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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涼風四起,季玉被顛婆的路途折騰的臉色蒼白,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


    張幼桃一臉著急,隻能安慰道:“快到了,你在堅持一下。”


    正說著,隊伍便停下了。掀開車簾,外麵一片漆黑,什麽也瞧不見。


    遠處,城樓上燈火輝煌,為首的一位將軍大聲高唿,“來者何人?”


    薑宜陵上前報明了身份,那將軍立馬揮動手中的黃旗,“開城門!”


    張幼桃臉上露出喜悅,轉頭朝季玉說:“到了,你在堅持一下。”


    季玉扯了一下嘴角,笑意未達眼底,便見他眼睛一閉,整個人倒在張幼桃的肩膀上,沒了知覺。


    “喂!”張幼桃大驚,立馬替他把了脈象,眉頭一皺,將早就準備好的藥丸拿出來塞了一顆在他的嘴裏。


    轉頭朝婉兒吩咐,“等會兒進城之後我帶他先迴去,你同六皇子說一聲。”


    “是。”婉兒應下。


    剛剛進城,張幼桃便讓馬車轉了一個方向,直接朝她的住出奔去。


    等薑宜陵迴頭找她的時候,她早就已經離開了,心裏堵著的那口氣愈發深了。


    張幼桃將婉兒支開也是有原因的,她畢竟是薑宜陵的人,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自然會稟告給薑宜陵的。


    現下,她需要為季玉泡藥浴,這種事情在旁人看來就是不知羞恥,可是不泡,季玉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毒素的侵蝕。


    兩者取其輕,張幼桃還是選擇這樣做。


    屋內許久未有人住,裏麵灰塵鋪了一層,許久未迴來也不知道修容館和健身房如何了?一想到答應了莫淩風的合作,她的頭又開始疼了。


    當初那種情況下,那怕是知道莫淩風不簡單,她也無法拒絕。


    將浴桶裏的藥浴準備好,深唿了幾口氣,她默默的安慰自己,她隻是為了救人,反正人體結構她都清楚,不需要在乎這些細節。


    做好心理準備之後,她才開始扒季玉的衣服,結果越扒越覺得不對勁。


    嘭!


    腦子一下就炸開了,這根本就是一個女人!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後麵的事情就好做不少。


    不過,對於季玉是一個女人的事實,張幼桃表示很夢幻,之前她把脈了那麽多次竟然沒有察覺到一點異常,也不知道是怎麽隱瞞過去的。


    張幼桃也是心大,根本就沒把這個放在心上,甚至還有些慶幸季玉是個女人,這樣以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把人扔在浴桶裏麵,張幼桃就開始收拾屋子。


    半個時辰之後,浴桶裏的人才幽幽轉醒,許是沒想到一醒來就是這樣的場景,還愣了一下。


    張幼桃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可她似乎並不覺得尷尬,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


    被騙了這麽久,張幼桃自然不準備就這樣算了,“衣服是西涼替你脫的。”


    “什麽?”果不其然,一聽見這話,季玉整個人都差點從浴桶裏麵跳出來了,臉色蒼白,如果不是她身體不允許的,張幼桃想,她會的。


    張幼桃聳肩,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又不知道你是個女的,自然要請別人來,誰知道……”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可是他們都明白,但是這不是季玉能夠原諒她的理由。


    “你!你!你就不能換個人麽?”季玉抱著腦袋嘶吼。


    張幼桃臉一黑,合著鬧了半天,她在乎的是這個啊!她輕咳一聲,“你們好歹也是有交情的嘛!給別人看還不如給自己人看,不是麽?”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肥水不流外人田。


    季玉翻了個白眼,一撇一笑都是那樣動人心魄,即便張幼桃是個女的都被迷住了,更何況是男人。


    她就說嘛!怎麽會有男人長的如此妖豔。


    “不行。”季玉臉色一板,“他都看光了,我豈不是很虧!”


    張幼桃懶得和這樣腦迴路不正常的說話,因為說來說去,才發現他們兩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事情。


    “放心,你的身體沒被西涼看見,因為是我扒的。”


    季玉一愣,繼而笑的花枝招展,趴在浴桶上,朝她拋了個媚眼,“你都把人家看完了,要負責哦。”


    張幼桃‘嗬嗬’一笑,懶得搭理她,真的個禍害,“你這樣的禍害還是去禍害西涼吧!我這裏廟小容不下你。”


    季玉到是不在意,她說:“你連薑宜陵都容得下,怎會容不下我。”聽書包


    張幼桃沒有迴應,一段感情走到這個地步,就像到了一個分叉路口,選擇的路就等於兩個人的結果。


    人的生命力還真是神奇,明明前兩天還要死要活的人,這會兒就開始上躥下跳了。


    與此同時,薑宜陵忙了事務也尋了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更何況是因為女人而生出來的仇恨,那就更加無法釋懷了。


    偏偏季玉還是個不嫌事兒大的主兒,抬手攬過張幼桃的肩膀,捏著嗓子嬌嗲,“哎呀!你都把人家衣服給扒光了,可要負責了。”


    自從被張幼桃發現了真是性別之後,季玉就徹底放飛自我了,時不時的哼哼唧唧幾聲,被別人看見了也不害臊。


    這不,就在薑宜陵麵前表現了個淋漓盡致。


    肉眼可見的速度,薑宜陵那張臉徹底黑了下來,若不是張幼桃還在這裏,估摸著兩個人都能打起來。


    “別鬧!”張幼桃拍了下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轉頭朝薑宜陵開口,“怎麽過來了?我正準備把這裏翻修一下。”


    “你弟弟請人送來的信。”薑宜陵語氣不善,卻還是忍住了脾氣。


    張幼桃疑惑,不是才走麽?怎麽就送信過來,難道家裏發生了事兒?帶著疑惑,她將信拆開,囫圇吞棗一般看了大致,心裏有了數。


    見薑宜陵的視線還放在信上,隨口解釋了幾句,“家裏年景不好,他們想來都城看看有沒有事兒做。”


    聽了這話薑宜陵沒什麽反應,倒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過些日子宮裏有個晚宴,到時父皇應當會讓你去。”


    張幼桃忍不住問:“讓我去幹什麽?”


    “你這次可是立了功,若不是北疆那邊戰事吃緊,你也該進宮領賞的。”薑宜陵溫聲解釋。


    這越說張幼桃越發不明白了,這幾件事情能聯係到一起?還是說上位者的腦袋都與常人不同。


    因為這次沒有做好,所以就用另外一次補償,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若是能推你便幫我推掉吧!到時去的都是文武百官,世家小姐,我算怎麽一迴事兒。莫讓人家覺得我恃寵而驕,不過是運氣好救了次人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張幼桃雖然不在其位,卻也知道那些人的心思,本來東西就那麽多,還要多一個人去跟他們搶,他們自然是不樂意的。


    薑宜陵抿了抿唇,“怕是不能,此事父皇已經決定了,金口玉言,若是在反悔恐怕不成。”


    這有時候覺得權力不是個好東西,而有時候呢!又覺得權力這東西真好。不過是那位置上的人一句話,她便不能不出席,可惡的很。


    哐當!


    兩人將視線移過去,隻看見一個灰溜溜的背影快速逃竄,還有地上那盆被摔碎的玉蘭花。


    薑宜陵額頭直跳,“你還要將他留到什麽時候?”


    張幼桃也心疼,卻沒有他這般憤怒,“好人做到底吧!等她身體裏的毒素全部清除幹淨之後,我便讓她離開。”


    尤其是知道季玉是個女子之後,張幼桃心底升起來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約莫可以稱之為是心疼。


    薑宜陵閉了閉眼睛,他也知道張幼桃決定了的事情,基本上是不會改變的,他也懶得再多說。


    隻不過日後這院子裏可就熱鬧了許多,每日看見損壞的東西,張幼桃都有一種要給當初心軟的那個自己一巴掌的感覺。


    沒過幾日,張柏寧便帶著小六子到了,二人風藏露宿,一身狼狽。


    張幼桃也沒說什麽,隻讓二人先進來,休息好了再談之後的事情。


    張柏寧顯得很是沉默,或許是因為心虛,又或者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讓他整個人都變的拘謹起來。


    “阿姐,爹讓我們來看看你。”張柏寧說。


    張幼桃聽著,點了點頭,“廚房裏有飯,自己去吃,吃完了去那間屋子裏休息,有事兒咱們明日再說。”


    張柏寧張了張嘴巴,到了嘴邊話又咽了迴去,帶著小六子進了廚房。


    季玉看出了端疑,“你不喜歡他們?”


    張幼桃搖頭,本就沒有什麽感情,又何談喜不喜歡呢!


    “你今日的藥還沒有喝,是準備讓我灌麽?”


    季玉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嚇得臉色都白了,立馬朝廚房跑,“不用不用,我記著呢!”


    婉兒也跟著趕了過去,“主子,奴婢去幫忙。”


    張幼桃懶得阻止,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吧!隻要不把她當個傻子就行了,當初隻不過是隨便想想的東西,沒成想這麽快就發生了,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果真是,人心這種東西太經不起試探了。


    廚房內傳來聲音,“兩位少爺先坐下吧!這裏奴婢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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