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群海族全部消滅趕緊之後,張緣一轉身向四周問道:“苦鏡你清點一下,到底有多少損失。”


    身邊一位女子點點頭,快速輕點場上的情況,過了一會兒,她報告情況道:“我方沒有人死亡,但是有兩位將士身受重傷,一人被斷去了一隻手臂,另一人胸口被切開了一道大口子。”


    這樣的情況在戰場之上已經是屬於不錯的結果了。


    為了盡量減少任何一人的損失,張緣一特意扮演成女子的模樣,又用章集均送給他的破障珠掩蓋了自己的氣息,自己作為誘餌來吸引對方的攻擊。


    他將那最強大的肌肉壯漢一劍斬殺,又接連殺了幾個琴心境的修士,剩下的大多都是一些小魚小蝦,對於普遍實力再琴心境的眾人來說構不成多大的威脅。


    而那兩位手上的修士,也是因為一個不小心被一群海妖圍攻,遭了冷手,不然應該也不會受如此重的傷。


    張緣一點點頭,他從袖子中拿出一瓶丹藥來,交給苦鏡說道:“將丹藥給他們服用下去,清理戰場我們迴去。”


    這裏的動靜不大不小,在海族的海域之內,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聞訊趕來,絕對不能久留。


    眾人收拾好東西,急速往迴趕!


    迴到平安城之後,張緣一一個人拿著這些豐厚的戰利品去換取軍功。


    按照規矩,還是像以前一樣,軍功都會一點點分配下去。


    那位掌管軍功換取的執事,望著張緣一手裏拎著的一大袋妖獸內丹,微微詫異道:“好小子,你這個家夥這次到平安城多久啊,這軍功倒是來得飛快啊!這個月已經是你第五次來了吧。”


    這位執事名叫趙光,本來是北燕的一位工部尚書,後來辭官不做轉而上山求長生之道,最終又來了北境發揮自己的天賦能力,擔任寶庫的執事一職,也算是非常具有傳奇色彩的一生了。


    張緣一微笑道:“也算不得什麽。”


    說罷便將手裏的乾坤袋交給了執事,這位執事將妖獸內丹倒出來清點一二,頓時眼前一亮!


    他雙指夾住一顆熒光閃閃的丹藥,說道:“這一次收獲不錯嘛,竟然還有一顆騰雲境內丹,可以換取不少軍功了。”


    當所有的內丹都清點完成之後,執事從袖子裏取出一個小算盤,吧啦吧啦迅速撥動之後,最終說道:“一共是三百一十二枚三重天妖獸內丹,五十九枚鳳初境妖獸內丹,六枚琴心境妖獸內丹以及一枚騰雲境內丹,折算下來一共是四萬零三百三十青霄幣,換算下來就是四十枚紫霄幣,三妹碧霄幣以及三十枚青霄幣。”


    四十枚紫霄幣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數量了,要知道張緣一曾經殺了一位乾元境劍修也就僅僅隻是得到了五百多枚紫霄幣罷了,現如今的成果確實是不錯了。


    說著他的手指撥動一下,從他所掌握的財政之中將這些錢財全部裝進乾坤袋之中,交到張緣一的手中,他說道:“拿好,然後便是累積上幾次的軍功,你現如今可以躋身為千夫長,而且手下有兩位推薦百夫長名額,期待你接下來的英勇表現啊,萬夫長指日可待!”


    能夠在這麽短暫的時間之內躋身千夫長,在這位執事的眼中可不就是張緣一的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他可沒有自負到認為自己躋身萬夫長很快就可以了,千夫長到萬夫長之間可謂是一道分水嶺,跨度極其巨大,按照他如今這樣的速度想要晉級,沒有個三年五載難啊。


    趙光拍了拍張緣一的肩膀,笑著說道:“好好幹!年輕人嘛,時間還多著,可以創造出一片天的。”


    要是現在不拍這個肩膀,指不定張緣一以後真的成為萬夫長了,他就不能再拍得下手了。


    張緣一抱拳道:“既然如此,那緣一先暫且告辭了,軍隊裏還等著我迴去。”


    趙光點點頭,說道:“下次再來啊!”


    等到張緣一走遠了,趙光將這一地的妖獸內丹全部收集起來,這些可都是難得的煉丹製寶材料啊,一隻妖獸可以說一身的精華都集中在了這一枚內丹之上,殿時將這些內丹以渠道販賣出去,這又是一筆大買賣。


    整個北境也就是靠著這些買賣,一步步走到現在的。


    雖然也靠著一些來自大陸內部的捐贈,但那畢竟是少數,北境這麽大的體量,還是要靠著自己才行。


    張緣一迴到軍營之中,將手中得到的軍功全部分發了下去,收獲豐富的仗劍營興致高昂,當天晚上便開設了一場大酒宴。


    在宴會之上,有一位喝醉酒了的壯漢,竟然絲毫不給張緣一顏麵,指著張緣一便是發聲嘲笑。


    他搖搖晃晃,拍拍胸部道:“我這輩子算是真正見識到了我們百夫長大人的威風了,當年沒有看到大人女裝,今日一見真是美顏得不可一世,就連我這個男人看了都要心動幾分啊!”


    眾人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嘻笑聲!


    “鐵柱!你是不是忘記了咱們大人現如今已經是千夫長了,哪裏還是什麽百夫長啊,你這樣是要罰酒的!”


    “你要是說對大人起了色心,小心頭頂上飛劍不留情啊!”


    說著一群人看向坐在張緣一身邊的宇文君,對方此刻正在默默喝酒,神色之上反而不起波瀾。


    隻有張緣一知道,在桌子底下有一隻手,暗地裏掐得有多麽重。


    宇文君借著飲酒的動作,悄聲說道:“這麽說你如今也算是越來越起勁了啊。”


    她指的是張緣一女裝一次又一次的事情。


    張緣一解釋說道:“唉,沒有辦法,都是為了殺敵的障眼法罷了,你可別當真啊。”


    他表麵上又開懷大笑,對著來往的士兵揚酒道:“就你們話多,快快喝酒把嘴巴堵上!”


    宇文君莫名想起一句話來,女裝隻有零次和無數次,她無奈的搖搖頭,張緣一的借口說得天衣無縫,她竟然沒有辦法反駁。


    說起來張緣一當年在心生論劍大會之上,憑借女裝混到了最後,當時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常常被人拿來淪為笑談,如今也就是重操舊業罷了。


    因為張緣一的要求之下,宇文君以及一些其他的騰雲境修士,都沒有在最近的戰事上拋頭露麵,按照張緣一的話來說,一直給自己留出一點後路,保持神秘,可以嚐試釣出大魚。


    他向來就有自己的一套說辭,宇文君也是對他沒有辦法,隻能好好聽從命令。


    等到酒喝得差不多了,張緣一開口道:“現在我們即將要推舉出兩位百夫長,你們可有什麽想法意見?”


    雖然先前大家都大大咧咧,可是一旦論起正事來了,各個都是瞬間打起精神來。


    一位士兵開口提意見道:“我認為,可以將這些軍功按照實力排列下來。”


    張緣一當機立斷便將這個意見否決了,他說道:“這個不行,我們這裏的軍功隻能是按照付出的多少來,要是按照實力,太打擊那些拚命的兄弟了。”


    另一位士兵起身說道:“那這樣吧,陳岸兄弟斷了一隻手,兩個名額裏給他一個大家沒有異意吧?”


    這時人群中,一位吊著一隻空蕩蕩袖子的士兵,趕緊爬起來,大罵道:“狗日的錢和海!你他娘的就是在羞辱兄弟我啊!老子不就是斷了一隻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自己心中最有數!百夫長我不要!”


    他的麵部通紅,唾沫星子滿天飛,顯得有些惱羞成怒!


    張緣一擺擺手開口道:“這樣吧,這件事我來做決定,就由著錢和海的說法來,你陳岸有沒有那個能力,我心裏最清楚!”


    陳岸剛想繼續反駁,張緣一抬手道:“不要不給我這個長官的麵子啊!”


    陳岸隻好作罷,默默坐下了。


    其實這些日子裏張緣一一直都在觀察手底下這群人的能力,對於有沒有能力,他心裏門兒清。


    陳岸戰場之上勇猛,經常能夠起到鼓舞士氣的作用,這個百夫長還是有資格的。


    張緣一再次開口道:“還有一個名額,我想給苦鏡,苦鏡擅長統籌大局,是個難得的好苗子,相信有了這個機會越往後可以發揮出更加大的作用。”


    說著張緣一環視四周問道:“大家有什麽想法嗎?”


    所有人看向苦鏡,說道:“苦鏡妹子的能力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沒有其他想法!”


    張緣一點點頭,說道:“你們也不要擔心,遲早有一天大家都可以有升官發財的機會,不會有問題的。”


    “大人這又是說的什麽話啊,我們隻是想要殺敵,哪管什麽加官進爵的。”


    要是為了升官,憑借他們的能力,早就出去單幹了。


    跟著張緣一殺敵那才是真正的痛快刺激啊!


    ......


    無盡海域,蓬萊仙島。


    原本在海域深處的仙境蓬萊仙島,如今為了應付戰事,在眾人的齊聲協力之下,竟然一舉將整座仙島以大陣的形式運轉到了北境之內。


    再又經過一群人的打造,偌大的蓬萊仙島被改建成了一座專門用來議事論事的場所,為了這場戰爭,整個海族可謂是上下一心,全所未有的鬥誌昂揚。


    在蓬萊仙島足足有上千裏之大,在蓬萊仙島之內,又大大小小分割出了無數專門應對不同規格程度戰事而建造的議事軍營。


    其中規則最大的當然要屬在蓬萊現在中心大殿,也就是天尊的寢宮所設立的軍機處,隻有五大至尊方才有資格在軍機處之內以事論事,就連十五大王都不能踏入軍機處一步。


    而往下便是一堆數不勝數的小議事軍營,草草估計多達上千座。


    在一座專門由魍魎兩官掌管的軍營之中,在座的各位紛紛坐在自己的坐席之上,議論紛紛。


    其中一位臉上劃開一道滲人傷口的大妖一臉怒容,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大罵道:“他奶奶的!平安城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一支隊伍,先後已經幹趴下我五六支旗下的軍隊了,再讓他們這麽囂張下去,我他們都要變成光杆司令了!你們說說怎麽辦吧?”


    另外一位骨瘦嶙峋的老頭,手中拄著一支拐杖,輕輕敲擊地麵,說道:“林將軍,稍安勿躁!別說是你了,我們哥幾個也是損失不小,這也是我們今日議論的原因嘛。”


    他們這群人都是被分配到平安城戰區的海族,原本還算可以,畢竟是戰爭,損失有來有迴,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莫名其妙冒出一支實力強勁的隊伍,對著他們手下的隊伍就是一堆絞殺,他們這群人都苦不堪言。


    一支由大量琴心境組成,一位騰雲境領隊的人族軍隊,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不說,還喜歡玩一些背地裏耍的計謀,大魚釣小魚,可把他們這群人惡心壞了。


    就好比明明是一個武力高強的江湖老手,愣是要混進魚塘裏扮豬吃老虎,而且還要耍一些小陰謀,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現如今他們幾人,沒有哪一個不在這群家夥的手裏吃了虧,以至於看到海麵上明明炙手可得的獵物,都要擔心一二,生怕是對方的又一個險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要是光光是一位騰雲境還好解決,畢竟再堆上去點數量就好了,可是在一個騰雲境背後是一百多個琴心境,在低端實力占據了絕對實力的人族軍隊,他們手底下單單的隊伍,簡直就是被菜刀剁肉,稍稍一用力便被切得稀爛。


    他們是沒有想到,怎麽會有這麽一群人,明明是琴心境,在一般的軍營之中,若是混跡得不錯,都可以成為百夫長了,竟然甘願屈身於一位僅僅隻有騰雲境的修士,真是不可理喻。


    這隻隊伍就好像是在他們這群家夥之中的一支鋒利的矛,所過之處無不一穿而過,難有活口。


    一位眯著眼的年輕人,站起身,緩緩說道:“因為我們再戰場上的不力,上麵已經開始慢慢留意起來了,要是再拿不出點成績來,恐怕事情複雜難辦了。”


    眾人麵麵相覷,上麵不是在意損失,隻是像他們這樣隻有損失沒有成績的現狀,任誰都是看不下去,要是被上麵記下他們這些當官的,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扔上戰場賣命,再也不能夠躲在背後指手畫腳了。


    在戰場上一直都有這樣一句話,下屬拚命殺人,領導坐著收功,雖然這話說得誇張了,但是真正做過官的都知道也算是有點道理。


    下屬的功勞,有一定的份額是要歸功到上麵之人手裏的,他們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坐著受功勞。


    一旦下了戰場,在刀光劍影的殺戮之中,誰能夠保證自己能夠活命,那個最初喪命的魍官,他有想過自己會突然喪命嗎?


    現如今的處境是,誰都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幹巴巴看著那群家夥耀武揚威。


    一位身材火爆的中年女人,開口道:“這樣拖下去絕對不行,要是逼得上麵親自動手,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我提議我們幾人聯手起來,圍剿那群家夥,大不了魚死網破!”


    此話一出,眾人都瞥了中年女人一眼,或多或少都覺得這個家夥腦子有點問題。


    魚死網破說得輕鬆,你是不心疼自己這些年打下來的江山,可是我們心疼啊。


    為了保留這點兵力,誰不誰費盡了心思,你倒好說沒就沒了,到時候你來幫我們打仗啊?


    而且說是聯手,在座的各位誰不是打著屬於自己的算盤,誰先上才公平呢?


    可別跟我說抓鬮,反正就算是抓到老子,老子也絕對不幹!


    說到底對方不是什麽小魚小蝦,那是真正的一支恐怖軍隊,你去打架也要看看自己能夠付得起多大的代價吧。


    這位中年女人見這群家夥一個個都沒了反應,重重坐下,氣得罵了一句,“一群孬種!”


    說實話,就這些家夥的膽識,她自認一個人可以全部幹翻,估計也就是白白長了一身肉,真到了用武之地,都是累贅!


    就在陷入僵局之時,軍營之外,緩緩走進一位手持羽扇的少年,他開口說道:“我倒是覺得方姑娘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見到這位風度翩翩的少年,眾人立馬齊齊起身,行禮道:“魅官大人!”


    沒錯了,這位少年模樣的海妖,便是專門管理他們這一堆人的上級,魅官蘇牧。


    眾人見到蘇牧的到來,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上麵來人了,那麽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少年徑自走到軍營的主座之上,緩緩坐下,說道:“你們坐吧。”


    肌容稚嫩,白皙如雪,在整個海族之中,也是難得的好皮囊。


    與其他海族琴心境自動化作人形不一樣,蘇牧此刻的這副皮囊乃是從人族修士之上奪舍而來,當初還花費了他不少的財力物力。


    那位拄杖老者率先開口問道:“大人今日怎麽來了。”


    蘇牧瞥了一眼拄杖老者,有些嘲諷道:“明知故問,我要是再不來下麵看看,也不知道上麵要怎麽說我了,你們一群廢物,被一支僅僅隻有一個騰雲境的小隊打得丟盔卸甲,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被那些同僚淪為笑談,丟盡了臉麵。”


    蘇牧稍稍搖晃羽扇,掃視這群家夥,開口問道:“你們說說看,誰能夠為我解憂分擔呢?”


    眾人立馬低垂下頭,不敢開口說話,開玩笑,現在誰開口肯定要被當做出頭鳥打!


    望著這群酒囊飯袋,蘇牧冷哼一聲,“都是廢物,既然你們自己沒有想法,那我來給你們出謀劃策,都給我聽好了!”


    眾人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直覺告訴他們,接下來的結局不會太好。


    蘇牧開口說道:“我要你們在一個月之內就將那群家夥全部消滅,不惜一切代價,要是沒有收到那夥人的滅亡消息,我拿你們的人頭試問!”


    眾人心中叫苦不迭,這......這哪裏是什麽想辦法啊?這分明就是立下一個指標,要他們拿命去換啊!


    羽扇少年卻絲毫不在意這些家夥的神色變換,他手底下大大小小管理著十來個這樣的軍營,誰在乎這幾個家夥的死活啊?


    他說完便往門外走去,剛走到門檻,他突然停住,從袖子中取出一張畫卷,上麵赫然畫著水墨素描的張緣一。


    蘇牧開口道:“對了,還有這個家夥在戰場之上若是見到了,將他活捉來,記得必須是活捉,至於斷手斷腳無所謂!這個人對我們很重要,消息也給我傳到其他的軍營之中。”


    眾人低頭迴答道:“是!”


    等到蘇牧走遠了,眾人互相看了幾眼,最終歎了一口氣道:“那沒有辦法,隻能夠賭一把了啊!”


    這些什麽家業,算了吧,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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