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緊離開這兒。”


    張騰摟著納蘭圖圖的纖腰,正想一躍而起離開原地,哪知道幾條血紅色的觸須從他們腳下鑽出,死死纏住兩人的大腿並往下方拉扯,一下子就將兩人拖入地下。


    與此同時,更多的觸手從四麵八方伸來,很快就纏滿了張騰兩人的全身,讓他們動彈不得。


    說時遲,那時快。


    張騰身上猛然一亮,焚邪烈焰突然爆發,將所有纏在他身上的觸須化為灰燼,金色的火焰在他的控製下沿著觸須燃燒,把納蘭圖圖也從觸須中解救出來。


    “嗷!”


    痛苦的嘶吼從地下傳來,所有觸須帶著焚邪烈焰飛快地縮迴去,張騰運轉靈氣帶著納蘭圖圖從地洞衝上了天空。


    “轟隆!”


    兩人剛剛離開,隻見他們先前所在的地方坍塌下來,變成了一個又深又大的天坑,天坑周圍爬滿了一頭頭植物妖獸,正對著他們嘶叫怒吼,密密麻麻,猙獰恐怖。


    張騰往地上看了一眼,也不敢多作停留,徑直往前飛行了好長一段路程,遠離天坑這才慢慢地落迴地麵。


    昨日的內傷未愈,張騰的狀態不是很好,飛行這麽長一段距離,十分勉強。


    他氣喘籲籲地鬆開納蘭圖圖,話也不說,尋了一塊大石頭坐下,慢慢地調息。而納蘭圖圖則驚魂未定,一直乖巧地呆在張騰的身邊,默不作聲。


    “唿——”


    過了好些時候,張騰睜開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邊上的納蘭圖圖見他調息完畢,俏臉上露出一個高興的笑容:“張騰,你醒啦?”


    張騰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是在調息而已,一直醒著。”


    納蘭圖圖甜甜一笑,說道:“調息呀,我以為你睡著了呢……阿嚏!阿嚏!啊——嚏——”


    她話未說完,人就連連打了三個噴嚏,渾身篩動,似乎冷極。


    之前那植物妖獸在她身上留下的黏液已經結成了冰渣,她沒有靈氣護體,這一會兒應該是著涼了。


    納蘭圖圖是一個美人,美人弱不禁風,我見猶連,縱然兩人是敵對關係,張騰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隱隱有些心疼。


    同情一個敵人?


    張騰忽然心裏忍不住自嘲道:張騰啊張騰,說到底你也是一個隻看外表的膚淺之輩。


    他這樣想著,伸手將納蘭圖圖拉到身邊,握著她的手,往她體內輸送了一些火靈氣給她暖暖身子。


    “怎麽樣?暖和一些了嗎?”


    “嗯,暖和了許多,張騰你真好。”


    “你等一下。”


    張騰說完,從納戒裏拿出帳篷,將它們支起,又拿了一個盆子,臨時取積雪用靈氣燒了半盆熱水端到裏麵。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把一套衣服和毛巾交給她,說道:“你先換一身衣服吧。別著涼了。”


    納蘭圖圖也沒多說,抱著衣服點點頭,說道:“嗯,你也別著涼了,趕緊換衣服吧。”


    張騰笑著說道:“嗬嗬,謝謝你,我身體好得很,沒那麽容易著涼,快進去吧。”


    納蘭圖圖再次點點頭,轉身走進了帳篷,張騰看著她的背影,心情莫名複雜,這一會兒,他突然想解開她的穴道,讓她恢複功力。


    不過,這樣的念頭很快就給他甩開了,納蘭圖圖靈魂受創,精神不穩定,一旦發起瘋來,隻怕第一個受傷的人就是他。


    再說,異神教的人,本身就歹毒無比,難以猜測,如果納蘭圖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僅僅是傷他這麽簡單,說不定會直接殺了他。


    不管怎樣,還是封住她的靈氣為好,這不僅對他是好事,對她同樣是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精神錯亂,會讓靈氣亂走,很容易導致走火入魔。


    很快兩人就換好了衣服,隻是納蘭圖圖從帳篷裏出來時狀態明顯不太對勁。


    她眼神恍惚,臉頰通紅,唿吸急促,人有些搖搖晃晃的。


    張騰見狀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問道:“納蘭圖圖,你這是怎麽了?”


    納蘭圖圖搖搖頭,一臉疲憊地道:“不知道,我隻覺得渾身發燙無力,熱得難受。”


    他走到她麵前,用手探探她的額頭,又給她把了把脈,情況很糟糕,納蘭圖圖竟然發燒了。


    發燒,又叫寒熱症,在天垣大陸比較少見,尤其是在武者身上,極為罕見,但一旦出現則非常致命。


    “張騰,我好困,頭有點暈,胸口也悶悶的,難受想吐……”納蘭圖圖話未說完,人就往張騰的懷裏倒下。


    “納蘭圖圖!”


    張騰喊了一聲,納蘭圖圖昏昏沉沉,根本沒有迴應。


    他將她抱迴了帳篷裏麵,給她蓋上了被子,納蘭圖圖是風寒感冒導致的發燒,必須保暖才行。不過,一床被子顯然不夠,張騰把納戒裏幾塊被子都拿出給她蓋上。


    然而,即便如此,納蘭圖圖還是瑟瑟發抖,口裏喃喃地說冷。


    無奈之下張騰隻能再次握著她的手,給她繼續輸送靈力,幫她暖和身體,不知不覺又到了夜晚。


    納蘭圖圖好了些許,喝了一點兒粥水,就像一個任性的孩子,要求張騰抱著她,她要在他懷裏睡。


    張騰無奈,隻能答應了。


    深夜,寒風唿嘯,納蘭圖圖嘴角帶著微笑,睡得極香。


    張騰卻難受無比,他煎熬了許久,最終還是像昨晚那般,將那體內熾熱的火焰疏導出去。


    帶著深深的愧疚,張騰撫摸著納蘭圖圖的俏臉,忍不住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納蘭圖圖似乎有所感覺,伸出手摟在張騰的身上,衣袖滑下,她那白藕一般的手臂上的砂點越發引人矚目。


    張騰將她的手臂放到兩人中間,拉上被子輕輕蓋好,他望著她的睡顏,心中柔軟無比。


    不管怎樣,在她沒恢複記憶之前,他都要像對其他女孩一樣好好對她,保護她。


    等她恢複記憶的時候,眼下的一切就當著是他的一場美夢好了,希望這一場美夢長一些吧。


    第二日,張騰背著納蘭圖圖,尋到了當初與藺瑞瑜分開的地方。


    他跟著藺瑞瑜的氣味,開始搜尋藺瑞瑜的蹤影,納蘭圖圖的病還沒好,需要五品丹藥清邪丹才能徹底醫治。


    雖然他能夠煉製三品丹藥,但並沒有自信煉製五品丹藥,最重要的是,他手上並沒有清邪丹的丹方。


    隻有找到藺瑞瑜才能救治納蘭圖圖,才能控製納蘭圖圖,利用納蘭圖圖返迴雲夏。


    這時他背上的納蘭圖圖說話了。


    “張騰……”


    “嗯,怎麽了?”


    “我們……要去哪兒?”


    “給你找一個醫師看病。”


    “哦,醫師在哪裏?”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在前麵吧。”


    “張騰……”


    “嗯……”


    “你說我們是仇敵,為什麽還要救我?”


    “你對我有利用價值。”


    “就隻有利用價值嗎?”


    “嗯。”


    “張騰……”


    “嗯?”


    “我們不能成為朋友嗎?”


    “恐怕不能。”


    張騰搖搖頭,且不說雲京武院與異神教正邪不兩立,他本人對異神教之人都沒有好感,深惡痛絕。就是這些天她與他呆在一起,他占了她這個聖女的不少便宜,她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一旦她恢複了記憶,他們兩人隻怕不死不休。


    聽了張騰的迴答,納蘭圖圖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深深的失望。


    “哦,以後,你會不會殺了我?”


    “等你恢複了記憶之後,我不殺你,你也會殺了我。”


    “既然是這樣,我……我寧願一輩子不恢複記憶,那樣的話,我們就不會互相殘殺了。”


    “有句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會不會互相殘殺,不是由我們自己決定的,決定這些的是許多外在因素。”


    “張騰,我喜歡現在這樣子,我不想殺人,更不想殺你……”


    “你現在的想法不代表你以後的想法,等你恢複了記憶,或許就是另外一個人了。現在的你不想殺人,日後恢複了卻說不定。”


    張騰對她說道,他想起了陳寧,對方與現在的納蘭圖圖何等相似,覺醒了前世的迴憶,就徹底變了一個人。


    納蘭圖圖又說道:“那我不要恢複記憶,現在的我就一直是我了,這樣我就能待在你身邊,跟著你,和你做朋友。”


    張騰苦笑說道:“傻丫頭,你那是自欺欺人,你總得麵對真正的自己,做出自己的抉擇。”


    納蘭圖圖沉默了一會兒,將臉貼在張騰的背上,小聲地說道:“如果自欺欺人能夠讓我們不互相敵對殘殺的話,我寧願自欺欺人。”


    張騰又歎了一口氣,說道:“納蘭圖圖,你不想起自己的過去,就無法做出正確的選擇。說不定你現在的選擇是錯誤的,來日會因此後悔莫及。”


    納蘭圖圖不同意張騰的說法,她對張騰說道:


    “為什麽現在的選擇就一定是錯的呢?我覺得我不想起以前的事情,不迴到你說的什麽異神教,咱們就不會變成仇人,殺個你死我活。打打殺殺的,多麽讓人害怕,讓人討厭,我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我就喜歡和你呆在一起,快快活活。”


    “喜歡和我呆在一起都是假象,事實上,你是靈魂受傷,導致記憶情感出現了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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