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倉集團獨擁市中心的雙子大樓,這裏常年燈火通明,加班是常有之事。


    好在老板很是大方,加班三倍工資,所以哪怕加班很嚴重,也有不少人想要進來。


    大家都習慣了加班,所以當今天王助通知加班時大家一點兒也不意外。


    隻是今天的加班內容,竟然是畫小倉鼠?


    這也不是他們集團的業務啊。


    眾人雖然疑惑,但這是老板要求的,他們隻能照做了。


    於是一張張畫有小倉鼠的紙張被送進了總裁辦公室,很快便堆成了小山。


    高大俊美的男人坐在純金的辦公桌後,一張張看去。


    金倉集團人才濟濟,自然有極為出色的畫師。


    畫師畫出來的小倉鼠栩栩如生,就像是要從紙張裏跳出來一般。


    但那不是他的小倉鼠。


    他的小倉鼠……鬱宴的目光鎖定在那從漂流瓶裏拿出來的信紙上,喉結輕輕一滾。


    不是幻覺,也不是什麽陰謀。


    時隔十年,他再次收到了小倉鼠的漂流瓶。


    經過這麽多年,鬱宴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思想稚嫩的少年。


    那些漂流瓶裏的紙條,並不是單純的來自未來。


    因為那些所謂的丹方,甚至是魔法技巧等等,本該不屬於他們的世界。


    但經過試驗,那些丹方是有效的。


    鬱宴從母親那裏聽來了一個秘密,這些漂流瓶或許來自外太空。


    來自也許這輩子他都無法到達的外太空。


    得不到的困苦折磨著他,讓他精神日益衰弱,但同時對於金錢的渴望越來越深。


    鬱父發現這一點時已經晚了,鬱宴成了一個為金錢著魔之人。


    哪裏能賺錢他就去哪,哪怕是危險的金三角,他也要去闖一闖。


    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在那沉淪的幻覺中靠近他的小倉鼠一些。


    這並不是鬱宴第一次出現幻覺,盡管他的心理醫生告訴他再這樣下去他會分不清現實與幻覺。


    但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現實裏沒有小倉鼠,幻覺裏有。


    若是真分不清更好。


    若不是漂流瓶還存在著,盡管收到小倉鼠的漂流瓶希望渺小,但為了那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都要保持一點清醒。


    所以鬱宴為自己配備了電擊槍,在他需要清醒時電擊自己一下。


    一日複一日,電擊自己仿佛成了某種習慣。


    直到今天,他再次收到了小倉鼠的漂流瓶。


    他撥通了內線,叫來了王助。


    “查一下這個漂流瓶來自哪個海域。”


    “準備直升機,申請航線,我要去那裏。”


    他要去那裏等他的小倉鼠,哪怕希望渺小,隻要存在這種可能性,他就會一直等下去。


    —


    小洋房內,宋少言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距離他上交漂流瓶已經過去一天了,鬱宴竟然還沒來找他?


    就在他這麽想著時,外麵傳來轟鳴聲。


    他輕咦一聲,穿上拖鞋往外走。


    不遠處,一架直升機停了下來,很快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氣勢逼人。


    沒過兩分鍾,男人便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宋少言輕輕眨眼,正準備與鬱宴打招唿,卻見他眉頭輕蹙。


    “你是這裏的守海人?”


    宋少言準備抬起的手一頓。


    等等,這反應不對呀。


    難道鬱宴沒喜歡上自己?


    也是哦,僅憑著一個月的漂流瓶,連麵都沒見過,一般來說也不會喜歡對方吧?


    宋少言眼裏劃過一抹懊惱,有點自戀了他!


    鬱宴見眼前的青年不說話,眉頭皺得更緊。


    “這裏不需要你了。”


    他下達了命令。


    “集團會給你另外安排地方,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宋少言迴過神來,看了一眼外麵已經暗下來的天空,連連搖頭。


    “不行不行。”


    鬱宴眼裏劃過一抹戾氣,一想到屬於小倉鼠的漂流瓶竟然是由青年撈到的,心裏就極為不舒服。


    宋少言哪裏想到鬱宴根本沒認出來自己,還以為他沒喜歡上自己,失落的同時也覺得沮喪。


    他感覺到鬱宴身上的暴戾,厚著臉皮開口。


    “外麵天太黑了,我不要離開。”


    這周圍一百公裏連個廁所都沒有,更別說酒店了。


    他現在出門就是找死,他才不會離開。


    鬱宴看了一眼外麵黑壓壓的天空,心間一片冷硬,正想將人強硬的趕出去,卻見青年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可以給你錢的。”


    鬱宴眸間一片冷凝,在聽到“錢”這個字時,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身體先點頭應了下來。


    “先給錢。”


    即便已經是世界首富了,他竟然還要掙這一晚的住宿費。


    宋少言悄悄鬆了口氣,給鬱宴了三百塊。


    鬱宴將錢收了起來,勉強答應他再留一晚。


    這小洋房本就是金倉集團的,也是完全屬於他的,所以他自然毫無顧忌的走了進去。


    宋少言一直睡在一樓的房間,但二樓除了書房外還有客房。


    鬱宴直接去了客房,簡單修整了下後便又出了門。


    宋少言見他出門,撐著大門,好奇開口。


    “你要去哪?”


    鬱宴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語氣微涼。


    “與你無關。”


    除了小倉鼠外,他對人一直都是這般冷冰冰的,拒人以千裏之外,沒有絲毫溫情。


    鬱宴邁開長腿就出了門,一腳踏入了那黑暗之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宋少言倚在門口,心裏有些擔心鬱宴。


    這鬱宴不會去跳海吧?


    他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天空,咬咬牙,轉身去拿了手電筒。


    將手電筒的光開到最大後,他走出了小洋房。


    與此同時,腳步很快的鬱宴已經來到了海邊。


    平靜的大海上空無一物,隨著海風輕拂而來,冷意也同時襲來。


    鬱宴隻穿了一件薄外套,無法抵擋這深秋的寒意。


    可比起這外界的低溫來,他的心更冷一些。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裏站了多久,麻木的心早已死寂一片。


    突然間,一道強光打在了他身上。


    鬱宴眉頭輕蹙,停滯的大腦好像又開始轉動起來。


    他緩緩轉身看去,隻見那個青年正拿著一個超強光的手電筒朝他走來。


    恍惚之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小倉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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