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小乙會死?”新任近衛軍統領虛弱的說,然後,他慘笑了一下,“因為你重用那條該死的老泥鰍。”


    “混賬東西!”大河流域的王者惡狠狠的罵道,“這叫什麽話?因為我重用那條該死的老泥鰍,所以你要背叛我?該死的反骨仔,我會把你的家人通通殺光!”


    “若不是你眼瞎……”守衛甲的聲音無比虛弱,“那老家夥又怎能身居高位?總之,這一筆賬要算在你的頭上……”


    說到這裏,他臉上又露出一絲慘笑,他轉頭望了小鱷魚一眼,“想殺我的家人……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說到這裏,他眸子裏的光芒徹底暗淡了,他那健碩的身體朝後仰麵倒下,轟然一聲砸在地上。


    “該死的!”大河流域的王者憤怒的咒罵,大鱷魚張開大嘴,一道赤紅色的火焰從中噴出,落在守衛甲的身上,近衛軍首領的屍體頓時被焚成一攤焦炭。


    “敢爾!”


    這時候,小鱷魚目光通紅的殺了過來,大個子肥鰱魚跟在他身邊,大個子肥鰱魚不知從哪裏搶來兩柄重錘,隨便一砸,真個磕著死擦著傷,他們在千軍叢中殺出一條血路,直取大河流域的王者。


    “擋住他們!”


    大河流域的王者迴頭,看到這一幕,不禁慌了,兩人如開路先鋒一樣猛衝過來,龍蝦一族的士兵和雜魚們根本抵擋不住,大鱷魚這邊剛剛提起的士氣瞬間一落千丈,肥鰱魚一族的戰士們大吼著衝過來,兩支軍隊再度交鋒,這一次,大鱷魚一方的軍隊更是潰不成軍,節節敗退。


    勝券在握了,小鱷魚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毫無疑問,由於守衛甲的策應,這時候,大鱷魚的手段已經全部用完了,大河流域的王者臉上露出那種茫然無措的神情,小鱷魚知道自己必須抓住機會。


    “退後!戰略調整!”大河流域的王者這樣說道,然後帶頭往後退去,這時候,他精心準備的手段全部被破解,大鱷魚已經嚇破了膽,失去了戰意,隻能倉皇逃竄。


    如此一來,主帥都率先逃走,大鱷魚一方頓時兵敗如山倒,一時間,雜魚,龍蝦,所有大鱷魚帶來的戰士全都在逃跑。


    軍隊失去鬥誌,戰陣自然無法維持,眾人頭頂的紅雲消失無蹤,大鱷魚的軍隊立刻實力大減,肥鰱魚一族的戰士則在黑風戰陣的加成下悍勇殺敵,場中不斷有龍蝦和雜魚倒下,死狀慘烈。


    “投降不殺!”小鱷魚這樣大喊著,同時腳步不停的追殺自己的父親,途中他經過剛才守衛甲倒下的地方,那一團焦炭看的他眼圈發紅,他不禁在心中發誓,要給守衛甲報仇雪恨,“斬下古龍王腦袋的,賞萬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大鱷魚帶來的軍隊又是兵敗如山倒,雜魚們本就沒有戰意,這時候一聽投降不殺,便紛紛放下武器,更有甚者貪圖那萬金的懸賞,竟爾直接倒戈,趁亂撲殺向大河流域的王者。


    照理說,在這種情況下,大河流域的王者無論如何也難逃,不過,大鱷魚畢竟是治水境巔峰的強者,此方世界幾位至強者之一,雜魚們雖然趁亂偷襲,但不是被近衛軍的戰士消滅,就是被大鱷魚隨手滅殺。


    該死的,小鱷魚心想,他們跑的好快!


    近衛軍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是大河流域的王者花大力氣培養出來的精兵強將,這時候,近衛軍的素質顯現出來,近衛軍戰士的行進速度比雜魚們快的多,他們簇擁著大河流域的王者,很快就拉開和雜魚們的距離。


    事實上,若是以小鱷魚的速度,想要追上他們也不難,然而,近衛軍畢竟是精銳,他們的戰意和鬥誌還不曾潰敗,這時候,他們的頭頂還籠罩著紅雲,而肥鰱魚一族的戰士則落在後麵,沒有戰陣的保護,小鱷魚著實不敢追的太緊。


    好一群精銳的近衛軍,小鱷魚心想,近衛軍有多強大,他這個在水底宮殿長大的人自然最有發言權。


    父親若不是那麽小氣,早點把近衛軍派出來打頭陣,戰況或許不至於此,小鱷魚心中這樣想著。


    隻可惜,大河流域的王者不肯把自己的貼身護衛拿出來打頭陣,才落得這個下場。


    他想讓龍蝦打頭陣,這樣一來,既能摸清楚我們的實力,又能消耗龍蝦一族的實力,隻可惜……小鱷魚迴想著龍蝦一族方才的表現,不禁感到有些奇怪,這些以戰鬥悍勇聞名大河的家夥,似乎完全沒有傳說中的勇猛和威武。


    “陛下,”他身邊的大個子肥鰱魚說話了,說實話,小鱷魚著實有些震驚,在他看來,大個子肥鰱魚經過一番大戰,此刻又長途奔襲,拖著那樣一個龐大的身子,他難道竟不疲累?隻聽小綠說道,“後麵的戰陣離我們越來越遠,他們速度太快,再追下去,恐生變故。”


    小鱷魚不禁暗暗皺眉,他不得不承認,大個子肥鰱魚雖然個頭夯了些,分析起局勢來卻不含糊,的確,這時候,由於近衛軍戰士速度太快,導致他們追趕的速度也一樣的快,而肥鰱魚一族的戰士則從來不以擅長奔襲聞名,這時候,後方的黑風離他們越來越遠,前方的紅雲卻依舊濃厚,小鱷魚甚至有些擔心,大河流域的王者會裹挾著戰陣迴頭殺個迴馬槍。


    念及此處,他便想放緩速度,保持安全距離,遠遠的跟著就好,然而,正如他所料,大河流域的王者可不是善茬,大鱷魚顯然也深諳局勢,這時候,就在小鱷魚準備後退的時候,前方不遠處的近衛軍戰士卻前排變後排,後排變前排,像是早已準備好了一樣,飛快的衝向小鱷魚。


    天上的紅雲在一瞬間湧了過來,小鱷魚立刻後退,大個子肥鰱魚則守護在他左右。


    他們追不上我,小鱷魚告訴自己,他們這是自投羅網。


    然而,大河流域的王者顯然不這麽認為,這時候,大鱷魚正在麵目猙獰的發號施令,“衝殺!”大河流域的王者這樣說道,“證明給我看,我花在你們身上的功夫和金子不是白花的!反攻!”


    一瞬間,近衛軍的戰士們大吼著衝了過來,他們一個個戰意高昂,視死如歸,他們就像是一柄尖刀,此刻正狠狠的朝小鱷魚大軍的心髒捅來。


    小鱷魚朝著自己的父親看了一眼,他清楚的看到,父親的眸子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他想賭一把,小鱷魚心想,他不甘心就這樣失敗,想要憑著近衛軍做最後一搏。


    毫無疑問,倘若就此逃走,即便最後真的能逃迴水底宮殿,最終也隻會被圍困到敗亡,大河流域的王者顯然不甘心,他要做最後的一搏。


    小鱷魚不禁往迴看了一眼,後方的戰鬥還沒有結束,龍蝦一族的士兵並沒有舉手投降,盡管他們在這一場勤王之戰中表現得非常……奇怪,但此刻他們還是選擇盡力維護自己族群的尊嚴。


    龍蝦們擠在一起,圍成裏三層外三層的圈子,最外層的龍蝦將腦袋藏在厚重的盔甲中,裏麵的則是受傷的龍蝦。


    龍蝦一族的戰士究竟是怎麽迴事?這是小鱷魚心中的疑問,從開戰到現在,他們好像還不曾揮舞過哪怕一次螯鉗,一直在被動挨打,像是幾百根木樁一樣杵在那裏。


    不過,這時候可不是細想那些的時候,我不能往迴逃,小鱷魚心想,那樣會讓我的士兵誤以為我被打敗了,他們的士氣會受挫,而那就是父親想要的結果,他會指揮著近衛軍狠狠的衝殺,到那時候,即便肥鰱魚一族的戰士在數量上占據優勢,也未必就能按住武藝高強,裝備精良的近衛軍。


    而那些已經放下武器投降的雜魚們,他們可不會有什麽氣節和操守,隻要形式一朝著不利於小鱷魚一方改變,他們立刻就會重新拿起武器“勤王”,關於這一點,小鱷魚毫不懷疑。


    那可就真是兵敗如山倒了,小鱷魚心想。


    因此,他絕不可以逃向後放電戰場。


    “轟隆隆!”天空中的紅雲唿嘯著籠罩向小鱷魚,近衛軍戰士眼睛通紅的奔襲而來,大河流域的王者聲嘶力竭的發號施令,一瞬間,小鱷魚仿佛置身修羅場中。


    不可以往後逃,就隻能往側麵走,然而,就在短短的一瞬間,近衛軍的戰士已經殺來,小鱷魚已來不及逃往側麵,無奈之下,他隻能往後逃。


    “準備迎敵!”小鱷魚一邊往後跑,一邊大喊著,“暴君想要來個魚死網破,我們就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變陣,準備迎戰,把他們摁下去,勝利就是我們的!”戰陣之中,老鱒魚這樣大喊著,同時劈翻了一條不願投降的雜魚,顯然,老鱒魚心思敏捷,雖不曾隨著小鱷魚衝殺,但隻要掃一眼就已經明白場上的形式,然後立刻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然而,即便是兩人的高聲唿喝,也不能抵消近衛軍戰士衝鋒帶來的震懾,一瞬間,小鱷魚清楚的看到,很多正在戰鬥的肥鰱魚一族的戰士,望向他身後的近衛軍時,眸子裏都有些懼色。


    同時,肥鰱魚戰士頭頂的黑風也減卻了不少,小鱷魚知道,那是士氣衰減的緣故。


    “殺啊!殺光這一群土雞瓦狗,你們都是從龍之臣,你們的後人必將永遠享受你們的遺澤!”


    大河流域的王者這樣給自己的近衛軍打氣,子孫永遠享受遺澤,這當然是最珍貴的獎賞,此言一出,近衛軍戰士衝殺的更加賣力,一個個嗷嗷直叫,再配上通紅的眸子,簡直像是地獄走出的一群惡鬼!


    “休得猖狂!我來也!”


    忽然,喊殺聲從南麵的海藻叢中傳出,緊接著,一隊人馬飛快的奔出海草叢,直殺向近衛軍的側翼。


    “敢傷我家陛下,先過我這一關!”


    驚變抖生,還不等大河流域的王者和他的近衛軍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北邊的珊瑚礁中又傳來喊殺之聲,緊接著,另一隊人馬飛快的衝殺向近衛軍的另一側。


    這兩隊人馬,猶如神兵天降一般,攻向近衛軍的兩翼,這一下實在是有些太過狠辣了,近衛軍正在衝鋒,根本沒辦法顧及左右。


    見此情形,小鱷魚差點沒高興的從地上跳起來,毫無疑問,這是老鱒魚的手筆,他們帶著一千二白名肥鰱魚一族的戰士出來,老鱒魚兵分三路,讓兩位首領候選人各帶一路兵馬從兩側迂迴,攻擊古龍王大軍的側翼,當時小鱷魚和大個子肥鰱魚還對這種削弱主力部隊實力的做法有些異議,然而,在這一刻,這兩支奇兵卻著實成了救命稻草一樣的存在。


    “不要管他們,直接衝殺!”


    大河流域的王者大喊著下令,在這一刻,古龍王終於展現出自己南征北戰,統禦大河流域幾百年的軍事才能,毫無疑問,他能在劇變之際保持冷靜,並且做出正確的判斷,這時候,麵對從兩翼掩殺而來的兩股敵軍,任何人隻怕都會感到害怕,並且放棄進攻。


    然而,倘若真的放棄進攻,便無異於自我毀滅,因為士氣這種東西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這時的近衛軍士氣高昂,若是忽然停下,那士氣一定會低落到極致,而從兩翼掩殺過來的敵軍不曾經曆大戰,精力充沛,他們若是調頭逃跑,且不說陣腳會亂成什麽樣子,就算最後真的往迴逃了,卻也不免要被追上,隨之而來的就是屠殺了。


    是以,大河流域的王者當即決定,直接衝殺,因為,這時候,他所能看到的唯一的勝利的機會,就是一鼓作氣的擊敗正麵的肥鰱魚大軍,然後再憑借近衛軍的高機動性拉開距離,迴過頭來再做衝殺,隻要第一波攻勢得以成功,接下來就不用擔心士氣問題了。


    於是,令人感到無比詫異的一幕出現了,兩百近衛軍,簇擁著大河流域的王者,不顧兩翼掩殺而來的敵人,不要命似的衝殺向正麵的肥鰱魚大軍。


    小鱷魚首當其衝。


    “得挫挫他們的銳氣,”小鱷魚這樣說道,“否則大事不妙。”


    大個子肥鰱魚微微點頭,這時候,任誰都看得出來,近衛軍已經有不可阻擋之勢,以兩百兵力衝擊四五倍於自己的戰陣,更不管兩翼還有敵軍衝殺而來,每個近衛軍戰鬥大概都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這樣的軍隊最是可怕,悍不畏死,一旦讓他們衝殺起來,肥鰱魚一族的戰士未必就能抵擋得住,因此,小鱷魚想先挫折他們的銳氣。


    於此同時,兩翼的部隊也快速奔襲而來,然而,肥鰱魚一族終究不是擅長奔跑的種族,他們衝鋒的速度遠遠不及近衛軍的速度,如此一來,兩翼的援軍竟要被近衛軍甩開了。


    “怒風!”下一刻,小鱷魚大喊了


    一聲,他將全身的靈力都和盤托出,使出一記剛剛學會的怒風裁決,天地之間多出一片迷蒙的青色霧氣,狂風唿嘯起來,好似巨人有力的大手,狠狠拍向迎麵衝來的近衛軍。


    在這一刻,戰場上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了,迷蒙的青色霧氣籠罩這一片天地,狂風唿嘯如同天地震怒,很難想象著就是人力發出的一道術法。


    “衝過去!”


    “殺!”


    ……


    麵對這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狂風,近衛軍戰士們絲毫不顯出畏懼,這時候,他們已經是背水一戰,向死而生,任何可怕的危險都不能震懾住他們,他們揮舞著槍刀衝向席卷而來的狂風,好似凡人挑戰神明。


    他們都是很好的戰士,小鱷魚心中感慨,他真希望自己手下也能有這樣一支親軍,近衛軍戰士的忠心耿耿和悍不畏死深深的震撼了他,不過,他也知道,不管他心中怎麽想,他都必須消滅眼前的近衛軍。


    “轟!”


    狂風席卷過近衛軍戰士,天上的赤紅雲彩激蕩起來,青色的風和紅色的雲攪和在一起,可以清晰的看到,風中的近衛軍戰士臉色變得難看,腳步也變的沉重,像是身上背負著大山。


    然而,盡管他們腳步沉重,但卻並不淩亂,他們作戰經驗豐富,這時候,麵對從四麵八方湧過來的狂風,他們選擇側身應對,同時,他們把武器放在身前,像是要斬開或者劈開狂風,就這樣,他們繼續前進,小鱷魚駭然的發現,狂風雖強,卻並不能阻止近衛軍戰士的腳步,隻是稍稍延緩他們的速度。


    “陛下,”大個子肥鰱魚說道,“我若死去,請將我的屍體和我妻子埋在一起,再為我照顧我的孩子。”


    說這話時,他聲音平淡,但交代的事情其實慘烈無比。


    小鱷魚愕然的轉頭望向大個子肥鰱魚,卻發現他已經抓緊手中的黃金巨盾,這巨盾曾被他拋飛出去,之前追趕大河流域的王者時,大個子肥鰱魚又把它撿了迴來,說實話,小鱷魚倒也有些奇怪,為何這巨盾竟不曾被人撿走,想來想去,大概是巨盾太過沉重,逃跑時帶著這樣一麵盾牌,倒不如直接抹脖子。


    大個子肥鰱魚抓緊黃金巨盾,做出衝鋒的姿勢,小鱷魚震驚了,“你要幹什麽?”他這樣問道,“迴來,這是送死,迴來!”


    他連喊兩聲“迴來”,大個子肥鰱魚卻已經衝了出去,他身形龐大,腳步沉重,衝鋒的時候,大地都嗡嗡作響,一瞬間,小鱷魚覺得他的確身形偉岸。


    近衛軍戰士還在飽受狂風的折磨,術法的影響還不曾消失,大個子肥鰱魚衝到近衛軍戰士麵前,手中盾牌揮舞,大河流域的王者大喊著“迎敵”二字,前排的近衛軍戰士挺槍直刺,大個子肥鰱魚將身體藏在盾牌後麵,不管不顧的橫衝直撞,天上的紅雲垂落下千絲萬縷的紅芒,壓在他身上,大個子肥鰱魚行動遲緩,但他還是撞開三四個近衛軍戰士,直衝到人群之中。


    “殺!”


    近衛軍戰士齊聲高喝,一瞬間,十幾根長槍猛的刺向大個子肥鰱魚。


    “死!”


    大個子肥鰱魚也大喊一聲,他體格龐大,故此聲音也極洪亮,這一聲喊,竟絲毫不比近衛軍戰士的齊聲呐喊來的微弱些,十幾根長槍如毒蛇般刺來,他隻將手中的黃金巨盾揮舞開來,在身前橫掃了一大圈,十幾根長槍都被格開,有幾根則直接崩斷,大個子肥鰱魚哈哈大笑,下一刻,他背負著紅雲垂下的萬條絲絛,再度向前衝鋒。


    他想幹什麽?深入重圍,豈不是自尋死路?


    後方,小鱷魚望著這一幕,心裏這樣想著,同時,他也動身向前衝去,大個子肥鰱魚即將陷入重圍,黃金巨盾雖然強大卻也無法擋住後麵刺來的長槍,小鱷魚決定上去幫忙。


    “都給我滾開!”


    大個子肥鰱魚又撞飛幾個近衛軍戰士,向前衝去,這時候,小鱷魚隱約看出來,大個子肥鰱魚的目標似乎是自己的父親。


    忽然,一個近衛軍戰士繞到大個子肥鰱魚身後,手中長槍衝著一個刁鑽的角度直刺過去,大個子肥鰱魚正在揮盾擋住其他方向的明槍暗箭,哪裏顧及身後?這一槍便直刺在他背上,長槍沒入血肉足有二尺深。


    “吼!”


    大個子肥鰱魚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他轉身,飛快的拔出那根長槍,同時大力揮舞手中盾牌,可憐那近衛軍戰士還想拔出長槍,卻就被一盾將腦袋砸的稀爛。


    於此同時,一刀一劍飛快的斬向大個子肥鰱魚的腦袋,大個子肥鰱魚後背受傷,行動不禁遲緩,又有紅雲壓身,轉圜便不靈活,眼看這一刀一劍就要砍在腦袋上,還是小鱷魚出手,引導那青色狂風,吹開兩名下手的近衛軍戰士。


    這時候,小鱷魚也已經感到近衛軍戰士結成的戰陣之中,紅雲震動,萬縷絲絛垂落,壓在他身上,一瞬間,他隻覺身體沉重了許多。


    “殺!”


    大個子肥鰱魚大吼一聲,


    “殺!”


    大個子肥鰱魚大吼一聲,轉身再度猛衝,好幾個近衛軍戰士被他掀的直飛出去,他往前走,忽然便看見大河流域的王者正瞪著自己。


    “天殺的死鱷魚!”大個子肥鰱魚看到大哥流域的王者,瞬間便爆發了,“你造你奶奶的刺刺球,害死我老婆!”


    原來如此,小鱷魚心想,他聽說過大個子肥鰱魚的遭遇,顯然,大個子肥鰱魚對自己老婆的死念念不忘,這時候,他想要找大河流域的王者報仇。


    父親啊,小鱷魚心想,你想讓整條大河的人都為你流血,又怎能坐穩這王位?


    他看到好幾個近衛軍戰士衝殺向大個子肥鰱魚,更多的人則是從後方偷襲,他們深入重圍,大個子肥鰱魚體型又大,所謂蟻多咬死象,近衛軍戰士們此刻就像奮不顧身的小螞蟻,不斷的衝向大個子肥鰱魚,想要將他撲倒在地。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就更不要說兩個人對付二百個人了,小鱷魚念頭轉動的功夫,大個子肥鰱魚雖又拍死好幾個近衛軍戰士,自己身上卻也多出許多傷口。


    “狂風!”


    小鱷魚再次發動術法,狂風卷動,十幾名近衛軍戰士東倒西歪,首當其衝的兩人更是滿臉是血,狂風便好似刀子一般漫天卷動。


    小鱷魚心中暗暗咂舌,這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這怒風的裁決真不愧是叢雲宗供奉天劍李叢雲的聖法,威力強大,簡直不像是人力所能發出,如今他隻習練到第一層,倘若能一直修行下去,第二層第三層又該有多麽強大?


    “找死!”


    忽然,大河流域王者陰冷的聲音傳來,下一刻,大鱷魚縱身飛掠而來,一對碩大的爪子直拍向縱橫捭闔的大個子肥鰱魚。


    眼看大河流域的王者殺來,大個子肥鰱魚不敢怠慢,隻見他舉起盾牌,迎向大河流域王者的大爪子,“鏘”的一聲響亮,大河流域王者的爪子拍在盾牌上,縱然大個子肥鰱魚力氣龐大,卻也往後退了兩步。


    “這是我祖父的收藏,”大河流域的王者瞪視著那枚盾牌,冷冷的說道,“該死的,你跟江言那小賊是什麽關係!”


    “他是幫我報仇的恩公!”大個子肥鰱魚怒吼一聲,再度高舉盾牌,合身撲向大河流域的王者,“而你是殺害我妻子的元兇!”


    “我從沒殺過你妻子,”大河流域的王者冷冷的說,“你這廝腦袋有問題,我來幫你治療一下!”


    說著,大河流域的王者張口吐出赤紅色火焰,燒向盾牌,那盾牌在一瞬間變得滾燙,大個子肥鰱魚隻覺燙手,卻就唿的一聲丟開盾牌,下一刻,火焰朝著他身上直燒過去。


    “小心!”


    小鱷魚喊了一聲,他鼓動狂風,將那火焰吹迴去,赤紅色火焰燒向大河流域的王者,古龍王吃過一次虧,現在臉還是焦黑一片,立刻就收了那火焰。


    “殺啊!”


    被兩人這樣一耽擱,近衛軍的行軍速度自然慢了下來,這時候,兩側的援軍衝殺過來,肥鰱魚一族的戰士們眼見大個子肥鰱魚和自己的陛下衝鋒陷陣以至於身陷重圍,這時候一個個都奮不顧身的喊打喊殺。


    如此一來,近衛軍中間有大個子肥鰱魚和小鱷魚左突右衝,外麵又有援軍從側翼猛攻,即便近衛軍再怎麽訓練有素,這時也不能在保持冷靜,許多近衛軍士兵惶恐的打量四下,激蕩洶湧的紅雲頓時小了一圈。


    “殺光暴君的爪牙!活捉暴君!”


    有肥鰱魚一族的戰士大喊道。


    “殺光!活捉!護駕!”


    肥鰱魚一族的戰士們悍勇衝鋒,刹那間,小鱷魚看到,被近衛軍簇擁著的父親麵色死灰,毫無疑問,局勢的發展徹底超出了大河流域的王者的預料,這時候,敗亡已經板上釘釘的事了,小鱷魚覺得,唯一還值得父親思考的事情就是,到底是夾著尾巴逃走,還是在亂戰之中自絕。


    前者或許可以保住性命,然而淪為失敗者的下場就是失去擁有的一切,四處逃竄流亡,小惡意不認為父親能接受。


    而在戰爭中死去,至少還可以保有一絲王者的尊嚴。


    “吼!”


    眼看形勢大變,勝利的天平朝著自己一方傾斜,大個子肥鰱魚似乎不知從哪裏又生出一股子力氣來,卻就大吼一聲,直撲殺向被近衛軍拱衛著的大河流域的王者。


    “護駕!”最靠近大河流域王者的近衛軍戰士,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這時候,其餘的近衛軍戰士都失去戰意,茫然不知所措,根本無法阻止有效的反抗,隻能像麥子一樣被砍倒,大河流域的王者身邊的近衛軍戰士卻謹慎的保持著陣型,在他們頭頂,僅剩的一朵紅雲孤零零的浮空。


    大個子肥鰱魚猛衝上去,揮舞盾牌就要拍倒擋路的近衛軍精銳,忽然,一個近衛軍精銳伸手扔出一根鐵鞭,鐵鞭的頂端是一個帶爪的鉤子,鉤子準確的扣住盾牌的上沿。


    下一刻,四五名近衛軍戰士齊齊大喝一聲,全都伸出雙鰭抓住鞭子,又一齊往後拉扯。


    大個子肥鰱魚怒吼一聲,往迴拉那盾牌,他的力氣固然大的驚人,但四五名近衛軍精銳也不是善茬,當時用盡全力,雙方就打了個平手,隻見那鐵彼岸被拉的筆直的,似乎就要斷開。


    便在此時,另一名近衛軍戰士則鬼魅般的閃身而出,直跳在大個子肥鰱魚身側,手中剛刀順著盾牌與大個子肥鰱魚身體之間的縫隙直砍下去。


    毫無疑問,這些近衛軍戰士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這時候,他們協同作戰,先是用鉤子扣住小綠盾牌的上沿,然後與小綠搶奪盾牌,毫無疑問,這時候,小綠若想保住自己的盾牌,就隻能牢牢抓緊盾牌,一點也不鬆放,而另一名近衛軍精銳又持刀砍向小綠的魚鰭,如此一來,小綠若不鬆手,魚鰭勢必要被砍斷,如若鬆手,則盾牌被人奪去。


    “去你的!”大個子肥鰱魚怒吼著,下一刻,他直接用一隻手抓住盾牌,又騰出另一隻手對付那近衛軍精銳,他伸出魚鰭,推向那近衛軍精銳,這時候,他力氣大的不可思議,這一下推中了,近衛軍精銳非死即傷,然而,關鍵時刻,那近衛軍精銳卻往後跳去,小綠推了個空,右麵卻又閃出一名近衛軍戰士,直接持槍猛刺小綠肋下。


    後方,小鱷魚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遍體生寒,毫無疑問,近衛軍精銳的配合太過精妙,大個子肥鰱魚根本無法抵擋。


    “唿……”眼看大個子肥鰱魚肋下即將中槍,忽又有一陣狂風掠過,那挺槍直刺的斬近衛軍精銳被狂風刮的腳步不穩,直接向後倒去。


    小鱷魚衝過去,這時候,他們已經勝券在握,他可不希望大個子肥鰱魚倒在這裏。


    兩翼殺來的援軍正奮勇殺敵,他們頭頂也有黑色的旋風加持,可憐近衛軍連戰陣都凝聚不出,那當然是一麵倒的戰鬥,與此同時,老鱒魚帶領的大部隊的戰鬥也告勝利,他們從正麵衝殺過來,一時間,到處都是肥鰱魚一族的戰士的身影。


    “撤退!”


    大河流域的王者驚惶的大喊,到這個時候,局勢已經不是他能掌控的,或者說,敗局已定,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翻盤了,大鱷魚想要逃走。


    他不想死在這裏,小鱷魚心想,這時候,他忽然感到一陣好笑,我到底在想什麽?他問自己,父親那樣的人,怎麽可能為了榮譽而死了?


    這時候,大河流域的王者已經帶著近衛軍精銳在突圍,但見漫天的黑旋風中,一朵紅雲左突右衝,指東打西,須臾,竟真的殺出一條血路,顯然,近衛軍精銳的戰鬥力比肥鰱魚一族的戰士強上太多,已經不是數量能彌補的了,況且,從兩翼掩殺過來的肥鰱魚一族的戰士本來就不多。


    “不要讓他們跑了!”小惡意這樣大喊著,他可不會做放虎歸山的傻事,他知道,父親如果逃走,那麽,就算他在水底宮殿登基,父親也能在其他地方拉起叛軍,繼續與他作對,那就叫後患無窮。


    “哪裏走!”


    大個子肥鰱魚大喝一聲,這時候,近衛軍精銳已經放開鐵鞭,往後退去,大個子肥鰱魚則窮追不舍。


    忽然,一陣黑霧從平地上升起,這黑霧十分濃密,遮天蔽日,與眾人頭頂的黑風攪和在一起,一時間,此地伸手不見五指。


    小鱷魚正在追趕近衛軍精銳,這時候,戰場上亂糟糟的一片,黑霧彌漫,黑風肆虐,像是要把天空都遮蔽,而近衛軍精銳也十分狡猾的選擇人群密集的地方作為掩護,一時間,小鱷魚竟有些找不到父親身在何方。


    下一刻,他動用了那種土黃色的能量,然後他仔細打量暗沉沉的天色,黑色肆虐著,然而,東方卻有一朵微弱的紅雲,“在東麵!”小鱷魚大吼著,下一刻,他和大個子肥鰱魚一齊追過去,身邊還有許多肥鰱魚一族的戰士。


    等到黑霧散去,小鱷魚看見,近衛軍精銳正在前方亡命飛逃,他們速度極快,和他們之間已經拉開一段距離。


    “追!”小鱷魚大喊著,“他們之前已經奔襲過一番,這時候一定累了,我們堅持住,他們逃不掉的!”


    於是,一行人奮力發足追趕,大個子肥鰱魚和小鱷魚頂在最前麵。


    果然,不久之後,就在肥鰱魚一族的戰士即將支撐不住,速度慢下來的時候,前方的近衛軍精銳卻也慢了下來,小鱷魚請吃的看到,他們中間有些人的腳步已經亂了,對於他們這些修煉有成的精怪來說,腳步和唿吸關聯,腳步亂了就是唿吸亂了,而唿吸一亂,很快就會難以奔襲,小鱷魚由此判斷,很快就能抓住自己的父親了。


    父親,小鱷魚心中很是興奮的想,你準備好做階下囚了?想想你做過的事情吧,我會給你公正的審判,母親,爺爺,希望你們都能在天上看到。


    又過了一段時間,就連小鱷魚都感到有些疲累了,近衛軍精銳也終於無法堅持下去,起初隻有幾個人掉隊,忽然一下,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


    這可不像是父親的作風,小鱷魚心想,照理說,我還能跑,父親就一定還有餘力,他怎麽會停下了?除非……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心跳立刻加速,下一刻,他再度動用黃色能量,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奔向坐在地上休息的近衛軍精銳。


    怎麽會這樣……等到他終於接近坐在地上的近衛軍精銳時,他心中不禁駭然,大河流域的王者並不在這裏,地上坐著的隻有近衛軍精銳,父親去哪了?小鱷魚心中怒火翻湧,這時候,他如何還不明白,自己是被耍了!


    毫無疑問,那一陣黑霧就是大河流域王者的手筆,大鱷魚借著黑霧的掩護,讓近衛軍戰士逃往東方,自己則逃往另一個方向,在那黑霧之中,什麽都看不清楚,隻有天上的紅雲較為顯亮,追兵當然會追趕紅雲,那樣一來,大河流域的王者就能成功脫身了。


    “這是怎麽迴事?”盡管心中已有猜測,小鱷魚還是忍不住發問,“我父親了?他逃往哪裏去了?”


    現在追還來得及嗎?這是他心中的想法,不,當然來不及,父親已經逃遠了,甚至已經迴到了水底宮殿,這時候正在關閉大門,準備固守了。


    雖然父親失去了全部的軍隊,但憑著水底宮殿的防禦力驚人的大門,他還是可以守住那麽幾天的,那樣的話……小鱷魚感到一陣惶恐,他哪裏有幾天時間可以等?世界就要毀滅了,他必須盡快下到化龍關去開啟通道。


    “陛下走了,”一個近衛軍精銳答到,“太子殿下,不,你已經被廢掉了,我們是不會投降的,你可以任意的處置我們,殺掉我們,或者把我們變成奴隸,但陛下將來會為我們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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