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間的小道之上,張緣一與鍾文浩慢慢悠悠地走在其中,雖然是兩個人,但是兩人都不曾開口說一句話,反倒顯得有些冷清落寞。


    鍾文浩跟在張緣一的路上,問道:“張兄,我們倆這是要去哪裏啊?”


    張緣一望了望前路,說道:“已經到了邱安林境內,那就按照城主的任務,安安穩穩去那龍岩台看看情況,伺機而動吧。”


    龍岩台便是龍吟石產出的地方,相傳每當秘境打開的最後一天,龍岩台的泉眼就會時不時吐出稀有的龍吟石,能不能得到全部憑借個人的實力。


    鍾文浩點點頭,說道:“那好吧。”


    他望著張緣一堅定不移的步伐,說道:“張兄有沒有想過,我們兩個人還是危險了一點啊?”


    張緣一自然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麽,四大勢力,大多數都還有三四人的組織,隻有張緣一兩人走在一起,顯得落寞了許多。


    柿子專挑軟的捏,指不定張緣一兩人就要被這夥人針對起來。


    張緣一搖搖頭,說道:“眼下的情況,有好有壞,壞處自然便是你所想的那樣,在爭奪天材地寶之上,我們兩人難敵四手,但是也有一個更加好的好處,我們兩人隻要不戀戰,就將是最煩人的蒼蠅。”


    兩人行動起來,注定要比他們多人要來的靈活機動的多了,張緣一若不是沒有的選擇,他甚至都想要一個人行動,或許情況還要靈活起來。


    鍾文浩歎了一口氣,說道:“情況不一樣啊,能夠進入這裏麵的人,可沒有幾個是實力弱者,我是怕到時候陰溝裏翻車啊。”


    各大勢力選拔出來的強者,鍾文浩想想就覺得棘手。


    張緣一安慰道:“來來來,我給你分析一下眼下的局勢。”


    “伊清嶺,我殺了兩人,就算是不算上這群家夥還要經曆其他勢力的消磨,最多也隻有四人了,再就是染雲崖,染雲崖之中,最強大的於慶已經被我殺了,其他的人,單個實力上麵,誰能夠將你閉上絕境啊,談蕁鎮,從先前的人數上看,他們有四人,也就是最棘手的,那麽我們專門遠離他們便是了,自己做自己的誰也不招惹誰。”


    “特別是,我先前殺了一個談蕁鎮的人,而金坎那個家夥,也是當著我們的麵殺了兩人外人,在這些勢力之中,我猜測,也就是談蕁鎮保留的實力最多了。”


    鍾文浩被張緣一這麽一分析,仿佛瞬間明了,激動地說道:“對啊,這麽一算上來,其他勢力也就是大多數隻有三人罷了,我們張兄實力這麽強大,一個人頂兩三個人不是輕輕鬆鬆嘛,隻要不招惹談蕁鎮的家夥,指不定反而是我們占據了上風呢?”


    張緣一笑著點點頭,說道:“這個時候給我戴高帽,鍾兄真是將一門手藝貫穿到底啊。”


    鍾文浩哈哈大笑,“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啊,我們眼下隻要躲開談蕁鎮的家夥們,就不會有我們一點點的麻煩。”


    張緣一微笑道:“聰明!”


    一想到這裏,鍾文浩連向前走的不走都開始越發的輕快起來,心情愉悅萬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說道:“張兄,我還想到一個好主意。”


    張緣一耳朵一豎,問道:“哦?什麽主意,說來聽聽。”


    鍾文浩,嘿嘿一笑,說道:“既然談蕁鎮實力再我們這裏麵最厲害,那麽我們為何不再來個挑不離間呢?”


    張緣一微微皺眉,說道:“大家都不是傻子,這個方法會有用?”


    挑撥離間這種事情,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的難度絕對不簡單,都是活了幾十歲上百歲的人了,誰不會懂這些暗地裏的道理啊。


    鍾文浩給了張緣一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說道:“那你是不了解,三大勢力對於談蕁鎮的厭惡程度。”


    張緣一微微一愣,“這麽誇張?”


    鍾文浩解釋道:“何止是誇張,若是有機會的話,各大勢力恨不得將談蕁鎮趕盡殺絕。”


    他以前也聽說了張緣一是個外來野修,如今看這個家夥現在這個疑惑的樣子,想來確實是如此了。


    鍾文浩繼續說道:“作為外來勢力,雖說整個談蕁鎮隻有一個外來修士張楚天,可是僅僅是這麽一個家夥,也就將整個天下都激怒了,占據了一大片資源不說,還使得各地紛爭不斷,而這些投靠張楚天的家夥,也便在所難免地要被一同仇視了。”


    張緣一心中大驚,算是明白了這些人對於外界人族的憎恨程度,隻是不知道,若是鍾文浩知道了,他麵前這個家夥,其實也是人族修士,會不會氣憤之下就要與他拚命啊?


    張緣一下定決定,一定要將身份好好保守住。


    但是問題來了,白鳳可是直到了他的身份的,現在是對他有利用價值,但是出去了之後呢?


    一想到了這裏,張緣一對於自己之後的命運,越發的擔憂起來。白鳳這個家夥絕對不會輕易饒了他的。


    張緣一試探性地問道:“我在外麵修行時,也是不是遇到一些外來人族的修士,大多數都是來我們這裏偷尋靈草的,既然那張楚天是個人族修士,對於這些家夥的態度如何呢?”


    鍾文浩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隻不過確實是聽說過,張楚天有招待過外界人族的事情,不過那個人族,最終去向,我們也不知道,一切隻是聽說罷了。”


    “不過啊,既然都是人族修士的話,我想想看一丘之貉,蛇鼠一窩,應該還是不會虧待人族修士的,指不定暗中幫助籠絡了眾多的人族修士呢!”


    張緣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之後又十分氣惱地罵道:“外族修士簡直是令人氣憤!可惡啊!被你這麽一說,我現在就想要將那些投靠張楚天的一夥人一網打盡了!”


    鍾文浩趕緊安慰道:“張兄可不要衝動,別忘了我們的家夥,這些家夥殺不殺意義不大,主要還是要讓局麵混亂起來,我們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他是真的怕張緣一一個義憤填膺,到時候衝上前就跟談蕁鎮的那夥人幹起來了,到時候出了事情,那就麻煩了。


    張緣一微微一愣,冷靜地說道:“鍾兄說得對,都是我過於衝動了。還是要保持冷靜才行啊!”


    鍾文浩微笑道:“男人嘛,偶爾衝動還是可以的,再說了這種事情,若不是我們此刻情況特殊,說不定我也要跟你一樣大殺四方才行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不一會兒,便到了到達了邱安林的龍岩台。


    兩人剛剛到達位置,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他勢力的人已然是全部到齊了,等待了許久許久。


    張緣一舉目四望觀察情況,雖然這些家夥衣裝打扮大多數不一樣,但是根據站位上來看,基本也能夠看出這些家夥的分別是屬於哪個勢力的。


    大致觀察了一番,伊清嶺隻有三人,染雲崖三人,隻有談蕁鎮竟然還能夠維持著四人的樣子,算得上是最多的勢力了。


    先前還在外麵見過一麵的談蕁鎮修士,見到張緣一等人,張口便嘲諷道:“喲喲喲,這不是那個打敗於慶的張緣一嘛,怎麽一會兒沒見,就隻剩下你們兩個了?”


    “對啊,你們不是還有一個女人以及那個廢物金坎嗎?難不成被你們拋棄了不成?”


    “不愧是落楓城啊,這些年那一次讓眾人失望過,什麽事情都做不好,陰險狡詐倒是第一名。”


    “......”


    談蕁鎮的眾人議論紛紛,張緣一麵色冷靜,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絲毫不在意。


    這時,染雲崖的一位高大修士站了出了,指著張緣一問道:“就是你殺了於慶?”


    這位身材高大的修士,便是染雲崖的大師兄,寧東。


    在染雲崖之中,於慶的實力是最強的沒有任何意外,但是想要服眾,光靠實力是完全不夠的,總有一些人靠著一身的責任與擔當贏得了大家的尊重。


    至於於慶,這個家夥實力確實是相當當的厲害,可是奈何性格上麵孤僻桀驁不馴,對於其他人不是看不起,就是喜歡拳打腳踢,也就沒有多少人願意與他共事了。


    雖然於慶是個些許愚蠢的莽夫,但是畢竟是染雲崖難得的一個得力幫手,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染雲崖怎麽能夠善罷甘休,所以也就有了作為大師兄的寧東出來說話了。


    張緣一眯著眼,仔細打量起麵前這個家夥,點點頭,沉聲道:“正是在下。”


    他壓根沒有想過他逃避,這人也確實是他所殺的,相信就算是掩飾對方也不會輕易相信,考慮到之後的事情,張緣一還是選擇主動承認了這一切。


    寧東橫眉一豎,說道:“落楓城與染雲崖向來是摯交,你竟然向我染雲崖的修士下殺手,你這個家夥,究竟有沒有將我染雲崖放在眼裏,又有沒有把你們城主放在眼裏!”


    一番話語義正言辭,就連一旁的其他修士望向張緣一的眼神也發生了異樣的變化,這個世上,想來背信棄義的人難以得到他人的尊重。


    “染雲崖與落楓城上千年,上萬年的交情,就這麽被這初出茅廬的小子毀了,真是可笑。”


    “聽說染雲崖崖主對於於慶還是十分看重的,沒想到這麽一個家夥被落楓城的人殺死了,這次出去之後,指不定就要因為這件事情和落楓城的關係搞僵一段時間。”


    “唉!年輕人就是衝動啊,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原本或許染雲崖與落楓城聯手可以有不少的好處撈取,結果......唉!”


    “......”


    張緣一望了望四周,談蕁鎮的修士,此刻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望著張緣一,他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既然人是我殺的,我自然承認,無可厚非。”


    “但是我還是希望你染雲崖能夠明白,這件事的起因乃是這位於慶殺了我落楓城兩位修士,然後竟然拎著這兩位修士的屍體來主動找我!幾次交手都是下殺手,我處處忍讓,這個卻絲毫沒有讓步的舉止,最後我沒有爆發,為了自保隻能殺了這個家夥!”


    張緣一這一番話語之後,眾人一陣驚訝,事情竟然還有這麽一層發展嗎?簡直是有趣了。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於慶竟然在殺人的過程中,反而被人所殺,簡直是前所未聞。


    張緣一繼續說道:“我想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若是見過於慶的屍體,以及對於於慶性格的了解,自然也能夠明白的吧。”


    寧東沉默,在於慶的屍體不遠處,確實是有兩具落楓城修士的屍體,死相極為淒慘,稍稍辨認一番,確實是於慶的手法無疑。


    至於於慶的性子,整個天下,誰人不知道於慶是個殺戮成性的瘋子啊?


    張緣一臉色稍稍緩和一番,說道:“我知道你們失去了一個重要的夥伴很難過,但是我沒有辦法,人都是想要活命的,既然如此誰能夠保證生死呢?”


    “我希望大家先將這件事情翻篇,等到事情過去了,出去之後告知你我雙方上麵的前輩,由著他們做定奪,眼下我還是不希望因此使得我們雙發之間的友誼受到損失的。”


    寧東眼神一亮,原本他以為這個家夥在站在道德製高點之後會窮追猛打,沒有想到這個家夥竟然反而是表現得十分令人意外。


    一些人擅長武力,卻並不擅長交涉,有些人擅長交涉,反而自身實力不濟,但是眼前這個家夥,巧舌如簧,不僅僅如此還擁有能夠打敗於慶的實力,覺得是個亂世梟雄。


    寧東稍稍一番思量之後,轉而望向張緣一,說道:“也罷,這件事情本就是於慶自找的,也怪我作為大師兄,平時沒有太過於管教他害得他成了如今的模樣,這番歸宿也是他自找的。”


    他走向張緣一,伸出手,說道:“既然如此,那麽張緣一兄弟,我們染雲崖與落楓城的友誼永遠長存。”


    張緣一握上對方的手掌,爽朗笑道:“友誼長存,合作愉快!”


    這一番操作,將四周的人看傻了。


    原本還是兩個應該互相廝殺的雙方,沒想到就是這麽幾句話,這些事情就被全部解決了。


    鍾文浩也是被張緣一這一番操作,驚訝道目瞪口呆,他遲遲沒有迴過神來,最終對著張緣一豎起大拇指,說道:“張兄果然是談判交易的好手啊!”


    這些勢力之中,對於落楓城能夠與染雲崖合作最為氣惱的莫過於談蕁鎮了。


    原本他們還想著通過於慶這一條路線是雙方互相厭惡,結果反而令他們大失所望,甚至間接促成了一個龐然大物的產生。


    其中蘇皓軒又一次認真看了一眼張緣一,一個能說會辯,又能打的家夥,顯然已經將張緣一視為了最大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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