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闔上,臥室裏沒開燈,視線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唐遊川抱著她,輕車駕熟地往床邊走,江棠把臉埋在他的頸側,聲音軟啞道,“先洗澡。”


    今天在手術室裏待了十幾個小時,身上不止有消毒水的味道,還有汗味和血腥味兒,試問誰願意帶著這麽複雜的味道跟自己喜歡的人第一次親密接觸?


    “洗完澡之後呢?幹嘛?”男人骨子裏都是壞的,唐遊川也不例外,明知道江棠的態度和意思,偏要出言逗她。


    江棠又羞又惱,手攥成拳頭砸了一拳他的後背,惱羞成怒道,“洗完睡覺!”她恨不得直接給他一錘子,他這樣她都沒有拒絕,還能幹嘛!


    唐遊川低笑了聲,抱著她一起倒在床褥裏,隨即傾身壓了下來,低頭啄著她的臉頰,下巴,然後是唇,繼續往上碰她的鼻子,眼睛,眉骨,再沿著眼尾輾轉往下,最後迴到她的唇瓣上,研磨了一番之後順著她光滑的脖頸往下。


    “洗澡,先洗澡……”江棠氣息不穩地,伸手想要擋下他。


    唐遊川卻扼住她纖細的手腕壓到身側,另外一手去挑她的毛衣下擺,江棠馬上用另外一手製止他,他故技重施控製住她,同時低頭親下。


    江棠身上的溫度很高,但仍舊清晰感受到他唇瓣的熱度,灼得她一個激靈,夾著一絲哭腔叫他,“唐遊川……等一下……”她扭腰想要從他懷裏掙脫出去。


    唐遊川抬頭,薄唇開啟,嗓音低啞性感,“等什麽?”


    “我身上又髒又臭,你讓我先洗澡,好不好?”溫軟的聲音,帶著撒嬌的味道,聽著委委屈屈的。


    黑暗裏,唐遊川暗沉的雙眸愈發黢黑幽深,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隨即親了親她的唇,“不髒也不臭。”他嗓音低醇,慰哄著,“一會兒再洗,嗯?”


    “不要。”她拒絕。


    “那一起洗?”


    “不要。”軟糯的聲音,不容置喙的口吻。


    唐遊川親著她,一改方才的粗暴,轉而溫柔以待,並未深入,繾綣遊弋至她的眉心,灼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噴薄在她的皮膚,與她的纏繞到一起,低沉暗啞的聲線,在一片黑裏愈發性感蠱惑,“春宵一刻值千金,一起洗節省時間。”


    江棠被他撩得神思激蕩,閉著眼睛道,“你迴你房間洗,一樣可以節省時間。”


    唐遊川邊吻著她,邊輕聲低語,“先說好,別洗完澡就反悔了,嗯?”


    江棠感覺神經都要被他磨斷了,伸手推他,甕聲甕氣地說,“知道了。”


    唐遊川親了親她的臉頰臉,啞聲道,“你答應了的,就算反悔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江棠含糊地應了聲,唐遊川這才起身往外麵走,關上門之前,又迴頭對江棠說流了句,“等我。”


    房門關上,江棠馬上從床上爬起來,打開衣櫃,想要挑一件漂亮點的睡裙,結果衣櫃裏清一色都是使用舒適的樸素睡衣,淡雅的,可愛的,就是沒有一件能跟性感沾得上邊兒。


    江棠懊惱地抿著唇,最後挑了一套純黑色的絲質睡衣。


    江棠在浴室裏將自己從頭到腳認真洗刷一遍,連嘴巴都沒放過,刷完牙還特意用漱口水漱了幾遍口腔,雖然剛才一直在接吻,真有啥味道也早被唐遊川給感知去了。


    待從浴室裏出來,已經是半小時之後,唐遊川早已洗好,他披著黑色的綢質睡袍,腰間的綁帶鬆垮垮地打個結,領口大開,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性感而迷人。


    唐遊川聽見開門聲響,抬眼望去,目光灼熱地盯著浴後的江棠。


    江棠對上他的視線,說不上的羞恥感湧上臉,驀地臉紅心跳,眼神飄忽,唐遊川薄唇輕啟,嗓音暗啞朝她道,“過來。”


    江棠磨磨蹭蹭朝他走了過去,隔著十幾公分距離時,唐遊川猛地長臂一伸,抓著她的手臂拽了過去,江棠身形一個踉蹌,隻覺得腰上一緊,然後是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躺在了床上。


    “很香。”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緊接著耳垂傳來溫潤的觸感,江棠全身血液沸騰,期待又緊張地揪著他身上的滑溜溜的睡袍,闔上了雙眸。


    江棠心跳快得那顆心髒仿佛撞出了胸膛一般,雖然她有理論知識,但是理論與實踐是完全不同的,而她是個沒有任何經驗的小白,這種時刻不可能不緊張,完全不知要怎麽配合,隻能傻乎乎地等待著唐遊川下一步動作。


    唐遊川能感受到她的情緒,輕吻著不停地顫抖著的眼簾,輕聲溫柔道,“別怕。”


    江棠小聲說:“我沒怕。”她不是怕,是緊張。


    聽見他低低沉沉地笑了一聲,江棠不由得睜開眼,對上了唐遊川的黑眸,他垂眸看著她,深邃的眉眼,溫柔間盡是克製的欲,滾燙的,火熱的,性感又誘人。


    江棠忍不住抬手,以指尖輕輕拂過他的眉眼,宛如輕羽刮過,一路癢到了心底,唐遊川瞬間迷亂了心智,低頭吻了下去……


    外頭是闃靜寒涼的夜色,室內確實明亮炙熱的溫度。


    漫漫長夜裏,好幾迴江棠都感覺自己幾近窒息,中間她受不了想要逃,然而囿於床間寸地,她剛挪一寸又被逮了迴來,根本無處可逃,像一塊烙餅,翻過來又覆過去。


    這麽折騰的結局就是鮮少掉眼淚的她,硬生生被唐遊川磨得沒出息地哭出聲來。


    最後一次折騰完時,江棠已經累得神誌不清,對床有著強烈潔癖症的毛病都拯救不了她的困倦,兩眼一閉直接昏睡了過去。


    天色漸亮,太陽徹底占據了大地,但房間裏依舊是一片黑沉,偌大的床,兩人相擁而眠,直到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安靜的空間,床上的人蠕動。


    江棠困得不行,聽見鈴聲她閉著眼睛皺著眉頭哼了聲,似乎有些不滿,唐遊川安撫性地親了下她的額頭,隨後放開她,側過身從被窩裏伸出一條手臂,在床頭櫃上胡亂摸了一陣,抓到手機,微掀開眼簾,也沒看是誰,劃開了接聽鍵。


    聲音沙啞地應了一聲,“喂。”


    手機那頭的人一陣沉默,半響之後,唐遊川聽見了一道熟悉又討厭的男音,“怎麽是你,江棠呢?”


    成功把江棠吃幹抹淨,唐遊川是連睡覺都唇角含笑的,聞言,他閉著的眼睛頓時掀開,濃眉的眉峰一蹙,惺忪慵懶的神色頃刻間化作一層冷厲,低沉的嗓音是不加掩飾的厭惡,“你有事?”


    蕭曄哼了一聲,語調一如既往懶洋洋的,似笑非笑地挑釁,“我找我妹妹。”


    蕭曄對外稱江棠是他妹妹這事兒,早就傳到了唐遊川耳裏,唐遊川當時聽著氣得肺都要炸了,對於蕭曄這個死不要臉的東西,他隻想點一串竄天猴送他去見上帝。


    擱著其他時候,唐遊川聽他這麽說,肯定得炸,不過這會兒與江棠溫存的餘韻猶在,他的心情很好,連帶對蕭曄的容忍度都提高了兩分,所以他沒跟蕭曄吵,而是十分幹脆利落地把電話給掛了,順勢看了眼時間。


    居然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唐遊川隨手把手機擱迴床頭櫃,翻身剛將人攬進懷裏準備繼續睡,電話鈴聲又響了,怕吵著江棠,他壓著火趕緊摸過手機,果不其然,依舊是蕭曄,他摁掉,同時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


    但江棠仍舊不可避免被吵到了,她閉著眼睛推了他一下,唐遊川察覺到她的情緒不滿,手臂一伸將人重新勾迴來,低頭在她的唇角上淺淺一啄,寵溺而溫存,“抱歉,吵著你了?”


    江棠沒睜眼卻避了下他的唇,朦朧沙啞聲音帶著些許煩躁,嘟嚷出聲,“你要忙就去忙。”


    “沒事兒。”唐遊川抱著她,柔聲道,“已經中午了,肚子餓不餓,既然醒了,要不先起來吃點東西?”


    江棠已經半醒,昨晚那些癲狂的記憶如潮水湧來,臉上陣陣發燙,不由自主地想要把臉埋到更深的地方,嗓音沙啞地說:“不要,我很困,想睡覺。”


    疲倦憊懶的聲調,軟得像撒嬌,房內光線不足,隻能隱約看見她的側臉線條,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即便如此,她的嗓音已經足夠誘人。


    唐遊川被勾得眸色一沉,淺啄變了味道,咬著她的唇瓣撬開入侵,江棠是真累,扭著頭想要躲,他不容置喙地扣住她的下巴,強勢又霸道吻。


    江棠被迫接受,嘴巴被堵著,想罵人卻說不出話,想推開又力氣不足,唯有皺著眉頭哼唧著。


    親著親著,唐遊川還來勁兒了,手也不安分,到處點火。


    “唐遊川。”江棠嘴巴重獲自由,瞌睡蟲也被鬧散了,抓著他作惡的手,唿氣微微紊亂地喚著他的名字,惱怒道,“你不想睡就起來出去,別鬧我。”


    唐遊川身上熱得像一塊烙鐵,唿吸粗沉,低沉的聲音磁性泛啞,“我想要。”


    江棠現在累一根手指都不想抬,哪兒還經得起他胡鬧,想都不想,毫不留情地送他兩字,“不行。”


    輕飄飄的聲音,不容置喙的口吻。


    唐遊川裝傻充楞,索性閉了嘴巴,動手動腳耍賴來點兒硬的,想著江棠會半推半就從了他,豈料江棠說不行就不行,一夜之間又迴到了完全沒有縫隙的磐石,堅決不縱容他,兩人就這樣在被窩裏你來我往擋來擋去鬧了半天。


    江棠睡眠不足,身體又隱隱不適,最後來火了,繃著聲音警告,“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唐遊川不得不偃旗息鼓,抱著她,頭抵著她的肩窩,重重地歎了口氣,頗為憋屈地低聲嘀咕,“你好過分。”


    經他這麽一頓鬧騰,什麽羞澀的情緒都煙消雲散,江棠隻想翻白眼,可惜沒力氣,“到底誰過分了?”


    “你。”唐遊川嘀嘀咕咕,“爽完就不理我,太過分了。”


    聽他這口吻,搞得她像個提了褲子就不認的渣男似的,江棠本能反擊,脫口而出,“你就沒爽?”


    唐遊川迴答得理直氣壯,“爽啊。”又恬不知恥地補充,“所以還想。”


    江棠臊得慌,又莫名好笑,嘴上不肯示弱,語重心長地說,“縱欲傷身,你要克製點兒,知道嗎?”


    唐遊川挑著她的耳垂,含糊道:“我都克製了二十幾年,再克製下去,得憋出毛病。”


    話音落下,江棠忽然想起昨晚上第一迴合發生的意外狀況,一個沒忍住,樂得咯咯直笑,唐遊川惡作劇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低聲問:“笑什麽,嗯?”


    江棠不說話,隻是笑著搖頭,唐遊川流連於她的耳垂解饞,沉聲道,“拿走了我的第一次,你是不是特別高興。”


    江棠本想給他麵子,結果他還蹬鼻子上臉了,憋著笑揶揄他,“你那一分鍾還自豪上了是吧?”


    唐遊川頓時一僵,半晌沒說話,江棠卻忍笑忍得身體輕顫,唐遊川忽然翻身壓住她,江棠被嚇了一跳,霎時警惕,“你幹嘛?”


    “你。”又沉又兇的聲音,精簡赤裸。


    江棠推他的胸膛,“你別鬧。”


    唐遊川卻抓著她的手壓在頭頂上,沉聲道,“為了證明那是失誤,我必須得好好表現,加深你對我能幹的記憶才行。”


    話畢,低頭落在她的手臂內側。


    江棠覺得他是要來真的,趕緊出聲求饒,“我錯了,我錯了,跟你開玩笑的。”


    “晚了。”唐遊川口齒不清地迴她。


    江棠見躲不過,求饒也行不通,馬上改裝可憐,糯糯地撒嬌:“唐遊川,我又累又餓,沒力氣了,不要了。”


    “你累了就躺,反正你不用出力。”他沒停。


    江棠癢得腳趾微微蜷縮,可憐兮兮地說,“我真的好餓,胃難受……”


    唐遊川微微一頓,緩緩迴到她的唇上,抵著她的額頭,與她鼻尖碰著鼻尖,唿吸滾燙,熨在她的皮膚上,薄唇輕啟,聲音沉啞道,“知錯了嗎?”


    “錯了。”


    江棠現在就是任他宰割的魚肉,該認慫就認慫,反正她也沒覺得自己是什麽好漢。


    “以後還說不說?”


    “不說了。”江棠從善如流。


    唐遊川親昵地蹭著她的鼻尖,低醇的嗓音半是命令半是誘哄,“你說句老公我錯了,我就放過你。”


    江棠陣陣心悸,不可避免地迴想起昨晚,他就是這樣連騙帶哄地逼著她叫老公,她起先嘴硬不肯,後來實在禁不住他磨,繳械投降。


    色令智昏的時候沒啥感覺,此時神智清醒,難免會有些不好意思,但轉念一想,他們之間不但領了證,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如今該做的也都做了,她還有啥不好意思呢,戀愛嘛,不就是你肉麻我我肉麻你麽。


    江棠雖然不知道該怎麽談戀愛,但她懂人性啊,就跟騙賭博的人沉迷一個道理,當他輸到一定程度,適可而止地給點甜頭嚐一嚐,立馬就又得意忘形,然後食髓知味,難以自拔。


    如此一想,江棠心理負擔驟降,摟著他,緋唇輕啟,溫聲曼調地說:“老公,我錯了,放過我吧,嗯?”


    事實證明,江棠是正確的。


    “妖精。”


    磁啞的一聲落下,她的下巴被勾起,唇上一熱,他低頭便吻了下來。


    就在此時,江棠肚子突然那發出一陣咕嚕嚕的抗議聲,安靜地房間,這聲響很難被忽略,唐遊川貼著她的緩存,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江棠惱羞成怒,“起開。”


    “去洗漱,我們去吃飯。”


    江棠說:“我累,不想出去。”


    “那就不出去,我叫人送,”唐遊川坐在旁邊,順勢把她拽起來,“你想吃什麽?”


    起身的時候江棠覺得腰有點疼,皺了皺眉頭,淡聲道,“就附近隨便買點吧。”


    “好,你洗漱,我叫人買。”


    江棠穿上棉拖,抬步準備往浴室走,結果剛邁步,兩腿突然一顫,她猛地一個踉蹌,及時扶住旁邊的床頭櫃,堪堪穩住,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江棠正要罵人,雙腿忽然離地被騰空抱了起來,她看著男人的側臉,死鴨子嘴硬,“放下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唐遊川知道她好麵子,抱著她往裏走,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想抱你。”


    來帶盥洗台前,唐遊川把她放下,忍不住嘴賤逗了句:“手軟嗎?要不要我幫你刷牙?”


    江棠抬手一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其實不痛不癢,唐遊川眼底盈著笑,嘴上故意道,“還有力氣打人,看來我昨晚還不夠努力。”


    “我肚子一餓就有暴力傾向,你最好趕緊出去,不然小心我打爆你的狗頭。”


    唐遊川笑著轉身,臨走前再次確認:“真不用我幫忙?”


    “你給我出去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


    唐遊川這才離開,江棠擠了牙膏刷牙,抬眼,從鏡子裏看見自己露在外麵的脖子,鎖骨,到處都是痕跡,還有明顯的牙印,簡直是慘不忍睹。


    由此可見他昨晚有多過分。


    唐遊川那人,平時對她還算溫柔耐心,結果全是假象,來勁了就跟禽獸沒兩樣,發瘋起來根本就控不住,她的腰和胯真的疼。


    洗漱出來,江棠換了衛衣套裝,找手機時候瞥見那淩亂的被褥,臉頰莫名有些發燙,正好手機屏幕亮起,她瞟了眼,才發現手機沒聲音。


    屏幕上顯示著好幾通未接電話,還有蕭曄最新發過來的信息:看到信息給我迴電話,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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