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同血染的殘片,緩緩沉入霍格沃茲後山的輪廓之中,帶走最後一絲黃昏。


    晚間霧氣從地麵悄然升起,灰蒙蒙地纏繞著每一棵樹,模糊了視線,也混亂了人心中的界限。


    在迷霧和黃昏共同構建的禁林邊緣,倉皇的人影不斷地逃竄,仿佛身後有看不見的惡魔在追殺他。


    手裏的魔杖不斷向後揮舞,但沒有用。所有的攻擊都落到虛處,他根本看不見要攻擊的目標。


    身上從領結到袖扣都精心挑選的魔法部法律司司長長袍已經淩亂,領結也不知道落在了禁林落葉堆的哪個角落。


    克勞奇臉上的神情在灰黑色的夜裏看不清。


    而他劇烈的喘息,不停發出又次次落空的魔咒,慌不擇路的步伐無一不在訴說著他心中的恐懼。


    “阿瓦達啃大瓜。”


    暗綠色的火焰在離他腳尖三十厘米不到的位置將地上的落葉點燃,將他逼停。


    幽暗的綠光映射出他臉上驚慌害怕的神情。


    他被嚇到愣神的瞬間,也被第二道咒語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親愛的父親,好久不見。你說,你怎麽偏偏這個時候認出我了呢。我本來沒想殺你的,這個時機真是太不湊巧了。”


    “你說,是吧?”


    穆迪的寬大的身軀從樹背後出現,白色眼仁瞳孔泛著深藍的魔眼隨意轉動,那條傷痕累累由木頭做的假腿支楞在地上。


    每一步都左右平穩地深深陷進泥土,腐爛的落葉被它碾爛,又攀附在假肢底部。


    和平常的瘸子樣子完全不一樣。


    巴蒂·克勞奇司長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閃爍著震驚與痛苦交織的光芒。


    麵對這個有瘋病的兒子,他顫抖著聲音問。


    “你……你怎麽能這樣……假扮成穆迪,你到底在計劃什麽……你對得起你母親為你的付出嗎……”


    “別提她!你不配提關於她的一切!”


    小巴蒂的右眼極限式地瞪到最大,眼球仿佛都能從皮膚下凸出來,用魔杖指著自己父親的額頭怒吼。


    隨即又神經質地冷笑,眼神變得明亮,流露出癲狂的色彩。


    “因為隻有這樣,隻有這樣……”話鋒一轉,小巴蒂又變得冷漠平靜。


    “你該去死了,父親。放心,死亡隻是比你預想的來的早而已。”


    “阿瓦達——”


    就在他舉起魔杖對準老巴蒂,念出那個致命魔咒時,一道黑影突然掠過。“除你武器。”


    猝不及防的,手裏的魔杖被那道低沉的聲音擊飛。


    “速速禁錮!”


    鄧布利多帶著一眾教授以及魔法部部長福吉出現在禁林裏,六個傲羅瞬間將沒了魔杖的小巴蒂圍住。


    克勞奇司長被珀西扶起來。


    第一個趕到救下克勞奇司長的斯內普將小巴蒂的魔杖撿起站到鄧布利多教授身邊。


    幾乎可以忽略的驚愕後,化作穆迪教授模樣的小巴蒂臉上平靜的麵具被打破。


    瘋狂,猶如饑餓的困獸,妄圖衝破人皮的牢籠在臉上愈加清晰。


    他無法相信,精心策劃的一切竟然會如此輕易地毀於一旦。


    “你騙我!和他們一樣玩我呢!老東西!我就該在從監獄迴來的第一天就殺了你!”


    “我就該在你宣布把我終身囚禁阿茲卡班的那一刻!就殺了你!”


    “你這個虛偽的懦夫!”


    傲羅們折斷了他的膝蓋讓他跪在地上,堵住了他的嘴。


    但那隻眼睛裏的殺意惡意,毫不留情地將那位司長父親裹挾。


    這片昏暗而灰蒙的森林中,他們一個站著,一個跪著。


    父子兩人的模糊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仿佛是命運對他們無情嘲笑的影子。


    魔法部部長福吉在此刻站出來打官腔:“既然人已經抓到,就由我們魔法部帶迴去審訊吧……”


    “福吉部長,我想這麽重大的事情發生在正在舉辦三強爭霸賽的霍格沃茲內,作為校長的我,有權第一時間知道審訊內容。”


    福吉笑了兩聲,冠冕堂皇地說到:“這是當然,等魔法部那邊整理出來一審細則,自然會優先發給你一份的。”


    鄧布利多的語氣不變,但那雙掩藏在鏡片後看著他的眼睛裏可沒帶多少商量的成分。


    “我的意思是,此事具有重大安全隱患。應當現在就在霍格沃茲裏審訊,且,克勞奇司長也應當受審。”


    “——哈哈,小巴蒂的事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但克勞奇司長是我們魔法部內部的事,作為本次行動的積極配合一方和受害者,他的過失魔法部會處理。”


    言下之意就是:你又不是魔法部管事兒的,怎麽管官員,關你屁事兒。


    福吉隻讓半步,他吃準了鄧布利多不會幹涉政治。或者說是,不會明麵上宣布參與政治。


    -


    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辦公室,小巴蒂·克勞奇已經被迫卸掉穆迪教授的偽裝,此刻正被禁錮在審訊椅上。


    斯內普教授上前給他灌了一小瓶吐真劑。


    “小巴蒂·克勞奇,你假扮阿拉斯托·穆迪的原因是什麽!”


    “當然是為了我的主人,我偉大的主人!擾亂這場什麽狗屁三強爭霸賽!”小巴蒂看了一眼後,將眼睛閉上迴答他。


    小臂上的黑魔印記,在頭頂局部的白熾亮光下仿佛在潺潺蠕動。


    “真正的穆迪在哪兒?”


    “偉大的主人,我偉大的主人!”


    鄧布利多首先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上前查看他反常的狀態。“斯內普,你確定他喝的是吐真劑?”


    “是的,校長。”


    校長在檢查後,說出了令人震驚的結論:“他的耳膜受損,現在已經是個聾子了。”


    銳利的眼神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誰給他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我們都是一起迴來的啊,都是可以相互作證的啊。”福吉部長頭都大了,這死老頭的意思就是他們有人是內鬼咯。


    shit,在他治理下的魔法部公正執法,怎麽可能會有那些不良分子。


    “押送他迴來的傲羅呢?”


    福吉內心破口大罵,麵上卻友好地配合:“呐,都在這裏了。一共五個——”


    “在禁林裏圍著他的可是六個人,福吉部長。”斯內普站在門口的位置,陰森森地闡述事實。


    !


    “——這這這,我可就帶了五個親信的傲羅啊!就是現在眼前的五個!”


    “別的,跟我魔法部可沒關係!”


    麥格教授輕撫額頭,微不可聞地歎息。現在的魔法部部長,怎麽是這種貨色。


    “反正我是因為你給的舉報信才來的,跟我可沒關係!”


    提起舉報信福吉就想到那個每個月送來一大兜子信的貓頭鷹,撒花式的天天在魔法部的大樓外麵從天上往地下倒。


    “聾了審不來就關進阿茲卡班,我懶得和你們在這裏耗。我天天日理萬機的,哪有那麽多閑工夫和你們在這兒玩兒偵探遊戲。”


    老巴蒂沒死,兇手小巴蒂也當眾抓獲了,這不是很好嘛。


    還想要什麽,要什麽?!


    “對了,告訴你們那個四年級的死丫頭片子。叫什麽,維斯——”他這一時半會還想不起來。


    珀西在旁邊提醒他;“維斯佩拉·奎因蘭。”他可是天天都在魔法部外麵把佩林倒的信,一封封撿起來。


    雖然福吉部長不看,但也不能放扔在外麵給別人看。


    聽見熟悉且與本次事件毫不相關的學生的名字,教授們都密切關注起了那個死胖子說的內容。


    “對!那個叫維斯佩拉·奎因蘭的,之前的那些狗屁不通的信就和她這次發現小巴蒂假扮穆迪的線索,功過相抵了!”


    珀西聽見這話想起那些信裏很有建設性的提議,默默地在陰影處對福吉翻了個白眼。


    狗屁不通?你這個部長才是狗屁不通。


    “再有下次——”他絕對把那隻貓頭鷹打下來,毛都拔光。


    “我要見她!我要見她!我要見她!”


    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眼的小巴蒂逐字逐句看清他的口型,整個人都變得瘋狂激烈起來,那把審訊椅好像都快控製不住他。


    眼球充斥著紅血絲,嘴裏一直嘶吼重複著‘我要見她’幾個字。


    叩,叩叩。


    離門口最近的斯內普教授聽見熟悉的敲門節奏,本就嚴肅的神情裏眉毛都擰起來。


    有人敲門,他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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