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密旨將軍搗迴部


    貞烈女香妃喪香魂


    就說乾隆坐穩江山以後,乾隆元年就有準葛爾台吉噶爾丹策零大汗遣使來北京貢方物,不久,準葛爾貢使吹納木喀入覲。此後,西北的軍事狀況成一種膠著狀態,和和打打,打打談談。乾隆命都統王常、侍郎柏修往鄂爾坤勘察屯田。命伊勒慎、阿成阿、哈岱為參讚大臣,協同額附策淩辦事,同駐鄂爾坤。


    乾隆二年十一月,由於西北軍事狀況一直撲朔迷離沒有從根本上得到解決,加上雲貴苗疆不靖,乾隆重新設置被他撤銷了的軍機處,命大學士鄂爾泰、張廷玉,尚書訥親、海望,侍郎納延泰、班第為軍機大臣,命撫遠將軍兆惠鎮守伊犁。


    乾隆二年十二月,上禦太和殿,正式冊立嫡妃富察爾氏為皇後,奉皇太後禦慈寧宮,乾隆率諸王、內大臣及大學士慶賀禮畢,迴到太和殿,再接受群臣慶賀,頒布詔諭加恩加賞。因冊立皇後禮成,加上皇太後徽號曰:崇慶慈宜皇太後。


    再次奉皇太後禦慈寧宮,再次率諸王、內大臣及大學士慶賀,頒布詔諭加恩加賞。


    看看《乾隆本紀》,乾隆這位太平天子,有時也真無聊得狠,故意找些事來做做。


    三年春正月甲寅朔,上初舉元正朝賀,率王以


    下文武大臣詣壽康宮慶賀皇太後,禮成,禦太


    和殿受賀。自是每年元正如是。乙卯,以福敏


    為武英殿大學士,馬爾泰為左都禦史。辛酉,


    祈穀於上帝,奉雍正配享。癸亥,命舉行經筵


    。甲子,上初幸圓明園,奉後太後居暢春園。


    戊辰,禦正大光明殿,賜朝正外藩及內大臣、


    大學士宴。癸酉,以朱藻為直隸河道總督,顧


    琮協理河道事。丁醜,準葛爾噶爾丹策零遣使


    奉表至京,並進貂皮。遣侍郎阿克敦充正使,


    禦前侍衛旺紮爾、乾清門台吉額默根充副使,


    齎敕往準葛爾部噶爾議定邊界。己卯,上自圓


    明園還宮。辛巳,以謁泰陵,命鄂爾泰在京


    總理事務。


    二月丁亥,釋奠先師孔子。戊子,幸圓


    明園。癸巳,準葛爾使入覲,賞銀幣有差。


    戊戌,上謁泰陵。己亥,上祭泰陵。辛醜,


    上幸南苑行圍。壬寅,上還京師。丙午,舉


    行經筵。自是每季仲月舉行一次,歲以為常


    。丁未,免山東齊河等三十二州縣衛水災額


    賦。辛亥,上親耕藉田,加一推。自是每年


    如之……


    這隻是紀錄無所事事的乾隆生活起居的《高宗本紀》中一小段,看過以後,令人忍不住捧腹噴飯。原來皇帝閑得沒事,就大搞形式主義:率王以下文武大臣詣壽康宮慶賀皇太後,“每年如是”;舉行經筵,又一個“每年如是”;為了表示“皇帝老兒”也要吃五穀雜糧,重視農桑,上親耕藉田,加一推,再來個“每年如是”,這“加一推”,倒是生動,這受得了嗎?


    在軍事傍午之時,乾隆想的卻是另一碼子事。


    乾隆身邊已有了富察氏皇後姊妹,又納了嫣紅、英英作嬪妃,心還嫌不足。常聽準葛爾貢使和從新疆迴來的人說,喀什“迴部”(清代稱新疆南部維吾爾族為迴部)有個公主,生得非凡美麗,而且體內發出一種奇異香味,不假薰沐,自然芬芳。


    這渾身散發出香氣的公主,迴部的人都稱她為香香公主。乾隆一心要把香香公主弄入宮中,親自賞鑒一番,看看她是否真有傳說中的體香,方才快活。乾隆便命西征將軍兆惠注意香香公主這個人。當時,清**正和新疆北部的厄魯特蒙古準葛爾部叛軍作戰。兆惠打敗準葛爾部以後,迴部王公又發動叛亂。乾隆命兆惠揮師南下,既要平定迴部叛亂,又要生擒香香公主。


    兆惠奉到旨意,哪敢怠慢,立刻進兵。你想喀什迴部如何抵得中央大兵,一連幾陣下來,早被兆惠把迴部酋長霍集占夫婦生擒活捉了來。那香香公主也從亂軍中搜尋到了,送往京師。


    乾隆接到兆惠密奏,心中大喜,急命沿途地方官吏小心嗬護,不可讓幹犯風霜,致損顏色。


    過了多日,兆惠凱旋班師,特地親自押送霍集占夫婦和香香公主進京。乾隆命香香公主暫居西內偏殿,著宮女太監柝心侍候。


    兆惠將霍集占夫婦獻上,哪知霍集占的妻子希帕爾罕也是個天姿國色。乾隆暗暗稱奇,卻因惦記著香香公主,無心垂念這維吾爾婦人希帕爾罕。匆匆的行過賞賜,命把迴部酋長全家收入刑部獄中,改日再行發落,即駕臨西內,看視香香公主。


    那香香公主很是奇怪,初至宮中,意色泰然,有說有笑,毫無亡國之恨。等到乾隆駕臨和她說話,她忽然改變臉色,凜若冰霜。


    “你就是香香公主嗎?”乾隆細細打量著這個維吾爾姑娘,問道。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你叫什麽名字?”


    “……”


    那維吾爾姑娘,年方十六七歲,瓜子臉上,一對細長的柳葉眉,一對深而淡藍的眼睛,似一泓黑沉沉清澈碧綠的湖水。頭上梳著無數根細巧的小辮子,戴一頂金絲編織的小花帽,把那張美若天仙的臉襯托得更動人心魄。走進這房間,便聞到一種淡淡的幽香。乾隆早被這無處不在的香氣弄得神魂顛倒。


    “你怎麽不說話?”


    “……”


    “你聽得懂朕跟你說的話嗎?”


    “你說的是鳥語,不是人話。”


    “噢,哈哈哈,”乾隆開懷大笑,“你終究還是聽得懂朕說的話了。朕說的是人語,你們迴人說的是迴語,迴語像鳥語是不是?”


    “……”


    “朕喜歡你,”乾隆走上前去,伸手去拉迴族姑娘的纖纖小手,那姑娘將手一甩,退後一步,用憤怒的目光盯視著他。乾隆兀自一笑道,“你願意給朕作妃子嗎?你有與常人不一樣的體香,朕封你為香妃好不好?”


    “你剿滅了我們的迴部落,擄俘了我們的酋長夫婦,殺死了我們的兄弟姐妹,我能與一個敵人同眠共枕做你的妃子嗎?”香香公主一氣說了下去。


    “朕是皇帝,你知道嗎?”乾隆並不生氣,緩緩笑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浜,莫非王臣。你們迴部都是朕的臣民,你們的頭領助逆反叛朝廷,朕才發兵去攻打你們,怎麽說是朕‘剿滅剿滅’了你們什麽呢?那是你們咎由自取。”


    “那好,你殺了我吧!”那姑娘坐了下去,把頭扭向了一邊。


    “朕怎麽會殺你呢?”乾隆伸著鼻子去聞維吾爾姑娘的頭發,體香,“朕愛你還來不及呢,小心肝,小寶貝,你這香氣從哪兒發出來的?”


    香香公主將臉扭向另一邊。


    乾隆轉了過去,嬉皮笑臉說:


    “你這是茉莉花香,還是玫瑰花香?朕聞著,恍惚又有桂花香、紫檀香、瑞香……”


    “……”


    “你倒是陪朕說說話呀!”


    “……”


    任你怎樣哄騙,她再也不予理睬。乾隆沒有法想,隻得叫個能言善辯的宮女私下勸解於她。


    “公主,你是叫香香公主吧,”那肥胖的年青宮女,一臉嫉妒地說道,“萬歲爺看中了你一身香氣,所以叫奴婢來規勸於你。你可知道,這三宮六院,三千宮娥美女,一個比一個年輕,漂亮,都是從全國挑尖兒挑來的大美人。一個個都搔首弄姿,做夢都想得到皇上的寵幸。跟皇上有一夜承歡,倘若生下個龍子鳳女,這一輩子吃香喝辣,穿綾羅、綢緞、貂裘,住皇宮深院,跟前有數不完的宮娥彩女太監服侍,還要蔭庇九族封侯拜相雞犬升天,這麽好的事掉到了你眼皮下,你怎麽還不要呢?”


    “你要,你把你的親娘姊妹全送進宮好了。”


    “我的娘老了,我的姊妹跟我一樣長得像肥豬,萬歲爺不喜歡呀!”胖宮女嬉著臉皮道,“我隻能在皇上寵幸嬪妃時,給她們鋪鋪褥子,脫脫衣裙,洗洗馬桶,看著皇上跟這些娘娘作愛,自己站在一旁幹瞪眼。誰有幸像你這個外國來的小女子,皇上一見就喜歡上了。老實告訴你吧,萬歲爺不喜歡呀,白搭;萬歲爺要喜歡呀,你躲不脫,不喜歡也得成。這會兒,皇上就是要奴婢來跟你說,你得洗得幹幹淨淨,弄得光光鮮鮮,今晚奴婢就送你進養心殿,讓萬歲爺寵幸你……”


    “什麽叫寵幸?”


    “哈哈哈,”胖宮女笑得前合後仰,“寵幸你……什麽叫寵幸?這麽說吧,就是跟你睡覺,跟你親嘴,跟你幹那種男女極快活的事。”


    “我是擄俘,我不快活,”香香公主天真地說,“他怎麽能跟我幹快活事呢?”


    “你還是處女?”


    “什麽處女?”


    “就是……就是從來沒跟男人睡過覺……”


    “我從小就跟阿爸阿媽睡覺。”


    “不是那種睡覺。”


    “是什麽睡覺?”


    “就是男人睡在你身上,脫光衣服,把他下麵身子一根,一根……”胖宮女比劃著說,“一根那個,我們叫雞雞的――你們叫什麽來著――插進你下身……”


    “那是流氓!”


    “是,就是那種流氓的搞法……”


    “我不幹!”


    “你不幹也得幹!”


    “你滾!”香香公主怒吼一聲。


    “我不能滾,不能滾,來來……”胖宮女一步步逼上前來,一臉帶笑地道,“我要給你脫衣,外麵準備了兩大缸熱水,萬歲爺吩咐要給你洗身子……我怎麽能滾呢?來呀,來呀……”


    香香公主雙手護住自己的胸衣,往後退縮著,但她畢竟還是個十六七歲身材纖細小巧的姑娘,哪裏敵得過胖宮女力大無窮的臂力?隻見胖宮女抓住她像逮著了一隻小雞似地,三下五除二,就一層層脫下了她的迴人絲綢服飾。當脫到最後一層,剛露出她白得如雪的胸脯,顯露出一對高聳如雪山冰峰的少女之乳時,香香公主突然一聲哭叫,從剛剛脫下的胸衣的袖筒裏,取出一柄鋒利的英吉沙小刀,又哭又叫地喊道:


    “國亡家破,死誌久決,隻是徒死無益,必欲得當以報故主。皇帝若加逼迫,正可遂姑娘的心願。”


    胖宮女見了,大吃一驚,要想奪取她的利刀,香香公主退後一步獰笑道:


    “你就奪了去也沒用的,我的衣箱裏,像這樣的刀藏有數十柄呢,你能夠把我的刀盡行奪去麽?”


    胖宮女無可奈何,隻得把香香公主的一言一行一一迴稟乾隆。乾隆不敢再強逼了,怕逼急了誤送了小卿卿性命,隻得嚴命宮人小心服侍,不可怠慢。卻三不兩時地駕幸西內,想時候長久了,把她思念故土之心漸漸忘卻,就可以成全好事。不料香香公主的意誌甚堅,經曆多時,還常常的思念故鄉風物,諳然淚下。


    乾隆聞知此事,忙命內務府在西苑空坪中,建造了座迴迴式的樓房,房內有迴迴式的浴室,牆壁上嵌有迴迴式的花磚,有一個房間裏還掛上了戌裝美女的畫像。這座樓當時叫寶月樓,就是如今中南海的新華門。


    在寶月樓對麵,乾隆還建了一座迴迴式教堂,在皇城城牆外麵,又設了個迴迴營,修了一條迴迴街,從新疆喀什調來很多迴迴在街上開迴迴店和住家。市肆廬室,以及禮拜堂等類建築,完全如西域的式樣格局一般。讓香香公主在樓上觀看,以博取她的歡心。


    乾隆想了這許多辦法,目的是討香香公主喜歡,搏香香公主一笑。這有點像昏淫的商紂王,舉火戲諸候為搏妲己一笑。誰知香香公主見了這情形,愈加悲切起來,這事傳揚開去,被皇太後聞知,大大吃驚道:


    “此女複仇心切,久留必為禍患。”


    連忙召乾隆到慈寧宮內,說道:


    “香香公主既不服從,不如殺了她成全她的誌節,如其不舍得殺她,也當放她迴歸西域,免為禍害。”


    “太後老佛爺,這事您就別操心了,一切兒皇自有妥善安排。”


    “你還想收她的心?”


    “隻要功夫深,黃土變成金嘛。”


    “你呀,太癡心了。”太後嘀嘀咕咕地道,“她畢竟來自蠻荒之地,不懂人文教化,不就是有體香嗎?你的那些個妃子,讓她們天天多塗抹些香水香料得了。”


    “老祖宗,此一香非彼一香也。”乾隆笑道,“您是沒見過香香公主,您要見上一麵,也一定愛不釋懷,別說一個‘殺’字,就是送走也隻怕舍不得了。”


    “好吧,你有理。道乏吧!”


    乾隆從太後老佛爺那兒出來,還是滿心想要香香公主迴心轉意,好享那溫柔之福,那裏肯聽太後勸解。


    太後見乾隆不聽勸解,也不多言。等到來年夏至節的時候,乾隆至天壇大祀天地,先一日要在齋宮住宿。太後趁此機會,將香香公主召進慈寧宮,吩咐內侍鎖住宮門,皇帝禦駕前來也不準開放。


    隨即宣香香公主問道:


    “你既不肯屈從皇上,預備怎樣呢?”


    香香公主昂頭挺胸地道:


    “國破家亡,惟有一死。”


    “有什麽國破,有什麽家亡?”太後冷笑道,“你們迴部都是大清朝的臣民,你們叛逆朝廷,自然要受朝廷的征剿和教訓。”


    “我們沒有背叛朝廷,是準葛爾部造反。大清朝把我們一鍋熬了。”


    “這個,你跟皇上說去。既然,你不肯屈就皇上的旨意,”太後蹙額沉思了一會兒,斷然說道,“今天,老佛爺就賜你個死,可願意麽?”


    香香公主聞言再拜頓首道:


    “太後開天地之恩,使香香得一完屍殯歸故裏,幹幹淨淨去見先人,香香感念不已矣。”


    太後稱讚地說:


    “好個有誌節的女子,我就成全了你。”說罷,傳旨將香香公主引入旁室,賜帛而亡。


    其時,乾隆正在齋宮,得著信息,倉皇迴宮。宮門已竟上鎖,不得入內。乾隆無法在門外放聲大哭,直到香香公主氣絕,太後才吩咐開門。


    乾隆入內,見香香公主雖死卻氣色如生,心中著實悲傷。隻因太後在跟前,不敢放肆哭泣,傳旨厚加棺殮,以妃禮葬之於陶然亭旁。


    香香公主的一部份衣物,被迴迴人運迴新疆喀什,埋葬在和卓墓中。這樣,在數千裏之遙的喀什城郊外,也就有一座香妃墓。


    後來有人在陶然亭旁那個大墳堆上立了一塊墓碑,碑上陰刻“香塚”二字,碑的反麵刻一首詞:


    浩浩愁,茫茫劫,


    歌未終,明月缺。


    鬱鬱佳城,


    中有碧血。


    碧亦有時盡,


    血亦有時滅,


    一縷香魂無斷絕。


    是耶?非耶?


    化蝴蝶。


    這是某些附庸風雅的文人學子杜撰的詞,這是不能作算的。因為乾隆根本不是梁山伯,香香公主也不是祝英台,他們之間無愛情可言。香香公主至死不從,乾隆愛她也隻是君王的占有欲,對她體香的一時迷戀,是**裸的情欲說不上真愛。


    他們誰也“化”不了“蝶”。


    且看乾隆,退出慈寧宮來,忽忽不樂,如有所失,欲思歸寢,又覺十分落寞。陡然想起受俘那天,曾經瞧見那個迴酋之婦,異常美麗,品貌不亞於香香公主,乃是迴部酋長霍集占之妻,現寄刑部獄中。隻因愛戀香香公主,未嚐念及此人。


    如今香香公主既死,何不召她前來寵幸呢?想罷,立命內侍飛騎前往,召取迴婦同歸。


    內侍奉了皇帝旨意,來至刑部。已是三更時分,那值夜的提牢司員已經安睡。忽傳內庭有旨,從睡夢中驚醒轉來,披了衣服,出外看視。隻見兩個內侍捧了朱諭,立提迴婦。司員大驚道:


    “我位卑職小,向無直接接受上諭之權,況且半夜三更,開放牢門,倘有它變,如何吃罪得起。”


    內監聽了,哪裏忍耐得住,大肆咆哮道:


    “好大的司員,聖旨到來,你敢抗不遵命,想是活得不耐煩,這腦袋兒不願要了。”


    司員見內監如此催逼,弄得進退兩難,白瞪著眼,一無法想。虧得一個提牢吏,從旁說道:


    “我們不開放監門,又說違抗聖旨,開了監門,明天堂官見責,又吃罪不起。此時沒有別法,隻得去請滿尚書前來,得他一言,就沒事了。”


    司員聽說,連稱有理,親自乘了馬,如飛的奔去,敲開了滿尚書的門告知原由,請他來至監獄。那位尚書驗看了朱諭,並無錯誤,隻得吩咐開了鎖,將迴婦提出,交與太監。太監已將車輛備好,連夜送入宮中。到了次日,乾隆上朝,見過群臣,那滿尚書正要出班啟奏,乾隆早知他的意思,急向他說道:


    “霍集占累抗王師,勞我兵力,實屬罪大惡極,我已將他的妻子糟蹋了。”說罷,哈哈大笑。


    滿尚書聽乾隆這樣說法,隻得默默而退。乾隆自得了迴婦,十分寵愛,時常臨幸。


    但是,曆史上真正被乾隆封為貴妃的,既不是香香公主,也不是霍集占的妻子,而是另有一名迴迴少女,名叫“希帕爾罕”。她的正式封號為“容妃”,乃是“才貌出眾”的意思。


    容妃“希帕爾罕”的父親是阿裏和卓,她的哥哥叫圖爾都。迴部大小和卓波羅尼都和霍集占一道發動叛亂。圖爾都和他叔父額色尹跑到了布魯特(柯爾克孜族)境內。後來,清**派兆惠出征霍集占,圖爾都和額色尹帶領一批布魯特兵,幫助兆惠部將進攻喀什噶爾。由於額色尹平叛有功,兆惠派他前來北京朝見乾隆皇帝。九月,額色尹到達北京,清**封他為輔國公。


    由此,圖爾都和他妹妹“希帕爾罕”也從新疆出發,跋涉數月到達北京。圖爾都被授為台吉,他的妹妹“希帕爾罕”被選入宮中。因為“希帕爾罕”也是迴迴,相貌跟乾隆眷愛過的香香公主長得極為相象,且體液也有微微異香,乾隆見異思遷,把“希帕爾罕”當作已死的香香公主一般摯愛。開始封她為貴人,不久晉升她為嬪、妃。這才是民間傳說的“香妃”。


    乾隆像思慕香香公主一樣寵愛容妃,在宮中,乾隆十分照顧容妃的民族習慣。當她還是貴人的時候,賞賜給她新疆哈蜜瓜等貢品,就比一般嬪妃多。賞給她的禦膳,也大都是羊肉、雞、鴨和素菜等菜肴。


    當時,清宮中有一個叫努兒瑪特的維吾爾族廚師,專門做“穀倫杞”(抓飯)和“滴非雅則”(迴迴菜)等迴迴飯食,侍候容妃。


    容妃在宮中,乾隆特許她穿維吾爾服飾,直到封為妃子時,才新做了滿族樣式的冠戴首飾和朝服。乾隆三十六年,容妃陪同乾隆帝再次遊覽山東泰山、曲阜,乾隆曾賞給隨駕嬪妃很多飯食。別的嬪妃皆有豬肉餡粘團、豬皮凍、豬肚之類,唯容妃的菜肴是春筍拌豆腐、羊他他士、麻酥鍋渣、豉豆粥、油炸果。


    容妃因思念迴鄉井肆,鬱鬱不樂。乾隆恐她因此致病,在皇城外麵建造一座迴迴營,周圍寬廣,二裏有餘。營中一切居廬服用,皆從迴人風俗,其間居民悉令迴人充之。特編兩佐領以統其眾。


    又恐怕貴妃不能常至迴迴營遊覽,心中仍複不快,複在皇城海內,造一座極高的樓,命名寶月樓,作為貴妃梳妝之地。高矗城牆之上,使她望見迴迴營,以慰思鄉之念。至今,迴迴營及寶月樓遺址猶複存在,也可想見乾隆當日的縱欲敗度了。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九,容妃在宮中病逝,葬於河北遵化縣清東陵的裕妃園寢內。在她棺木的正麵和側麵,都有手書的阿拉伯文金字,那是《古蘭經》上的一句話:“以真主的名義。”


    容妃死時五十五歲。


    後人有宮詞一首詠此事道:


    佳人生長大宛西,


    迴首故鄉景色迷。


    帝子多情興土木,


    高樓掩映夕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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