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靈站在樹冠之上,照耀在月光之下,腳踩人間大地,頭頂天邊雲彩,整個人如同天上仙人,垂天而下,俯瞰人間。右手虛空一握,一把紫色長劍憑空出現,長劍劍柄白色如同白玉,劍身紫色發出悠悠的光,劍身之上銘刻有複雜的金色條紋,如同黛紫的夜空中繁星點點,銀河披掛。


    張道靈把劍用左手雙指一抹,邊抹嘴上邊念口訣。等到一劍從頭到尾抹完,口訣也結束了,劍身紫色劍氣衝天而起,大放光明。


    又是一道口訣,絲絲縷縷的月光清晰可見的灌入這道劍氣中,劍氣采集天地月光不斷壯大。


    月主陰,日主陽。在極陰之日采集月魄,那就是以天地至陰之物練物,向這天地攫取陰之本源。要知道這陰之本源誕生極慢,采集一次下次又是幾個甲子才可能彌補,可以說一個地方采集一點少一點。而且這些東西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沾染的自身修為不夠什麽采集陰氣陽氣的都是折損陽壽,消磨修為的蠢事。


    這樣的過程持續了很久,當這劍氣從手臂粗細壯大到與天邊窟婁等大時才停了下來。張道靈又是一次抹劍,一次念咒,不過這次是從劍尾到劍身,從後往前抹劍,口中的念咒也倒著念來,指尖所抹過的地方劍氣都收入劍身之內黯淡下來,等到抹到頭,整個劍也失去了光澤,顯得平平無奇。隻是上麵的金色紋路更加鮮明,更加清晰。


    張道靈一個躍起就飄然墜落,落入大地。看到張緣一與那隻大蟲不厭其煩的較真對視,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張緣一的腦袋,說道:“看什麽呢?”


    張緣一臉色認真地說道,“師傅,我在想今晚要不吃點不一祥的,老虎肉怎麽樣,老虎一身強健的肌肉,最適合拿來燉了。肉質絕對勁道。”


    那大蟲聽了惶恐不安,終於不再眼神兇惡地看著張緣一了,反而有些求饒的意味在裏麵。


    張道靈聽了噗嗤一笑,說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也沒見你練功如此用心。”


    大蟲如釋重負。


    “不過老是吃些水裏的,偶而吃點路上跑的也未嚐不可。”張道靈又說道。


    大蟲瞬間繃緊神經!


    張道靈看到大蟲這副樣子取笑道:“算了,與你開玩笑的啦,還百獸之王呢,就這慫樣也就會欺軟怕硬了。”


    說罷,對張緣一說道:“該幹正事了。”


    兩人麵朝軒轅柏,張道靈從袖口中取出一個翠綠色的小瓶子,打開瓶口,張緣一就聞到沁人的香氣從中飄出。而在遠處的大蟲一下子瘋狂起來,口水直流,貪婪地看著那瓶東西,失去了理智一般瘋狂撓爪,竟是舍了性命不要,也想要掙紮出這手,奪走這瓶東西。


    最後還是張道靈隔空一個巴掌,才把大蟲拍清醒了,誘惑雖然大,但終究無命享受啊。


    翠綠色的瓶子中滴出一滴同樣翠綠色的液體,滴入軒轅柏的樹根之內,張道靈就拉著張緣一後腿數丈之遠,就在他們後退之後,倏忽間軒轅柏反應劇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膨脹。從原來的五人懷抱粗細,不斷向外拓寬,六人粗,七人粗,直到十人粗才停下了勢頭。而更神奇的是軒轅柏在長大的過程中,整個樹木從樹幹到樹葉,顏色變幻,先是紫色,再青色,藍色,綠色,黃色,橙色,最後通體紅色才停止了下來。整個樹紅豔似血,濃鬱的好像可以擠出水來,豔麗得很。而在這樹上一個個血色小果子垂吊,搖搖欲墜。


    張道靈見此好像猶不滿意,又滴了一滴,瞬間軒轅柏綻放出七色的光,照亮一片天地,山脈群獸振奮、唿嘯,連整個虎山都被照亮熠熠生輝,如同一座神山。沐浴其中如臨仙境,所謂宮廷春深,亭台樓閣也不過如此!


    張道靈一揮手,這些氣象全部被封閉在了方圓數丈內。


    樹上的果子也閃閃發光,搖晃著如同一盞盞小燈籠。


    張道靈拿出一個小袋子,那袋子隻有手掌大小,遞給張緣一說道:“你拿著這個袋子,把口子撐開。”


    張緣一聽張道靈的話,撐開袋子,隻見張道靈指尖朝天劃出數道流光,軒轅柏上不斷有果子落下來,又是手指牽引,落下的果子源源不斷地飛入袋子中。說來奇怪,那些果子個個有拳頭大小,勉強可以塞入袋子中,但是這麽多果子卻完全沒有將袋子塞滿的趨勢,就好像袋子是一道大門,所入的東西都被送到了另一個地方,連重量都感受不到。


    張緣一驚奇地看著這一幕覺得十分神奇,許一凡這隻水鬼他沒有覺得驚奇過,師傅和章適會法術他也沒有什麽意外,哪怕是山丘大小的老虎,五顏六色的神樹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唯獨這個巴掌大小的袋子卻能容下數不盡的東西,讓他覺得有趣的很。


    他一直有個憂慮身上東西太多放不下怎麽辦,雖說有自己的菜籃子,師傅送的小書箱,但是這些東西光是放放現在自己的東西就已經勉強了,還不用說以後東西越來越多,又要拿什麽裝呢?所以他每次放東西盡量放得整整齊齊,完美用上每一點可用的空間,做到不浪費。


    等到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這些果子才全部收獲完畢。


    張緣一忙不迭地向師傅詢問,還未開口張道靈就知道張緣一想問什麽率先迴答道:“這個叫乾坤袋,是我們道門法寶。”


    張緣一一聽感到好奇,問道:“道門?”


    張道靈摸摸張緣一的頭,說道:“對!儒家是戒尺,佛家的是介子須臾。不同的門派都不太一樣但總體就這三家,其他門派但凡有能力自己打造容納物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門派了,不過功能都差不多,都是用來裝東西的,當然都有個上限的,這裏麵又有下品、中品、上品一說。上品容納最多,甚至可以容納山嶽。”


    張緣一聽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還有東西可以裝下一個山嶽的。


    看張緣一難得對一個東西這麽感興趣,張道靈就多說了一點,“還有就是修為到達一定程度後就有那開辟虛空的能力,開辟的大小純粹看一個人的修為如何了。不過這些對你來說太過遙遠,就先不談。”


    “那師傅到達那個境界了嗎?”張緣一忙追問道。


    張道靈笑而不語,張緣一就當是師傅沒有到那個境界,不好意思了。想來也是如果到了那境界又怎麽會還用乾坤袋裝物呢?


    張緣一不知道的是張道靈還有一種情況沒有說,那就是修煉到一定程度後,修士可以自己開辟一個小世界,小世界就如同另一個天地,比起所謂虛空更加虛無縹緲,玄妙得多。至於為什麽用乾坤袋,因為這東西本來就是張道靈送給張緣一的。


    張道靈從張緣一那裏拿過乾坤袋,從中取出三顆果,丟出兩個給那大蟲,“賞你了!”


    大蟲也不客氣,兩口就吐入口中,先不急著煉化,等到找個好時機煉化。這種天材地寶,煉化不得當效果可是會大打折扣。心裏還是對張道靈表示認可的,至少搶了他的東西,還給他留了兩顆軒轅果,吃了這果子又可以加快它修行許多歲月。


    之後這大蟲就不這麽想了,甚至恨不得扒了張道靈皮,喝了張道靈的血。


    隻見張道靈雙指並攏,在麵前對著軒轅柏輕輕一劃,整個軒轅柏被攔腰截斷,應聲倒下,張道靈又是取出一個乾坤袋,將軒轅柏收入其中。偌大的軒轅柏,現在隻剩下一個樹樁了。


    大蟲一臉呆滯,欲哭無淚,自己的老本全沒了。


    張道靈將剩下的那顆軒轅果又栽入軒轅木樁旁邊,說道:“快快長大吧,現在可沒有人會來打擾你了。”


    “徒兒,我們走吧。”然後帶著張緣一瀟灑離去了。


    等到張道靈走遠了,法術自然消散,大蟲急忙跑到樹樁旁邊低聲嗚咽,悲痛不已!


    張道靈摸摸鼻子,後又強裝鎮定,假裝沒有看見。


    此行目的有三,一個是攫取月魄以此養物,一個是摘下軒轅果為張緣一煉丹所用,最重要的是砍下軒轅柏提煉木之精華煉器。


    至於算煉之物正是張道靈贈予張緣一的那把桃木劍。


    張道靈一共有兩把劍一把贈予張緣一叫“江寒”,另一把就是那把紫色長劍“清夢”。而每把劍都有每把劍的特殊之處,都算是劍中極品了。若是有所謂的名劍榜,這兩把劍必定在榜,而且注定名次不低。


    師徒二人迴到家中之後,張道靈先是借走了那把江寒,然後就去裏屋煉器去了。進門前還囑咐張緣一一聲練功加把勁啊,才關上了門。


    張緣一無所事事,就一個人跑到小鎮去閑逛了。


    月色初上,輕薄如一襲素色縷衣,張緣一獨自漫步在街道上,看著深黑的天空,一輪彎月散發出淡淡的銀光,並沒有雲霧的遮擋於是顯得愈發明亮,這在往常是很少見的。遠處一排排紅瓦磚房整齊的錯落在街道兩旁,所有的燈光都已經熄滅,磚瓦房的青瓦上倒映出道道銀色的月光,一片又一片波光粼粼,天空在這樣的光芒中變得幽蘭。


    張緣一低下頭,踢著一顆小石頭,走走停停,有些鬱悶。


    師傅要他修行用心,但是張緣一做事向來用心專一,這正是如此才能學什麽都進展神速。張緣一也從來沒有懷疑過還有什麽自己是學不會的,但是對於修行一事他是真的摸不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不是那塊料了。


    那本《五炁朝元》張緣一翻來覆去不下百遍,但是始終找不到竅門,始終不得其法。修行也快有一年了,還不如他每天跑步鍛煉來的有效果,鬱悶死人。還好他相信師傅不會糊弄他,一直保持每天的修煉,不然真的一點都不想繼續下去了。


    就因為這事張緣一時常被師傅輕輕責罵,修行不用功,小心思太多了。


    一想到這裏張緣一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小石子被他猛地一踢剛好飛向燭水河。


    “哎呦!”一聲慘叫從河裏傳出,“張緣一!你是不是故意的,姑奶奶的頭給你用石頭砸了兩次了。”


    是許一凡姑娘,許一凡姑娘此時腦門剛好被石頭砸了,鼓起一個大包,她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指著張緣一,口中哀痛不已。


    張緣一麵色尷尬,嘿嘿一笑:“抱歉抱歉,純粹巧合。”


    許一凡嬌哼一聲,看出張緣一今天心情不好,說道:“算了,今天本小姐心情不錯就不與你計較了。”


    張緣一感激涕零說道:“一凡姑娘不僅人好看,而且心底善良菩薩心腸,將來必定會成為受人愛戴的一方水土正神,香火不斷。”


    許一凡眉頭一挑,罵道:“油嘴滑舌,你們凡人最靠不住的就是這張嘴了。”


    罵歸罵,但是眉眼裏都是喜悅,星光燦爛!


    “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張緣一問道。


    “你忘了啊,這燭水河內我來去自如。”許一凡迴答道。


    她沒有說的是,她一直跟隨張緣一走了很久,見他心情不好就沒有打擾他,隻是默默在水裏看著他,從柿子巷到桂花巷。


    桂花巷!糟糕!許一凡趕緊鑽進水裏。


    “哪對不長眼的小情侶,大半夜的吵什麽吵,打擾別人睡覺!”旁邊的屋舍裏,突然亮起了燈有人在裏麵罵道!


    張緣一也想起來這裏是居民區桂花巷,撒腿飛奔。


    等那人探出頭察看時,隻看到一個個子高高十七八歲樣子的青年人,向遠處跑去。又罵了一聲就吹滅了燈繼續睡覺去了。


    張緣一沿著燭水河從桂花巷一直跑到柿子巷,才停了下來。許一凡就坐在燭水河邊的一塊石板上,兩隻潔白修長的玉腿在水中緩緩搖晃,蕩出陣陣漣漪,她早已等待許久了。


    張緣一也脫了鞋子,坐在石板上,學著許一凡鳧水。兩人都不說話,看著流水,月光照在波紋細碎水麵上,像給水麵鋪上了一層閃閃發亮的碎銀,又像被揉皺了的綠鍛。明月在水中碎了又圓,圓了又碎。靜影沉璧,夜色溫柔。


    許一凡率先打破了寧靜問道:“你今天怎麽看著不太高興啊,有什麽心事嗎,不介意的話說來聽聽。”


    張緣一把一切緣由都一一訴說。


    許一凡聽完氣得雙腿在水中猛地一踢,溫潤白皙的腿把大片的流水擊飛,在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這個張木頭,屁大點事,管那麽嚴!”許一凡生氣地說道。這個張木頭當然是在說張道靈了。


    張緣一趕緊食指豎在嘴前,“噓!小聲點,師傅人還是很好的。”


    “切!”許一凡嘴角一翹,嘲諷一笑,卻也不再說那張道靈壞話。


    “一凡你怎麽修煉的啊?”張緣一好奇的問道。


    “我?”許一凡指了指自己,“也沒怎麽修行,就是每天水裏遊來遊去,晚上有月亮的話吸食一點月光就好了,就像這樣。”


    隻見許一凡食指拇指對著月亮一掐,有一絲銀光閃閃、寒氣逼人的白色絲線被她捏在手裏,如同蠶絲隨風飄動。許一凡像吃糖一般吃了下去。


    “算了不聊這個。”張緣一一陣無語,想到自己每天起早貪黑的辛苦,更加氣不打一出來,趕緊轉移話題,“一凡啊,你明天就不要給我送魚了。”


    “嗯?”許一凡瞪大眼睛十分不解,“為什麽啊?”


    要知道自從第一次給張緣一帶魚後,張緣一每天都會來找她拿魚,她也無所謂反正燭水河裏魚多,從一開始的銀魚,老婆婆的病好了以後就換著花樣給張緣一送,鯉魚、鯽魚、草魚,甚至河蟹河蝦,可以說燭水河裏的特產張緣一都吃遍了,今天突然說不要帶了,她有些不適應。


    張緣一解釋道:“師傅說天天吃水裏遊的吃膩了,想吃點地上跑的。所以先暫時不找你要魚了,等過段時間再找你要吧。”


    又是張木頭,真是屁事多,幹脆以後改名張臭屁吧。許一凡內心罵道。


    張道靈正在房間裏煉物,突然打了一個噴嚏,莞爾一笑說道:“你這小妖,真是膽大啊。”


    但是罵歸罵,許一凡還是表麵上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輕描淡寫地說道:“好啊,反正天天給你抓魚,我也累了。”


    張緣一沒說什麽,繼續用腳鳧水,有些小魚在他的腳底板輕輕啄著,有趣的很。


    許一凡看了看張緣一的大腳掌,問道:張緣一你今年幾歲了啊?”


    張緣一被問得突然,撓撓頭說道:“我還真的不知道。”


    這是實話張緣一沒有父母,對於年紀一事一無所知。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張緣一轉過頭問道。


    許一凡看了一眼張緣一說道:“就是看你一年長兩尺高覺得太奇怪了,再這樣長下去,沒準再過幾年你就真的變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這裏的頂天立地當然就是字麵的頭頂天腳立地的意思了。


    也難怪許一凡會這麽問,張緣一一共才來小鎮一年半,一年半前還是一個大勇哥看著十一二歲的孩子,半年後老婆婆看著十三四歲,又過一年後已經有十七八歲的青年人的樣子了。可以說小鎮見證了張緣一從一個孩子快速長大的過程。


    許一凡拍了拍張緣一的腦袋,“趁你還沒有超過我,趕緊欺負一下!”


    一邊拍一邊說道:“張緣一啊張緣一,長慢點吧,長太快你師傅要養不起嘍。”


    張緣一拍來許一凡的手說道:“少來,我師傅可有錢了,倒是你你還沒說過今年多大了。”


    許一凡不理會張緣一,用腳逗弄河裏的小魚,說道:“女孩子的年紀哪裏是能隨便問的啊。”


    “切!”張緣一十分不屑,“不說就不說!”


    也學著許一凡逗魚。


    張緣一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事,問道:“一凡你怎麽成為水鬼的?”


    兩人相識了這麽久張緣一雖然一直想問但礙於情麵還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許一凡仿佛陷入了痛苦的迴憶,眉頭緊鎖,眼神低落,連腳上的劃水逗魚動作都停了下來。


    張緣一看到她這副樣子,急忙開口道:“不想說也沒有關係,我就是隨便問問。”


    許一凡舒緩眉頭,微微一笑,盡量平靜地說道:“也沒什麽啦,就是被父母按在水裏捂死了而已。”


    在許一凡出生時,父母那一輩重男輕女,一直對她拳打腳踢,後來終於在她長到十三四歲時痛下殺手,把她按在水裏活活捂死了。


    所有她給自己改名叫許一凡,目的就是為了想要有一個一生平凡的日子。不用經曆那麽多的事,不用經曆那麽多的苦。


    張緣一說不出話來,他沒有父母所以完全不知道被最親的人殺害那種痛苦,所以就連安慰都不知道說什麽。


    兩人就這麽沉默了許久,等到月亮爬上半空中,許一凡才站起身,跳進了水裏,說道:“天色不早了,你早點迴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去了。”


    張緣一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說道:“好吧,那下次見。”


    許一凡轉過身去,剛要紮進水裏,張緣一在後麵大聲喊道:“我不知道以前怎麽樣,但是如果你父母知道現在的許一凡長得這麽美麗,這麽心底善良,一定會後悔的,八輩子都修不來這福分。”


    許一凡瞬間淚流滿麵,但是沒有轉身,仍然向水裏遊去。


    等到張緣一走遠了才從水裏探出頭看著張緣一的背影,心裏罵道:“大傻子!”


    又抬頭看看碩大的月亮,突然想到在桂花巷被人罵小情侶,嫣然一笑。


    今天心情不錯,從未有過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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