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是說它?”梁仕銘摸著懷裏的七彩晶石筆驚聲問道。


    “自然是!”陸野子緊說道。


    梁仕銘搖了搖頭,隻因他曾親身感受過秦承天與尤勁鬆禦劍飛行的恢弘氣勢。


    “這七彩晶石筆,怎比得上神劍?”梁仕銘一臉為難地道。


    陸野子兩眼放光地道:“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你怎的忘了,方才正是你用這大筆把那青城大師兄的神法都給破了!”


    “這......”猶豫之中,梁仕銘緊向陣前看去,隻見剛剛衝上去的矮弟子,正手持長劍與被白麵邪道附身的胖弟子戰在一起。


    矮弟子身形矮小,看上去弱不禁風,手中劍法也沒有力道,麵對胖弟子手中舞動生風的大劍,不敢接招隻憑借身形優勢,閃轉騰挪。


    由於他的身法本來就比手持大劍的胖弟子迅速,更且對方眼下被白麵邪道附身,反應較之前又遲鈍不少,因此曾幾次露出破綻在他麵前,但他卻沒有下手,因為那是他的同門師弟,眼下他在找一個機會,一個可以一劍結果白麵邪道的機會。


    怎奈如今胖弟子心智被邪法操控,將白麵邪道死死地護在身後,反倒將自己性命置於不顧,手中大劍如狂風暴雨般無休止地向矮弟子連連砍去......


    見矮弟子隻一味躲閃,料想久戰恐遭不測,梁仕銘急忙向身旁青城眾人看去,盼望這幾人能想到對策。


    此刻見馬淩雲娥眉緊躇、滿麵不安地看著陣前打鬥,似是也看出了矮弟子將有性命之憂;而一旁的蘇欣雨,則手足無措地催促尤勁鬆上前助陣,尤勁鬆也是滿麵愁容,口中推脫青城仙派不可‘以眾敵寡’,看著遠處敲鼓念咒的白發老道,以及梅花鹿上未曾出陣、虎視眈眈的邪道,心中也在盤算不停。


    梁仕銘見幾人驚慌失措的樣子,正如陸野子所言,由於太過年輕沒有臨敵經驗,此時遇事也紛紛慌了神。


    猶豫片刻,梁仕銘衝陸野子低聲問道:“要不然,我試試?”


    “嗯嗯!”陸野子滿眼期待地點了點頭。


    此刻,梁仕銘剛及將手探入懷中去取七彩晶石筆,卻聽到身旁青城眾人之中,有人說道:“我上!”


    梁仕銘緊抬眼看去,隻見尤勁鬆身旁的高個弟子,此時上前一步,迴身道:“勁鬆師兄,讓我上吧!”


    尤勁鬆一愣,道:“你......”


    “你幫我掠陣,我去後陣,將那個念咒控法的老邪道給廢了!”高個弟子堅定地道。


    “如今左師弟剛剛上陣,不若再等等看?”尤勁鬆罕有地與同門師弟商議道。


    “師兄莫非在顧忌什麽以眾敵寡?”高個弟子說著指向遠處白發邪道,道,“那念咒的老邪道,加上陣前傀屍已是兩個,如今我與左師弟聯手,正好勢均力敵,我這便宰了那念咒敲鼓的老邪道!”


    尤勁鬆聽罷思索片刻,長歎一聲,道:“好吧......”


    “迴來!”不待高個弟子動身,蘇欣雨怒叱一聲將他又拽了迴來,轉而衝尤勁鬆氣道,“如今付師弟被邪術附身,左師弟又投鼠忌器,眼見將有性命之憂,你為何還讓常師弟輕身涉險?還不速速下場,搭救他二人!?”


    尤勁鬆一怔,忙解釋道:“我是怕後麵那兩個邪道,若我離開之後,他二人詭生異法,忽然殺來,你與五師妹又當如何應對?”


    蘇欣雨當即拔出寶劍,道:“我與五師妹不用你管,你快去救人!”


    尤勁鬆一臉難看地央求道:“一群不知名的邪道而已,師姐不必大驚小怪,三位師弟足可應付,你就別操心了。”


    “放肆!”蘇欣雨氣道,“邪道來路不明,縱使手段低劣,但三位師弟資曆尚淺,也從未臨敵對陣......你還站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去搭救!?”


    見爭執不過,尤勁鬆當即臉色一沉,挺起胸膛,道:“大師兄臨行前曾明白交代,由我來帶領大家對敵。如今我總攬全局、謹防異變,若二邪道有何異法,我也好及時出手搭救!如今正如常師弟所言,隻須打敗那白發老邪道,付師弟身上的邪術便自然被破!況且,他三人在也罕有臨陣機會,今日不借此曆練一番,又更待何時?常師弟,你告訴大師姐,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梁仕銘見在尤勁鬆與蘇欣雨交談之際,高個弟子看向陣前,臉上不禁露出憂慮之色,此時他聽到尤勁鬆言語相激,似是礙於身邊師妹師姐在場,遂擠出一絲笑意,自信地道:“師姐放心,我定然不負所望!”


    個高道士說罷,不待蘇欣雨再去攔阻,已然抽出寶劍,飛身上陣,幾個縱跳便繞過打鬥中的兩名師弟,徑直向後陣白發老道殺去。


    此時,白發老道正在沉目掐訣,操控著白麵邪道與青城弟子廝殺,忽然之間感到半空異動,抬眼見有人持劍殺來,不由得眉間一緊,急衝身後道:“仙士,救我!”


    馬臉道人當即扯出拂塵,衝前一甩,一道氣刃刷出,直奔高個弟子斬來。


    高個弟子此刻正自半空持劍刺下,眼見一道氣刃襲來,半空無法止住衝勢,當即擰身一旋,撇開氣刃,落在一旁。這時見白發老道依舊敲鼓念咒不止,心中惱怒不已,當即洞喝一聲,道:“邪道!還不住口!”


    喊聲未落,他左腳猛然向前一踢,但見地上砂礫被盡數刮起,打向白發老道,而與此同時,他身形前出,奮力將手中寶劍也一並向白發老道甩去。


    砂礫之中,寶劍如風似電,轉瞬即至。


    白發老道正在念咒控法無暇他顧,眼見要被刺到,電光火石之間,卻見梅花鹿上的馬臉道人一躍而起,衝著夾雜砂礫的寶劍猛啐了一口,將砂礫盡數打落,緊跟著馬尾拂塵也已甩到,壓低了劍尖,繼而在護手處將寶劍纏住,雖然他手中拂塵也被劍刃斬落了幾縷馬尾,卻依然卷住了寶劍,並順勢又甩了迴去。


    高個弟子隨劍而行,此時剛剛起步,卻見寶劍被打了迴來,不及驚訝,當即身形一旋,側身一踢,又將寶劍踢出,刺向白發老道。


    見寶劍接連刺來,馬臉道人惱怒不已,緊從袖中扯出一條通紅的皮鞭,當空一卷,即將飛來的寶劍鎖住,繼而在頭頂繞了兩圈,卸掉劍勢,轉而垂在地上。


    此時高個弟子身形將至,眼見寶劍被收,不由得大吃一驚,當即停住衝勢,從懷中抽出一道符紙,凝神聚氣、掐訣念咒......


    見個高弟子周身真氣頓起,似要聚氣施法,馬臉道人緊點手叫道:“住手!貧道有大事要說!”


    高個弟子猛然一怔,急退幾步,怒目而視。


    馬臉道人走上來,道:“道友停手,貧道有事要說!”


    高個弟子斥道:“邪道,有何好說!?”


    馬臉道人將鎖住寶劍的皮鞭藏於身後,又走近幾步,單手持拂塵一禮,道:“無量天尊!我觀道友也是好修為,小小年紀便修到煉精化氣的境界,實在令貧道佩服不已。隻是,在貧道看來,卻依舊比我要略遜一籌啊!”


    高個弟子劍眉倒豎,斥道:“廢話連篇!你當我沒有兵器,便使不出神法!?”


    馬臉道人輕輕一笑,邊走邊道:“娃娃休要逞強,縱然你習得神法,如今莫說法寶,便是連兵器也沒有,隻憑你自身修為,想必還贏不了貧道。正如貧道我方才所言,你之境界與我相當,但修為卻略遜於我!”


    高個弟子冷笑一聲,斥道:“邪道休要多言!待我使出青城神法,你再看我遜不遜色!”說罷緊又掐出手訣,聚氣施法。


    馬臉道人慌忙攔道:“哎,等等!貧道並非此意,著實有大事要說!”


    此刻見馬臉道人越來越近,而他身後不遠處的白發老道,卻依舊在敲鼓念咒操控傀屍,高個弟子不屑地罵道:“邪道!竟用此等卑微伎倆拖延於我,呸!”


    “等等!”馬臉道人忙又叫道,轉而看向遠處仍未上陣的三名青城弟子,以及旁邊的梁仕銘與陸野子,又道,“這個......貧道是想說,若解開你同門身上之邪法,你幾人可否退身迴山,放我等離開?”


    高個弟子聽後猛然一愣,一臉不解地看著麵前不遠處的馬臉道人,不知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與此同時,正賣力敲鼓的白發老道也不由得大吃一驚,緊停下了手中法訣,驚恐地看向馬臉道人。


    此時,高個弟子思索片刻,忽然破口罵道,“呸!邪道就是邪道!隻會做些下作之事!如今你我好好較量一番,看看究竟誰生誰死!”


    馬臉道人氣得山羊胡亂顫,當即把手中通紅的皮鞭往後一甩,將寶劍丟到身後,轉而執鞭指著高個弟子,道:“不知好歹!你知我乃何方仙士,居也敢如此大膽,也好,今日貧道便成全你!”


    馬臉道人怒罷,當即擎起皮鞭,頓空一震。


    “——啪!”


    隻聽一聲巨響,皮鞭在高個弟子身前上方炸響。


    繼而,他猛一愣神......


    須臾,他竟突然跪倒在地,衝馬臉道人倒頭拜道:“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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