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那條河第21集徐小鷗


    11月28日是喬燕紅的生日,趙宇軒在小上海定了3桌酒席,晚8點他們一家三口和親戚朋友聚在一起,開懷暢飲,喝了個痛快,等到酒席散場,他已經是爛醉如泥了。喬燕紅扶著他上車迴到家中,把他放在床上,他便“哇!”的一聲,把吃下去的酒菜全都吐了出來。喬燕紅脫去他的衣服,為他擦身。趙宇軒因為高海霞決定和他分手,心裏鬱悶,又喝高了,暈暈忽忽地喊著:“海霞,你迴來,你別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啊,我愛你,我愛你!你迴來......”


    “什麽,海霞,宇軒,你真是喝暈了,我們就一個兒子浩東啊,叫你逞能喝那麽多,這會暈了吧!”喬燕紅嘟嚕著。


    ““海霞,你迴來,你別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啊,我愛你,我愛你!你迴來......”趙宇軒依然在迷迷糊糊的嘟嚕著。


    喬燕紅忽然覺得不對勁,這趙宇軒分明是在叫一個女的名字,海霞,海霞是誰,看來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喬燕紅一時間火冒三丈,她惱怒地對著趙宇軒臉上一巴掌扇過去。


    趙宇軒卻依然迷迷糊糊的看著她說:“海霞,你,你怎麽打我!”


    “你,你混蛋,我是你老婆,什麽海霞,你,你喊誰呢?”喬燕紅憤慨地罵道。


    “你,你,不乖了,你討厭,海霞,我不喜歡你了!”趙宇軒還是糊裏糊塗的。


    看他這個樣子,喬燕紅心裏漸漸平靜下來,她想,現在看來是問不出什麽來的,即便他清醒了,我這樣問他他也不見得會說實話,我得先搞清這個海霞是誰,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然後再找她算賬。想到這裏,她狠狠的看了趙宇軒一眼,獨自躺下了。


    喬燕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無法入睡,想自己一心一意的愛著趙宇軒愛著兒子,為這家無怨無悔地操勞,可他卻在外麵沾花惹草,真是太沒良心了,實在讓人傷心啊!想著想著,她禁不住痛心飲泣。忽然,她想起一個名字,高海霞,對,是她一定是她,她迴憶起來,每次看高海霞的演出,趙宇軒都特別專注,好幾次問他話他都沒聽見,而且,每次演出完,領導們上台和演員們握手,高海霞看見趙宇軒時總是顯得特別激動,當時她也沒覺出什麽,現在看來,他倆一定有事,不然怎麽會叫她的名字,真不要臉!哼,明天我一定要先去找她算賬,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想到這裏,喬燕紅有些得意,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趙宇軒和往常一樣上班去了。喬燕紅是防疫站副站長,11點時分,她便離開防疫站,獨自來到宣傳隊。


    “高海霞,你來一下。”宣傳隊指導員文秀蘭在台下喊道。


    “指導員,有事嗎?”高海霞跑下舞台走到她身邊。


    “趙副政委的愛人找你。”文秀蘭說。


    “趙副政委的愛人,她找我?”高海霞突然一驚。


    “怎麽,奇怪呀,我也奇怪呢,她找你會有什麽事呢?”文秀蘭笑道,那話裏分明是鉉外有音。


    “她在哪呢?”高海霞強做鎮靜地問。


    “哦,她說她在水渠邊的樹林裏等你,快去吧?”文秀蘭說。


    “那我去了,指導員。”高海霞說完急忙走出禮堂,她心裏忐忑不安,心說,趙副政委的愛人,喬燕紅,她怎麽會突然找我呢,一定是我們的事被她發現了,她是來找我算賬的,怎麽辦,我該不該承認呢,我要是承認了,可是會毀掉他的啊,不行,絕對不能,她又沒抓到我們,我怕什麽,我就來個死不認賬,看她能把我怎麽的!雖然這樣想著,但高海霞心裏還是很惶恐。她提心吊膽的來到水渠邊,遠遠看見喬燕紅站在那裏,她定了定神,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迎麵走了過去。


    “高海霞,你來了。”喬燕紅直視著她,冷笑著說。


    “大姐,你來了,你,你找我有事嗎?”高海霞略現慌張的問。


    “大姐,我呸!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喬燕紅憤懣地說。


    “誒,你怎麽罵人啊!”高海霞驚慌地問。


    “罵你,我罵你那是輕的,你這個小妖精,你勾引我家宇軒,破壞我的家庭,告訴你,我恨不得打死你!”喬燕紅狠狠地罵道。


    “你怎麽胡說八道,你有證據嗎?”高海霞心裏很慌,但她還是強作鎮靜地問。


    “你要證據是嗎,我老公昨晚喝多了,他醉醺醺地喊你的名字,喊你不要離開他,這難道不是證據嗎,還不能證明你們關係不一般嗎!”喬燕紅氣恨難平地說。


    聽了她的話,高海霞這才明白原來是宇軒喝多了喊她的名字被她聽見了,可見他心裏多麽痛苦啊,他真的是很愛她,她絕不可以承認這件事,決不能給他帶來後患,於是她說:“他喝多了說醉話,你也當真啊,告訴你,我和他清清白白,什麽事都沒有,他要喊什麽說什麽我管不著,但是,請你不要跑到我這來說三倒四,破壞我的名聲,沒別的事我走了!”


    “站住!”喬燕紅突然猛喝一聲。


    “你想幹什麽?”高海霞驚恐地迴過頭問。


    “幹什麽,你個小丫頭片子,你以為我沒把你們捉奸在床,就拿你們沒辦法了嗎?我現在就去小禮堂,我去告訴你們宣傳隊的所有人,告訴他們趙宇軒喝醉了喊你的名字,要你不要離開他,這還不能說明你們是什麽關係嗎,麻煩你當著大家的麵解釋清楚。然後,我還得拉你去大樓上,今天團領導都在會議室開會,我會在那裏質問趙宇軒,問他和你是什麽關係,問他為什麽喝醉了會喊你的名字!好了,走吧!”喬燕紅說完,輕蔑地看了高海霞一眼,氣高止揚的往小禮堂走去。


    看著她走去的身影,高海霞驚呆了,看來這個女人是說得出來就做得出來的啊,她這一去可就什麽也瞞不住了。我丟人倒也不要緊,但他是副政委啊,這個人他可丟不起。要是因為我讓他丟了人,丟了官,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不行,絕對不行!”想到這裏,高海霞快步跑到喬燕紅前麵,攔住她說:“你到底要我怎麽樣,我想揭發你老公一定不是你的目的,不然,你就不會把我約到這裏來了?”


    “那是當然,雖然我恨透了你這個小妖精,可我為了這個家和我兒子,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可能不給我老公留點麵子,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在他麵前消失,永遠不得和他見麵!”喬燕紅咬牙切齒地說。


    “好,我答應你,今天,今天我就離開這裏,今生今世永遠不再和他見麵,這樣可以了吧?”高海霞含著淚花,酸楚地說。


    “好,我就信你一次,你給我聽好了,明天,要是我發現你還在這裏,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哼!”喬燕紅狠狠的瞪了高海霞一眼,揚長而去。


    “啊——宇軒哥,從此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嗎!,而且你生活的這片土地我都不能存在了,這多讓人傷心欲絕啊!宇軒哥,你多愛我,我又多麽的愛你啊!離開你我真的好不情願啊!可是,為了愛,我不得不離開你了!盡管我萬般不舍,可我還是選擇了離開,因為隻有這樣,才可以讓你不會受到傷害!宇軒哥,可喜的是,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不管多麽艱難,我都要把我們的孩子養大,這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啊,看見他我就會想起你的!嗚——嗚”高海霞傷心不已,禁不住抱住一顆大楊樹失聲痛哭......


    哭著哭著,她忽然想起自己答應喬燕紅明天要離開這裏,可去哪裏呢?她一個姑娘家,還懷著孩子,該去哪裏,以後該怎麽生活啊?這時候,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選擇了一條多麽坎坷的路,這一切可以給誰說呢,家人嗎,這件事不論告訴家裏的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會堅決反對,不會讓這個孩子留下來,他們也不會讓她離開,而且一定會牽連到趙宇軒,她最愛的宇軒哥,那是絕對不可以的!那怎麽辦,誰可以幫她呢?她苦苦思索著......


    突然,一個名字出現在她的眼前—陸新強,他,眼下恐怕隻有他可以幫她了,這個憨厚善良的男孩從上小學的時候就一直喜歡她,可她從來對他都是不冷不熱的。但他呢,卻一直是那麽的執著,這麽多年了,始終如一的追逐著她,大有撞倒南牆也不迴頭之勢!她也知道他跟蹤她,也是為她好,而自己卻對他那麽刻薄,這對他也太不公平了,唉,誰叫我愛的是趙宇軒而不是他呢!現在事情都這樣了,我再去找他,他還會願意幫我嗎......嗨,現在還有功夫想這些嗎,不管怎麽樣,先找到他再說吧。


    想到這裏,高海霞迴到小禮堂,跟隊長請了假,說家裏有急事,便騎著自行車往8連趕去。


    高海霞找到陸新強的時候,他正在機務房檢修,見她突然來了,他很吃驚,心裏知道一定出了大事,便對機車長魯大鵬說:“魯哥,我有點事,得先迴去下。”


    魯大鵬點點頭說:“你去吧,也快下班了。”


    。“好,那我先走了。”陸新強說完,便帶著高海霞一同迴到宿舍。


    “你怎麽來了,出了什麽事嗎?”陸新強問。


    他這一問不打緊,高海霞卻再也無法控製心裏的傷痛,一頭伏在他的肩上,禁不住放聲痛哭......


    “你這是怎麽了,你到是說話呀?”陸新強焦急地問。


    高海霞卻隻是一個勁的哭泣,就是不說話。陸新強隻得愛撫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安撫著她。良久,高海霞才抬起頭,問:“你還愛我嗎?”


    “愛,當然愛了,我打小就愛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麽突然問這個?”陸新強疑惑地問。


    “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我不愛你,我愛的是趙宇軒,知道了這些,你還愛我嗎?”高海霞直視著陸新強問。


    “你!”看見高海霞這樣直接的問他,陸新強覺得有些難堪,他放開高海霞,把臉轉向一邊,沉默了一會,說:“其實,看見你和趙宇軒在一起,我心裏真的很難過,也很嫉妒,可我對你就是恨不起來,我還是那麽愛你,看不得你受委屈!”


    “謝謝,新強,謝謝你,我雖然不愛你,可我還是為你對我這一片真情感動了,但是,我還得問你,我已經懷了趙宇軒的孩子,而且我還要把他生下來,你還會愛我嗎?”高海霞又一次看著他問。


    “什麽,你懷了他的孩子,還要把他生下來,我看你是瘋了吧!”陸新強驚訝地說。


    “你說我瘋了,那我就是瘋了吧,我愛趙宇軒,我就是想給他生個孩子,這樣我和他這段感情就有結果了。還得告訴你,我們的事被他老婆發現了,她今天來找我,給我下了通牒,要我明天就在這片土地上消失,如果明天我還在這裏,她就會將這件事公之於眾。這是我絕對不能看見的,我和趙宇軒的事真的全都在我,是我主動追他的,我絕對不能讓他因為我壞了名聲。所以,我答應他老婆,今天就離開這裏。可是,我一個女孩子,又懷了孕,該怎麽走,能去哪裏,我真的不知道啊!如果,你能不介意我愛趙宇軒,還要為他生孩子,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走,這樣,我和這孩子就跟定你了,我們也就有依靠了。”


    “什麽,你叫我跟你走,做這孩子的爸爸,你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我還沒結婚啊!”陸新強把頭搖的象隻貨郎鼓似的。


    “我,我,”高海霞哽咽著說:“我也知道我沒理由要求你這麽做,可我,這不是沒有辦法了嗎,我出了找你,我還可以找誰呢!”


    “高海霞,你不能什麽事都自己扛著,不行,我都看不下去了,我得去告訴海濤哥,一定得讓他們管著你,去把這孩子打掉,還你的自由身啊,你不喜歡我,可以找別人,天下帥哥多的是,幹嘛要在這一顆樹上吊死,他在那邊逍遙快活,讓你一個弱女子獨自承受痛苦,這也太不公平了!”


    “你敢!”高海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你不想管我我走就是,出什麽餿主意!”


    “你別發火啊,我這不也是為你好嗎!”陸新強委屈地說。


    “為我好,我不須要,誰敢再說打掉我的孩子,我就和他拚命!”高海霞斬釘截鐵地說。


    “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可你現在該怎麽辦呢,我也真是沒辦法了!”陸新強無可奈何地說。


    “你要真想幫我,就給我借點錢吧,我的錢都在我媽那裏呢,我要去找她要,她一定會起疑心,所以,我不能去問她要,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的。”高海霞說。


    “行啊,這個我能幫你,那你要多少啊,我這隻有八百,其餘的都在家裏呢。”陸新強說。


    “你傻呀,窮家富路,當然是越多越好。”高海霞說。


    “哦,這樣啊,那我迴家問我媽要。”


    “你怎麽說呢?”


    “我就說我好哥們龍凱要結婚,問我借錢呢。”


    “嗯,這麽說可以,那你趕緊去吧。”高海霞說。


    陸新強:“那你就在這呆著哈,龍凱迴家去了,要晚上才迴來呢,這有幾本雜誌,你看看,我很快就迴來,給你帶吃的哈。”


    “嗯,”高海霞點點頭。


    陸新強便騎著摩托車,往團部奔去。一進家門,他便急匆匆地說:“媽,你把我那4千塊錢支票給我。”


    “你要錢做什麽?”張菊芳疑惑地問。


    “龍凱要結婚,錢不夠問我借呢,你說我能不借嗎,我們是多年的好哥們。人家說好年底就還的。”陸新強說。


    “兒子,你這錢可是留著你結婚用的,不能亂借,要是你要用錢他還不出怎麽辦。”張菊芳說。


    “怎麽可能呢,龍凱和我是哥們,他很講信用的,媽,你快把支票給我,人家等著我拿錢呢,晚一會銀行就關門了。”陸新強急切地說。


    “看你急得那樣,媽這不是為你好嗎,要是他不還你我看你怎麽辦?你工作這麽多年也就存了這八千塊錢,你哥結婚那會兒,我怕他要,就說你隻存了四千,你還非得借給別人!”張菊芳嘟嚕著,從衣櫃裏拿出那張4千元的支票說:“拿去吧,到時候收不迴來可別怪媽沒提醒你。”


    “媽,你就放心吧,他一定會還的。”陸新強說完,便拿著支票匆匆跑了。


    他騎著摩托車趕到銀行取出4千元錢,又去飯店買了一盤青椒肉絲和兩碗米飯,飛快趕到4連。


    迴到宿舍,看見高海霞正躺在床上看書,他欣喜地說:“海霞,你放心吧,錢取出來了,4千,我們先吃飯吧。”


    “嗯,謝謝你,新強,還是你對我好啊,關鍵時刻也隻有你能幫我了!”說到這裏,高海霞又一次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跟我還說這個,別難過了,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先吃飯吧。”陸新強安慰她說。


    高海霞這才擦幹眼淚,倆人一起吃完飯。下午,陸新強請了假,帶著高海霞迴到宣傳隊收拾好她必帶的一些衣物,然後送她來到車站。這時,已經3點半了,發往綠洲市的班車4點才開,想著即將離開家去飄泊,高海霞心裏萬分感傷。看著她淒淒切切的樣子,陸新強心裏很不忍心。他想了想,突然對高海霞說:“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說完,他就走出車站騎著摩托車走了。


    3點50分,高海霞上了車,眼看車快開了,卻不見陸新強的人影,高海霞以為他不會來了。卻看見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停在車站,陸新強從車上下來,還提著一隻箱子。他把箱子放進客車後備箱裏,然後上車來,走到高海霞身旁坐下。


    “你這是?”高海霞疑惑地問。


    “你不需要一個人嗬護嗎,孩子也須要一個父親,我想,我是最合適的人選,你說不是嗎?”陸新強笑道。


    “是,當然是啊!”高海霞欣喜的點點頭,含著眼淚靠在陸新強肩上。


    是啊,有了他在身邊陪伴著她,她想,不管前麵的路有多少艱難,他們都可以挺過去的。客車開動了,載著這對年輕人離開了他們熟悉的土地去向遠方......


    11月30號這天早晨,文秀蘭來到水管站辦公室對高海濤問:“海濤,你妹妹怎麽迴事啊,連個招唿都不打,就不來上班了。”


    “什麽,你說海霞沒去上班,怎麽迴事,那她去哪了,也沒給你請假嗎?”高海濤詫異地問。


    “請假我還來問你啊,有人看見她昨天下午帶著一個行李箱去了汽車站,據說是一個老來找她的小夥子送她去車站的。”文秀蘭說。


    “海霞帶著箱子去了汽車站,這麽說她是離家出走了,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要離家出走呢?都不給家人打個招唿,這丫頭,做事也太離譜了,我得趕緊迴家去,看看我爸媽知道這事不。”高海濤說。


    “行,那你快去吧。”文秀蘭說。她心想,昨天趙副政委老婆剛找過她,下午她就失蹤了,這事一定和她有關,但她卻什麽也不會說,得罪趙政委,她才不會幹這種傻事呢。


    高海濤立刻走出辦公室,吩咐水管站小車司機小黃把車開過來。這時,他看見陸新紅上班來了,就走過去對她說:“新紅,剛才宣傳隊的指導員文秀蘭來找我,說我妹妹高海霞昨天下午不辭而別了,據說還有個男的和他一起走的,我估計那個男的很可能是新強,所以我覺得應該和你說一下。”


    “什麽,新強和海霞一起私奔,這可能嗎,是為什麽呀?我得趕緊打個電話問下。”陸新紅說完,便匆匆進了計劃生育辦公室。


    高海濤和小黃開車往13連奔去。


    半小時後,他們便趕到13連他家門口。


    下車後,高海濤匆匆走進院門,聽見聲音,肖淑琴迎出來說:“海濤啊,你怎麽這會迴來了,有事嗎?”


    “媽,有事,當然有事啊,我們去屋裏說。”高海濤說著走進屋內。


    高宏光正躺在床上看電視,看見他進來,笑了笑說:“海濤迴來了啊。”


    “嗯爸,我迴來了,你們不知道吧,今天我剛上班,宣傳隊的指導員文秀蘭就去找我,說海霞沒去上班,有人看見她昨天下午拉著一個提箱出去了,有個小夥子送她去了汽車站,還說那小夥子時常去找她,我估計那小夥子一定是陸新強。他們怎麽了,為什麽要一起私奔呢,你們知道嗎?”高海濤說。


    “天哪,海霞和陸新強私奔,怎麽會出這種事,早就知道陸新強在追她,可她不是一直不願意嗎,怎麽突然和他一起私奔呢,真是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錯了,咱家這三個孩子,咋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呢!”肖淑琴氣唿唿的數落著。


    “哎呀,你就別叨叨了,還是說說該怎麽辦吧?”高宏光說。


    “爸,媽,你們也別著急,他們都是大人了,既然他們執意要在一起,這是誰也攔不住的!我想他們一定是決定要在一起,鑒於我們倆家這種關係,怕家人不同意,才選擇一起私奔的,你們放心,等他們在外麵站住了腳,一定會跟家裏聯係的,我們也不用滿世界的去找他們。也確實不知道該去哪裏找。”高海濤說。


    “找,找,我找什麽呀,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她眼裏還有這個家,還有她父母嗎,她愛去哪去哪,以後跟我一點關係沒有!”肖淑琴惱恨地說。


    高宏光:“你看你這個人,盡說氣話,不過我也覺得不用去找他們,找也不知道去哪裏找啊,有新強和她在一起,倆個人相互照應,應該不錯的,唉,女大不由娘,咱就隨他們去吧。不過海濤,我想你該去問問海玲,我想,他們姐妹倆無話不說,估計她會知道點什麽。”


    “那好,既然這樣我就先迴去了,爸,媽,你們也別想那麽多,我想等他們安定好了,一定會和我們聯係的,我走了哈。”高海濤說完便出門去了。


    隨後,他們匆匆迴到團部。他叫小黃把車開到醫院門口停下,他直接去了護士辦公室。


    見他來了,高海玲迎上前驚異地問:“哥,你怎麽來了?”


    “走,我們去外麵說。”高海濤揮揮手。


    “嗯。”高海玲點點頭,跟著高海濤一起來到醫院後邊的小樹林裏。


    “哥,出了什麽事嗎?”


    “海霞昨天下午離家出走了,聽說是和陸新強一起走的。我已經迴家問過爸媽了,他們一點也不知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我來問問你,你會不會知道點什麽呢?”


    “我的天,海霞還真有事啊,可我怎麽也想不到她會和陸新強一起私奔。”高海玲感歎地說。


    “這麽說,你早有預感,怎麽不給爸媽說呢?”高海濤有些不滿。


    “哥,你不知道,就在前幾天,她拿著一瓶尿樣來找過我,說是她的一個朋友的,人家沒結婚,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懷孕了,不好意思來醫院,知道我在醫院工作特意找她來幫忙的,所以我隻好答應了。後來化驗結果出來是陽性,我告訴她,你那個朋友懷孕了。她卻顯得非常高興,我當時就很奇怪,人家懷孕她高興個什麽勁啊!現在看來,那瓶尿樣就是她自己的。一定是她懷孕了,還不想把這個孩子打掉,結婚吧,又怕兩家父母都不同意,搞得跟你和陸新紅那樣的結果,所以才選擇了私奔,我想,隻能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啊,你這一說,我也就完全理解他們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抉擇了,他們也不容易啊,說真的,他們比我勇敢堅強!當年我要是有他們這樣的決心和勇氣,我今天的生活也不會是這樣,連高軍都受到牽連。人啊,這輩子很多錯誤可以犯,但在婚姻這個問題上卻是不能犯錯的,往往一錯就是一輩子啊!”


    “哥,你就別想那麽多了,海霞和陸新強的事,就隨他們自己去闖吧,他們都是大人了,即便在家裏,他們的路不還是得他們自己走嗎,我想,等他們安定下來,一定會和我們聯係的。”高海玲說。


    “行,那就這樣吧,你抽個時間迴家把這個情況給爸媽說一下,讓他們心裏也有個底,我先迴去上班了。”高海濤說完就走出醫院,上車迴水管站去了。


    陸新紅撥通了8連電話,接電話的是8連指導員於海,他在電話裏說:“陸主任,我正想給你爸打電話呢,今天早上和你弟同住一個宿舍的龍凱來告訴我們,說陸新強不辭而別了。隻在他床頭櫃上,留下一張紙條,我念給你聽哈,上麵寫著:“龍凱,真不好意思,我由於很特殊的原因,不得不離開這裏了,麻煩你幫我轉告魯車長和連領導,說我對不起他們,謝謝你了!哥們。陸新強,11月29日,你看,他就留下這張紙條就走了。我們也正鬱悶呢,這小子平日裏工作不錯,人緣也蠻好的,這次是怎麽的呢?後來,他們車長魯大鵬來告訴我們,說是昨天上午有個很漂亮的女孩來找她,那女孩麵色很不好,看見她,陸新強就請假跟她走了,再也沒見迴來。情況嘛,就這樣,他還有些東西在這裏,你們看看怎麽處理吧。”


    “好的,謝謝你啊,於指導員。”陸新紅說。完了她又打電話到一連。


    接通電話等了一會兒,陸建平才來到電話前。陸新紅不滿地說:“爸,看你慢條斯理的,你知道吧,你兒子陸新強跟高海霞私奔了!”


    “什麽,新強和高海霞私奔,這是為什麽呀?”陸建平驚訝地問。


    “爸,你問我我問誰去啊,你還是趕緊迴家,我們一起去高家問一下,看到底怎麽迴事。”陸新紅說。


    “那好,我馬上迴去。”陸建平掛了電話,趕緊騎自行車迴到家中。這時,陸新紅也趕到了,他們把情況告訴了張菊芳,張菊芳也很吃驚,三個人便一起出了門,乘出租車,往13連奔去。


    20分鍾後,出租車來到13連,在高宏光家門前停下來,陸家三人下了車。陸新紅對司機說:“你在這等會哈,我們一會就迴。”


    “好的,你們去吧,我等一會,不能太久哈。”司機說。


    “你放心吧,不會太久的。”張菊芳笑道。


    “新紅啊,我看我們一家人都進去不太好,還是你先進去看看吧,如果他們態度還行,你再喊我們。”陸建平說。


    “也行,那先這樣吧,我進去了。”陸新紅說完便進門去了。


    “肖阿姨,高叔叔,你們好啊!”陸新紅喊道。


    “哦新紅啊,你怎麽來了,坐,坐。”肖淑琴不冷不熱地說。


    “新紅,你來了啊,坐。”高宏光看著她笑了笑。


    “叔叔,阿姨,我想,我不說你們也知道,我今天來是想問問我弟弟新強和你家海霞的事,他們為什麽突然離家出走呢?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們想來問一下。”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還想去問你們呢,以前隻知道你弟弟新強喜歡我家海霞,因為我們兩家這種關係,我一直反對他們來往。海霞那死丫頭也總是說她和新強沒電,她根本不喜歡新強,怎麽又突然和他私奔了呢,你們就什麽也不知道嗎?”肖淑琴不滿地說。


    聽了她的話,陸新紅朝門外喊道:“爸,媽,你們進來吧,肖阿姨有話要問你們呢。”


    “來了,來了。”陸建平和張菊芳急忙答應著,走進屋內。


    一看他們進來,肖淑琴不由得火冒三丈,她沒好氣地說:“原來你們一家人都來了啊,這是幹什麽,來找我們興師問罪嗎?這就奇了怪了,你兒子把我家姑娘拐跑了,你們還跑到我們家來找事!想幹什麽,還有沒有天理啊!高宏光,你還是個男人嗎?人家都鬧到家裏來了,你連屁都不放一個,我怎麽遇到你這個窩囊廢喲!”


    “你看你這人,我招你惹你了,老是拿我撒氣!”高宏光嘟嚕著,轉向陸家人說:“你們也是,你們家是兒子,我們是姑娘,沒聽說哪個男人被女人拐跑了吧,你們還來我家問,有什麽好問的呀,你們還是趕緊走吧!不然,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肖阿姨,高叔叔,這就是你們不對了吧,我們隻是來問問情況,並沒有說什麽,你們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有點過分吧!”陸新紅微笑著,軟中帶硬地說。


    “陸新紅,我怎麽過分了,別以為你是幹部我就會怕你,要是你被一個男人害得去跳河,差點死了!你會願意你的兒女和這個男人結親嗎?我就是反對我的兒女和你們陸家有來往,怎麽啦!別看海霞和你弟弟私奔了,他們可以不顧我的感受住在一起,我也可以不認這個女兒!”肖淑琴憤憤地說。


    “肖淑琴,不是我說你,當年那個事確實是我們老陸對起不起你,可是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你為啥子老是揪住過去那點事不放呢,要不是你在裏麵作怪,他們倆個也不會不坑不啊的跑出去,倆個年輕娃兒,這樣子跑出去,住哪裏,吃啥子,那日子怎麽過,你就一點不擔心嗎?我是擔心得不得了哦,我們新強昨天下午迴來問我要四千塊錢,說是他朋友要結婚問他借的,我當時怎麽就相信他了呢,我要是不給他錢,他們估計就走不了,嗚——”張菊芳說著說著,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這一哭,肖淑琴鼻子一酸,眼淚也象泉水一般的湧流出來,她哽咽著說:“海霞是我的小女兒,她這樣一聲不吭的離家出走了,你說,我這心裏能不難過嗎!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是說他們一定要在一起,我又堅決反對,才逼得他們離家出走的。可我隻知道你家新強一直在追她,她卻說他倆沒電,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別的事從來就沒聽她說過,怎麽會突然倆個人一起離家出走呢?我真是想不明白,她身邊出了一些零花錢,其餘的都拿迴家來我給她存著的,她一定是怕我知道她要走,才沒敢迴來問我要錢!這個傻丫頭哦,屁錢都沒有,我看你出去怎麽過喲!嗚——”


    兩位母親都在哭泣,屋內的人神色一片黯然,這時,高海玲突然走進門來。原來,高海濤走後,她越想越覺得這事應該趕緊告訴爸媽,便請了假,打出租車趕迴家來。見此情景,她想了想對大家說:“爸,媽,新紅姐,叔叔阿姨,既然你們都在,我也知道你們是為什麽來的,那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你們吧。”


    “海玲,原來他們的事你早知道啊,你這死丫頭,咋不早說呢?”肖淑琴很是不滿。


    “海玲,到底怎麽迴事,你快說?”陸新紅急切地問。


    “就在前幾天,海霞拿著一瓶尿樣來找過我,說是她的一個朋友的,人家沒結婚,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懷孕了,不好意思來醫院,知道我在醫院工作特意找她來幫忙的,所以我隻好答應了。後來化驗結果出來是陽性,我當時也沒多想。現在看來,他們一定是因為有了孩子,結婚吧,怕家人不同意,打掉孩子舍不得,在這生孩子又覺得很丟人,不得已,才選擇了離家出走的。”


    “原來是這樣啊,看看,你反對吧,人家孩子都有了,現在的年輕人,你管得了嗎,我看哪,就隨他們去吧。我是不管哈,等他們有了消息,我就去看我孫子,喊他們迴來。”張菊芳麵露喜色。


    肖淑琴卻轉向陸建平說:“這下你滿意了吧,他們都有孩子了,難道這就是命嗎,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孩子們卻總是要和你家人糾纏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每一次看見你,我心裏的傷疤都會被你撕開,帶給我好深的傷痛,他們一定要在一起我管不著,但這個女婿我是永遠不會認的,你們也別老把自己不當外人,還是趕緊走吧!”


    聽了她的話,陸建平說:“肖淑琴,過去我是對不起你,不過這事都過去20多年,我也不止一次地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麽樣呢。有什麽氣你朝我撒,別針對孩子,他們是無辜的,他們有權選擇自己的自己的愛情。你可以不認新強這個女婿,我們卻要海霞這個媳婦,我們堅決不做拆散他們婚姻的罪人!其實,你這樣固執有什麽用呢?你不認她她就不是你的女兒嗎?他們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孫子嗎?你好好想想吧,我們迴了。”說完,他便招唿張菊芳和陸新紅一同出門,乘出租車迴團部去了。


    他們走後,高海玲想了想說:“媽,我覺得陸叔叔的話是有一點道理的,本來嘛,他們沒結婚就有了孩子,的確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但是如果他們可以結婚,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問題是他們有了孩子,又知道想結婚一定會遭到你堅決反對,可不就隻有離家出走這一條路了嗎!,媽,你還是仔細的考慮一下吧,我還要迴去上班,先走了哈。”高海玲說完,也走出門上了出租車。


    屋內,肖淑琴沒好氣地對高宏光說:“嘿,這一個個的,咋都衝我來了,好象是我把他們逼走了哩。你是知道的,海濤和新紅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是絕對不可以結婚的,我能不堅決反對嗎!新強,和海霞什麽關係都沒,雖說因為和陸建平這點恩怨,我不希望他們在一起,但我也沒必要堅決反對呀。這兩孩子也真是,出了事也不跟家人商量一下,就往外跑,我看他們能跑哪去,有本事一輩子都別迴來!”


    “你看你,就會說氣話,一輩子不迴來,你不想啊,我可是受不了。”高宏光說。


    “唉,丫頭私奔了,我還不能說點氣話呀,你說說,這倆孩子,他們會去哪裏呢?”肖淑琴嘀咕著。


    “他們去哪裏,這個誰知道啊,唉,等,等著吧,他們一定會和家裏聯係的。”高宏光說。


    “唉,也隻能這樣了!”肖淑琴點點頭,獨自做家務去了。


    12號這天上午,趙宇軒去綠洲市開會。


    上路不久,司機小馬對趙宇軒說:“政委,你聽說沒,機關裏的人都在傳高海霞和一個叫陸新強的男人一起私奔了。”


    “什麽,你說海霞跟別人私奔了?”趙宇軒吃了一驚。


    “對啊,我是聽我老婆說的,她說機關裏的人都在說。”小馬又說。


    “這個丫頭可是宣傳隊的台柱啊,走了真可惜,不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是誰也沒有辦法的事,隨她去吧。”趙宇軒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


    “嗯,是啊,是很可惜。”小馬點點頭附和著,他猜不透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他明白這是他不該知道也不必問的。


    趙宇軒斜靠在車後座上,點燃一隻煙,大口大口地吸著,他心亂如麻,思緒紛亂,他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得這樣快,這才不到一周的時間,他就和他心愛的女人分道揚鑣了,而且名義上是她和別的男人私奔。這事說破天都和他趙宇軒扯不上關係,可他心裏卻很清楚,這是高海霞在保護他。高海霞為了他,製造了一個她和別的男人私奔的假象,讓周圍的人永遠都想不到她的出走其實是為了他趙宇軒。海霞呀,你為什麽要這樣作踐自己啊,你為我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我對不起你啊!可是,你都說我們不要來往了,為什麽你還要離家出走呢,這到底是為什麽?趙宇軒痛苦地思索著.......


    他忽然想起昨晚迴到家中,喬燕紅迎上來笑著對他說:“老公,你迴來了,心情還好嗎?”


    他迴答說:“好啊,怎麽會不好呢。”


    喬燕紅又笑道:“好就好,好就好啊!”


    “你怎麽了,怎麽感覺你怪怪的?”趙宇軒疑惑地問。


    “我怪怪的,我有嗎,我怎麽沒覺得呢?”喬燕紅似笑非笑地說。


    “沒有最好。”趙宇軒也沒多想,一起吃完飯,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現在看來,喬燕紅一定是已經發現了他和高海霞的事,沒準就是她逼著高海霞離開這裏的,這女人這一招真夠毒啊,表麵上還裝得跟沒事人似的,真是陰險得可怕!


    晚上迴到家,喬燕紅依舊是神秘地笑著迎上來說:“宇軒,你迴來了啊,今天心情也還好吧?”


    看著她裝模作樣的神情,趙宇軒真是忍無可忍,他沒好氣地說:“喬燕紅,你這樣有意思嗎,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還裝得跟沒事人似的,你累不累啊你!”


    “哎,趙宇軒,你什麽意思,我知道什麽,我對你笑臉相迎,你卻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怎麽了,我知道什麽,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喬燕紅冷笑道。


    “那好,喬燕紅,既然你還說不知道,那我告訴你,我和高海霞相愛了,而且愛得很深,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孩子,對不起我們這個家!可是,感情這個東西不是以人們的意誌為轉移的。這件事是我的錯,要殺要剮,你衝我來呀,幹嘛要把高海霞趕走,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什麽,我過分!趙宇軒啊趙宇軒!”喬燕紅氣恨難平地哭著說:“這句話你怎麽說得出口,想當年,憑我家的條件,我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可我從小崇拜軍人,所以我選擇了你。你在部隊隻是個副連長,轉業迴來後,全靠我爸的關係,你才很快升到現在這個位置。我爸說了,隻要你好好幹,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調到市委去工作。可是你,竟然背著我在外麵搞女人,要不是你那天晚上喝多了喊她名字,我還真被你們蒙在鼓裏!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傷心嗎,我狠狠的抽了你兩巴掌,可你還是沒醒。我傷傷心心的哭了一晚上,我想去找團長大鬧一場,把你們的醜事宣揚出去,然後再和你離婚!可我想到兒子,想到我們這個家。我想隻有這個女人永遠在你麵前消失,我們這個家才會安寧。所以我去找了她,她也同意了。我是和她說,要她第二天就在你眼前消失,不然,我就會把你們的事情公之於眾,這難道有錯嗎?趙宇軒,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居然沒有一點愧疚之心,還有臉來責問我,我看你是拉屎進廚房——找錯了門!”


    “喬燕紅,我已經說過了。你說得都對,全是我的錯,想怎麽樣你都可以朝我來,你不該用這種辦法把她趕走!她是無辜的,和我好了一年多,我想送她點禮物她總是不要,沒要過我一分錢,沒求我辦過一件事,隻是要了我的一個指甲刀!你說,她和我好一場,她得到了什麽啊!現在又因為我離家出走,你說,我要是不管她我還是人嗎!喬燕紅,我們分手吧,我可以淨身出戶,我要去找她,我要和她在一起——”趙宇軒激動地喊著。


    “啪!啪!”兩聲,喬燕紅衝到他麵前,狠狠地打了他兩記耳光,哭著說:“趙宇軒,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是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你不思悔改,毫無歉意,還說要去找那個小妖精!你給我滾!滾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這時,他們5歲的兒子浩**然跑過來,哭喊著:“媽媽,你們別吵了,別吵了,媽媽,你別叫爸爸滾,我要爸爸,也要媽媽,你們別吵了,別吵了,嗚......”


    “兒子,是你爸爸不要我們,他要去找別的女人,他不要我們了,啊哈哈——”喬燕紅嚎啕大哭。


    兒子在喊:“爸爸,我要媽媽,我不要別的女人,我要媽媽......”


    眼前這一切讓趙宇軒心如刀絞,兒子,老婆,是他最親的人,高海霞卻又是他的最愛,眼下該何去何從,真是令他無法抉擇,要想去找高海霞,對這分真愛盡責,可真是太難太難啊......


    隨後的幾天,兩個人都選擇了沉默,沉默,沉默,直到一個月後,這個家庭才恢複了平靜。


    11月29號晚上,高海霞和陸新強來到綠洲市,在天馬市場旁邊租了一間平房住下來,屋裏僅有一張雙人床一個寫字台和一個大沙發,晚上睡覺時,陸新強說:“海霞,你睡床,我睡沙發哈。”


    高海霞深情地看著他說:“新強,雖然我懷著趙宇軒的孩子,心裏也還愛著他,但是,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你接納了我和孩子,從今天起,你就是孩子的爸爸,是我的老公,我們要永遠在一起!趙宇軒已經成為我的過去,以後,我會用心去愛你,我知道,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快,上床來!”


    “海霞,我,我愛你!”陸新強激動地將高海霞緊緊摟在懷中,貼上他那滾燙的嘴唇。


    第二天,他們就在天馬市場租了一個攤位,小夫妻倆天天在這裏賣菜,過著艱苦而又甜蜜的小日子。半年後的一天上午,陸新強正在賣菜,忽然聽見有人喊:“新強!”他迴頭一看,原來是母親張菊芳!


    “媽,你怎麽來了?”陸新強驚訝地問。


    “你個死孩子,你還知道你有個媽呀,騙我說你朋友要結婚,結果拿了錢你就跑,半年都不跟家裏捎個信,你知道我和你爸有多著急嗎?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沒良心的東西!”張菊芳氣唿唿的罵著。


    “媽,對不起啊,我們這不是怕你們都反對我們在一起,才不敢和你們聯係的呀,媽,其實我都想死你了,我!”陸新強說著,禁不住流下淚來。


    見兒子這樣,張菊芳心也軟了,她含著眼淚說:“好了,好了,兒子,找到你,媽就放心了。你知道不,你哥已經有兒子了,叫陸子鍵,我就是來伺候你嫂子過月子的。兒子,你們不能在這賣菜了,你跟我去你哥家,我豁出我這張老臉也要叫親家公幫你們找個工作。”


    陸新強點點頭,跟著張菊芳去了陸新華家。後來,在李雅雯的幫助下,陸新強進了稅務所,高海霞被安排在幼兒園當了教師,1個月後,高海霞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叫陸丹青,聽到這個消息後,雙方的父母都趕到綠洲市去看望這個孫女,倆家人的關係又一次得到緩解。


    第21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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