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房屋內突然明亮了起來,縷空的糊窗外攝入斑碎又強烈的陽光,給地麵倒映出幾道光影,看似很清靜平和的房屋,實則暗藏玄機。


    周老板默默走到糊窗的麵前,望向天空射進來的陽光,給了周老板一絲溫熱,也給墨鏡總算起到了作用。


    周老板隨後又把頭小心翼翼地將身子倚靠在糊窗旁,左右互瞥,望向兩側,發現這個奇異的房屋外,磁場極其惡劣的黑紫色妖氣依舊尚存,但唯獨糊窗兩側沒有一絲妖氣存在。


    周老板又轉身望向躺著地上的蕭敬寒和其他七個四十多歲到六十多歲不等的陌生人,最後把目光看向糊窗外透過來的陽光倒映在牆上的雷公電母壁畫和刻字。


    影子輕微地說道,“老板。蕭敬寒說,這些文字乃他二叔蕭十萬所刻。”


    周老板點點頭,“冼星城,冼前雪,蕭敬羽等人應該還在迷霧內的墓碑旁邊杵著的,還沒進來。趁此時間,勘察一下這個房屋的地形。”


    影子問道,“不把蕭敬寒叫醒嗎?”


    周老板搖搖頭,“不用。我可不想又聽到這個小兔崽子的吵鬧聲。”


    這個時候,周老板背後的其中一扇糊窗,被青釵亮眼的三叉戟給砍窗而入。


    周老板歎了口氣,“你和影子聊吧。我去看看。”


    青釵覺得周老板有一絲異常,不太放心地問道,“不用。我現在就叫蕭邦主醒過來。”


    周老板輕微轉身,側臉看向被三叉戟劈開的一扇糊窗,輕微一笑,“青釵。你之前在青龍大街,遇蕭敬寒的時候,也是這麽魯莽?”


    青釵一邊走到蕭敬寒的旁邊,一邊迴應道,“那是在星茶坊的時候。我從屋子上方劈入。很長時間的事情了。”


    周老板倒抽一口氣後,從夾克口袋內,拿出一支煙,右手大拇指匯聚一層濃烈的火焰,在煙頭上輕輕一觸後,煙便點上了,叼在嘴裏,淺淺的吸了一口,又吐了出來,仿佛吐出了一絲寂寞。


    房屋之中彌漫著煙味且煙霧繚繞著,仿佛給平靜又不失詭異的房屋內,徒添了一絲風趣。


    周老板仿佛因為抽出的煙霧順升上方,而覺得自己的眼眸之中的懶散之意,不再那麽明顯了,反倒有一種幸酸的味道。


    青釵聞了聞空中彌漫的味道,就聞到房屋內有一股煙味,轉身看去,就看到周老板正吸著煙,歎了口氣,“周老板,你在這地方,還有心情抽煙?”


    周老板點點頭,“你有意見?”


    青釵道,“沒有。但我覺得,還是小心一點為好,畢竟這個房屋和幻境霧,包括那幫七個人,都甚是詭異。”隨後,又轉身望向躺在地上,暈過去的蕭敬寒,拍了拍身體,但就是醒不過來。


    青釵感到甚是疑惑,“蕭邦主是怎麽迴事?怎麽拍都拍不醒,不會暈得還很沉沉的吧?”


    青釵剛想將蕭敬寒轉個身體,就被影子那突如其來的右手給攔住了。


    青釵抬頭疑惑地看了看攥住自己右手的青釵。


    “你幹什麽?”雙方竟異口同聲地問了出來。


    青釵解釋道,“我讓他平躺著,這樣側著躺著會有點難受。”


    影子沒有理會青釵,而是鬆開了青釵的右手,自己跨過青釵的身體,主動將蕭敬寒的身體給轉到正麵。


    可就當這個時候,青釵突然大叫起來,指著朱監豐的臉龐方向,“影子……快……快看!那人的後頸?”


    周老板也順著青釵指著方向走去,也看到了朱監豐後頸上的東西,“蜘蛛毒印。”


    影子也輕微轉頭,看向那蜘蛛毒印後,道,“麻煩了。”


    影子話音剛落,背後就感受到一陣狂風掠過,隱約之中帶著涼意。


    那是周老板的黑紅色遁光,朝著剛剛青釵拿著三叉戟劈開的糊窗方向飛去。


    而糊窗的旁邊,一個剛被周老板吸完而化為灰燼的煙蒂,殘留於地上。


    隨後,冼前雪,冼星城一夥人也感受到後背有一陣狂風吹來的涼意。


    冼前雪連忙轉身,就看到周老板插著口袋,身上好像有一陣煙味,“你抽煙了?”


    周老板點點頭,輕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你們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後頸,有奇怪的東西掉落在上麵?”


    冼星城剛想把周老板的夾克給幫忙披上,就被周老板一個怒目圓睜和左手緊緊攥住自己的左手的動作,給嚇住了,隨後顧左右而言他,想要迴到原本的話題,咳了一聲,“沒有。怎麽?你有過?”


    周老板搖搖頭,指向妖氣濃烈,幽氣滿滿的房屋,“蕭敬寒暈過去了,和他同行的七個中老年人也暈過去了。”


    “大哥他暈過去了?”蕭敬羽聽到自己大哥暈了過去,便不由得擔心了起來,驚訝又不太相信地問道。


    周老板點點頭,“還是青龍和窮奇雙獸附身,導致的。”


    冼前雪抬了很高的眉頭,歪著頭,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問題,便對周老板問道,“應龍血沒有壓製住嗎?”


    周老板聽到應龍血這個名字後,甚是驚訝,又仿佛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應龍血?蕭敬寒體內有應龍血?他一個蕭氏家族的人,居然有極氏家族的命脈?這不可……”


    “唉?我好像想起什麽了。”周老板這才想起薛鼬子當初布局時候,就交代了這件事,還讓自己和極炎涼,極光一起,給蕭敬寒進行應龍夢,還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平時冷冰冰,知道的東西很多的模樣,“原來如此啊!……”


    “想起什麽了?”冼前雪看到周老板突然臉色轉變的離譜的模樣,不由得蹙著眉頭,問道。


    冼星城故作鎮定了咳了幾下,想辦法幫周老板圓場,便幫忙解釋道,“女兒,周老板呢……”


    周老板給冼星城示意了一個眼神,還將左手還碰了冼星城的右手,示意著不用你說。


    冼星城也明白周老板想表達什麽,但還是幫忙圓場,“周老板呢,是要說,我想起蕭敬寒體內有應龍血了,差點忘了,差點忘了。”


    周老板內心抽了一口氣,抬眉低聲帶有疑惑性的哎了一聲,隨後動了唇語,隻不過不是很明顯,“冼星城,你……你還繼續幫倒忙呢……”


    冼星城還不知其中的緣故,繼續圓場道,“所以,女兒,事情呢,還是要迴應龍血能不能壓製……壓……壓製的問題……”


    冼星城突然自己也把自己說糊塗了,示意了周老板的一個眼神,周老板也反過來給予一個眼神,心說,“你不知道怎麽說,你還要幫忙圓場。你這不是幫倒忙嗎?”


    冼星城也仿佛知道周老板要說什麽,打了一個你上的手勢,無奈地歎了口氣。


    周老板呲了一聲,一頓無語。


    而二人讀心術對話的途中,冼植朗,冼紅塵,冼法祱三個堂姐弟也疑惑地竊竊私語,說著冼星城和周奕辰兩個人到底在幹什麽的事情。


    蕭敬羽則一臉茫然地看著兩個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要坐些什麽。


    冼前雪撥動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目睹著父親和周老板二人極其奇怪又搞笑的言語舉止,“你們在互相讀心術的對話呢?”


    冼星城嗯了一聲,停頓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呃……我……”


    劉胖子也目睹著二人的言語舉止,同樣好奇地問道,“我就感覺你們兩人是不是有心事欺瞞著我們啊?冼叔,周奕辰。”


    周老板踩了一下冼星城的右腳後,推了推墨鏡,剛想說話,就被冼前雪一句,“你踩我父親的鞋子,幹嘛呢?!”


    冼星城撇著嘴,目光轉向附近無人的地方,抬起右腳,用右手拍了拍鞋子上的灰塵,沒有說話。


    而周老板心說,“冼星城,你怎麽比小潤潤還不靠譜?”


    冼星城也轉頭看向周老板,同樣反過來呲了一聲,心道,“別吵了,想辦法怎麽和我女兒解釋吧?”


    周老板心道,“還有劉胖子,還有你的侄子侄女呢。”


    “我知道,你趕緊的。”冼星城不耐煩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催我,你自己幫倒忙。”


    “你自己瞎說了一番,我……”


    “不說了,就是你的錯。”


    “那薛……”


    冼星城還沒有心說對話完,就看到周老板又推了推墨鏡,裝作自己一問三便知的樣子,“冼星城啊。應龍血,其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壓製住,這種事情,可能隻能說聽天由命吧,但概率還是有點的。”


    劉胖子咳了一聲,“那三師兄,他人呢?暈過去了,能醒嗎?”


    周奕辰長長歎了口氣,感歎自己和旁邊這位叫冼星城的廢柴夥計的讀心術對話總算結束了,也感歎自己的天地靈氣也就這樣浪費了一些,但還是沒有做出半點猶豫,就解釋道,“我在屋子裏,看了一眼暈過去的蕭敬寒,嗯,有救。”


    冼前雪繼續追問道,“哪,那幫奇怪的七個人呢?”


    周老板知道蕭敬寒是有救的,因為蕭敬寒體內的應龍血和青龍紋身的雙獸力量,都壓製住了蜘蛛毒印的毒性,而且後頸上,沒有一點蜘蛛毒印的痕跡。


    而對於那幫奇怪的七個人,周老板其實是知道了一些的,“蕭敬寒的雙獸力量壓製住了蕭敬寒後頸上的蜘蛛毒印的毒性,至於那七個人,我也不好判斷,或許,也是有救的。”


    蕭敬羽問道,“等一下?周老板,冼叔,你們的天地靈氣浪費了好些,是嗎?”


    周老板和冼星城故作鎮定,但又對蕭敬羽話感動不可思議。


    蕭敬羽繼續追問下去,“你剛剛和冼叔在搞什麽呢?讀心術嗎?當著眾人的麵,搞讀心術對話?”


    冼前雪轉身看向蕭敬羽,“讀心術對話?和讀心術是什麽關係?”


    蕭敬羽解釋道,“關係就是,讀心術對話是利用讀心術這個技能,來進行無需嘴皮子上的對話,隻需要用心,照樣也能正常交流起來。”


    冼前雪轉身看向自己的父親冼星城,“父親,你也會讀心術?讀心術這能力,不是很罕見嗎?”


    周老板知道瞞不住了,但還是要瞞住剛剛和冼星城進行讀心術對話的內容,更為深層的含義,便知告訴讀心術對話這種強大的能力,“在第一次和你們一並來北地的時候,我就騙了你們,說讀心術很罕見。”


    “為什麽要騙我們?讀心術這種能力很神秘嗎?聽身辨位也是?”冼前雪知道被欺騙,激動地說道。


    劉胖子也按不住被欺騙的憤怒,剛想走去揍周老板,就被蕭敬羽和蕭敬羽對背後的冼紅塵等三人一個眼神的他們,四人一塊,按住了劉胖子,按在了地上。


    ……


    周老板沒有在意蕭敬羽等人按住劉胖子的動作場麵,而是選擇繼續和冼前雪解釋,因為不解釋的話,自己和冼星城的耳朵可能都會被廢掉,就枉費了自己在師父劉瞎子那裏學來的聽身辨位,更會連累到冼星城。


    周奕辰平靜的解釋道,“讀心術,並不需要損耗天地靈氣,但是有時間限製的,施用一次和到下次之間的時間,是由自己的實力來定的。比如說,我是一天,你父親冼星城是一天半。流泉居的潤先生是一個時辰。潤先生在讀心術方麵的造詣比我高。對了,我的讀心術是我師父教的,讀心術也是我師父創的。他沒有任何時間限製,想用就用。”


    冼星城歎息道,“至於讀心術對話嘛,和讀心術反過來,它是消耗天地靈氣,沒有時間限製。如果有,那也是看自己本身的天地靈氣能維持多久。要論罕見,修行者世界裏,讀心術對話才是罕見,讀心術隻是少見。”


    躺在地上劉胖子,終究還是掙脫了四個人的束縛,問道,“那你們在讀心術對話些什麽?”


    周奕辰道,“無可奉告,到時候,你們就曉得了。”


    “你……周奕辰,你這家夥……”劉胖子一頓無語,。


    冼紅塵甩了一下自己手,“還咬人啊……這個死胖子!”


    劉胖子沒有理會冼紅塵,而是望向冼星城。


    冼星城搖搖頭,劉胖子覺得是無果了,幹脆說道,“不說就不說,你們以為劉爺我是蕭敬寒那條貓啊。”


    劉胖子心裏確實也很好奇著,就打算什麽時候能不能給套話出來。


    冼前雪突然問道,“父親,周老板,先不說你們讀心術對話的內容,你們之前說的那個叫什麽來著?蜘蛛毒印?”


    “對,蜘蛛毒印。”冼星城答道。


    冼前雪挑眉,滿懷期待地問道,“那是什麽東西?和黑爾曼蛇毒印是一個道理嗎?哪個毒性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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