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掌聲如此激烈,到處都是喊叫歡唿聲,有人歡唿,有人悲痛,好像一切都不那麽真實。


    “蒼天啊!這個家夥怎就贏了啊?我的錢全部沒了啊!”


    “哈哈哈,終於是賺迴來一些老本,不至於虧欠得太慘!”


    “張緣一好樣的,打小就看你行,現在看果然是不一般啊!”


    ......


    狄穆雖然心中早已做好輸給張緣一的準備,可是真正的結果來臨之時,那份沉重的不甘還是令他難以接受。


    他的眼眶漸漸濕潤,從來沒有輸過的他最後竟然還是輸了,他一時間難以接受!


    此時張緣一走過來,拍了拍狄穆的肩膀,說道:“怎麽迴事啊,小老弟?不是吧,也就是輸了一場比賽就要哭鼻了啊!”


    狄穆肘間用力撞了一下張緣一,笑罵道:“少來!”


    張緣一反應極快地躲開了,笑道:“哈哈,多打點事嘛,別要苦出來了,你要知道你輸了給了未來最厲害的煉丹師,也算是雖敗猶榮了。”


    狄穆咂舌不已,“自戀狂,你得了吧!”


    張緣一說道:“以後還需要你多多傳授一些知識給我啊,我呢也就是不恥下問了。”


    對於煉丹之道上的經驗,張緣一肯定是比不上狄穆的,畢竟一個半路出身,一個從小玩到大,差距不是一點點的。


    老實說,若不是張緣一因為煉製《丹陽玄訣》,以及天人魂魄的原因,張緣一必然比不上狄穆,他才是這個世界上真正的煉丹師天才。


    狄穆哈哈大笑,“不恥下問還是我來說比較好一點吧。”


    畢竟什麽一次性煉製一堆仙草,完美得控製住丹藥的煉製程度,這些種種,都是極其需要元神的強大與否。


    可以說,張緣一能夠有如今這個成就,很大的原因都是張道靈將道路都鋪就好了。


    但是狄穆不一樣,這個家夥是真正靠著自己的天賦,靠著超乎常人的熱愛走到這一步,要是兩人放在同一起點,那必然是完全比不上狄穆的。


    所以說張緣一對於狄穆這個人,還是很有好感的,特別是這些時間的相處下來,對方並不是一個壞人,對方的心思十分純粹。


    張緣一走下比賽場地,結果就是一堆人的上前圍觀,他好不容易才衝出人群,迴答了小猴子們身邊。


    小猴子拍了拍張緣一的肩膀,笑道:“行啊,緣一,沒想到你如今煉丹術的水平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地步,簡直是驚訝了他媽啊!”


    一想到以後很多的丹藥再也不需要從外麵高價買來,而且這次的賭約能夠大賺一筆,小猴子心花怒放!


    至於王騰則是心中十分懊惱,當初怎麽就沒有想過相信張緣一呢,現在好了,白白錯失了一次大賺一筆的機會,簡直是,唉!


    張緣一說道:“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一次比賽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雖然他口頭上這麽說著,可是實際上嘴角已經揚起老高,恨不得告訴所有人自己的“豐功偉績”。


    高俫望著張緣一道:“現在比賽結束了,你總不能夠找任何理由來逃避了吧?”


    他說的是關於讀書學習一事,自從張緣一說要準備比賽一事,結果就是三個月沒有迴到學堂,明明是為了讀書學習的,反倒在這些門道上丟了主次,在高俫看來確實是或多或少有點本末倒置了。


    張緣一點點頭,“一切聽師傅的安排。”


    結果這一說,就出了大事了,高俫將張緣一帶迴去之後,二話不說就將張緣一關進了藏經閣,並且告訴張緣一不到一個月,絕對不能夠再出來,到時候他會親自檢查他的成果。


    張緣一喜歡讀書是真,但是讓他在藏經閣裏沒日沒夜地讀書,若是以前還好忍耐,可是如今,有了一個宇文君,他恨不得每天都是與宇文君的見麵。


    可是沒有辦法,逃不出去,隻能認栽。


    .......


    又是一艘艘龍舟的起航,龐大如同山嶽的龍舟之上,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就仿佛一座山頭之上的樹木,全部替換成了人,數不盡的人。


    這些人中大多數都是整裝待發的戰士士兵,銀袍盔甲,鐵甲錚錚,在日光之下散發出璀璨的光茫。


    在領頭的一艘龍舟之上,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的拄劍將軍目視前方,極目眺望。


    而在他的身邊,是一位赤腳大漢。


    麵色陰沉的將軍開口說道:“高俫先生本可不比如此早去往戰場的,你這又是何必呢?”


    赤腳大漢說道:“算了算了,我已經是老人家了,能夠教給孩子們的都教了,再留在那裏也沒有什麽用處,還不如早點上陣殺敵去了。”


    大將軍抬起手中佩劍,用力一揮,說道:“上陣殺敵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們這些士兵吧。”


    在龍舟前方,一片濃重的烏雲被一劍斬成無數塊,最終消散不見。


    高俫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稱讚道:“將軍好威武!”


    龍舟緩緩駛過,如同拖曳虛舟。


    ......


    一片幽靜的原野之上,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騎著一匹馬兒,四處遊蕩,顯得有些許悠閑。


    這位女子就是已經離開了潮湖書院的艾幻竹,此次下山一是要完成宗門之內分發的任務,第二則是恰好可以四處散散心,清一清自己的混亂思緒。


    對於那一晚發生的事情,艾幻竹雖然是一時的衝動,可是直到如今她也沒有後悔過。或許再給她重新來過的機會,她一定可以忍住不去幹那些蠢事,既然現在已經發生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這一次的任務十分重要,她需要離開北燕去往西晉,也就是宇文君的家鄉。


    聽說,那裏近來出現了一些非比尋常的動,亂,可能跟魔教都會連接上關係,到了西晉自然會有人聯係她,她的任務其實很簡單,隻要跟在那群人後麵看著亦或是搭把手即可,隻是危險程度絕對不亞於頭上懸了一把刀來。


    畢竟是和魔教打交道,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可從來不管她是不是女子之身,是不是辰陽艾家之女。


    艾幻竹摸了摸自己稍微有些鼓起的小腹,笑道:“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說完,一蹬馬肚,化作一抹斜陽,瀟灑遠去。


    ......


    玄陵,枯葉城外。


    一艘巨大的方舟停靠在半空之上,龐大的身子,遮天蔽日,令人望而生畏。


    方舟的兩邊是上萬丈大小的翅膀,翅膀扇動之下,卷起龍卷狂風,直衝向遠方而去!


    一襲白袍的白亭站在方舟之上,大袖鼓動獵獵作響,身邊是自己的兩位弟子,趙觀海和賀韜。


    誰能夠想到,這麽巨大的一艘方舟,在其上方載著的人,僅僅隻有百來位罷了。


    蜃樓雖然名氣極大,但是宗門之內弟子長老人數並不多,此次也並沒有派遣出所有人奔赴戰場,而是僅僅招唿了幾位實力不錯的人選罷了。


    這百來位之中,修為最低的是騰雲境,修為最高的直達九重天,放在任何一個宗門之內都是極其恐怖的存在,足可見蜃樓的底蘊之深厚。


    趙觀海望著前方的夕陽,心中有些激動,“這麽多年了,我終於是可以和你相遇了。等我來見你!”


    已經有十多年的時光了,不知道當年還一片陰鬱的小家夥,是否還記得自己?想來必定是還記得的吧。


    他來此修行時已經是一位成年人,這些年的修行麵容自然是沒有太多的變化,隻是張緣一隨著年紀的增長,必定是大變了模樣才對吧。


    ......


    青城山,山外,一座高大數十萬丈的七色寶山懸浮在空中。


    陳道玄身披一件雲霞縹緲道袍,腳踩飛雲靴,頭戴一頂金色鯉魚道冠,一身道韻悠然,山上神仙人間絕色也不過如此。


    秦雨則是一件簡單的素紗襌衣,依偎在陳道玄的身邊。


    陳道玄捏了捏秦雨圓鼓鼓的小臉蛋,笑道:“真的不打算與我說一句話?”


    秦雨有著些許生氣道:“切!”


    陳道玄無奈,原本打算是背著秦雨去往北境的,結果半路上不知道哪個家夥偷偷告訴了她這個消息,為這事沒少給他發脾氣。


    這才會有現在這個樣子,秦雨一直抱著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半分,生怕稍有不注意,陳道玄就會從眼前消失不見。


    至於陳道玄為何不想要秦雨跟著一起去往北境,其實是因為當年那場算卦。


    當年在兩人剛剛初識沒有多久時,陳道玄就算出了兩人若是在一切,未來兇多吉少,也就是最近開始,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強烈到陳道玄一度認為此次去往北境就將是算卦應驗之時。


    這些年為了是自己有更多的機會改變那個不好的卦象,陳道玄努力修行,時至今日已經是一位乾元境修士了。


    這些成就放在任何一個宗門都是極其恐怖且驚世駭俗的事,可是對於陳道玄來說,還是不夠,他還想要得到更多的力量,隻有力量強大了,他才能夠保護好身邊的人,才能夠讓秦雨少受一點苦。


    秦雨抓著陳道玄的手臂,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傷心,她當然知道陳道玄是為了她好才將她留在了青城山,可是她不願意,隻要能夠和陳道玄在一起,哪怕是刀山火海,她都無怨無悔。


    可是陳道玄好像總是不明白她的想法,上次去曉夢仙陵是如此,這次去往北境也是如此,總是將最危險的事情都瞞著她做。


    秦雨突然說道:“道玄啊,你若走了,我絕不苟活!”


    陳道玄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點點頭,“嗯。”


    ......


    潮湖書院


    在一座巍峨的大殿之內,一群弄潮兒齊聚一堂,在最前方一個漆黑寶座之上,秦劍靜靜地坐著。


    秦劍說道:“諸位,跟隨我已經有了不少歲月,如今要上了戰場也算是自由了。當然我可以向書院提出額外的要求,準許你們之中有人安然無恙的離開,我們弄潮兒這些年為了潮湖書院功勞極大,苦勞極多,這點微末的要求,我想我還是可以辦得到的。”


    書院對於不願意上戰場的學生弟子夫子長老一律一視同仁,秦劍說出這樣的話,或許在外人看來是有些癡心妄想喪心病狂,可是在他們看來,隻要是秦劍說的必然就是真實的。


    因為他是他們的會長,弄潮兒一生忠誠的人。


    秦劍環顧四周說道:“那麽現在你們有人打算離開嗎?”


    大殿之內沉默了許久許久,沒有人說話。


    秦劍大喝一聲,“好!我就知道在我手上從來沒有一位孬種,既然如此我們飲完這碗送行酒,大家上路!”


    眾人將麵前的酒水一口飲盡,劈裏啪啦摔碎在地!


    在秦劍的目送之下,一眾人紛紛禦劍離去。


    在秦劍的身旁,一位佩劍男子跟隨左右,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若是再外人眼裏,敢和秦劍這麽說話的人,斷然是極其膽大的,可是在這位佩劍男子這裏卻絲毫事情都沒有,甚至極為正常。


    秦劍猶豫了一下說道:“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解決,等事情結束了我自然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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