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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丹並沒有迴到堇理山,而是迴了鞠陵。容與還活著,他不可能去見後卿,隻能選擇自己還沒有完成的事情去做。他明白,雖然容與已經死過一次,現在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但是他已經對自己產生了警惕,要想再接近是比之前困難百倍的事情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臉會這麽好用。不是自己去找容與,而是容與就在撚花居的門口等著他。他斜靠著籬笆,看上去學了那麽一些慵懶的意味,臉色卻不太好,目光也還是冷的,見到折丹過來,輕輕借力直起了身子。


    “我師父去哪裏了?”他輕輕地問了一句,語氣中卻含有強烈的逼迫意味,朝著折丹走過來,手中已經提著他的那把劍了。


    折丹的迴答還是和之前一樣,眼神中既無驚慌也無恐懼,看上去平靜得很:“我就是你師父!”


    “你當我傻子呢?”容與怒極反笑:“至少我師父不會無緣無故捅我一刀!說,我師父去哪裏了!”


    他不想再與這個假冒的人胡攪蠻纏,提起手中劍來對準這他的咽喉。他知道若是真的打起來,自己毫無神算。但是這又如何呢?問不出師父的下落,他寧可把自己剩下的八條命全都折在這裏!


    折丹搖了搖頭,反而用兩根手指輕輕撥開了容與的劍刃,可是容與立馬後退了一步,重新拿劍又指著他的咽喉:“快點說!”


    他一想到這個人居然可以模仿折丹的一舉一動,還把他蒙的團團轉,心裏更加窩火,款緩緩地把自己剩下的靈力往劍刃上注過去,準備他要是在做出一些毫無意義的舉動,就立刻動手。


    天底下大概沒有比對著另一個人解釋“我就是我”更加痛苦的事情,更別提根本不知道怎麽解釋的折丹。他沒有辦法做到把自己魂魄掏出來給他看,隻好說:“折丹叫我來殺你。”


    也許他等一下還會動手,隻不過這是“等一下”之後的事情了。現在他要做的隻是如何讓容與把劍從自己的脖子上移開,說這句話看來是最有用的。


    容與皺眉:“你還是在把我當傻子。”


    他話音剛落,劍鋒一掃,一道淩厲的劍氣就順勢而出,在折丹脖子上直接劃出一道血痕。他沒有拿出寒月,隻是在避讓的時候隨便從一旁的樹上這下來一根樹枝,上麵還帶著花朵,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敷衍一樣。


    容與一劍下去,那樹枝上的花瓣胡亂紛飛著,全被震成了碎片。他招招致命,折丹卻隻是一味避讓,不多時就連他手上的樹枝都被削為兩截,可是就在這招式當中,容與卻發現了及其詭異的地方——這個人的招式和他的極為相似,就好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這套劍法他再熟悉不過——這就是折丹當年交給他的!


    容與心中大驚,他十分確信六界不會有第三個人會這套劍法,馬上收住了自己的招式,人卻還沒有進入到完全放鬆的狀態,依舊是警惕地瞧著他。


    他相信如果師父真的是被這個人抓走了,他也不會將自己的劍法交給他,那麽隻有一個最不可能,也是讓他最不願相信的原因——麵前這個人真的是折丹,隻不過什麽都不記得了,而且後卿還讓他來殺自己。


    “現在看來他完全是聽後卿的,即便真的是師父,也不能掉以輕心。”容與想道。


    “這劍法你怎麽會?”他厲聲質問。


    折丹不知道。實際上他在這幾日和別人打架時用的都是這些招式。就好像這動作天生是從心裏長出來的一樣,上手就是了。


    容與看著麵前這個人迷惑又茫然的神情,不由得把手上的劍握得緊了緊,卻聽得他道:“我不知道。我活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會它了。”


    “什麽叫‘活過來’的時候?!”


    容與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在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的時候,這個人就曾經說過他的確是死了的,不過又把自己的魂魄聚攏起來,重新用山川草木的精魄做了一具身體,難道這就是他說的“活過來”的時候?


    那麽麵前的人真的是折丹?


    容與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他,手中的劍還是沒有放下,先問了一句:“既是後卿叫你殺我,怎麽還不動手?你在凡間的時候也沒有殺我……你在等些什麽?”


    折丹把自己手裏那半截樹枝扔掉,出乎意料地說了一句:“我不想。”


    “你不想就可以不做了嗎?”容與譏笑道。


    “我總覺得不應該殺你,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所以我要來問一問你,”折丹頓了頓,低下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麽,臉上出現了很困惑的表情,繼續道:“我不明白為什麽……我要殺了自己的徒弟。可是後卿讓我這麽做,他說這樣很有趣。我要不記得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但是……我就是不忍心殺你。”


    他說完,破天荒地歎了一口氣。其實折丹在之前經常歎氣,但是現在在這種局麵下,他的歎氣就顯得很不一樣了,就好像是青玄在雲隨意麵前轉起了杯子,神荼開始說廢話一樣,容與幾乎就是在這一刹那之間確認了他的的確確就是折丹,一鬆手,劍便掉落在了地上。


    “你是折丹……你隻是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對嗎?”


    容與朝著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折丹搖了搖頭。他這幾天做的最多的動嘴就是搖頭。


    “後卿說,過去的事我不必再問。”


    “他隻是讓你別去問他,可是這並不代表你不可以去問別人!”容與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他快速地走到折丹的麵前,兩隻手握住了他的肩膀:“我現在告訴你為什麽你不忍心,因為我是你的徒弟!我們從七百年前就認識了,你是我最親近的人!”


    折丹似乎不怎麽明白“親近”這個詞的含義,但是他並沒有抗拒容與握著他的肩膀,隻是皺了皺眉頭。


    “那我——”


    “你完全沒有必要為後卿做事,即使他是那個把你救活的人。你之前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折丹的眉頭好像皺的更緊了。他猶猶豫豫地反問道:“是……他殺了我?他又把我救活?為了讓我來殺你……”


    “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得手。換作是旁人我根本不會這麽放鬆地對待他,所以在你拿刀子捅我的時候,我一點防備也沒有。”


    他講到了這件事,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似乎是傷還沒有好完全,不得不鬆開折丹用手捂住了心口,好讓自己覺得好受一些。剛剛與他動手其實已經消耗了他為數不多的靈力,又強撐著說了那麽一大段話,身體早就受不了了,隻能緩緩地喘著氣,靠著樹坐了下來。


    事到如今他也不管自己剛剛說的話折丹到底聽進去了沒有。反正他如果想要繼續殺了自己,那麽現在自己這麽虛弱,就是最好的時機。可是折丹隻是不知所措地站了一會,便也靠著那棵樹坐下,就挨在容與旁邊,看上去十分懶散隨意,好像隨時都會栽倒一樣。


    容與看著他這副樣子,莫名其妙地輕輕笑了。


    “你記得,卻也不記得。至少你坐著和走路的樣子和之前是一模一樣的。”


    折丹低頭看了看自己,他隻是聽了後卿的話之後,開始覺得這樣走路和坐著莫名地習慣和適意,所以繼續這麽做下去。


    “我不信你之前和我說的話喝做的事都是後卿讓你這麽幹的,你一定還記得一些之前的事情,隻不過你自己沒有意識到罷了。師父,你放心吧,倘若後卿再來,我們就把鞠陵搬到上清境裏麵去——記得嗎?你之前教過我的法術,說隻有每一座山的山聖才可以這麽做。他再也別想傷你一分一毫和強迫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


    折丹反應了很久才明白過來容與到底說了些什麽。他隻是緩緩地說話,好像在努力迴憶,簡直就像一個神誌有些不清楚的老年人:“你是我徒弟,那麽青玄是我的摯友,後卿是、是我的仇人……”


    容與一聽他講到“青玄”這個名字心裏猛然一驚,差點從地上跳起來:“你別告訴我你也捅了他一刀!天尊和你相處的時間比我還要久,對你更加沒有防備,而且現在恐怕修為比我還要低,若是後卿讓你殺了他,這簡直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折丹撣了撣掉在自己身上的花瓣,他好像有些抗拒什麽東西掉到自己身上來一樣,說道:“他沒有讓我去殺青玄。他——和我相處的時間比七百年還要久嗎?”


    他說完話,有些難過地底下了頭:“可是我什麽都不記得。我見到他時,我都不知道我以前見過他……”


    折丹突然想起來,自己在與他告別時青玄臉上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裏麵還有一絲——難過?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什麽都不記得,隻是來探一下他的口風,與他套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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