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腰處,蕭振東就把小駝鹿等放下了。


    畢竟這一趟是鳥悄的過去,帶的東西太多,容易露餡。


    “那裏有山穀,”蕭振東拍了拍小駝鹿的屁股,“山穀裏有小溪,去吃水草吧。”


    他叮囑道:“別亂跑,我今天有要事辦,等我辦完事兒,就迴來接你們。”


    毓江一臉納悶,“能聽懂嗎?”


    蕭振東委婉的,“額,它們,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聰明不少呢。”


    果不其然,小駝鹿等聽明白了,撒著歡兒衝了,白鷹夫妻更是一對沒良心的,撲棱著翅膀,竄的比誰都快。


    就剩下小紫貂,讓它走,它都沒走,扒拉在蕭振東的身上沒下去。


    蕭振東一琢磨,這小玩意兒也不大,帶著,也沒啥影響。


    兩人一紫貂,就這麽踏上了前往彩霞大隊的路。


    二人從山腰上,又抄了一條路,跑到了山下,一路小心翼翼,順著大馬路溜達到了彩霞大隊的大隊口,這才找了個地方,又紮進了深山老林裏。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蕭振東也想在山路上走,安全,隱蔽。


    可,走在路上一個小時,走在山裏,翻山越嶺的,沒三五個小時,出不來。


    “這一趟走的,真是讓人心驚膽戰啊。”


    毓江心有餘悸,“我還是頭一次這麽偷雞摸狗。”


    蕭振東:“……嘶!我聽您這話說的,咋這麽不得味兒呢。”


    “咋了?”


    “啥叫偷雞摸狗啊。”


    “咱倆,幹啥來的?”


    蕭振東理直氣壯,“拿迴屬於我姨姐的東西。”


    毓江:“……”


    行吧,那要是這麽說,倒也對。


    在山上又爬了一個多小時,這才到了毓美地圖上畫著的地方。


    蕭振東打量了一圈四周,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兒了。”


    主要的區域確認了,可這一片,也不小。


    排查起來,也需要時間。


    既然如此,那就沒啥好猶豫的了,挖吧!


    彩霞大隊的獵物,肉眼可見的,比紅旗大隊的,要多。


    至少,蕭振東和毓江挖東西的時候,就有倆傻麅子來撩閑,仨野兔路過。


    搞得毓江心裏癢癢。


    一邊挖東西,一邊分神。


    蕭振東都看樂了,倆人挖東西,光是幹巴巴的整,也沒啥意思。


    嘮嗑,時間還能整快點。


    “話說,大哥啊,我看你這對打獵物也挺有趣兒的,當初,咋就沒繼承我老丈人的衣缽上山打獵呢?”


    上山的話,運氣好起來。


    有可能跑一趟,就能賺迴來一家四口,整整一年的嚼用了。


    “你別說了,”一提這事兒,毓江就是滿腹牢騷,“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可能是天生跟山犯衝吧。”


    毓江這人,也是稀奇。


    平常上山沒事,隻要一打獵,那包出事兒的。


    頭一次跟著毓慶上山打獵,把腳崴了,在炕上躺了三天,休養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好利索了。


    興衝衝跟著上山,轉悠了一圈,一根雞毛都沒看見,不但如此,還被天上飛翔了。


    那鳥屁股,就跟裝了gps定位雷達一樣,專瞅著他頭上拉。


    一天下來,人都被醃入味了。


    他那時候年輕,也倔強。


    不就是被拉屎了嗎?


    無所畏懼,死皮賴臉要跟毓慶上山繼續。


    毓慶那時候,心裏就已經開始犯嘀咕了,隻不過,架不住毓江太過倔強。


    第二天,隻能硬著頭皮,將兒子繼續帶上山。


    這是上山的第三趟。


    毓江上了山,二事兒沒幹,上去就踩了個陷阱。


    摔的那叫一個瓷實。


    好消息,陷阱是廢棄的,裏頭的機關,也在風吹雨打中,爛的差不多了。


    壞消息,屁股被底下尖銳的石頭戳了洞,血是唿唿往外淌啊。


    在炕上撅著屁股趴了一個月,這次,毓江徹底萎靡了。


    打死都不上山了。


    提到這事兒,他就一臉哀怨,蕭振東都快笑成大傻逼了。


    “哈哈哈哈,不是,你這運氣,真的不要太……”


    “所以啊,”毓江唏噓的,“我跟山,有點犯衝,在地裏刨食,也挺好的。”


    隻是,話雖如此,可他眼裏的羨慕,不是假的。


    蕭振東笑著笑著,心裏也開始犯嘀咕了。


    “不是,你這倒黴體質,不會影響咱們自己吧。”


    毓江:“?”


    他有些不太確定,“應該不能吧。”


    思索了一下,他篤定道:“沒事兒,我隻有上山想打獵的時候,才會有這種麻煩。


    平常,上山撿個蘑菇啥的,不要太安全。”


    說到這個,他還酸溜溜的,“每年出蘑菇的時候,都數我撿的最多。”


    蕭振東納悶,“這又是個啥意思?”


    “……可能是山神給的補償吧。”


    肉是吃不上了,來整點菌子吃吧。


    倆人刨了半個小時,都沒刨到毓美說的東西。


    緩口氣兒的時候,蕭振東順手就弄死了隻麅子。


    開刀放血,“沒事兒,別著急。”


    蕭振東隨口道:“反正咱們今天晚上迴去,也得大半夜了。”


    毓江:“???”


    他懵了,“要找這麽久嗎?”


    “不是,”蕭振東的目光幽遠,望著山下那一座座低矮的小房子,冷笑一聲,“來都來了,不收點利息,有點虧啊。”


    毓江後知後覺的,“你的意思是,去揍吳有船一頓?”


    他撓撓頭,“可是,他的腿,現在已經斷了啊。”


    “嘖,”蕭振東恨鐵不成鋼的,“家裏,就他那一條腿嗎?”


    毓江:“……”


    他懵逼,抬起頭,“你的意思是,都揍?”


    “嗯呢。”


    毓美受了委屈,吳有船是可惡。


    可歸根結底,吳老頭、吳老娘才是罪魁禍首。


    一起揍了,省事兒。


    毓江咽了咽口水,說實在的,蕭振東的行為,跟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太一樣。


    毓慶教給他的,丁是丁,卯是卯。


    是男子漢大丈夫,吐口唾沫是個釘。


    可,轉念一想,他老爹最近幹的事兒,也不是多麽君子。


    所以……


    搞一把?


    ……


    把麅子收拾利索,毓江也歇夠了。


    倆人順著那片區域,又挖了半天,終於,隨著鏟子‘錚~’一聲脆響。


    不約而同,倆人抬起頭,心中狂喜。


    這是,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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