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衝過去,正好看見父親咬住爺爺的尾巴,爺爺則按住父親的一條腿,兩條鱷魚頭尾相連,好似一個圓圈。


    “吼!”


    父親大吼著,響亮的迴聲在大殿中激蕩不休,大殿中的一切不禁為之搖晃,牆上的燭火搖曳著,幾乎便要熄滅。


    “孽障!”


    爺爺破口大罵,老鱷魚將他那漆黑如墨的爪子,用力的按上父親的硬甲,爪子忽頓了一下,硬甲忽然破裂,父親痛苦的大喊……


    “嗖!”


    父親張口吐出一道赤色烈火,照亮了周圍昏暗的一切,爺爺則迴敬以藍色火焰,那是冥龍的火焰,冰冷而又森寒,但一下就能把人烤成焦炭。


    “滋啦啦……”


    兩種火焰撞在一起,仿佛火落進雪裏,彼此都瞬間瘋狂起來,赤色火焰熄滅、凍結,藍色火焰則化成青煙散去。


    “吼!”


    父親又扯下爺爺身上一小塊黑漆漆的肉,爺爺大聲怒吼,大河流域的太上皇盛怒的揮舞著利爪,父親的腿上多出幾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不,不要再打了,小鱷魚覺得自己的心要碎開了,大殿裏鬥的你死我活的兩頭鱷魚,一頭是他的爺爺,一頭是他的父親。


    爺爺是他從小到大就崇拜,如今也孺慕敬愛的爺爺,是那個會和他開玩笑,也會嚴厲的教導他的爺爺,爺爺喜歡喊他“小家夥”,這稱唿讓他得到了從未從親人身上體會到的溫馨。


    父親了?父親永遠都是父親,從小到大都陪伴著他的父親,為他慶祝過每一個生日,為他送上每一件生日禮物……父親是不可替代的,不是嘛?


    現在他們兩個打了起來,忘生忘死,不死不休,他希望誰能勝出?父親?還是爺爺,他不知道,不,誰都不要勝出,他告訴自己,爺爺和父親,我希望他們能住手,能停下來,誰都不要被彼此殺死。


    “停下來,”於是,他跑到宮殿門口,衝著裏麵廝鬥的父親和爺爺說道,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謙卑一些,因為廝鬥的兩人都是至親的長輩,“不要再打了,父親,爺爺,請你們住手,不要再打下去了。”


    “哈哈,”他聽到父親大笑起來,“老家夥,”父親這樣說,“看到沒有,這是我為你調教出來的孫子?你跟他相處的好不好呀?”


    “他是個好孩子,”爺爺這樣說,“比你好一千倍,他是我的孫子,但不是你的兒子。”


    “這麽說來,”父親嘎嘎怪笑著,“老家夥還有個私生子咯?在哪了?是你和哪個浪蕩的小母魚生出來的?該不會是肥鰱魚一族的妓nv吧?我覺得很有可能,兒子,你是妓nv的後代嗎?”


    不,我母親是高貴的高貴的重臣之女,爺爺很早便為父親定下婚約,但還未等完成婚,爺爺便已不知所蹤,母親則在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


    “小家夥,”爺爺這樣說,“這些人玷汙了叢雲宗的聖殿,我們要阻止他們,但我不能要求你對自己的父親出手,我曾經問過你關於立場的問題,現在你要問問你自己的心,現在是你要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我要做出什麽選擇?小鱷魚惶恐的想,聖殿,是的,這些人玷汙了叢雲祖師的聖殿,我們應該把他們趕出來,包括父親。


    我應該去幫爺爺,可是,可是那是我父親……他忽然感到一陣無力,仿佛又迴到諸王來襲的那一天,父親親手為他戴上冠冕,告訴他……


    不,我不能,他告訴自己,我是他兒子,他是我父親,我怎能在這種時候向他出手?我……


    “老家夥,”父親這樣說,“你一定是瘋了?你以為我的兒子會像你一樣憨傻?為了所謂的職責和信念而放棄如此大宗的寶藏?什麽叢雲宗的聖殿,兒子,你過來,幫我把你爺爺製服,然後我們洗劫掉這裏,再然後,我們祖孫三代好好的談一談,這裏的機緣足以讓我們修為突破,我們可以盤算一下統治整片世界的計劃,或者征服外麵那個更大的世界?我們要把大河流域的榮光發揚光大,而不是守著一座冷冰冰的宮殿,兒子,快來,不要忘了你作為一個男人的職責!”


    父親說出長長的一段話,小鱷魚聽得心潮澎湃,誠然,父親說的一切的確更讓人向往,然而,在這一刻,小鱷魚不斷的在心中告誡自己:


    他不愛我,想想他做過的那些事情,他誰都不愛,他隻愛他自己。


    於是,他想到那個悶熱的夏天,父親把他吊在樹上,皮鞭尖叫著撕裂空氣,啪,一下,啪,兩下,“還敢不敢?”父親這樣問。


    他又想到那件鬥篷,那是父親送他的生日禮物,父親為他親手披上,“看,我們的王子殿下多麽的有模有樣,我相信,我兒的本源一定可以早日修複。”


    然而,那鬥篷上麵有一顆藍寶石,那是一塊監視水晶。


    緊接著他又想到,父親想要強暴那白衣女子,父親能做那種事?太過肮髒可鄙。


    況且,我告訴過父親我喜歡那白衣女子的,父親怎麽能那樣做……


    在這一刻,許多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從小鱷魚腦海中跳了出來,地牢中的老鱒魚,爺爺身體上的傷口,天啊,父親就是那樣一個人,他誰都不愛,他隻愛他自己!


    他犯了太多的錯,小鱷魚告訴自己,現在也是一樣,他玷汙了叢雲宗護教神獸一脈的使命,我應該製裁他,就像爺爺做的那樣。


    他邁出兩步,看起來像是要動手,那種輕快靈動的黃色能量在他體內躍動不休,我可以參戰,他告訴自己,假如江言可以和父親戰鬥並戰勝,那我也一定可以和父親戰鬥。


    “兒子,”或許是察覺到了他帶有敵意的目光,父親這樣說,他的語氣變得有些低沉,“是什麽讓你變成了這樣?你要為了那些該死的虛無之言而向自己的父親動手?你會為了那看不見摸不著的職責二字放棄如此大宗的寶藏?兒子,我一向把你當成君王培養,而不是傻子,君王敢於舍棄一切,傻子則什麽都放不下。”


    舍棄一切麽?包括兒子和父親?小鱷魚暗想。


    他真的想要出手了,父親和爺爺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爺爺說完一句話之後再不多言,小鱷魚再一次感受到爺爺的高大,爺爺是厚重的大山,父親則像是一池毒水。


    他又往前邁了一步,事實上,這時候,他正在積蓄力量,同時仔細觀察父親和爺爺的戰鬥,他要找一個最好的切入點,給父親迎頭痛擊。


    父親忽然落入下風。


    一次短暫的交鋒之後,父親轉身的速度忽然慢了一下,爺爺因此抓住機會,扯下了父親背後的一塊硬甲。


    “怎麽迴事?”父親的語氣有些驚惶,同時,小鱷魚還從中聽出一股疲累,“為什麽……”


    “乖兒子,”爺爺冷冷的說,“打起精神來呀,你怎麽像是要睡著了?”


    父親沒有說話,父親努力支撐戰局,但他的確像是要睡著了,小鱷魚心想,他動作忽然變慢……爺爺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父親的鼻子幾乎被爺爺的利爪摳下來。


    “該死……”父親喃喃低語,“昏睡藥,哪個該死的東西給我下了昏睡藥,兒子,該不會是你的那碗湯吧?”


    那碗湯!小鱷魚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給父親下過昏睡藥,就在不久之前,天啊,他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以至於差點忘了那一碗湯……


    是那一碗湯在發揮作用?小鱷魚仔細打量著父親,但見他眼皮耷拉下一半,行動也變得遲緩無比,是了,老泥鰍的確為父親配置了解藥,但那解藥隻能作用一段時間,昏睡要還會發作,除非父親睡上一覺。


    “吼!”


    爺爺再度得手,幽藍色的火焰在父親柔軟的白肚皮上一掃而過,父親的肚皮焦黑一片,父親痛苦的嚎叫起來……


    不!小鱷魚在心中大喊,快停下,爺爺,快停下,他已經敗了,用不著殺他,我們可以像之前計劃的一樣,把他帶迴去……


    “爺爺,”小鱷魚顫聲的唿喚,“停下吧,他已經敗了。”


    “不,”老鱷魚十分堅定,“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小家夥,更不要被你的敵人牽著鼻子走,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要謹慎的麵對敵人,如今麽,除非我將這瘋子的四肢都斬斷,否則我絕不會停手。”


    什麽意思?假象所迷惑?難道父親是裝的?不,父親幹嘛要裝?他的肚皮已然焦黑,他付出的代價太大,但又能收獲什麽?父親不會的……


    把四肢都斬下?小鱷魚感到一陣戰栗,不,踏實我父親,他已經敗了,四肢都斬下,那太殘忍,那沒必要,我們可以用繩子……


    “吼……”


    父親痛苦的低吟著,這時候,大河流域的王者完完全全的落在下風,他的動作是那樣的緩慢,因此隻能進行簡單的格擋,爺爺則毫不留情的進攻,漆黑的利爪如狂風驟雨般落下,父親不斷被擊中,渾身上下漸漸滿是傷口……


    忽然,爺爺抓住機會,大河流域的太上皇用一隻爪子按住父親的前腿,然後張大嘴巴咬向父親的喉嚨,父親的另一條前腿無力的拍打著爺爺的身體……毫無用處。


    “不!”小鱷魚大喊一聲,這時候,他再也無法忍受這場虐殺,他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被咬斷喉嚨,於是,他撲上去,輕快的能量在他體內暴動著,他身化魅影,一下便衝到爺爺和父親之間,“停下,”他輕聲的說,然後甩了甩尾巴,甩在爺爺的腦袋上,爺爺的腦袋往後仰起……大河流域的太上皇眸子裏露出一絲茫然,“就是這樣。”小鱷魚從爺爺和父親中間穿過,留下這樣一句話。


    就是這樣,現在好了,父親被製服,爺爺也沒下殺手,我們可以肅清聖殿,然後把父親帶迴去,一切都和之前計劃的一樣……小鱷魚這樣想著。


    他在空中轉身,他看到爺爺正在往上仰頭,黃色光芒一點點的消散……父親忽然暴起,大河流域的王者眸子裏滿是殺意,再沒有一絲困倦和疲憊。


    父親張開大嘴,狠狠的咬向爺爺的脖子,而爺爺正仰著頭,毫無防備。


    “不要!”一瞬間,仿佛置身寒冰地獄,小鱷魚隻覺渾身冰冷,父親長長的嘴巴咬上爺爺柔軟的脖子,爺爺慘叫了一聲,漆黑的爪子無力的拍打的,漆黑的血從父親嘴角流下……


    “砰!”小鱷魚用盡渾身力氣撞在父親身上,他希望把父親撞開,他希望把父親的嘴巴從爺爺的脖子上撞開……他做到了,大河流域的王者被他撞的滾了兩圈。


    “爺爺!”小鱷魚趴在爺爺身邊,大喊著。


    大河流域的太上皇躺在地上,脖子上好幾個深深的血洞,黑色的血不住的湧出,爺爺用那雙藍色的眸子盯著他,那眸光裏沒有怨恨,隻有淡然。


    我做了什麽?小鱷魚問自己,天啊,我做了什麽?我害死了爺爺!


    這時候,他終於意識到,什麽昏睡藥造成的困倦,什麽落在下風,都是裝的,父親在騙他,目的是為了博取他的同情,父親在賭,賭他一定會出手,而隻要他出手,父親就會抓住時機,暴起反擊。


    “噗……”


    爺爺嘴裏冒出一堆血沫,他似乎想說什麽,但喉嚨既然已被咬斷,思自然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不,小鱷魚感覺自己正在經受某種酷刑,一種莫大的痛苦將他包圍了,隨之而來的還有無邊的悔恨,他恨不得喉嚨被咬斷的是他自己。


    爺爺會死嗎?不,不會的,爺爺是治水境巔峰高手,生命力頑強,隻要有藥……想到藥,他抬起頭,望向祭壇,叢雲宗的供品裏應該有靈藥吧?


    祭壇在高處,他沒看到藥,他隻看到父親在笑,父親用前爪抓著一顆黑色的,有人類腦袋那麽大的心髒,笑著說,“老家夥,”他頓了一頓,“這下你應該不能複活了。”


    望著那顆黑色的心髒,小鱷魚覺得自己渾身的力量都被抽幹了,那是爺爺的心髒,這個念頭讓他幾乎昏厥過去,他一下癱倒在那裏,腦袋靠著爺爺的腦袋。


    “我該死,”小鱷魚這樣說,“爺爺,我該死。”


    “劍……”他聽到爺爺艱難的說,“劍……”


    白青山


    長槍刺向他後背,“叮”的一聲,防彈鋼板直接破碎,巨大的衝擊力將他猛的推向前方,他整個人離地而起,直飛向前方的祭壇。


    “你敢動供品一下,”副組長在後麵,用一種森冷的語氣說,“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後是“噔噔噔”的腳步聲。


    白青山摔倒在紅土壘成的祭壇邊緣,這時候,他自然不會在乎副組長的威脅,他朝祭壇裏看了一眼,他希望是丹藥,或者靈草,那樣他就可以吃下去。


    可是他失望了,那裏麵是一張泛黃的紙,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最上麵的幾個字稍微大一些:


    巽,怒風之裁


    功法,他想,不對,是術法,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是某種極其強大的術法,殺傷力巨大,威力駭人,集體作戰的時候戰略價值不可估量。


    這是很珍貴的東西,中原修行道上宗門不少,但有幾個宗門能掌握這種禁忌術法?很少,但每一個都足以讓斬龍組忌憚,這種術法可以摧毀城市,甚至好幾個城市,這種功法是宗門的牌麵,不,宗門的底蘊,宗門的威懾力所在,一旦出世,移山境高手都要打破頭來爭搶。


    一張廢紙,白青山告訴自己,他甚至想對怒風之裁吐口水,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怒風之裁的確是一張廢紙,不,廢紙都不如。


    腳步聲近了,白青山知道,自己背後的防彈鋼板已經破碎,倘若副組長再紮一槍,那槍尖一定會從自己的肚子裏冒出來,帶著幾根腸子或內髒的碎片。


    說來倒也好笑,防彈鋼板是斬龍組的標配,強度之高甚至能防住某些大口徑機炮的射擊,之所以配備這個,是為了防止某些喪心病狂的修真罪犯搞到槍支,然後jin行魔改,最後打斬龍組成員的黑槍。


    當然,由於鋼板很沉,並且穿上之後背上會凸起一塊,就像烏龜殼一樣,於是,瀟灑如風的斬龍組成員自然不願佩戴,畢竟還沒有那個修真罪犯能魔改槍支。


    然而,白青山每次出任務,總是要把這鋼板戴上,他修為低微,又買不起上好的鎧甲,因此,這鋼板也湊合著能當鎧甲,他為此常常被人嘲笑,每次出任務,隊友都會拍拍他背後的鋼板,“又背龜殼出門了?”他們這樣說。


    他自己也為此心生煩惡,曾經數次想要卸下這鋼板,事實上,就在進入秘境之前,他還擔心戴上這鋼板是否會讓師妹白水月瞧不起他,而動了卸下這鋼板的心思,不過,最後他還是戴上了。


    就在剛才,這沉沉的龜殼救了他一命。


    白青山往上爬,祭壇很高,且有兩層,他猛的一跳,伸手扒住紅土祭壇的邊緣。


    他手忙腳亂的爬上去,副組長追過來,一槍紮在紅土祭壇上,祭壇崩碎,白青山再度躍起,攀向第二層祭壇。


    “跳,”副組長冷冷的說,“你見過殺魚沒有?魚也會掙紮,還會跳,但最後還是要死的。”


    白青山不理會他的威脅,他慌不擇路的往上爬,第二層,接著是天劍李叢雲的等身像,他轉頭,看到副組長已經爬到一層,正伸手來扒住二層祭壇的邊緣,他心中一狠,竟用完好的那隻手拔出腰間長劍,直刺向副組長麵龐。


    副組長不屑的望著刺來的劍尖,他甚至沒有躲閃,他單手捏著長槍,往上輕輕一掃,雲淡風輕的格開了這一劍。


    與之相反,白青山的長劍險些被打落,他隻覺一股大力從劍身上傳來,扯著那長劍,也扯著他的胳膊,甚至扯著他整個人,要把他拽向一旁,他不得不沉下整個身子,才能與這股力道抗衡。


    差距太大了,治水境三重和治水境八重,之間的差距,完全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他怎麽跟副組長打?除了跑,稍微延緩一下死神的腳步,他想不到其他的法子。


    “安心的滾迴去不好嗎?”副組長爬上來,冷冷的說著,“我給你了警告,真讓我沒想到,你居然敢無視我的警告!哈,是不是仗著你是天師府弟子,所以都不把我這個副組長放在眼裏啊?”


    “是你讓我來的,”白青山渾身顫抖著說,斷肢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他幾乎要昏厥過去,副組長爬了上來,繼續跑,他告訴自己,但他沒有挪動腳步,“我走過了山路,”他聲音沙啞的說,想到自己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危險,“我攀過了冰崖,”他想到自己差點落入深淵,“隻是因為你的一句話,而在我做完這一切之後,你讓我迴去。”他忽然慘笑起來。


    “你讓我重新審視你了,”副組長停下腳步,上下打量著他,“很了不起,沒錯,我忘了這一茬,山路是那樣的難走,而你竟然上來了。”


    “我怎麽能迴去?”白青山用質問的語氣說,“我冒著生命危險上山,而你就讓我迴去?”


    他似乎在為自己的行為開脫,或者說,在請求副組長的諒解。


    “所以了,”副組長似乎真的有些意動,“你就幫那家夥打開大門,帶別人進入我的寶庫?”


    “我有什麽辦法?”白青山辯解,“他脅迫我,他用爪子扼住我喉嚨……”


    “你是個廢物,”副組長忽然打斷他,“徹頭徹尾的廢物,爬上山來證明不了什麽,麵對強大的敵人卻生不出戰意,就是廢物。”


    說著,副組長提起長槍,再度朝白青山逼近,同時,他張口吐出迷蒙的霧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人間更值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巨魔野獸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巨魔野獸戰並收藏人間更值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