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母妃牽出情和怨


    寵和坤緣由硃砂痕


    那拉氏皇後薨逝,乾隆在氣頭上雖然按貴妃之禮葬了她,但畢竟跟他相隨侍駕寵幸有了數十年,就是不按皇後而按貴妃之禮葬喪,朝廷內外也議論紛紜,對他免不了有所剌激,故而鬱鬱寡歡了不少日子。幸虧在這段日子,得到個心愛的寵臣,朝夕盤桓,連夜歡談,方才略解噩夢中的恐懼與悲懷。


    你道,這寵臣是誰?如何能獲得乾隆如此這般的寵愛呢?原來這個寵臣就是在杭州拉皮條的“小珅子”、滿洲正紅旗人鈕祜祿氏,和珅,號作致齊。本是個官學生,因考取了筆帖式,在儀鑾衛當差。


    自從冊立的那拉氏第二位皇後崩逝,乾隆身邊總也離不開和珅,將和珅越級擢拔為二等侍衛。


    這天,乾隆巡幸圓明園,和珅挨班隨扈,侍候在乘輿左右。也是和珅的官運來了。這日駕前那柄九曲黃羅傘忘記攜帶,乾隆偏生想著,問起這傘為何不帶,隨駕大臣隻得從實麵奏。


    乾隆悻悻然問道:“這是誰的過失?”


    眾大臣麵麵相覷,不敢開口。和珅越次奏道:


    “典守者不得辭其責。”


    一句話提醒了乾隆,立命司儀內監,記過罰俸。並傳和珅上前,褒獎有嘉。打從上次南巡,在杭州注意到這個“小珅子”和珅,乾隆一直對他的相貌產生似曾相識燕歸來之感,好像在那裏見過,很是熟識,卻又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了。


    默默地想了半日,還是一臉茫然。


    龍輿繼續向前,走到海澱鎮,乾隆用腳在輿內蹬了兩蹬,抬輿的太監趕緊停下來。那些跟隨的文武大臣,以為乾隆又有什麽聖諭,慌忙下馬的下馬,停轎的停轎,齊刷刷跪伏在地,豎起耳朵聽。


    可跪伏在地等了好一陣,始終沒聽乾隆開“金口”,眾人越發緊張不安。


    這時,隻有一個人沒跪,那就是和珅。他兀自跑到前麵的山雜貨店裏,買了個瓦盆屁仰屁顛跑了迴來。到了乾隆乘坐的龍輿前麵,跪在地下,一手撩起簾子,一手把瓦盆遞了進去。一會兒,隻聽乾隆說聲:


    “好了!”


    和珅又是一撩簾子,把那瓦盆端了出來。和珅正要退下,乾隆卻陡然記上心來,命和珅走近禦座,叫他揭起襟領,仔細一看,隻見一塊朱紅印記,宛然在目。


    乾隆驚問道:


    “這朱砂印原來就有?”


    “有。”


    “是胎記?”


    “是胎記。”


    “你今年多大年紀?”


    和珅報出了自己年齡。


    乾隆蹙額沉思了一會兒,又問:


    “你母親在宮內呆過?”


    “是,在先帝貴妃娘娘宮裏,做過宮女。後來貴妃娘娘開恩,讓她出宮,下嫁給奴才的父親。”


    “啊,啊……”乾隆驚得目瞪口呆,縮進了身子。


    眾大臣傻子一樣站在兩邊,不知萬歲跟和珅這小子說了半天都說了些什麽。和珅一臉平靜,寵辱不驚地端著瓦盆倒退著起身,朝路邊的草地走去。眼尖的臣子發現,那瓦盆裏黃澄澄的一盆尿。


    文武大臣這才恍然大悟。


    到了圓明園,乾隆下了龍輿,對著大臣們說道:


    “哼!你們一個個全是笨蛋,不能體會朕的心思,不能急朕之所急,想朕之所想。你們看看和珅,就和愛聊聰明伶俐。”


    乾隆掃了眾大臣一眼,然後用手往南指著淑春園道:


    “和愛聊,朕將那園子賞給你了。”


    和珅喜不自勝,連忙跪下磕頭道:


    “謝聖上隆恩。”


    眾大臣又是一驚,麵麵相覷:就憑一隻瓦盆,接了聖上一泡“龍尿”,就用得著賞一座園子嗎?


    殊不知,其中還有更深的隱情。


    從那以後,乾隆對和珅更加寵愛。不到三年工夫,和珅的官越做越大,就入閣拜相,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了。


    隻是乾隆寵愛和珅也還罷了,為何見了他頸項的朱紅印記,要暗暗點頭呢?


    原來就這朱紅印記上麵,乾隆與和珅卻有一段“父子”宿緣在內。


    當初乾隆在藩邸的時候,因為雍正年高,朝夕入宮請安。雍正的妃嬪甚多,到了晚年,深知孽障過重,頗信禪佛之言,每夜誦經懺悔,所以雨露不能廣及。偏有個寧貴妃天姿國色,直可壓倒六宮佳麗。隻是紅顏命薄,不得雍正寵愛。寧貴妃自以為天生麗質,不得皇上歡心,那些庸脂欲粉,倒得雍正的時時臨幸,未免心中抱著冤屈,常存怨恨之意。這正是:


    自古朱顏多薄命,


    誰憐紅粉賦長門。


    且說貴妃娘娘天然美麗,迴頭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卻不能搏取雍正寵幸。長年幽居冷寂的深宮,時時對花長籲,攬鏡自歎。平居無事,攀花拾草,幽恨綿綿無盡期。


    斯時,弘曆封為寶親王,堂堂皇皇入宮問安,瞧見貴妃娘娘如此美貌絕倫,卻幽怨嗟歎,心中不勝愛憐。意欲安慰她一番,又因她賦性貞靜,凜然難犯,更兼雍正家法極嚴,宮中綱紀肅然,雖然存著愛慕之意,卻也未敢冒昧從事,隻是心裏時常記念著她。有時遠遠看見,有時劈麵相逢,未免眼角傳情,語言挑逗,甚至動手動腳。寧貴妃偏生眉橫冷黛,色如冰霜,絕不理睬。


    越是想,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浮躁。


    弘曆著實有些忍耐不住了。一日進宮甚早,走過寧貴妃門前,貴妃娘娘正在對鏡理妝,左右並無一人。弘曆站在一旁看得發呆,想得靈魂出竅。心道:此時不用單刀直入手段,更待何時。


    想到這裏,弘曆躡手躡足上前,突用兩手從後麵摟住寧貴妃,接著手口並用,在貴妃娘娘臉上、胸脯上一頓亂摸狂吻。寧貴妃不知是乾隆與自己調情,疑是他人有意侮辱。將手中理發的象牙梳子向後一劃,隻因用力過猛,觸傷了弘曆的額角。


    弘曆痛得呲牙咧嘴,抽身欲走。貴妃轉過身來,發現是年輕英俊的三皇子弘曆,心中一動,立即抱住了他。這貴妃還隻十七八歲年紀,比弘曆還小了好幾歲。雍正有一年多沒動過她的身子了,平日最是矜持自傲,內心卻如火如荼。剛才,弘曆把她的一對發泡得又大又軟的大**一摸捏,她就神魂出竅,如浮在半天雲中,下不了地,也成不了仙。


    這陣,哪裏還肯放手中尤物溜走?


    貴妃立時放下母妃的架子,一把將弘曆拖進寢宮,支走了宮女,便迫不及待地親自為弘曆脫去衣袍,先抱著這白白的健壯的男人裸體,邊吻邊說:


    “寶貝,你真是我的心肝寶貝……”


    “我也要你,要你……”


    弘曆的身子被這水淩淩的美人一摸弄,根本沒去想這是父皇的貴妃,還是青樓的風情女子,他隻是覺得渾身一股火流星從頭湧向腳,又從腳底心上竄,最後凝集在胯下的“根”上。


    如此,乾隆在藩邸,就跟這位母妃搭上了關係。十三年富察氏皇後薨逝後的秋天某個下午,乾隆寂寞無聊中走過已是皇太妃的先帝寧貴妃的承寧宮,見這位仍然顯得那麽年輕漂亮的太妃在宮裏撫琴,彈的又是他們第一次相會的曲子,驀然獨發舊情,他循聲便進了西廂房。太妃一見乾隆,兩眼發直,她知道皇後薨逝後正給了他們重續舊緣的機會。


    兩人四目相對,一拍即合。也沒有太多溫言軟語,情意纏綿,兩人都如幹柴烈火,一點便著。


    嬌媚的寧太妃,許是幹渴時日太久,她竟忘了自己脫衣上床,卻先將乾隆袍服一脫,摟著赤條條的乾隆,像母狗啃骨頭,從他壯實的胸脯又啃又舔又摸又揉下去,啃到舔到下麵那令天下女人神魂顛倒的“根兒”,簡直瘋狂得像發情起草的母狗哼哼著:


    “天啦,祖宗呀,我想得好苦啊……”


    “來吧,來吧!”


    “讓我舔夠……舔夠……”


    “我受不了啦……”


    “我要你,要你今後天天來,夜夜來……這東西太好了……我的小祖宗……”


    “我的媽,快來,快來!”


    寧太妃三下五除二,脫得一絲不掛,把兒皇帝推到鳳床上,騎到名為皇子,其實是最理想的情人奸夫身上,猛烈動作起來。嘴裏哼哼不停:


    “寶貝,你怎麽看上娘娘的?”


    “你是天下最美的佳麗,最滋潤的婦人……”


    “你這個兒皇帝……”


    “封你做朕的貴妃好嗎?”


    “又是貴妃,不要,隻要你……”


    “你真行。”


    “有一次了……”


    “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這才是真正的……勝過他媽的,奶奶的幾百次,幾千次……”


    “苦了你……十三年!”


    “我死也值了。”


    “別說傻話。”


    這一對**的中年男女,通宵達旦,演繹著愛新覺羅氏家族情欲倒錯與熾烈的新傳奇。


    沒有想到的是,太妃竟懷上了乾隆的兒子,眼看著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寧太妃真是又喜又愁。喜的是跟先帝也有過兩年“寵幸”,卻一直沒有懷孕生育,名為貴妃,卻在宮中受到冷落,連一般嬪妃都不如了。大行皇帝一走,她更是打入冷宮,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現在跟乾隆懷上了孩子,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愁的是自己畢竟是守寡的太妃,事情若傳到皇太後耳朵裏,就是乾隆爺也救不了她的命。**壞綱,按祖宗家法,她必死無疑。


    要把肚子裏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打掉,她不忍,也下不了這個狠心。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她自己的身子卻如抽絲剝繭般日漸消瘦憔悴。她幹脆打發心腹宮女彩蓮去太後那兒,隻說太妃娘娘病了,免了隔三差五去太後宮中請安。從此稱病二門不出,在宮中直到把孩子生下來。孩子滿月那天,她差心腹宮女將乾隆請進宮,讓這皇“父子”見上一麵。


    乾隆也曾聽太妃說過懷了孕,以為不過是說笑,並沒放在心上。中間有半年奉太後巡幸關外、塞北,圍獵木蘭,所以一直沒再來“寵幸”過這位太妃兼情人了。當下看過太妃生下的孩子,竟是個男孩,名正言順的“龍種”。而且在抱孩子親撫時,發現他後脖頸上那塊朱砂痕,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他問:


    “這孩子後頸脖上的朱砂痣,是你點上去的,還是天然生成的?”


    “是胎跡。”


    “胎跡?”


    “你自己也有個這樣的胎跡,”太妃笑了笑說,“你的胎跡長在比這孩子低三寸的地方,正在背心上,你自己不察覺罷了。”


    “朕也有個胎跡?”


    她把孩子接過去,點了點頭。


    “朕的胎跡也是朱砂痣?”


    “沒錯。”


    “這孩子你打算怎麽辦?”


    “養著唄。”


    “可是太後知道了怎麽辦?”


    “怎麽能讓她知道?我會小心的。”


    那以後,乾隆便不知道孩子的下落了。孩子出生在乾隆十四年四月,那時,太後已傳過懿旨,立那拉氏為皇貴妃攝六宮事,對後宮管束很嚴,乾隆自然不便再去寧太妃宮中探視。十五年,寧太妃悄悄薨逝。


    事實是,那個孩子在宮中秘密撫養不到半歲,太後有次閑逛,無意中來到承寧宮,忽然想起寧太妃已有一年多沒過慈寧宮,說是病了,便打算拐進去看看,聊表姐妹之情。雖然先帝爺在時,她不是皇後,跟寧妃有過爭風吃醋的事。現在自己身為皇太後,對這個年齡比自己差不多小一輩的太妃,大度一些,寬容一些,在後宮中傳揚開去也成一代佳話。


    沒想到剛進二門,聽得宮內傳出一個孩子的啼哭聲。太後猛地煞住了腳:守寡的太妃生孩子,這可是千古奇聞,也是大逆不道要淩遲處死之罪。她怕自己觸了黴頭,便對身邊一位姓李的老太監,如此這般吩咐,要他進去看個究竟,自己先迴慈寧宮等候消息去了。


    慈寧宮老太監也不通報,宮內太監、宮女也未能把他攔住,他竟直闖進了太妃寢宮。果然,太後老佛爺猜度一點不錯,隻見寧太妃懷裏摟著一個正在吮奶的孩子。人贓俱在,老太監這才嬉臉一笑道:


    “太妃,奴才向您請安了。”


    寧太妃抬頭,發現是慈寧宮中的老太監,猛地驚得臉色發白,渾身發抖。她立即抽出奶頭,掩了胸衣,把孩子交給一名叫彩蓮的三十多歲的宮女。然後理理鬢發,想努力鎮靜自己,呐呐言道:


    “李公公,是不是太後傳臣妾過去?”


    “寧太妃,”李太監正色道,“太後自然要傳您過去的,不過,太後令奴才先要問清楚這宮內的孩子――”他走近宮女彩蓮,仔細打量那個長得倒十分可愛的孩子,在孩子胯下撥弄了一下,陰笑道,“還是個男孩,太妃,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那是我娘家親戚的孩子……”


    “娘家親戚的孩子?”和尚沒吃過豬肉也看見過豬走路,老太監眼一瞪,“那太妃怎麽給孩子喂奶?”


    “這……”寧太妃張口結舌,知道自己的謊言露了馬腳,幹脆不吱聲了。


    “您的奶水從何而來?”


    “……”


    “噢,怎麽不說話?”老太監驀地狐假虎威,大聲說道,“奉太後懿旨問您,這孩子是誰的?”


    “是我的!”


    “跟誰人所生?”


    “皇上!”


    “皇上……”老太監嚇得撲嗵一聲跌跪於地,“先行皇帝駕崩已十有四年,何,何能……”


    “是當今皇上!”太妃豁出命來了,“孩子身上有朱砂痣為證,乾隆爺背上也有一顆朱砂痣。”


    “當今皇上……”老太監嚇得在地上患了瘧疾般渾身顫抖。他眨巴著眼睛想,此事要如實迴稟太後,鬧大了,當今皇帝肯定要拿他淩遲處死;此事如不迴稟太後,太後問起來又如何是好?想到此,他結結巴巴地說,“太妃娘娘您要救奴才一命……”


    “此話怎講?”寧太妃冷靜下來,瞅著比她自己還恐懼萬分的老太監。


    “太後已經聽到宮中孩子啼哭聲,”老太監哭喪著臉說,“孩子就算是主子的‘龍種’,您也不能聲張出去,把他留在宮中,您趕快把他送出去吧!”


    “這……”


    “還‘這’什麽,”李太監磕頭如搗蒜地道,“即算乾隆爺認這個孩子,太後斷然不會認。這是欺宗滅祖,褻瀆人倫,犯了大不敬之罪。那樣將禍及太妃您,也禍及我這個老奴才了。”


    “太後已經知道此事?”


    “是呀,是呀……”


    “那你怎麽向太後迴話?”


    “這……”老太監大義凜然地,“太後隻聽到孩子啼哭,並沒看到孩子。老奴奉命進太妃宮,隻能迴稟根本沒看到孩子,也沒有孩子哭聲。太後若不相信,您把孩子送出了宮,老佛爺再派人來查,拿不到實據,也許還能保老奴一命。隻要能保皇家體麵,能救出這孩子,縱使老奴一死,也死而無憾了……”


    “李公公,謝謝您周全。”


    太妃橫下一條心,忍痛割愛,把先帝給她的所有賞賜和積蓄,全部清撿出來交給心腹宮女彩蓮,要李公公幫助彩蓮,將這個尚未取名的孩子帶出宮。如果她能活得比皇太後命長,那時再向皇帝請旨,與孩子相認。


    孩子就這樣被送出宮了。孩子一走,寧太妃真的一病不起,加上太後多次來追逼,宮中孩子哭聲之事,她又驚又駭又心痛,拖了不到一年就薨逝了。


    此事距今已曆二十年,乾隆久已忘記,打從上半年在杭州注意上和珅,覺得麵貌十分熟識。那次在去圓明園途中,想了半日,陡然記起從前之事,那和珅的麵貌竟宛然和死去的寧貴妃一模一樣。這樣,方才叫他走近禦座,揭開衣領相視,果然有小手指大的一顆朱砂痣,正在頸脖上稍稍靠後的地方。


    至此,乾隆深信和珅即是太妃所生的那個孩子。因為和珅的生日,養母,都與太妃所說盡相吻合,長相也越來越像,一切都天衣無縫。


    所以一見之下異常寵愛,待他如至親骨肉,竟是每日必行召見,每見必談密事,往往至晚不輟,或引之同床臥起。遇有要務,廷臣請示如何處置辦法,就說你們可問和珅。或遇盛怒大戚,隻要得到和珅一句言語,立刻可以解懷釋怡。


    此後,和珅勢傾中外,朝野側目,無人敢攖其鋒。這個和珅做到宰相,生性極其貪鄙。四方貢獻珍物,乾隆必取什份之二三,賜與他道:


    “卿一家人,宜同享此樂。”


    和珅府中珍玩盈庭,猶不知足,還要四出搜括,難填欲壑。乾隆明知其事,也寬縱不問。當準葛爾貢使,迢迢數千裏前來獻寶,寶物又多入和珅囊中。


    不兩年,乾隆又晉封和珅為伯爵,立碑太學堂。乾隆因有書畫之功,又禦筆親題書畫、並賜金石。


    和珅開筵受賀之時,第一天就請乾隆臨幸其府,乾隆竟許其請。


    傍晚時分,禦駕出宮門,燈燭之光,照徹京城。和珅伏地迎駕,門前皆鋪錦羅,馬足踐踏,如履床褥。禮部尚書作招待官,九門提督伏在台前擊鼓。鼓吹亭內,吹打之人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員。


    乾隆入坐開宴,親點戲劇,乃是堯舜禪讓的故事。滿座臣工眷屬看了這戲,一齊驚詫。乾隆笑語其歡,和珅更是揚揚自得,如若無事一般。酒筵將闌,乾隆還徘徊流連不忍舍去。


    和珅當國,京朝官趨之若鶩。每至公署,司官夾階立伺,惟恐怠慢,時稱“補子胡同”。有無名子做了一首《補子胡同》詩曰:


    繡衣成巷接公衙,


    曲曲彎彎路不差。


    莫笑此間街道窄,


    有門能達相公家。


    人說和珅是乾隆腹內的蛔蟲,他深知皇帝留連的是什麽。眾客退盡,和珅令家府總管洗盞更酌,喚**近前侍候禦駕。那些**,皆從蘇杭選來的,姿色佳妙,歌舞嫻熟。內中有個著紫衣的尤為乾隆所愛,命她把盞盡歡,快樂無比。到了半醉後,乾隆把優伶所服的冕旒、袍穿著好了,問和珅道:


    “朕似漢人麽?”


    和珅也把乾隆的袍服穿了道:


    “臣似皇上麽?”


    君臣相視,竟附掌大笑。如此更換花樣取樂,與**共臥共玩,不覺已及五更,還不啟駕迴宮。直到第二天的賀客已至,乾隆方才迴鑾。


    和珅此時貴盛已達極頂,乾隆之恩尚有加無已,指定他的兒子豐紳殷德匹配和碩固倫公主。公主尚在幼年,待時婚娶。


    一日,乾隆攜帶公主,遊幸同樂園內的買賣街,和珅隨扈左右。園中仿建之古玩鋪、估衣店以及茶館飯肆,一切動用諸物,莫不全備。雖卑微至攜筐賣瓜子的,亦複齊全。乾隆每逢新歲,必同群臣前去遊觀。店肆裏的店夥堂倌,一律取自外城各店肆中。選其聲音宏亮,唱賣吆喝口齒伶俐者充當。


    乾隆每禦店門,店小二一齊吆喝報帳,走堂的喊菜唱名,掌櫃的把算盤打得嘩啦嘩啦介天作響。眾音陣陣,紛紛齊起,乾隆聽了,以為極其快樂。


    這日攜帶著公主同去,命公主唿和珅為公公,並問其意欲何物。小公主見估衣店內懸掛一件大紅羽毛外衣,意甚喜愛,乾隆笑道:


    “汝要此物,可向公公索之。”


    和珅伸手就取外衣獻於公主。君臣之間,不拘儀節以達如此。所以那拉氏皇後薨逝,乾隆悲悼之時,惟有和珅一人能夠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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