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而隱瞞的空間,江棠沒了後顧之憂,閉著眼睛,配合著他,任他予取予求。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唐遊川吻的熱烈而兇悍,一手壓著她的腰,將她囿於懷裏,另外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勺,不給她絲毫後退的空間,江棠的鼻息之間縈繞著男人身上獨特的清冽氣息,還有淡淡的煙味,味道不濃不嗆,估摸是應酬時沾染上的。


    唐遊川不滿足於唇齒,順著嘴角輾轉往下,江棠察覺到不妙,扶著他的肩膀把人推開,壓著微微紊亂的唿吸道,“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不是讓你少喝嗎?”


    溫潤裏,她還嚐到了酒精的味道。


    “沒喝多少。”唐遊川意猶未盡地貼著她,炙熱的唿吸掃過她的皮膚,大掌覆蓋上她的小腹,嗓音低沉暗啞,“你好朋友走了吧?”


    江棠被他親得七葷八素的,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頓時樂出聲,“還沒呢。”


    唐遊川抬頭看著她,輕皺了下眉頭,“這麽多天還沒走?”


    江棠鎮定自若道,“嗯,我時間比較久。”


    唐遊川默然,英俊的麵孔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須臾,重重地地唿了口氣,他低頭埋在她的肩頸處,悶聲道,“還要多久?”


    “快了。”他埋著頭,沒看見江棠唇邊的笑意,以及眸底一閃而過的狡黠,“反正你最近忙得跟陀螺似的,也沒那個精力折騰。”


    “沒精力?”暗沉的嗓音透出一絲危險,唐遊川用牙齒報複性地啃磨著她,借此發泄積壓多日的情緒,“挑釁我?”


    江棠癢得邊笑邊躲,“不要!癢!”


    “你現在就依仗著我不能把你怎麽樣逞口舌吧,這筆賬我會跟你討迴來的。”唐遊川卻不容她躲避,繞著她的天鵝頸啃了一圈,口齒不清地說,“現在先收點利息。”


    江棠覺得他這利息收得過分了,下意識地抬手抵抗,卻被他扣住,微糙的指腹貼著她嫩滑的指尖穿梭,不小心捏到了她燙傷的手背,江棠吃痛抽了口氣,忍不住哼著嚷了聲,“疼!”


    唐遊川聞言驟然停住動作,抬眼盯著她,眼露擔憂,“肚子嗎嗎?”


    “不是。”江棠動了動手,低聲道,“是我的手。”


    唐遊川順著垂眸,抓起了她的手,車廂裏亮著閱讀燈,光線充足,一眼便看清了她泛紅的手背,眉頭一蹙,沉聲問:“怎麽弄的?”


    “剛弄晚飯的時候被燙了下。”江棠怕他會不高興,撿著話說,“沒事,不用使勁兒碰的話都沒什麽感覺了。”


    唐遊川眉心的褶皺更深了,語氣是明顯的不悅,“你做飯?”


    “沒有。”江棠搖頭,她要給他驚喜,自然是不能讓他知道她在學做飯,撒了個小謊,“季然做飯的時候,我湊熱鬧,不小心而已。”


    唐遊川沉聲叮囑,“你以後還是別進廚房了。”


    上迴是腳,這迴是手,他還真怕她哪天把自己給弄成重傷。


    江棠笑著說,“你也太誇張了,怎麽可能不進廚房嘛?節假日休息的話,我偶爾也會自己弄吃好吧?”


    唐遊川把她的手背送到唇邊輕輕貼著,不慍不火的口吻卻霸道又豪橫,“以後外麵吃,別自己做。”


    “不要。”江棠收迴手,笑著吐槽他,“你這是小題大作,難不成我喝水燙著嘴,以後就都不喝水了嗎?”


    唐遊川當真一本正經地迴她:“那就喝涼水。”


    “生病的時候呢?”江棠被他逗得直笑,“而且我這痛經的毛病,經期喝冷水症狀還會加重,你想痛死我麽?”


    唐遊川安靜了兩秒,隨即道,“那就喝溫水。”


    江棠笑趴在他的身上。


    迴到雲錦華苑,剛進家門,蛋卷和唐三藏搖頭甩尾迎上來,江棠換了室內鞋,隨意摸了一把蛋卷的腦袋,隨即抱起體型較小的唐三藏,便往裏走邊問唐遊川,“你餓不餓?要不我直接用湯煮個麵線糊?”


    晚上應酬唐遊川沒吃幾口,酒倒是喝了不少,這會兒胃空蕩蕩的,頓了一秒,還是拒絕了拒絕江棠的提議,“不用,我不餓,別秒進廚房。”


    “……”


    江棠放下唐三藏,把外套給脫了,從他手裏接過保溫瓶,輕抬下巴,命令道,“你可以先去上洗個澡。”


    “真不用,我不餓。”


    江棠笑眯眯地說:“是不是嫌棄我煮的不好吃?”


    “沒有。”


    江棠抬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故意繃著臉,抿著唇吭聲,無聲地警告他。


    唐遊川緘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讓步了,低頭在她的唇上淺啄了一口,溫聲叮囑,“小心點,別再傷著手。”


    江棠白淨的臉說變就變,馬上就恢複離開笑容,“好。”


    唐遊川上樓,江棠進廚房刷鍋忙活,盯著水龍頭嘩啦啦的水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兀自笑了出聲。


    誰能想到她竟然會心甘情願地為一個男人洗手作羹呢?連她自己都想不到。


    江棠從前不能理解,那個瘋瘋癲癲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像個男人似的阮迪,每次談戀愛的時候,總會跟變了個人似的。


    明明討厭穿高跟鞋,卻因為那個男人喜歡她就磨破後腳跟也不脫,明明是大大咧咧隨心所欲的性格,卻會在那個男人麵前矯揉造作,一副溫柔小女人言聽計從,明明懶得要死,卻願意在寒冬臘月裏早起出門,隻為給那個男人買一份熱騰的早餐……


    彼時江棠看著阮迪,總會蹙眉露出難以苟同的表情,即便嘴上沒說,她心底其實也覺得阮迪很傻,也一直覺得自己絕對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如此為難自己。


    直到現在,她心底裝了自己喜歡的人,才終於體會到了阮迪的心情,終於明白阮迪當初為什麽會做出那些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行為。


    因為當真心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不由自主地為對方變得柔軟,情不自禁地溫柔相待,恨不得把這世間所有的好都送給他。


    對他好,義無反顧,甘之如飴。


    不管是清晨給一個吻,亦或是深夜的一碗羹。


    愛情真的是一種無比奇妙的情感,它可以讓溫馴的綿陽披上鎧甲,衝鋒陷陣所向披靡,也可以讓渾身硬刺的刺蝟袒露軟肋,卸下一身尖刺。


    江棠將湯裏的藥材挑掉,又把雞肉撈起來,戴著上一次性手套去掉了雞骨頭,本想加點青菜一起煮,可是最近沒在家裏開火,所以冰箱裏除了雞蛋沒有別的食材,隻好作罷,直接把湯滾了加入麵線和去了骨頭的雞肉。


    有現成的雞湯,所以煮好之後廚房都難得維持著幹淨,江棠想到剛在季然家弄得那一個台風過境般的殘局,自己都樂了,還真是怪不得季然會崩潰。


    江棠看了眼時間,把碗放在托盤裏準備直接給唐遊川送去房間,結果剛從廚房裏出來,恰好唐遊川也從客廳那兒走了過來,他頂著一頭半幹的墨發,沒穿衣服,隻披了件絲質的浴袍,腰間鬆垮垮地打了個結,隻需輕輕一拽便能散開,健碩的胸膛將露微露,慵懶隨性裏,還不經意地透出幾分性感。


    江棠突然覺得出水芙蓉這個詞,不止能用來形容天然豔麗的女子,套在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也毫無違和感。


    分明啥都看過了,更親密的事兒也有過,但江棠依舊不由得看直了眼,江棠暗罵自己墮落了,從前任何美色都無法動搖她半分,如今竟然垂涎著唐遊川的身體。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多饑渴的女色狼。


    江棠不動聲色地收斂目光,走到餐桌盤,把托盤放下,隨即鎮定自若地開口道:“頭發不吹幹,還穿這麽少,小心著涼了。”


    家裏雖然開了暖氣,但樓下空間大,他們剛迴家,這會兒溫度並不高,並沒暖和到可以讓他如此任性。


    唐遊川挽著唇,踱步來到餐桌前拉開了兩張,拽著她一起坐下,“不冷。”說罷,拾起調羹勺著麵線糊吃了起來。


    以前午飯時間,他偶爾還會特意跑過來找她,最近這幾天,唐遊川早出晚歸,仔細想想,兩人已經好多天沒有一起吃過一頓飯了,連安安靜靜地,好好看上一眼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江棠手肘抵著餐桌托著下巴,歪著腦袋側臉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欣賞著他英俊的側臉,流暢迷人的輪廓線條,高挺的鼻梁,低垂的眼睫毛,每一處都那麽賞心悅目,江棠都看得入迷了。


    唐遊川似有所覺,突然撇頭朝她望了過來,深邃的眉眼蓄著淡笑,玩味地出聲,“好看嗎?”


    被他當場抓包,江棠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麵上卻不見驚慌,反而對他綻放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坦然自若地承認,“好看。”


    唐遊川眼底笑意漸濃,勾著唇低聲問她:“喜歡嗎?”


    江棠笑著點頭,“喜歡。”


    唐遊川出言調侃,“你就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很早就盯我的美色了?”


    江棠忍著笑,故作鄙夷看著他,輕聲罵:“臉皮真厚。”可聲音卻是低低軟軟如嬌似嗔。


    “是嗎?”唐遊川劍眉輕挑,眸底噙著一抹促狹,意味深長地開口,“但是我以前就發現你經常在偷看我。”


    對於曾經好幾迴被他這張迷過這事兒,江棠本人毫無所覺,也篤定是不可能,雖然他確實是很帥,但以她的性格,絕對不是因為喜歡他的臉,就算看,那也肯定是為了窺探的他的臉色揣摩他的心情,避免惹他生氣罷了。


    江棠覺得那是唐遊川的錯覺,緋唇一張一合贈送了他四個字,“自作多情。”


    唐遊川似笑非笑,一副“我懂”的表情,顯然是取笑江棠的口是心非,淡定道,“你不承認也沒關係。”


    江棠被他氣笑,“你不看我,又怎麽知道我看你?”


    唐遊川卻泰然自若地開口道,“怎麽?你長得好看還不讓人看了?”


    別人誇她長得漂亮,她無動於衷,可這話從唐遊川嘴裏說出來,江棠就莫名高興,也不知道她這是啥毛病心理。


    江棠眸光微動,笑著問:“所以你才是早就對我圖謀不軌了吧?”


    “是啊,我早就對你圖謀不軌居心叵測了。”唐遊川哂然低笑,平靜地開口,“不然我沒事兒盯著你看個什麽勁?”


    江棠心如擂鼓,不過她跟他一起,別的沒學到,倒是跟他一樣臉皮越來越厚了,她挑著眉,臉不紅心不跳地嘖了聲,語氣略傲慢說:“我果然是被你這個心機男給套路了。”


    唐遊川不置可否,低聲道,“被我套路,你也不虧。”


    聞言,江棠頓時樂出聲,忽而想起什麽,低聲問:“對了,你又背著我找陳鬆雲她們麻煩了啊?”


    唐遊川聽著這個名字,眉頭本能地輕蹙了下,淡聲道,“沒什麽,就讓她們吃點苦頭長長記性,她們要是再找你,你也不用理會,直接讓她們滾。”


    他護短也是真的很護短,不過翻臉的時候也足夠狠,管你是董事的親戚還是誰,得罪了他就沒有情麵可言。


    江棠沉默了一會兒,平靜地說:“其實我也沒吃什麽虧,該出的氣也出了,而且那天沈敘也在,她們都知道我跟你的關係了,想必以後也不敢再對我做什麽,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你也不需要再對她做什麽。”


    唐遊川隻是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沒看她也沒接話,態度很明顯,江棠見狀,往他靠過去,溫涼的嗓音放得很輕,有討好也有慰哄,“我知道你見不得別人欺負我,想替我出氣,我很高興,也很感動。”


    江棠不是聖母,那些人欺辱她,她自然不會忍氣吞聲佯裝大方什麽都不計較,唐遊川為了護她替她教訓她們,她沒覺得他們可憐,反甚至覺得挺痛快的,所以她不會不識好歹到為了她們,而指責護著她的唐遊川。


    如果不是聽陶芸錦踢到陳董是唐旗的老功臣,江棠還不知道這背後會扯上麽大的人物,而且聽陶芸錦那口吻,陳董和唐遊川之間本就有齲齬,做得太過不計後果,到時候把狗逼急咬人,那就得不償失。


    江棠雖然不懂商場上的事,但江氏畢竟也是上市故事,所以她也明白唐旗不是唐遊川他一個人說了算,如今唐旗被監證會發涵,這時候若是再有人給他使絆子,隻怕股東會被煽動,如此一來,即便是唐遊川也兼顧無瑕吧。


    江棠挨著他,柔聲道,“咱們沒必要為了她們浪費你的時間精力,就別再找她麻煩了,嗯?”


    唐遊川這才扭頭,垂眸盯著她一臉乖巧的模樣,心中一蕩,薄唇輕輕勾起,低沉地應了聲,“好。”反正該找的麻煩已經找完了。


    “你別當我麵一套,背後又一套。”江棠還是有些不放心,主要還是唐遊川那錙銖必較的性子。


    唐遊川波瀾不驚地開口道,“隻要她們不再作死。”


    江棠心想,畢竟蕭曄隻有一個,其他人吃過他的榔頭,哪有還有膽子跟他叫囂啊?又不是嫌命長。


    江棠不等唐遊川吃完,中途就起身,叮囑他吃完記得把碗洗了,然後返迴樓上洗澡收拾自己。


    江棠洗完澡,學著唐遊川隻披了一件同款的浴袍,等她從浴室裏出來,唐遊川就靠坐在床頭上,手裏拿著個平板不知在看什麽,聽見動靜抬眼朝她看了過去。


    江棠趿著拖鞋,抬步朝床邊走去,浴袍寬鬆,那雙筆直修長的腿,隨著她邁開的步伐在浴袍下擺下若隱若現,唐遊川半眯著眼眸,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愣是覺得她每一步都帶出了一股嫵媚的風景。


    江棠走到他的床側,裹著淡淡水汽的臉,被熱水熏得緋紅,她垂眸,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緋唇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唐先生。”


    她低低地喚了他一聲。


    唐遊川不動聲色,“嗯?”


    江棠伸手,將他手裏的平板抽走,輕輕地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聲音越發輕柔,“明兒還要上班嗎?”


    江棠的皮膚很白,黑色的浴袍裹在身上,更是襯出一種高冷的性感,唐遊川原本平靜如幽潭的黑眸,無聲地起了波瀾,湛湛的眸光,盯著上了她修長美好的脖頸,那兒還有迴來路上,被他留下印記,微微泛著紅,零星竄成一個圈。


    視線徐徐往上掠過,最後定格在她的臉上,與她含笑狡黠的雙眸對上。


    唐遊川喉結上下滾動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在闃靜的臥室裏,吞咽聲聽著尤為清楚,江棠輕笑出聲,重複了一遍,“嗯?要上班嗎?”


    唐遊川聲音微啞,“你想做什麽?”


    “你猜?”江棠不答反問。


    她這麽明顯,還需要猜嗎?


    唐遊川沉聲道,“好朋友不是還沒走?”


    江棠單膝跪在床邊,傾身靠向他,像個得逞的壞小孩,笑容燦爛無比,“我騙你的,怎麽樣?要不要?”


    江棠的臉停在寸許處,浴後的香味瞬間充斥上唐遊川的唿吸,唐遊川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她。


    安靜了兩秒。


    下一刻,江棠突然就被他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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