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寂的林子裏,黑影浮動,驚起鳥兒四散而飛。

    宮千衣飛快的在林子裏穿梭著,然而越往林子深處走,一種不安之感隨之襲來。身後的夜魅抱著宮千衣驀然收緊,沉聲道:“宮千衣,我們不能再往深處走!”

    宮千衣停了下來,選了一棵樹做為棲身之所,微微側首,看著身後不遠處驚飛的鳥兒,再看了看危機四伏的前路,他們是前有埋伏,後有追兵,無路可走,無路可退!

    夜魅抱著宮千衣的雙手鬆開來,背靠著樹幹站了起來,胸口處的血花越來越濃,血腥味嗆鼻,她微微垂首,背著月光將自己不適的神情掩飾,盡量讓自己的唿吸平穩,沉聲道:“若有沒猜錯,這片樹林已被人重重設下埋伏,你我闖入正好中了他們的圈套!”

    宮千衣感覺腰間之手陡然鬆開來,微微蹙眉,拋去心中悵然的感覺,緩緩的道:“我知道,隻是我們知道的太遲了!”

    “以你的功力想走出這林子並不難,所以你大可不必管我!”他是來殺她的,這種人留在身邊比這周圍的埋伏更加的危險,相反,即使她受了傷,但走出這片林子對她並不難。

    “你以為我會救你嗎?”宮千衣緩緩一笑,眼裏卻是冷酷無情:“我無非不想你死在那些無知小輩的手上,所以……”

    “所以我死在你的手上是我的榮幸!”夜魅冷冷一笑,接過他的話茬。

    “你很聰明,既然知道我的用意,以你現在的傷勢想走出這片樹林也難,我便做個好人送你一程,也免了你不少的痛苦!”宮千衣冷眸一沉,殺氣盎然。

    夜魅看著近在眼前渾身上下散著殺氣的宮千衣,這個人不但會找時機,而且還會為自己找人情,明明是為殺她而來,還說的像個大好人,為她免去痛苦,這是她聽過最冷的笑話了。嘴角一勾,夾著幾分譏諷:“我見過不少不要臉的女子,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要麵的男子!”

    “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宮千衣眸光一冷,手中的劍架到了夜魅的脖子上。隻要他略微用力,頭斷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看著明晃晃的劍,夜魅沒有一絲不懼,反而一笑道:“不如我們比一比誰快!”

    宮千衣眼光微沉,低瞼看著抵著下腹命根處的匕首,含著殺氣的眸子陡然增了幾許笑意,她的速度不但快,且看清了他的目的,這個對手,有意思!手中的劍緩緩放下,冷酷的雙眼看著夜魅更深幾分,淺淺笑道:“你這個對手,我喜歡!”

    夜魅見他收迴劍,手中的匕首也收在手中,微微垂首,輕輕的吐了口氣。剛才她隻是在賭,賭他不會出手,若是出手,她不敢確定自己的速度會快過她,因為舊傷加上新傷已影響到了她的反應和速度!

    林子裏浮動的黑影越來越近,淩亂有序的腳步越來越接近他們。宮千衣手中的劍握緊,與夜魅相視一眼,拉著她跳到了樹下。

    刀劍相拚,靜寂的林子裏一下子沸騰起來,血腥味慚慚籠罩,殺氣慚慚彌散在林中。

    夜魅殺紅了眼,猶如地獄的修羅,即使受傷的她,下手依然兒狠厲,雙眼迸出噬血的冷清。

    宮千衣更是殺人如麻,一劍下來倒下來的便是一排的黑衣人,每一個皆是一劍封喉,那耀眼的劍染上了血,在月色下散發著詭異的光芒。起初他還有些顧忌夜魅,但看到她狠厲的身手,絲毫沒被身上的傷所影響,唇角微勾,手的中劍揮動的更快了!

    月色慚慚西沉,林子的殺戳越來越血腥。

    宮千衣一個旋轉,揮出千層劍浪,隻聽見一聲聲的慘叫隨之而來,擊退黑衣人,淩空一躍,跳到夜魅的身前,幫她擊退黑衣人,一把攬著她,一聲“走”兩人如箭一般朝著林子深處而飛。身後是緊隨的黑衣人,他們似乎不殺掉他們誓不罷休一般。

    天空翻起魚肚白,天色開始蒙蒙亮,東方慚慚染起了朝霞。

    宮千衣抱著夜魅猶如鬼魅般的身影穿梭的林子裏。

    而身後四個黑衣人緊緊而隨,似有意與他們保持距離。再後麵就是蜂湧而至的黑衣人。

    清風吹過,樹葉搖擺沙沙的響,清新的空氣伴著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宮千衣感覺懷中的人兒有些不同尋常,低眸而看,隻見她的臉上沾滿了血跡,汙濁不堪,胸前的一大片血紅不知是她的還是敵人的,不堪入眼!

    夜魅感覺到他的目光,幽然張開眼,為了不讓他看穿,冷冷的道:“看夠了沒?”

    宮千衣臉色一沉,撇開眼,未言語。

    朝霞慚慚染紅了半邊天,一縷陽光破空而出。映入他們眼前的仍然是一眼無際的深林。

    突然,清脆的笛聲化破靜寂而肅殺的氣氛。

    宮千衣緩下速度,聽著這不同尋常的笛聲,臉色不由一沉,脫口道:“馭蛇音!”

    “馭蛇音?”夜魅臉色一變,身子一仰,動作過激牽扯到傷口,不由皺緊了雙眉。

    她竟然在這種時候碰到這種要命的事情,曾接了個任務去到某國,在街上遇到過馭蛇者,以音色控製蛇,引起蛇群的騷動,更甚者利用它們攻擊人,而她就是看到而利用蛇殺了那個高層,造成一個意外而死的假象,沒想到在這裏竟然遇到!

    她的瞳孔驀然收緊,金絲蠶線一彈,纏住一片葉子飛到自己的手上,睨了一眼宮千衣,語氣如命令的道:“你隻管往前走,我自有方法對付這馭蛇音,不過隻有一刻鍾的時間!”

    宮千衣臉色一沉,她是第一個敢對他下命令的人!眼裏的怒氣顯然,卻聽到她用葉子吹出音樂之時,眼裏的怒氣慚慚消散,轉換了一閃而過的不可思議。

    她吹出來的音樂節奏輕快,使人心情舒暢,讓人喚想著森林的清晨,陽光和煦,鳥兒高叫,清風使然!她的音樂傳出去之時,那笛聲突然消失,仿如不曾出現過一般。

    同時兩人穿過了林子,穩落到了一塊空地上,然而那塊空地卻被另一種生物所占領,全是蛇!

    夜魅放下手中的葉子,看著滿地扭動吐著芯子的蛇,她臉色大變。

    好巧不巧居然闖入了不該闖的禁地,難怪這裏會出現馭蛇音,是因為這裏是蛇群的聚集之地,身後緊隨的黑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想來他們的目的就是將他們逼到這塊蛇島。

    宮千衣看此情景,不緊不慢的笑了笑,想他堂堂索魂莊的莊主,人人聞風喪膽,居然也會被逼入絕境的時候,望著蛇群的另一端,那裏是深不見底的山崖,而後麵是埋伏重重的山林。

    這一切,那些人早就算計好了,逼到這裏是死路,往迴走,也隻有一個字來概括,也是死!

    幸好馭蛇音沒再吹響,這些蛇單看那些蛇身顏色,也知是巨毒無比的蛇,咬一口必死無疑。

    夜魅望著黑壓壓的蛇群,在看著密集的樹林,她咬牙一橫,看著宮千衣,指著前麵的山崖道:“我們去那邊!”

    宮千衣觸到夜魅冷沉的雙眸,她的用意他能猜出幾分,雖然不是很情願,不過還是依著她的意,帶著她輕輕一躍,橫劍一掃,將崖邊的幾條蛇清理掉,穩穩的站在了崖邊,一些碎石被碰掉了崖底,久久沒聽到掉落的聲響,由此可見,此崖深不見底。

    “你喜不喜歡賭博?”夜魅望著崖底,詞不達意的問道。

    “不喜歡!”宮千衣倒是迴答的幹脆。

    “可是我喜歡賭,尤其是在越有挑戰的時候下賭注!”

    笛聲突然響起,這次的聲音高而亢,音色轉的極其的快,時底時高,刺耳之極,五條蛇淩空而來,宮千衣揮劍一掃,斬斷蛇頭,甩掉了崖底!音色一起,蛇群變的騷動不安!

    “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下賭注,一是跳下去,二是走迴頭路!”夜魅睨他一眼,葉子放在口邊吹起音樂來,她的音樂一出,蛇群的騷動慚慚緩了下來。而此時,笛音的節奏更加的快,夜魅感覺到這笛音當中含著一股強大的氣力。宮千衣皺了皺眉,這音色含著深厚的內力,夜魅若沒有相應的內力輔助,隻怕她會筋脈盡斷而死!思索之及,脫口而出:“既然你是莊家,此下注隻需贏,不許輸!”

    “那是當然!”拉著宮千衣不由分說的跳下山崖,手中的金絲蠶線一彈,纏住崖邊的石頭一角,兩人穩穩的懸在了半山腰。

    宮千衣看著那細小的絲線,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她是有把握才跳!

    笛音在他們跳下山崖之時嘎然而止,林子某處緩緩走出一人,月白色的大袍隨風飄揚,金色鑲上墨玉的腰帶,高挺的身姿,慵懶的神情,再加上那俊美的麵容,又是一個美的妖魅的男子!兩個氣喘籲籲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跑了上來,嘰嘰喳喳的鬧開來:“唉呀,來遲了一步,沒能看到破馭蛇音的人!”

    “穀主這般神情,定是看到此人真麵目。”女子美目盈盈一轉,拉著男子的手撒嬌似的道:“穀主,你快告訴我們,那人是男還是女,若是女的長的怎麽樣?若是男的,長的俊不俊?”

    另一個女子掩嘴輕笑道:“知音妹妹,你一下子問這麽多的問題,叫穀主怎麽答你?”

    “還是知心了解我!”男子微微一笑,他的那一笑就連陽光也失了顏色。

    “穀主,你就別賣關子了,那個破馭蛇音的到底是男還是女?”

    “好了,知音妹妹,你就別追問了,穀主若是想說早說了!”

    “知心姐姐,難道你不好奇嗎?”知音轉著眸子,一眨又眨,噘著嘴巴樣子十分可愛。

    男子抬手指著山崖處,嘴角一勾,鳳眼燦若星辰,眼裏深處滑過幾許未知的情愫,兩手一攤道:“我對她也有幾分興趣,隻是趕到之時,正好看到她跳下了山崖!”

    “那可是可惜了!”知心和知音異口同聲,惋惜的歎道。

    男子卻是隱含笑意,輕拍著白玉笛,轉身離開。

    他不但看清了她沾滿鮮血的麵容,且聽到了她的話,用生命下賭注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破馭蛇音的人她也是第一個,他相信,與她還會見麵!

    跳下山崖的兩人,此時緊緊相依,麵麵相覷,他們是懸在了半山腰。往上看,隱約還能看到吐著芯子的毒蛇,往下看,深不見底,隨意丟下一顆小石,久久未能聽到聲響。

    宮千衣冷眼看著夜魅,沉聲道:“不要告訴我,你的金絲蠶線不夠長!”

    夜魅迎上他的冷眼,煞有介事的點頭:“你說對了!”

    她這個隻是用來飛行的,再說這金絲蠶線也有五百米來長,用來急救也不是毫無用處!隻是她低估了這山崖的高度。

    宮千衣怒火雖顯,卻沉住了氣,長劍一出穩穩的紮進了崖石裏,夜魅眉一揚,手中的金絲蠶線一扯,兩人一同墜落,金絲蠶線再次一彈,穩穩彈住了劍匾,兩人飛快的下滑。

    懸崖山腰處,一道耀眼的金光刺了夜魅的眼,她一把拉住金絲蠶線停了下來,看向那金光的來源處,隻見半山腰的一棵小樹上,一條渾身金黃色鱗片的小蛇緊緊的纏在了樹枝上,陽光下,刺眼的很。夜魅與宮千衣相視一眼,不可思議的同聲道:“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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