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楚天無視之後的白鳳,心中已經明白這個家夥必死的決心,知道若是想要殺了張緣一,隻有先搬倒張楚天這座巨大的靠山,心一橫,心中說道:“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在白鳳的手中,驀然出現一把血色彎刀,彎刀之大,絲毫不像是一把大刀應該有的樣子,僅僅是刀柄之處,就有一般的長槍那般長,而那彎月刀身,一直向前蔓延,足足有數十丈之長。


    這把血色彎刀之上,遍布漆黑的紋路,深邃而又神秘,而在刀刃的周圍,一隻隻虛無閃爍的魂魄繚繞,飛舞之間,拉扯出唿嘯一般的陰風慘叫,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靈器。


    這把彎刀名叫奪魂刃,乃是她白鳳當年作為白無常征戰四方之時所配備的天階上品靈器,凡是在這刀刃之下死去人,皆不能入往生六道輪迴,成為這刀刃之下永遠的亡魂,而在這些亡魂隻會加持她這把奪魂刃的威力。


    其實這把奪魂刃的原理,與海族之中,那位萬仙至尊的法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一個是刀刃,一個是法袍。


    當年在景恆殿主麾下的一群人之中,黑白無常以及孟婆都是極其強大的無相境修士,但是這位險些一步踏入太清境的殿主,對於幾人的評價,真正看重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白無常。


    這位殿主曾經親口說過,“天下太清境的名額已經被全部占據,而唯一有希望再將來與我有一戰之力的人,隻有白無常。”


    白鳳的實力,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太清境之下達到一個靜止不動的尷尬場景,隻要她活得越久,實力隻會越來越強,而這一切靠的就是她手中的奪魂刃,以及配合奪魂刃的恐怖功法!


    在不斷殺人之中,白鳳隻會是越來越積累自身的實力,最終完成一次質的飛躍,雖然說不可能達到太清境,但是天下能夠與她對抗的人,屈指可數。


    現如今的萬仙至尊便是如此一個狀態,太清境之下,能夠與他對抗這屈指可數。


    隻不過可惜的是,白鳳在這鬼蜮之中被束縛了上萬年,境界也大幅度削減,這次啊導致了她如今這副光景。


    若是真的放在同樣一個環境之下,萬仙與她之間必然會有一場大道之爭,並且白鳳還不一定會輸。


    白鳳望著手中的奪魂刃,有些追憶地說道:“好久不見老朋友,讓我看看你這麽多年沒有殺人,是不是生鏽了。”


    說著她舉起奪魂刃,朝著張楚天的方向,輕輕一揮,一輪血色的圓弧,旋轉著衝向張楚天,沿途所過之處盡是鬼魂嘶吼,空間崩碎!


    血色圓弧一刀砍在了張楚天的肩膀之上,已經將金剛不壞煉製大成的張楚天,竟然被輕而易舉地切開了一道口子,金色的血液汩汩流淌。


    張緣一在遠處見到這一幕,頓時瞪大眼睛,他就算是在不明白,也能夠看出,這把彎月大刀究竟有多麽的恐怖!


    圓弧切開張楚天的肩膀之後,隨即消散不見,而張楚天的肩膀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幾個唿吸之下,一切完好如初。


    雖然他的身體傷勢愈合了,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家夥身上的氣勢弱下去了一大截,生命消耗十分嚴重。


    白鳳眯著眼,望著麵前這個家夥,說道:“枯葉城的和尚,這一身盔甲鐵皮確實是厲害啊,可是你這麽下去,又究竟能夠擋下我幾刀呢?”


    說著,白鳳眼神猛地一變,變得像是一個兇猛的野獸一般,揮刀如亂麻,在整個天空之上,瞬間密布無數的血色圓弧,圈起一圈圈恐怖的空間風暴,如同千軍萬馬的衝鋒陷陣,陰風陣陣直奔張楚天而去!


    在張楚天身前的金色袈裟,僅僅是刹那之間,便被這些密集的血色圓弧攪碎,那些在張楚天身邊聚攏的靈氣,也一並被吞噬殆盡!


    “噗噗噗!”緊接著產生一連串的音爆之聲,漫天的鬼魂魅影肆意舞爪,天地瞬間漆黑一片,如籠罩起巨大的黑幕,讓人看不清此刻的一切情況!


    現場一片寧靜,寂靜得就像是一灘泥潭,絲毫不起波瀾,就連這個空間之中的塵埃,也靜靜地懸浮於空中,沒有向上飄動,也不曾向下落定。


    在原先張楚天站立的地方,被一片紊亂的塵埃包圍,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到其中的情況,哪怕是距離最近的張緣一,無論神識如何窺探,都難以看到其中的一絲絲情況。


    就好像他的神識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住了一般,將他所有的神識全部隔絕在之外。


    張緣一明白,此刻的這片空間,在經曆著這麽劇烈的攻擊之後,已然形成了一片無法修複的無法之地,除非往上的天道能夠約束一二,再也沒有什麽人能夠將這片空間控製住。


    “滴答!滴答!”在寂靜的空氣之中,如同泉水叮咚一般,滴滴答答的迴響。


    白鳳站在遠處,冷笑一聲,大手一揮,一陣狂風吹過,前方一片混沌的空間,瞬間變得清新一片,


    一陣昏天黑地的混亂之後,張緣一終於是看清楚了眼前的場景。


    此刻的張楚天,滿身都是巨大的傷口,全身沐浴在金色的血液之中,原本烏黑亮麗的長發,瞬間斑白,如同一根根幹枯的枯草一般,零零散散吊在他的頭顱之上。


    雖然說在張緣一眼中,張楚天的傷勢依舊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但是曾經的那位英俊無雙的中年男人,在這一刻,已經慢慢在變的越來越老,此刻與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又有何異?


    此刻的張楚天,滿臉深深的溝壑皺紋,滿頭幹枯的白發,死亡的氣息籠罩全身,就連原本念經的速度,已然是大不如前,變得緩慢遲鈍。


    張緣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索性坐在了地麵之上,他抬頭望著張楚天的背影,緊著眉頭說道:“誒,哥們!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在管我了?”


    他這次並沒有像一開始那般嚴厲咒罵,而是語氣十分的輕,更像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哀求。


    他張緣一雖然不願意死,也真的十分的怕死,但是並不意味著他願意讓其他人為了保護他而死,這種感覺,張緣一隻會是更加的愧疚,甚至還不如讓他自己接受他應有的宿命算了。


    張緣一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枯葉寺上麵究竟對你說了什麽,但是我張緣一真的不值得你這樣,也沒有必要。”


    “為了我,死的人太多了,我真的不想......不想再有人為了我離開了,你我素昧平生,你聽我的,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就算是活下來,也要背負這麽重的罪惡,今天讓我死在這裏吧,也算是讓我求個心安。”


    張緣一說著說著,淚水已然潤濕了整張麵孔,自己卻渾然不覺。


    在天空之上,張楚天突然停止了念經,滿是皺紋的嘴角,勾起一絲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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