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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正濃。


    張幼桃迷迷糊糊的聽見門外好像有響動,她想要起身去查看,哪知剛剛動了一下就感覺渾身無力,腦袋昏沉沉的。


    吱!


    月光順著被推開的門縫處灑了進來,張幼桃想要坐起來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就像是被遏止住了命運一般。


    整個身體都不聽她的使喚,眼前晃晃悠悠的出現了兩個重影,她晃了晃腦袋想要看的清楚一些,結果發現視線更模糊了。


    “帶走!”突然聽到一個粗獷的聲音。


    意識便全部被侵蝕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根本就毫不清楚。


    隻記得一陣淩亂的腳步之後,整個人都暈過去了。


    ——


    發現張幼桃不在的時候,婉兒整個人都呆泄了,那一刻她腦海裏麵就三個字,怎麽辦?


    而這三個字一直在腦海裏麵迴蕩。


    下一刻,她便衝了出來,輕車熟路的找到影子的門庭。


    “阿婉?主子不是讓你去執行任務了麽?你怎麽迴來了?”門外站著的人問。


    這守門的老頭看著是一個年過六甲的老頭子,實際上,這不過是易容術罷了,他真正的年齡才不過二十。


    也是他整日喜歡搗鼓這些東西,有一次惹的大禍,倒是受主子恩寵,責罰也不重。


    不過,此時婉兒並沒有心思同他胡鬧,著急道:“出事兒了,主子現在何處?”


    此話一處,方才還吊兒郎當的‘老頭子’立馬換了一副表情,朝庭院之中走去,“你稍微等一下,我立刻給主子發訊息。”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薑宜陵便過來了,見是婉兒之時,臉色才大變。


    “她出何事兒了?”薑宜陵激動的問。


    婉兒也不知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兒,她明明記得張幼桃早些休息了,也就沒多打擾,哪知一大清早的才發現人沒了。


    “主子息怒,張姑娘失蹤了。”


    噗!


    話音剛落,一口鮮血便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這一次,還是薑宜陵留了手,“愣著幹什麽,找!將都城挖地三尺也要給本殿下找出來。”


    “是。”影子頃刻出動,甚至將全國各地的影子都開始往都城裏調。


    這樣密集的動作不可能沒人發現,或許有人發現了卻依舊在觀望。隻是如今,薑宜陵依舊管不了那麽多了,一日找不到張幼桃,他便一日睡不著覺。


    也是到了這一刻,他才深深的發現,張幼桃於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


    小院。


    薑宜陵盯著眼前的二人,憑借著他多年的經驗說是不懷疑是根本不可能的,手指放在石桌輕輕敲擊。


    “昨日你們可有察覺到什麽不對勁?”


    張柏寧白著一張臉搖頭,“迴稟六皇子,我與我弟弟昨夜傍晚才趕到,吃了晚飯之後便休息了,並不異常。”


    薑宜陵皺起眉頭,若說這幾日發生的最不正常的事情便是此事兒了,他們剛剛走,後腳張家人便追了上來。


    這一切看似太不合乎常理,張幼桃給張家留了多少錢他也是知道的,過一輩子都不嫌多,又何須在多跑一趟。


    “這次你們來都城作何?”


    這次,張柏寧倒是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如今家鄉那邊的事情不好做,想來都城看看有沒去合適的,若是沒有,過些日子我便帶弟弟迴去了。”


    這話的言外之意便是看,張幼桃願不願意幫他們,若是願意,他們自然是會一直待在這裏的。


    可若是不願意,他們也不強求,或者是說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畢竟如今的張幼桃可是如日中天,根本不是他們可以相提並論的。


    想到這些日子,張屠夫整日在家裏歎息,後悔當初不應該將張幼桃趕出家門,張柏寧便抿嘴不語。


    薑宜陵微微挑眉,此話倒是真的,沒想到如今貪圖小便宜之人都這般老實了,心思昭然若揭,還毫不掩飾,真是夠不要臉的。


    突然,一旁的小六說:“昨日門外有人給我糖,文姐姐去哪裏了?”


    張柏寧著急的要去捂小六的嘴,可是此時哪裏還來得及。


    薑宜陵臉色一沉,“你說了?”


    小六眨巴了幾下眼睛,點頭,“他給的糖太好吃了,我以往都沒有吃過,便沒有忍住告訴他了。”


    薑宜陵真是被氣的頭疼,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張幼桃對他們已經夠好了,結果卻養出一群白眼狼來。人人


    難怪,張幼桃並不願意和他們有太多牽扯,從幾次的交際上麵就能夠看出來,張幼桃對他們很是抵觸。


    張柏寧突然將小六攬在懷裏,臉上蒼白,瞳孔裏全是焦急,“六皇子大人大量便不要同小弟計較,他還小不懂事兒的。”


    薑宜陵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一拳砸在石桌上,眼底都要噴火了,“弄該慶幸他隻是一個小孩子,若是不然,本殿下砍了他。”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兒,薑宜陵都懶得教訓他們,什麽還小通通都是借口,便是年紀這般小都能夠為了幾課糖將自己的親姐姐賣掉。


    薑宜陵嗤笑,怕是日後長大了會更加不是個東西。


    “查!近日靠近過這間小院的人都給挖出來。”他冷聲吩咐,臉色如常,卻讓人感覺到了冬日的寒霜。


    下麵的人不敢多言,隻能安分做事兒。


    “報!季玉也不見了。”


    嘭!


    “該死!”薑宜陵徹底暴躁了,他就不應該答應讓張幼桃救這種背信棄義之人。


    別跟他說什麽巧合,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兩個人一起失蹤?這間小院之中還有不少人呢!怎麽沒有一起帶走,偏偏就是他們兩個。


    光是想想,薑宜陵就覺得鬧仁疼,他就是太過心軟了,才造成如此大錯。


    “今日將懸賞令發下去,凡是抓到季玉者,賞黃金千兩。”


    “是。”


    整件事情撲朔迷離,不為財,不為權,堂堂大淵國六皇子被逼的跳腳,卻偏偏無可奈何。


    調動了所有人馬卻依舊毫無消息,這讓薑宜陵急的整日煩躁,他無心其他,若是找不到張幼桃他怕是這輩子都無法釋懷了。


    次日。


    皇上召他進宮,若不是推脫不了,薑宜陵還真想不去。


    明黃的宮殿,到處都是富饒、尊貴的象征。大殿之上的那個位置上,男人已經顯老了,卻依舊不肯放權,死死抓在自己的手心裏。


    有時候,薑宜陵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麽想著的,早晚都是要交出來的東西,何必這樣舍不得讓幾個兒子互相殘殺呢?


    “拜見父皇。”一邊想著,一邊行禮。


    這種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除非身在其位,要不然永遠都是不會明白的。


    “陵兒來了啊!起來吧!”雄厚的聲音帶著一些蒼老的預示。


    薑宜陵起身,與上位者同時絲毫不顯遜色,“不知父皇今日叫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皇上臉上的笑意晃了晃,將手裏的奏折輕輕放在案台上,輕聲道:“你不知?”


    薑宜陵擰眉,最近幾日他都在忙著找張幼桃,其餘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插手,莫不是有人在此時鑽了空子?


    這樣一想,薑宜陵心下便警惕起來,“父皇,兒臣不知。”


    皇上歎息一口,渾濁的眼底帶著失望,“先前那位張姑娘,朕想要見見,你明日將她帶進宮。”


    薑宜陵腦子裏‘嗡嗡’的響,根本不明白此時到底是怎樣的情況,難道有人在皇上麵前說了張幼桃的壞話?


    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實在是讓人始料未及,根本不等他想明白。


    “父皇,近日張姑娘偶感風寒,怕是不能進宮見您,若是不然在緩幾日?”薑宜陵忐忑的問。


    最怕的便是這種毫不知情,稍有不慎便會迴答錯。


    若是被他知道今日之事究竟是何人所為,屆時他一定要那個人付出慘痛的代價,這樣想著,眼底便跟著閃過了陰鬱。


    啪!


    皇上拍案而起,龍顏震怒。


    薑宜陵立馬雙手抱拳,微微弓身。


    “偶感風寒?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莫不是想要欺上瞞下,糊弄朕!”


    薑宜陵鬆了一口氣,此時他便明白了。這老狐狸分明就是在炸他,許是這些日子的動作太大了,讓老狐狸察覺到了不對勁,今日這一遭分明就是老狐狸自編自導的一出戲罷了。


    隻是這般,到是好應付不少。


    薑宜陵微微福身,語氣迫切,“父皇息怒,兒臣所說句句屬實。張姑娘在靈州城時,勞累過度,一迴都城便病了,若是不然,她怎會不願意進宮。”


    此話倒是有道理,反正讓皇上信了幾分。


    隻是上位者如此好忽悠也就坐不上這個位置了,皇上沉吟許久,把玩著手裏的扳指,“這張姑娘可有什麽異常?”


    薑宜陵眼神一暗,“父皇放心,兒臣已將張姑娘查清楚了,家世清白,她爹更是為人正直。”


    皇上緩緩坐下,臉上又恢複那副慈祥的模樣,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假象一般,“若是如此,朕便放心了,隻是陵兒你依舊不能大意,凡事小心為好。”


    “兒臣知道,兒臣瑾記父皇教誨。”薑宜陵恭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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