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夢仙陵迷霧重重,幾丈之外就看不清環境情況了,幾人為了防止走散就取出了一條神仙索綁在了每個人的手腕上,又有張緣一牽著蘇酥手,陳道玄牽著秦雨的手,唯獨朱治文左看看右看看,一臉尷尬,最後傷心地歎息道:“這,完全不把人當人看啊,我就該把夢夢一起帶來的。”


    張緣一嗤之以鼻,估計這個夢夢又是哪個青樓的女子了。


    就朱治文這個尿性怎麽可能會有喜歡的女孩子啊,長得一般般,也就是身上穿得好一點而已,換了身衣服指不定入了人群就再也找不著了。再說了朱治文表麵上看著花心多情,心底裏比誰都抗拒感情一事,巴不得誰都不喜歡呢。


    生在帝王之家有些時候感情就是一種奢望。


    張緣一在前麵開路,由陳道玄殿後,兩人都有那副詭異的地圖,時刻注意地圖上的情況,每個一段時間都會互相唿應,一切都是為了小心為妙。


    雖然看不清周圍的情況,但是憑借著觸覺和地圖的指引之下,眾人來到一處兩岸崖壁中間地帶,就像兩麵圍牆將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一般,隻留下了一條僅夠一人通過的道路。


    幾人沿著崖壁緩緩前行,卻沒有想到這條縫隙通道出乎意料的漫長,走了近一個時辰都沒有要出去的感覺。


    朱治文因為沒有什麽伴侶可以靠,就被安排在了幾人的中間位置,而且還特意把他隔開了一尺遠,感覺就像是被眾人拋棄的孩子。


    他一邊雙手扶著冰冷的崖壁,一邊側著身子向前麵走著,他突然開口道:“沒想到就這麽個地方居然還會下雨。”


    “哪個地方不會下雨啊,朱兄怎麽說這樣的葷話。”張緣一的聲音在前麵傳來。


    朱治文嘿嘿一笑,“這就是你的孤陋寡聞了吧張兄,鬼蜮之內就沒有四季風雨,不僅如此連日出日落都沒有,有的隻是終無天日的幽冥。”


    他又抬抬頭看看上麵被迷霧遮擋住的一線天空,說道:“這麽小的一條縫居然可以落下這麽多雨真是不可思議。”


    “雨?”眾人疑惑不解,“哪裏來的雨?”


    “小心!”突然陳道玄手中桃花一劍斬來,白色的劍氣直接在朱治文頭上炸裂開來。


    “嘶啦啦!”有重物從天墜落,在崖壁上摩擦出巨大的聲響,剛剛好筆直砸到朱治文的頭上。


    朱治文用顫抖的手摸了摸頭頂,取下那玩意,剛才沒有看清,現在這玩意近在眼前,看得一清二楚,居然是一隻成人那麽大的血紅蜥蜴,那蜥蜴被劍氣斬成了兩截綠色的粘稠血液四濺,生命力之強竟然還沒有死絕,眼睛瞪得有一個拳頭那麽大猩紅猙獰,齜牙咧嘴瘋狂抖動扭曲!


    原來剛才所謂的雨竟然是這家夥的涎水,惡臭得很!


    “啊!”嚇得朱治文大叫一聲,然後趕緊把那隻巨型蜥蜴往地上一扔,又取出帝霄劍趕緊補上幾道劍氣,巨型蜥蜴慘叫幾聲被切成碎肉。


    他捂住胸口,差點嘔吐出來,大口喘氣道:“這是什麽玩意?”


    陳道玄畢竟是仙家門徒一眼就認出來了,說道:“這是巨眼蜥蜴二重天妖獸,一般隻存在於一些偏僻的秘境之中,本身不難對付但是麻煩在喜歡群居,通常都是成百上千出沒,十分難以對付。”


    眾人聽到喜歡群居這句話時,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僵硬的脖子就像卡頓的羅盤,艱難地抬起頭,望著上方的迷霧。


    幽深的寂靜無聲,如同凝視深淵空氣中都是沉重的壓抑之感,突然一個紅色的亮光在迷霧中驟然亮起如同小小的紅燈籠,緊接著又有一顆亮起,一顆接一顆,百花齊放般在崖壁上綻放開來,幾人很快就被包圍在了其中。


    “這......”朱治文反到是這幾人中最害怕的,嘴唇顫動連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實在是壓抑太久了,他還是沒有忍住尖叫出來,“快逃啊!”


    眾人一時間反應過來,趕緊全速奔跑,在這條狹窄的通道中,一隊人就像是一道閃電,撕破迷霧快速奔襲向前方。


    這裏麵除了蘇酥一點修為都沒有,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有境界的人,張緣一第一反應就是抱住蘇酥,一邊跑一邊取出江寒開道,劍光所至都是妖獸的慘叫和劈碎的屍體,在昏暗逼仄的狹窄通道中閃爍著一道道劍光,就像是螢火蟲一般忽明忽暗。


    蘇酥本來就身子嬌小,加上張緣一人高馬大,這麽一抱之下就完全被張緣一堅實的身軀包裹住了,蘇酥一個女生膽子小不敢直視前方就把頭埋在了張緣一的胸脯中,清晰可聞地聽到張緣一的激烈心跳聲“砰砰砰!”


    隻是聽著這個聲音蘇酥就感覺到心安,好像前方所有的困難苦難都算不得什麽,都隻是往後生活的一點點泥濘罷了。


    秦雨倒是膽大得很,在看到這些妖獸之後就馬上祭出一柄銀紅仙劍,仙劍小巧玲瓏仿佛有靈性一般,竟然脫離了手自行斬殺妖獸。


    分明是山上禦劍術,比起手上拿劍揮舞,禦劍術明顯就要冷門很多了,因為並不適合近戰,反倒是遠攻比較適合一些。


    而且禦劍術有個極為致命的缺點就是極為消耗心神,不是元神強悍的修士,練習禦劍術就像是稚童搬巨石吃力不討好,還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消耗自己的元神。


    但是秦雨好像尤不滿意又祭出四把玲瓏小劍,一把青翠,一把湛藍,一把淡金,一把暗黃,配合上頭上那把銀紅小劍,環繞在秦雨一尺之內飛轉。


    每一個妖獸還沒有靠近就被斬殺在了飛劍之下,紛紛墜落。一時間如同在秦雨的周圍下起了猩紅的滂沱大雨。


    陳道玄哪裏就比較簡單的多了,單手手指劍氣延伸而出,隨手一劃就是一群妖獸死於非命,而且他的劍氣明顯就要不同於其他人,被他劍氣接觸到的妖獸都是瞬間化為飛灰,連掙紮都沒有機會,也不會有什麽碎屍墜落。


    朱治文離著他倆算是最近的了,看到秦雨和陳道玄的洶湧殺妖之勢,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無語地說道:“這兩夫妻一個比一個猛啊。”


    反觀是他成了這裏麵行動最艱難的,他的赤霄劍向來以捉對廝殺擅長,麵對這樣密集斬之不盡的妖獸浪潮,他的行動又被這狹窄的崖壁給限製住了,一時間應對起來吃力的很。


    他又從扳指中取出一顆甲丸,拍碎在身上,大聲喊道:“不行啊,這裏的妖獸越來越多了,我快撐不住了!”


    確實如此曉夢仙陵之內的妖獸比起外界其他秘境的妖獸明顯要多得多,如果說其他地方是成百上千,那這裏的妖獸最起碼都是成千上萬,而且越來越多。


    眾人就像是捅了妖獸窩,洶湧的妖獸如同浪潮一般拚了命地向他們襲擊而來。而且這條狹窄的通道竟然仍然沒有到頭的趨勢,前方連一絲光亮都看不到。


    “砰!”張緣一又斬殺一頭妖獸,就算是擁有青龍之力的他此時也有些靈力運轉不順的感覺了,他奔襲的速度極快,一步就跨出好幾丈遠,在這通道中就像蜻蜓點水,腳尖剛一著地就又躍起,碾動地麵的碎石飛濺。


    就在這時前方的道路突然被一大群妖獸攔住了去路,黑壓壓的妖獸早已經再次堆出了幾丈深的肉牆,為首的妖獸對著即將到來的張緣一兇猛咆哮,勢要以數量的優勢將張緣一一眾人攔截在此。


    “拚了!”張緣一見此,抱著蘇酥的手更加緊了,他一咬牙,腳上碾動大地的力道更加猛,狠狠地一蹬地,地麵之上“砰!”的一聲被踩出一個巨大的坑!


    隻見張緣一單手握劍,身體與地麵保持水平激射而出,又是一個劍身不斷猛烈拍擊兩岸崖壁,火花四射,竟然借著這股勢頭整個人旋轉起來,就像一隻箭矢攜帶者青色的劍氣,攜帶破風之聲朝著妖獸群殺去!


    “朱雀!”張緣一口中嘶吼道,聲音迴蕩在整個通道之內!


    當青色劍氣剛剛觸碰到妖獸群時,就像利刃刺入泥沙之中以摧枯拉朽之勢裹挾起一圈的血肉龍卷,環繞在張緣一的周圍,被劍氣撕碎的肉塊如同爛泥不斷被拍擊在兩岸的崖壁上,聲勢巨大,如同暴雨墜落到黃泥瓦房的房頂,劈裏啪啦!


    但是這肉牆之厚顯然超乎了張緣一的想象,他就像一根隻有一寸的鉚釘釘入了一寸半的木板之中,等到這一招劍勢用盡之後就瞬間被包裹進妖獸潮中,就像深陷沼澤!


    “張緣一!”眾人見此大驚失色!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的光芒從妖獸潮中綻放出來,頃刻之間如同烈日撕破雲層將所有的妖獸蕩滌得煙消雲散!


    “青龍!”


    “白虎!”


    “玄武!”


    隻見張緣一在妖獸的包圍圈中不斷揮劍,將所有的劍招都銜接起來,一次次揮劍又一次次隨機應變斷開劍招,轉換其他劍招,眨眼功夫就已經揮出去不下上百式劍招了。劍氣一下子綿長,一下子急促,勢如破竹又給自己留有下一次揮劍的餘地。


    而哪怕是以如此頻繁的揮劍速度,極其耗費心神與體力之下,張緣一還是沒有鬆開保住蘇酥的手反到是更加緊了。


    張緣一靈力畢竟還是隻有一重天境界,哪怕比上尋常的三重天都猶有過之,但終究有窮盡時,當他把周圍的妖獸悉數消滅之後,一個支持不住就墜入地麵,又有一隻妖獸張著血盆大口向他襲來!


    張緣一瞳孔猛地一縮,劍尖拍地用盡全身力氣,再次彈起又一個側翻將妖獸攔腰截斷!


    這時陳道玄趕緊越過眾人站在了張緣一的前麵,幫助他抵擋還在不斷撲上前來的妖獸,而蘇酥與朱治文則在後麵配合著共同斬殺後麵的妖獸。


    陳道玄一手放在張緣一的背後不斷輸送靈氣,一手斬落妖獸無數,說道:“趕快運氣!”


    他也不含糊趕緊趁著這個間隙不斷積蓄靈力。


    朱治文此時也有些乏力了,蘇酥更是額頭之上冒出豆粒大的汗珠,“不行啊!這樣下去,咱們都要被活活耗死在這裏,必須想一個辦法出去!”


    陳道玄皺眉,其實憑借他的實力,這些境界低微的妖獸根本奈何不了他,但是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狹窄了,完全限製了他行動的能力,要想保護眾人難如登天。


    一直打坐運氣的張緣一抬頭看看天空,那是一片密密麻麻黑壓壓的妖獸鋪麵而來,完全遮擋住了陽光,隻有幾粒斑斑駁駁的光束僥幸穿過獸潮。


    “光?”


    “我有辦法!”張緣一突然靈光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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