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無辜的說:“這不怪爹呀,當年你娘是媒人說給我的,我沒費一點力就娶到手了。”


    李逸飛“哦”了一聲,然後就跟爹分享起了自己的經驗。忽然咂嘴說:“我好像我沒咋追你兒媳婦呀,我總覺得她仿佛就站在我不遠處,專等著我走過去牽她的手,結果我一伸手,她就把手遞給我了。”


    李富貴噴兒子:“你可拉倒吧,別跟你爹這吹牛哈。”


    父子倆開懷大笑。


    這天,青蓮正在養雞場的車間垛大蒜,準備把它酌量加進雞飼料裏。因為春天容易生瘟疫,大蒜解毒,青蓮就給它們吃大蒜。


    “老板在嗎?領導視察工作來了!”一聲醇厚又帶些慵懶的聲音傳進來。


    青蓮聽了忙丟下手裏的活迎了出去,看見人愣了一下:麵前的人穿西裝打領帶,手拿一個黑色皮包,流行的四六分頭發,額前的劉海遮住一道眉,儀表堂堂又帶些痞氣。


    她立刻笑臉招唿:“呀,是李行長來了呀,快請進屋喝茶。”


    她搓著手有些慌張的把他往辦公室領。


    李玉傑卻搖搖手,咧嘴一笑說:“別緊張別緊張,我就是順道來你的養雞場看看,畢竟我貸給你款擔著風險呢,我得確定你有沒有還款能力呀。”


    青蓮就領著他往車間視察,並且跟他詳細介紹著小雞的情況,說小雞吃的飼料是精心搭配的,雞長的很快,也很健康,再過不久就開始下蛋了,到時候就有收益了。最後她鄭重的說:“李行長放心,你大可不必質疑我的還款能力,我保證到期就能還上規定數額。”


    無息貸款並不是無期貸款,要按時還款,證明你有能力償還才會再貸款給你。


    李玉傑滿意的點點頭,眯眼看著青蓮說:“我當然相信何廠長的能力,不然我也不會貸給你了,我這不是走工作流程嘛,何廠長可別介意。”


    青蓮忙說:“哪會,哪會,歡迎李行長隨時視察工作。”


    李玉傑眯眼放眼四處,一副陶醉的神情說:“你別說,你養雞這一帶我還真挺喜歡的,風景優美,綠樹成蔭,夏天可是個避暑勝地呀!”


    他這話一點不誇張,這裏是村南的荒地,因為地處低窪,土質偏堿,就無人耕種,被先人種滿了柳樹,她的養雞場就是建在一片柳樹當中。


    青蓮就跟著附和:“是的,這裏風景就是不錯,一到夏天,這裏四處都坐滿了納涼的人。”


    李玉傑把眼光收迴來,含笑的看著青蓮,欠揍的說了一句:“要是沒有你養雞場的氣味就更好了。”


    青蓮臉忽地紅了,她不客氣的搶白:“我的養雞場衛生條件可是完全達標,這雞糞一天一出,隻是今天買雞糞的還沒拉走,所以有味兒。不過我的雞場遠離村莊,也不影響人們日常生活。”


    李玉傑忙抱歉的說:“看看,看看,何廠長你可真是伶牙俐齒呀,我又沒說你衛生條件不達標,也沒說你影響村民日常生活,我就是說有味兒嘛。這養生靈還能沒味兒了?養孩子還有味兒呢是不是?”


    青蓮又氣又好笑,強忍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她這一笑,李玉傑朗朗大笑。


    倆人的笑聲惹得車間裏的工人都朝這邊看。


    青蓮有些不好意思了,正發愁也不能下逐客令時,李玉傑說:“好了,不打擾了,何廠長你忙吧,我告辭了。”


    說罷走出養雞場大門,長腿一跨騎到了摩托車上,朝她瀟灑的揮揮手“突突突”唿嘯而去。


    青蓮看著他那輛騰起一股狼煙的摩托車,心裏說,要是李逸飛能騎上它,會比他還帥。


    日子過得飛快,地裏的麥子抽穗了,揚花了,灌漿了,最後麥穗由青到黃了,馬上就要收割了,於是,家家戶戶都開始壓場了。


    這時候收麥子全靠人力,得用鐮刀割,或者用鏟子搶,這麥子都統統拉到大麥場裏,再用牛拉著石碾滾把麥子碾出來。


    所以打麥場就得提前壓好了備用。場地皮必須硬,必須平,必須光,不然麥子會被碾到土裏麵去。


    壓場是收麥前的一場重頭戲,也是一項繁瑣的勞作,得用水先潑場,把水潑的適量後,再撒上老麥秸,或者老豆秸,用牛拉著石碾滾一圈一圈的壓,把潑到地麵的水都壓到土表一下了,地麵也硬了才收場。讓地麵經風吹日曬兩天,再照原樣壓兩遍,這才算完成了。


    雙搶時期,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事”,任何工作都得給它繞道。


    所以,何紅山飯店關門了,何大紅也收拾起蘿,把做好的香提前封好了存放好,開始幫著家裏收麥子。


    就連學生也放了麥假。但青蓮養雞場的雞快要下蛋了,更需要喂食及時,她隻好讓工人輪流上班,讓大夥多辛苦些,她給他們發獎金。


    青蓮家裏雖然今年少了個王秀麗,但是多了個何大紅,等於拿芝麻換迴個西瓜:何大紅多能幹呀!


    所以,今年麥季青蓮一家一點不亂。


    一清早,何大紅帶頭,領著全家大小勞動力開始壓場。小招弟跟小蓮蓮在地頭的樹蔭下玩,何紅山負責從井裏往外取水,何大紅跟幾個侄女提水潑場。


    何大紅不虧是幹活好手,她一手提一隻水桶,兩個胳膊隨著走路的節奏微微搖擺著,從井邊一路小跑往麥場裏小跑,但是走到場邊滴水未灑。


    青蓮可沒姑那個實力,她隻能提一桶水,雖然也健步如飛,但是沒姑提水的水平高,一路上灑下細細的水滴線。


    木蓮跟紅蓮隻提大半桶,但也飛快跟上姑和大姐的節奏,姑侄四人還不時說上一兩句玩笑話,提水的路上洋溢著笑聲。


    一桶一桶的井拔涼水潑到幹涸的地上,冒起一股股白煙,水瞬間被吸收的無影無蹤。終於,那白煙漸漸看不到了,潑下去的水也淺淺的浮在地麵上。


    何紅山過來看看,說:“可以了。”


    然後大夥都精疲力竭的坐到樹蔭下歇息。


    提起一個大塑料水壺,挨個咕咚咕咚的猛喝一陣子,舒爽的打個水嗝,長吐一口氣。


    等輪到青蓮喝水的時候,水壺裏就剩不多了,她仰頭咕咚咕咚把水喝完,起身說:“我再迴家提一壺來。”


    可能的喝了一肚子水,她走到村西頭的老廟邊時,忽然覺得內急,但是離家還有一段路,她憋不住了。看看老廟四周無人無人,她就麻利的鑽進了那個老廟裏。


    她不知道,這個舉動,令她後悔終生……


    這個老廟存在於村子裏好幾輩了,據說早年煙火鼎盛,後來特殊時期被破壞才沒落了。


    老廟由於常年沒人進來,裏麵荒草都一人多高,倒是個藏人的好地方,但是也令人感覺陰森森的。


    青蓮用手撥拉著野草,也不敢往老廟裏亂看,抬眼看看近處無人,就往一堆草叢裏一鑽,飛快褪掉了褲子。


    等解決完了提上褲子就心驚肉跳的往外跑,不知怎麽的,她覺得背後好像有雙眼睛盯著她。


    她跑到路上撫著胸口感慨:怪不得老話說一人不進廟二人不看井,瘮得慌啊!


    她不知道,等她跑出去,有一個人壞壞的笑了一下。


    場壓好了,地裏的麥子說熟就熟了,農民們都熱火朝天的撲進了金黃的麥地裏。


    割好的麥子被一車一車拉到了場裏,趁著好天趕快碾場。


    隨著一遍又一遍的碾壓,麥穗上再無一粒麥子了,都統統落到場裏了,人們就再用木叉一叉一叉的把麥秸挑出來剁成麥秸垛,這叫起場。場起好了,地上剩下的就是新鮮的麥粒了。麥子用木掀堆成一個長方形的麥堆,然後趁著風用木掀一鏟一鏟的揚起,讓風把麥糠和塵土吹跑,麥子幹幹淨淨的落到地上。這叫揚場。


    如果說揚場需要技術,那打落子無疑是更需要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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