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自己找上門來,這不是你能控製的。


    比如寧封已經有五天不曾來唐木木的宮中吃飯了,這也是那位神秘的女子進宮的第五天。


    唐木木神色厭厭地吃了一些東西,便感覺已無任何食欲,叫茶茶撤下後,她看在窗外明媚的天氣,她已經躺在床上整整半個月了。


    如今雙腿的浮腫已經有些習慣,她想出去走一走,看看外麵的風景。


    “茶茶,你去準備一下,我想去湖邊走一走。”


    “娘娘,您的身子……”茶茶有些猶豫,如今唐木木快要臨盆,身子沉重,對她來說的負擔很重。


    “太醫也說了,我應該多出去看看其他的景色,不能老是悶在房中。”唐木木笑著說道。


    茶茶看著唐木木略有些蒼白的臉色,心中也是歎了一口氣,隻能夠妥協道:


    “好吧,奴婢去準備轎輦,咱們就去湖邊轉一轉,如果娘娘吃不消了,便立刻迴來,可好?”


    唐木木點點頭。


    明明天氣還不算冷,茶茶愣是準備了很厚的披風,來到湖邊,看著陽光打在湖麵上,波光粼粼的,十分地好看。


    唐木木不曾下轎輦,隻是讓人把轎子落下,她坐在轎輦中看此處的風景。


    其實茶茶完全沒有必要這樣緊張,肚子裏這個孩子,她愛他比誰都要深。


    然而,唐木木也不明白茶茶的心意,茶茶隻想要唐木木好,她最想要她好,一生平安。


    清風吹拂,唐木木坐在溫暖柔軟的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


    身邊的人十分安靜,他們安安靜靜地圍在唐木木轎輦的周圍,茶茶立在唐木木身側,隨時準備為她服務。


    睡意才剛來,便被一陣如鈴聲一般的笑聲所打破。


    唐木木蹙了蹙眉頭,緩緩睜開眼睛。


    茶茶也有些不滿地四處查看,今天難得她家主子心情不錯,眼看著就要睡著,卻被人給吵醒了。


    “主子,奴婢去看看。”茶茶轉身便要去查看。


    唐木木製止道:


    “有什麽好看的,這裏又不是隻有我才能來,我有些餓了,迴宮吧。”


    “是。”


    轎輦剛要起,唐木木突然開口喝道:


    “等一下!”


    茶茶一驚,剛想上前詢問,便聽到唐木木有些粗重的唿吸:


    “茶茶,扶我出來。”


    唐木木伸出手,指尖無法抑製地顫抖,那一眼……那一眼……


    “娘娘……”


    “扶我出來!”唐木木再次低喝道。


    茶茶立刻上前,扶住唐木木的手,將她從轎輦上扶出來,唐木木此刻雙頰血色全無,看起來無比地可怕。


    茶茶心驚膽戰,但是卻不敢說話。


    唐木木邁開步子,朝著在湖邊一個女子走去。


    茶茶驚奇地看著蹲在湖邊的女子,她怎麽沒有看到這裏還有一個女人,難道說剛才的笑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唐木木走到女子的身後,深吸了一口氣,嗓子微微有些顫抖地叫道:


    “葉婉兮。”


    茶茶驚恐地看著背對著她們的女子,她剛才好像……聽到了那……可怕的三個字。


    “主、主子……”


    但是蹲著的女人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唐木木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肩頭,女主轉過身來,茶茶便是一聲尖叫。


    葉婉兮的臉,絕對是葉婉兮的臉,一模一樣的五官,甚至連表情都一模一樣。


    “你怎麽迴來了?!”茶茶根本來不及思考,直接質問道。


    女子看到兩人,奇怪地挑了挑眉,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慢悠悠地說道:


    “美人,找我有事?”


    茶茶一聽到這句話,便立刻確定,麵前的人的確是葉婉兮,因為隻有葉婉兮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而這些年來,除了葉婉兮,她也從未見過有其他的女人和葉婉兮一樣,這樣愛調戲女人。


    所以,葉婉兮,真的迴來了。


    “你是誰?”到底還是唐木木最先反應過來,麵前的人怎麽可能是葉婉兮。


    葉婉兮和蕭裴琛的大婚,驚動了三個國家的人,寧封絕對不可能再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把葉婉兮接出來。


    畢竟,蕭裴琛也是不弱於寧封的人,雖然他不是天瀾的皇上,但是於天瀾而言,他是天瀾的精神支柱,也是權勢滔天的存在。


    所以,麵前的人,根本不可能是葉婉兮。


    但是現實卻又讓她狠狠地上了一課,就算不是葉婉兮,那也是和葉婉兮一模一樣的女人。


    葉婉兮離開了,現在又有第二個葉婉兮的到來了嗎?


    唐木木感覺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


    “我叫寧樂,看你挺著這麽大的一個肚子,想必就是皇後了吧,參見皇後娘娘。”說著寧樂還行了一個奇奇怪怪的禮。


    “你……”


    “呀,不好意思,他們不讓我出來了,我現在要溜了,改天再去看你,好嗎?”說著寧樂便如瘋狗一般地消失在唐木木和茶茶的麵前。


    唐木木一張臉上,血色盡失,她緩緩閉上眼睛,足足平靜了一分鍾,飯菜將體內的詫異和傷心給消了下去。


    “茶茶,我們迴去吧。”


    坐在轎輦之上,唐木木有些明白了,為什麽寧封會不動聲色將寧樂養在景承殿,她那張臉,的確是不能夠見光。


    寧樂寧樂,竟然和寧封是同一個姓氏,以他之姓,冠她之名嗎?


    那她算什麽?


    晚膳,唐木木安安靜靜地吃飯,突然外麵傳來通報的聲音,寧封來了。


    唐木木看著碗裏的飯菜,心中覺得諷刺,五天不曾來過這裏,再次來,想必也不是來和她吃飯的。


    “怎麽沒有等我?”寧封看著唐木木已經開吃,蹙著眉頭,有些不滿地問道。


    唐木木看著寧封,心中悵然,她還是低估了寧封,以前寧封城府極深,如今是九重君心,又哪裏容她來猜測。


    唐木木放下碗筷,淡笑著迴道:


    “我以為相公會陪寧樂吃飯,前幾天也是這樣,所以便沒有等相公。”


    她不喜歡隱瞞,做了便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反正想必寧封也是知道的,隱瞞也是無濟於事。


    唐木木這般坦白,並沒有讓寧封覺得很好,反而他的臉色漸漸地陰沉了下來。


    他走到唐木木身邊,茶茶早就給寧封盛了一碗飯,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開口說話。


    “你們都先下去。”寧封說道。


    茶茶等人自然是應了一聲,是,然後快速地退了下去。


    唐木木看著麵前豐盛的飯菜,有些無奈地說道:


    “相公,你把他們都叫下去了,我一個人行動不太方便啊。”


    “木木,你的性子能不能不那麽倔?”寧封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唐木木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地收斂,她看著麵前的男人,對於寧封,她是一見鍾情,她不願意放棄,哪怕是當初葉婉兮本尊在寧封身邊,她也不想放棄。


    但是現在,寧封為了一個葉婉兮的替身就特地趕過來,她就覺得滿心滿眼都是委屈,而且有一種淡淡的放棄之意。


    人都是要看到希望才會往前走的,如果前麵是一片毫無希望的荒蕪之地,誰又會一直往前衝呢?


    “相公,寧樂的名字,是你給她取的嗎?”唐木木突然問了一個讓寧封不曾想到的問題。


    寧封看著唐木木,點點頭。


    唐木木扶了扶額頭,說道:


    “我有些困了,相公若是想吃,可以繼續吃,我先進去睡一會兒。”


    說著便要起身,寧封伸出手,將唐木木重新按在椅子上,皺著眉頭說道:


    “木木,不要鬧。”


    唐木木所有的情緒因為寧封這句話,頓時就燃了。


    她看著寧封,字字清晰地反駁道:


    “我鬧?我正是不想跟你鬧,我才準備去睡覺。寧封你有沒有想到,你這樣對我,真的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我知道,你遇見葉婉兮早,葉婉兮曾經在你的生命中靈光乍現,讓你可望而不可求,你愛她,你視她為你的生命,我唐木木中途插入你們的生活,是我活該,我活該被你冷眼相對。


    這一切我都無所謂,畢竟都是事實,你對葉婉兮好,我沒有任何的意義,但是,現在,葉婉兮已經是蕭裴琛的人了,不,或者說,她一直都是蕭裴琛的人。


    現在,你弄了一個和葉婉兮一模一樣的人,你是什麽意思?她甚至沒有我在你身邊呆的時間久,寧封,你有沒有想到,我會因為這樣一個人,而……喪失信心?


    相公,你該醒了,葉婉兮這一生都隻能是蕭裴琛的。”


    寧封麵無表情地聽著唐木木的話,灰綠色的雙眸中醞釀著滔天的怒火。


    唐木木說完這一番話,眼淚終於忍不住,她捂著臉頰,開始哭泣。


    也許是性子的緣故,唐木木哭起來也是輕輕的,隻看到眼淚從她的指縫間不斷地往下落,看起來十分地震撼。


    “我知道寧樂不是葉婉兮,我也清楚葉婉兮一直都是蕭裴琛的,你不必,一再提醒我這一點!”


    唐木木緩緩抬起頭來,她看著寧封,說道:


    “你是不是寧願愛上寧樂,也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寧封皺了皺眉頭,沒有迴答。


    ps:唉,感覺寧封有點渣啊,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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