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度是醫用酒精的度數。


    如果她能將酒精提純到七十五度以上,便可以用來給傷口消毒,如果能大量生產,絕對會是改善戰場醫療條件的一大措施。


    畢竟,這可比用烙鐵生燙溫柔多了。


    事關重大,她沒有再讓鋪子裏的人去辦,而是讓蕭奕淮從宮外給她搞了一套小型的蒸餾裝置,自己躲在永寧閣裏研究。


    反反複複地把一壇濁酒蒸餾了不下五遍,最終隻得出約摸不到一百毫升的高濃度酒液,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麽測量器,為了驗證是否能達到醫用酒精的級別,她讓寧如蘭用棉線做了長長的燈芯,自己搞個“酒精燈”出來。


    因為她依稀記得,酒精燈的燃料通常使用的就是百分之九十五的酒精,因為這個純度的酒精具有較高的燃燒效率和適宜的燃燒溫度。


    蕭芸棠小心翼翼地嚐試去點燃燈芯棉線,幽藍的火焰在她的眼前閃爍。


    成了。


    這就可以了,雖然不是絕對意義上的,純度有百分之九九點五的醫用酒精,但現在這個既然能被點燃,應該就已經可以達到消毒醫用的作用了。


    她本來還盤算著,是找個什麽理由讓劉醫正幫她做下試驗,或者自己偷摸再找機會試試效果呢。


    沒想到先做了那麽個夢,二皇子跟陸雲起那頭先出事兒了。


    這夢做的場景變化激烈,卻比以往畫麵都更加清晰。


    清晰到她能清楚地看見,那鐵索每根爪勾上的倒刺,這夥海匪不可謂不歹毒,帶著倒刺的武器,留下的創口不僅難以愈合,而且極易感染。


    就算當時命保住了,如果傷口不能處理得當,發炎感染絕對是比失血還要致命的。


    ......


    此刻,東海邊境,臨近碼頭的一個小鎮。


    朗朗月色下,葉長風正焦急大廳裏走來走去,裏麵臥房內,隨他們隊伍出行的趙禦醫正在給昏迷不醒的人診治。


    “你別晃了,先坐下,越晃越難受,你自己身上還帶著傷呢。”


    “不行啊,也不知道裏麵的情況怎麽樣了?白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麽夜裏突然發起了高熱。”


    葉長風擺擺手,見那人一副不讚同的眼神,隻好一屁股坐下,拿過桌上的涼茶,猛灌了一口,才算勉強消下來點兒,急出的心火。


    “趙禦醫,現在情況如何了?”


    葉長風迴頭去看,便見滿頭大汗的趙禦醫提著藥箱走出來。


    “迴小世子...”


    葉長風一把將人拉過來,“別搞這些虛禮了,你趕緊說,二哥他現在如何了?沒有大礙了吧?”


    趙禦醫剛剛本就耗費了全身的精力,被他這麽大力一拉,直接踉蹌了下身子,差點摔倒。


    還是一旁臉色略有些蒼白的陸雲起適時扶了他一把,才讓他免於要以頭搶地的危機。


    “下官謝過世子。”


    “趙太醫辛苦,先坐下說吧。”


    陸雲起提起茶壺,親自給他斟了杯熱茶。


    熱茶下肚,趙太醫才算是緩過精神來,他衝著麵前的葉長風跟陸雲起搖搖頭。


    “下官不敢有所隱瞞,二皇子眼下的情形並不算好,傷口創麵太大,雖然勉強止住了血,但隻能保一時無虞,下官剛看了,那傷口周圍已然是紅腫不堪,愈合不了啊,此番突發高熱,也是因這之故。”


    “那該怎麽辦?”


    葉長風捏著趙太醫的肩膀,將他身子扳過來,焦急地詢問。


    “咳咳。”


    趙太醫被他這麽一驚一乍的拉扯,又嗆了下口水,咳的撕心裂肺。


    陸雲起給葉長風使了個眼色。


    後者摸摸鼻子,“對不住啊,趙太醫,是我太心急。”


    為表歉意,他還親自給趙太醫的後背,“咣咣”拍了幾掌。


    趙太醫:“......”


    他急忙起身,後退了兩步,距離葉長風有了個安全的距離,才衝他們兩個拱手。


    “下官已給二皇子殿下服下了退熱散,剛又在他傷到的左臂上行針,激發他的經脈之力,期望傷口能趕緊愈合。但,下官不敢瞞二位,情況不容樂觀。”


    眼見著葉長風又要竄起身來“抓”他。


    不用陸雲起他們再發問,趙太醫自覺加快語速。


    “發熱,便是傷口感染的第一個征兆,下官這裏有些草藥,可以暫時緩解炎症,但藥力有限,主要靠的還是殿下自己身體的愈合之力,若傷口久不愈合,勢必會引起反複驚厥高熱之症,那...便危險了。”


    趙太醫語氣沉重,二皇子殿下若是真有不測,除了身邊護衛,第二個被問責的,便是他這個隨行太醫。


    屆時,項上人頭恐會不保。


    可憐他還未娶妻,他們趙家三代單傳,說不定就要從他這兒徹底斷根兒。


    小趙太醫腦袋中一瞬間各種想法來迴變幻。


    他這會兒又突然想起了堅持送自己來曆練的劉醫正。


    師傅啊,您老人家可要害死親徒兒了。


    還說什麽趁年輕就要多行路多曆練,軍中好,軍中機遇多。


    他老人家就是因為年輕時在軍中做過幾年軍醫,看過的病患多,練出了手,還立了功,才能從太醫院一眾太醫中,一路脫穎而出,直至坐上院正之位的。


    這下可好,路還沒走完,軍中也還沒去,小命兒倒先交代了。


    路雲起臉色更白了幾分,他眉頭緊鎖,突然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看向小趙太醫。


    “趙太醫,我記得之前在邊關時,若遇到血流不止,或者傷口膿腫感染的情況時,軍中大夫好像會以烙鐵...”


    陸雲起的話還沒說完,趙太醫就急忙打斷了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陸小世子,您說的那法子,確實是軍中的應急之策,但那也是萬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烙鐵燒紅後,直接烙在傷口上,確實能止血,也能暫時阻止傷口進一步感染,但治愈率,實際非常低,一個不好,甚至可能會造成更加嚴重的損傷。


    非但沒有療效,反而會加重病情。


    而且那疼痛,絕非一般人能承受的,治愈後也會留下大片的、難以愈合的疤痕,二殿下,他畢竟是皇子啊。”


    趙太醫話隻敢說到這裏了。


    皇帝,身體不可有瑕。


    這話他可不敢明說。


    “不到萬不得已,性命攸關的時刻,此舉絕不可取。”


    往王城送信的人已經快馬加鞭迴了,他先用藥盡力拖著吧。


    但真要到那個時候,也就隻能不顧一切,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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