落淚,但還是強忍住不讓明書慧看見自己傷心的表情。


    “小子,你的毒沒有他嚴重,你等等,我先給他瞧瞧。”醉漢對李開說道,李開沒有異議。


    醉漢不知從家裏什麽地方拿出了一瓶白酒,瓶蓋打開,一股刺鼻的酒味彌漫整間屋子,醉漢本來在夜店就喝了很多,此時他又端起酒瓶狠狠地喝了起來。


    喝了大概半瓶,醉漢將酒往旁邊一扔,向明書慧走了過來。


    “你還行嗎?都喝那麽多了,不然明天再試吧……”高一白見醉漢雙眼迷離,別說給人治病,就連自己站著都費勁,連忙勸阻道。


    “你懂什麽,滾一邊去!”醉漢衝高一白怒吼道,“我喝的酒越多手法越穩,要想救他的命,你就別在這礙事!”


    高一白被斥責一頓,隻好退到一旁,眾人雖然見醉漢醉得幾乎要不省人事,卻也不敢隨便上來阻攔。


    醉漢退後兩步,高高跳起,雙腳在地板上用力一跺,地板中的一塊居然翹了起來,出現一個暗格,醉漢彎下腰伸手向暗格中一探,隨後取出一個小黑箱。


    醉漢將黑箱拿到明書慧麵前,然後打開,箱內密密麻麻放滿了金針,高一白看見金針,不禁驚唿起來。


    “‘龍紋金鳳針’!”高一白驚唿道。


    “嗯?你怎麽知道這針的名字?”醉漢轉過頭,用懷疑的眼神瞧了瞧高一白。


    “你怎麽會有這針?”高一白也盯著醉漢同樣問道。


    “你先迴答我!你到底是誰?”醉漢站起身來,逼向高一白問道。


    “這針我師父也有一副,和你這個一模一樣!”高一白毫不示弱,死死地瞪著醉漢說道,“你怎麽也會有‘龍紋金鳳針’?”


    “哈哈哈……”醉漢大笑起來,“原來是孫王八的徒弟,我當是誰呢……”


    “你認識我師父?”高一白聽到這醉漢能說出師父,便奇怪地問道。


    “是啊,你師父就是我師哥,快叫師伯吧!”醉漢拍了拍高一白腦袋,如同長輩教訓晚輩一般說道。


    高一白上下打量了一下醉漢,這醉漢十分年輕,最多也就二十五六歲,怎麽可能是自己找尋已久的師伯。


    “我師父八十多歲,你也就二十多歲,怎麽會是師兄弟?你少來騙我了!”高一白將醉漢的手撥開說道。


    “少見多怪,你師父外號孫妙手,我外號叫付華佗,我們倆的師父是一個叫‘張半仙’的江湖赤腳醫生。在我小的時候,這‘張半仙’就一直教我醫術,直到他臨死之前,才正式收我入門,而你師父幾十年前就跟著他學醫了,所以我跟你師父年齡才會差出很多。但輩分就是輩分,你得叫我師伯。”付華佗解釋道。


    “你真是付師伯?”高一白聽到這裏,已經相信了大半,因為孫妙手的師承很少有人知道,高一白也隻聽孫妙手說過一次。


    “是我啊,你還懷疑什麽?那個孫王八肯定跟你說過我,他最近怎麽樣?是不是又到處騙人?”付華佗笑著問道。


    “師父……師父他……他死了……”高一白垂首說道。


    “死了?他這幾年一直研究頤養天年之術,以他的醫術,不該這麽快就死了啊……”付華佗皺眉自言自語道。


    “他是自殺的。”高一白說道。


    “自殺?”付華佗驚訝地問道,“怎麽會自殺?”


    “唉……說來話長……”高一白歎道。


    “能讓他自殺的,世間也就隻有一個人,你不用說我也能猜出大概。”付華佗點了點頭說道。


    “先不說我師父了,您看我這個朋友應該怎麽醫治?”高一白得知付華佗身份後,對他說話十分恭敬。


    “這個小兄弟中的毒藥是幾種毒混合在一起製成,這種製毒手法應該出自於‘鬼王幫’之手,解起來非常麻煩。我剛才把過脈了,他的氣應該是西武壇一脈,幸好根基非常深厚,才護住了他體內幾大要穴,要是一般人中了這毒,恐怕現在早就沒命了。”付華佗解釋道,“我現在要給他行針,然後你們按照我給的藥方,每天煎三次藥按時給他服下,能不能治好,就看這小子的運氣了。”


    說罷,付華佗退後幾步,將剛扔出去的酒瓶又撿了起來,猛喝了幾口。


    “你叫什麽名字?”付華佗突然對高一白問道。


    “我叫高一白,師父給我起的名。”高一白迴答道。


    “高一白……哈哈哈……這個孫王八,‘一白’——‘憶白’,他還是始終忘不了那人……有趣有趣……”付華佗大笑著說道,“高一白,你看好了,這是咱們師門不外傳的絕技——‘乾坤封脈法’,此法可以封脈,可以通脈,甚至可以逆脈,不要眨眼,好好學著!”


    隻見付華佗先將明書慧上衣解開,雙手從胸部輕輕按摩至腹部,然後從小黑箱中取出六枚金針,雙手各捏三枚。


    “小子,閉上眼睛深唿吸,將氣散至手腳處,然後沉下去牢牢靠住地板,我怕你疼得揍我。”付華佗對明書慧囑咐道。


    “哼……你別小瞧了我,根本不用那麽費勁,我若隨便動一下,你就隨意處置我,快點來吧!”明書慧撇了撇嘴說道。


    “等會兒你要是疼得揍我,我就先下手把你弄死,記住了嗎?”付華佗威脅道。


    明書慧點了點頭,還是一臉不屑。


    付華佗手如疾風閃電,瞬間將金針插至明書慧頸部,明書慧突然覺得喘不上氣,接著胸口一陣窒息,像浸入水中一般。


    付華佗由上至下,將金針密密插布在明書慧前胸,前幾針下針時特別迅速,再往後下針卻越來越慢,付華佗下到最後,每一針似乎都要傾盡全力才會落下,手上動作極為緩慢。


    良久,針終於全部紮完,明書慧兌現了承諾,全程一動沒動,一直靜靜地躺在床墊上,甚至連表情都沒有改變,仍舊是一臉不屑。


    “小子!有兩下子啊!果然一聲不吭!”付華佗擦著汗讚道。


    其實,明書慧在行針過程中備受煎熬,一會兒感覺如鯁在喉,一會兒感覺肺如火燒,一會兒感覺身入冰窖,行針的這段時間,他幾乎將人世間所有痛苦的感覺都嚐了個遍。


    明書慧身體雖然極端難受,內心卻不屈服,咬著牙硬挺了過來,他將牙齒都咬出了血,也不肯吭出一聲。


    當付華佗停手的那一刻,明書慧才得以喘息,此時他已經無力再說一句話。


    “明書慧怎麽樣?毒祛除了嗎?”謝嫣然著急地對付華佗問道。


    “應該沒什麽大礙了,後期的調理還得看他自己,隻要按時服藥,相信過一段時日,這小子就能夠痊愈了。”付華佗剛才在行針時耗費體力太多,現在說起話來十分小聲。


    “把酒遞給我。”付華佗靠著牆壁坐了下來,指著酒瓶對高一白說道。


    “師伯,你還是少喝點酒吧,你也是醫生,知道酒很傷身的。”高一白將酒瓶撿起來遞了過去勸道。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其實也中了毒,可是我的毒是解不了的,隻能靠酒精暫時緩解,如果不喝酒,我連病都看不了,哪裏還能救人?”付華佗捧起酒瓶喝了一口說道。


    “還有這麽怪的毒?可真看不出來,我以為你包治百病呢,為什麽自己身上的毒卻治不了?”羅茉塵湊了過來問道。


    “俗話說‘醫者不能自醫’,況且我這毒本身就沒解藥。不過我已經習慣了,也沒什麽影響,多喝點酒就行,不礙事,不礙事。”付華佗擺了擺手笑道。


    “既然明書慧的毒你都解了,你來看看這個人怎麽樣?”羅茉塵指了指李開說道。


    “還是讓他休息一下吧,既然明書慧都能治,我的毒比他輕了許多,不著急的。”李開連忙說道。


    “不要緊,我先看看你身體的狀況,治療的事可以等明天。剛才在夜店裏太匆忙,隻看出你中了奇毒,卻不知道你現在的程度,我先給你把把脈再說。”付華佗說著,伸手向李開手腕抓去。


    李開隻得配合,將袖子挽起,伸向付華佗。


    付華佗四指壓脈診了一會兒,又換李開的另一隻手繼續診,一盞茶的功夫,付華佗鬆開了李開。


    “你這毒我治不了……”付華佗將身體挪向了一旁,似乎對他嗤之以鼻。


    “治不了?明書慧比他嚴重多了你都能治,怎麽他的毒卻治不了?”羅茉塵一臉不可思議地對付華佗問道。


    “我說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付華佗語氣強硬地說道。


    “師伯,究竟是怎麽迴事?”高一白也不解地問道。


    “這人體內的氣……反正我就是不能治!”付華佗語氣堅定地說道。


    “你這醉鬼!沒了你我們還活不成了嗎?”羅茉塵惱怒,指著付華佗說道。


    “師伯,李開是我的好朋友,一路上有他的幫助,我才能順利找到你,你看在我師父的麵子上,救救他吧。”高一白拉著付華佗求道。


    “你們明天按這個藥方抓藥,給躺著的那個小子吃就行了。”付華佗根本不搭理高一白,拿出隨身帶著的筆和紙寫起藥方來。


    羅茉塵十分氣憤,跺著腳轉身走出房間,走到室外的陽台,李開連忙緊隨其後去勸解。


    “明書慧說的對,生死有命,我可能命中注定會這樣,你生氣也沒有用啊……”李開追到陽台,見羅茉塵背對自己,便笑著對羅茉塵說道。


    “哪有什麽命中注定,分明是那個混蛋酒鬼不肯出手,這要是以前,我非讓我爸……”羅茉塵說到父親羅斌,突然想到益盛公司的變故,自己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大小姐了,而李開此刻身中劇毒,自己又幫不上忙,不由得悲從心生,淚悄悄滑落。


    “你也不要為我難過了,那麽多大風大浪,那麽多生死時刻,咱們都一起挺了過來,我相信這次依然可以的。”李開笑了笑對羅茉塵說道,其實這些話也是給自己加油鼓勁。


    羅茉塵聽到李開沒有放棄,還堅強樂觀,她也振作了一些,她擦了擦眼淚,抬起頭來。


    羅茉塵一直麵向室外,抬頭看見漫天星辰,別墅區的視野極好,周圍都是矮層建築,天上的繁星一覽無餘。


    “李開,你看天上的星星!”羅茉塵側過身子輕輕對李開說道,“我爸爸總說,星星是大自然中最神秘的存在,他們運行的軌跡,很像人體脈絡運行的規律,而我媽媽卻說,星星是大自然中最坦蕩的存在,他們每天都閃爍著光芒,像是展示自己最美麗的一麵。”


    “是啊……這星星真美……”李開望著銀河,微笑著說道。


    “李開,如果咱們死了,你希望變成哪顆星星?”羅茉塵溫柔地問道。


    “我不想死,以前,我可能對生死無所謂,但現在,我真的不想死……”李開頓了頓迴答道,“這一刻實在太美,我舍不得就這麽死去。”


    李開望向羅茉塵,他口中的“美”不光指天上浩瀚的星辰,更是眼前的佳人。


    羅茉塵輕輕依偎在李開懷中,與李開擁在一起。


    李開得知付華佗不肯施救後,心情十分低落,但此時有羅茉塵相伴,心中又增加了無限的信心,他相信,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就會有勇氣戰勝困難,即使要麵對死亡,也絲毫不會懼怕。


    二人迴到屋中,見眾人表情嚴肅。


    “李開,你別急,我師伯的手法我已經努力記下,他的藥方我也知道,他不肯救你,我來救你。”高一白湊到李開身旁,悄聲對他說道。


    “你別動歪腦筋了!”付華佗坐在角落閉著眼說道,“這‘乾坤封穴法’共七七四十九句口訣,你一句也不知道,隻看我用了一遍,就貿然行針,你倒不如現在就殺了這小子!”


    “我……”高一白語塞,他也深知這個道理,此時無言以對。


    “我什麽我,就算你學會了這套針法,不按病人的病理去醫治,隻是簡單的模仿照搬,照樣會害了他,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付華佗繼續嗬斥道。


    高一白聽後垂頭喪氣,挪到一旁坐著了。


    聽了這話,羅茉塵出奇地平靜,並沒有去頂撞付華佗,而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李開身旁,這讓眾人都深感意外。


    “李開,這種人實在不講道理,他如果不醫好你,我的毒不治也罷!”明書慧調整了半天內息,此刻總算可以說話,他艱難地爬起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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