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小鎮的清晨,炊煙嫋嫋,為小鎮罩上一層薄薄的煙霧,如一道麵紗,半掩女子嬌豔的臉頰。空氣清新,深吸一口氣,沁人心脾。


    張緣一推開門就發現張道靈在門外等待許久了。


    張道靈一襲青衫,背負一柄桃木劍,正是堂前供奉的那把,黑色長發用一根紫星流蘇帶簡單束住,腰係一條流雲如意腰帶,腳上穿著道士十方靴,整個人既有親切自然之感,又讓人覺得超凡脫俗,不染纖塵。眉眼溫柔又不顯得邪魅,身形修長又不顯得羸弱。


    張道靈看著張緣一鄭重其事地說道:“從今日起我正式教你道法,領你修行。”


    說罷,從袖中取出一本經書,遞給張緣一,“這本《五炁朝元》是我派修煉的根本,你好好領悟,按照書中的內容修煉。”


    張緣一借過經書,眼裏充滿了期待,卻沒有急著翻閱,他打算找個好機會再好好研究。


    “那麽接下來我便教你《四象劍法》,看好了!”張道靈右手一震,背上桃木劍出鞘飛至手中。


    “青龍!”張道靈手韌一抖,桃木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劍花,“青龍主木,在於生生不息,劍招講究一氣嗬成,渾然一體。”


    張道靈劍尖一點,將旁邊水缸裏的水隔空挑起,水聚而不散在空中形成一條長長的水柱,在張道靈的牽引之下,水柱飛快流轉,就像一條遊龍,遨遊四海。


    “去!”張道靈劍尖一指,遊龍猛得向前衝去,前方的圍牆直接被穿出一個大窟窿。


    “來!”又是一個劍尖迴轉,驕龍迴頭,有重迴張道靈的劍身之上。


    “玄武!”劍身一拍,水龍四散開來,在空中散成一顆顆水珠,懸而不落,“玄武主水,水性無常,在於變換萬千,出其不意。”


    張道靈飛快的將一粒粒水珠擊出,每一粒水珠飛行的軌道都各不相同,有的筆直向前勢如破竹,有的蜿蜒盤旋飛往天際,有的無動於衷依舊懸於空中,甚至是落去凡塵消散不見。


    “現!”突然間從天地的四麵八方,所有的水滴集中一點而去,因為沒有目標,所有水滴撞擊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水浪,洶湧澎湃。


    “白虎!”張道靈身形如燕,勢如猛虎,將水浪從中切斷。“白虎主金,金乃利器的象征,要的就是一劍破萬法,快若驚雷。”


    又是幾個騰躍,揮劍,所有的水滴都被以極快的速度切得方方正正,快到來不及恢複原狀,每一滴水棱角分明,就像一塊塊琉璃小珠連陽光都在其中折射出光彩,而這一切僅僅發生在一瞬間,張緣一的肉眼根本看不清師傅的動作,隻看到眼前數不盡的殘影,而且很快就都消散無蹤。


    “朱雀!”若是白虎已經讓張緣一覺得艱難了,那麽朱雀張緣一就根本不知道如何起手了,因為張道靈從頭到尾就隻是揮了一劍,一劍之後,所有的水珠都消失不見,連霧氣都沒有,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一時間天地清明!


    桃木劍歸鞘之後,張道靈才緩緩說道,“朱雀主火,水火不容,燃盡萬物!”


    張緣一看得目瞪口呆,久久迴不過神來。


    直到張道靈將桃木劍取下來,隔空扔給他,他才迴過神來,慌張地接住桃木劍。


    “這把劍送給你了,以後自己好好練吧。我不會演示了。”張道靈輕聲說道。


    “啊,師傅可是我還有很多招式沒有看清,很多沒有記住啊。”張緣一抱著桃木劍抱怨道。


    “那就是你自己悟性不夠了,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自己好好努力吧。”說完也不停留,離開了院子。


    張緣一一臉無語,碰上這麽個師傅也是沒轍。


    張道靈走進裏屋,輕輕一笑,“別人說看懂了我才奇怪,你說沒看懂,誰信啊。”


    言下之意張緣一必定看懂了。


    其實確實如此張緣一天生記性極好,這點隨他哥大勇或者說猶有過之。隻要是張緣一看到過的,都是過目不忘,就算是武學招式也不例外,雖然可能沒看懂裏麵的神韻,但是那些動作,那種對於招式的感覺他不會搞錯,這些東西就像是一幅幅山水畫圖,影像一般烙印在張緣一心中。隻要他想都可以原模原樣的重複出來。所以張道靈才說隻重複一遍,因為再多幾遍對張緣一來說都一樣。


    就這樣一整個早上張緣一都拿著桃木劍練習那幾招劍式,當然就是以極慢極慢的速度比劃那麽幾下。畢竟還沒有真正登門入室,沒有一點靈力加持,再快的速度都沒用,再說有幾個動作騰空、奔襲、點水……又豈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之所以拿著劍比劃練習,一方麵是想感受一下師傅的那點神韻,另一方麵純粹是張緣一對這把木劍愛不釋手,對這些劍術打心底裏喜歡,對於所謂江湖向往得太多了。覺得自己隻要拿上了這把劍,那就是一個江湖客了。


    張道靈遠遠看著張緣一,雖然不表現出來但是確實是心裏肯定還是很多的。很多東西興趣是第一要素,如果不喜歡修行,不喜歡練武,一旦到達某些瓶頸就越容易放棄,被人追著學總是不如自己願意學來的有動力多,當然修行光靠興趣那也是遠遠不夠的,悟性、機緣、背景,還有最重要的毅力都缺一不可。登山之路從來都不是輕而易舉的,此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等到正午時分,張緣一才停下來了練習,因為還要給師傅做飯啊。練劍是練劍如果因此而忘記正事那就得不償失了。


    在張緣一心裏給師傅做飯,給師傅打下手永遠都是比修行還要重要的正事。


    吃完中飯,下午因為有客人造訪,張緣一一直跟在師傅身邊做木工,一直到太陽快要落山才結束了工作。


    工作結束張緣一看了看天色,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拎著個籃子跑出去了,隻是答應好一個時辰內一定迴來。


    張緣一一路小跑,來到柿子巷,四顧無人他才對著燭水河喚道:“小妖,小妖。”


    沒有反應,他又拿起地上一顆小石頭往水裏砸去,這時水鬼剛好探出頭來,石頭筆直砸在她頭上,“哎呦!”


    見到這個情況,張緣一馬上麵部朝天,雙手負後,抖抖腿,假裝沒看到,後來還扯開嗓子罵道,“誰啊,有沒有功德心,石頭好往水裏亂扔嗎,砸到人了怎麽辦?”


    可是當張緣一低頭看向水鬼,發現水鬼鼓著個腮幫子,麵色嬌怒地看著他。


    張緣一尷尬一笑,撓撓頭說道:“你別生氣,下次我抓到那個人一定給你報仇。”


    水鬼也不理會張緣一的此地無銀三百兩,開口問道:“公子來次有何事,無事小妖我可要走了。”


    說著就要往水裏鑽。


    “別別別!我今天確實有事想要你幫忙。”張緣一馬上叫住水鬼。


    張緣一清了清喉嚨說道,“你這裏有沒有銀魚?”


    “啊?”水鬼滿臉的問號,哭笑不得,“什麽意思?就這?”


    “對啊就是銀魚。”張緣一認真地說道。


    水鬼白了張緣一一眼,說道:“我當是什麽事呢,你在這等著。”


    說完一個躍起,在夕陽下留下一道瀟灑的紫色身影,就順著河流遁走千裏。對於她這種水鬼來說,河流之中遊走就如同虎入山林,瞬息萬裏做不到,數十裏還是做得到的。


    沒過多久,水鬼就滿載而歸,隻見她把手掌一攤,手掌掌心上有一汪清水,除此之外別無一物,但是沒過多久就從這一汪清水中騰躍出數條銀白色的小魚。小魚巴掌大小就像小石子一般直直地往張緣一頭上砸去。


    張緣一來不及反應,被小魚砸得毫無招架之力,臉上頭發上無一幸免,等到所有的魚全部飛出,仍有一條銀魚停在張緣一頭上,開合著嘴吐著泡泡好像在嘲笑張緣一。


    張緣一狼狽不堪的樣子逗得水鬼掩麵咯咯咯直笑,又一手叉腰說道:“哼!咱們兩清了。”


    張緣一也不跟她計較,把所有的銀魚收入籃子之中。


    水鬼看他撿地上的銀魚完全不生她的氣,有些倦了,說道:“那沒什麽事我迴去了啊。”


    張緣一終於撿完了銀魚,笑著對水鬼說道:“那明天見。”


    水鬼一臉迷惑,問道:“明天?”


    “對還是這個時間,還是銀魚。”張緣一迴答道。


    “哼!”水鬼一個不樂意就潛入水裏。


    等她入水,就得她聽到岸上有人喊到,“我叫張緣一,請問燭水河最美麗的小妖姑娘姓名啊。”


    “才不告訴你呢?”水鬼心想,“你們凡人最是麻煩了。”


    張緣一見沒有反應,也無所謂,笑笑轉身走了。


    等他沒走幾步,遠遠得就聽到後麵有聲音傳來,“我叫許一凡!”


    張緣一微微一笑,提著籃子就往集市趕。


    等他到了集市,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長舒了一口氣,心裏石頭落了下來,“還好趕上了。”


    張緣一走到那個菜攤子前,喊道:“老奶奶我來看你了。”


    老婆婆抬起頭,麵容和善,從旁邊的菜籃子裏取出一把綠油油的蔬菜,說道:“大牛啊,來來來,奶奶今天剛剛割下來的菠菜,還剩下兩兜拿迴去熬湯吧。”


    張緣一也不客氣,接過菠菜,又把菜籃子遞給老婆婆,“老奶奶,這是我今天去河裏抓的幾隻銀魚,你這幾天不是喉嚨痛嗎,這銀魚啊專門潤肺止咳的。你拿迴去自己做來吃吧。”


    關於銀魚的作用是張緣一從師傅少數不多的書籍中得知的,那本書叫《食珍錄》,記得翻到銀魚時,上麵記載到“補肺清金、滋陰補虛”。當時也沒有在意,等到後來聽老婆婆說最近喉嚨幹燥才想起來了。


    老婆婆接過籃子,臉上笑容更多了,“你這孩子有心了,以後誰要是成了你的媳婦,保準享福啊。”


    之後張緣一與老婆婆又閑聊了幾句,看了看天色就以要幫師傅做飯為由離開了。好歹也趕上了給師傅做飯。


    張道靈的木匠鋪子與其他的鋪子不太一樣,每個月的陰氣最重的一天是不接客的,張緣一聽師傅說是因為木工是一個需要陽氣的活,如果陽氣不足,不僅木匠本身會折損陽壽,而且造出來的器具效果也會大打折扣,特別是一些用來震懾邪魅的法器之類的,不僅失去功效,而且有可能淪為邪魅的依身之物。


    而這陰氣最重月講究又極多,根據幹支年表推算而來,每年都不一樣。


    陰曆十月十五,正好是這一年這個月陰氣最重的一天,張道靈帶著張緣一進山,說是要尋一樣東西。


    早晨的森林中薄霧蒙蒙,正值深秋,昨夜落下的樹葉堆積在林地上,配合上濕潤的晨露,使林地更加濕滑,稍有不慎就讓人滑倒。這些露水往常要一直等到正午才能消散,但是今天陰氣太重或許會持續一整天。


    師徒兩人一直走到大山深處,都不見絲毫停下腳步的樣子,張緣一不問,張道靈也不說兩人隻是默默的趕路。期間張道靈隻是吩咐張緣一不要從山上取走任何一樣東西,今天來他們隻能取走一件東西。


    小鎮名為寶珠鎮,就是因為北麵有一座巨大的山脈,這座山脈自北向南橫亙,俯視而下就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麵朝南方的小鎮,做那餓虎撲食狀。小鎮在山脈麵前就如同一顆剛好可以容下口的寶珠,吞下即可化成真正的猛虎。而這山脈也就理所應當的被稱為虎山山脈。


    在這虎山深處張緣一多次看到稀有的草藥,罕見的奇珍大補之物。有寒草金銀花,有去火、散熱、解毒的功效,有觀音獻珠,有補腎養脾的功效,有佛手參,有治肺虛咳嗽,虛勞消瘦,神經衰弱的功效……還有一大堆藥用價值很高的草藥,讓張緣一忍不住想要采進藥兜裏,但是張緣一一想到師傅的教誨就不再動這些想法了。


    至於這些關於草藥的知識全都是張緣一從張道靈的藏書中看到的。張道靈收藏的書很少,隻有一本《本草綱目》,一本《黃帝內徑》,都是關於醫學的,一本《食珍錄》關於美食的,一本《山海經》記錄誌怪地理的。其餘的書就再也沒有了,而這些書張緣一都在空閑時間翻閱過了,至於張道靈有沒有藏有其他書,張緣一就不得而知了。就好像上次張道靈給張緣一的《五炁朝元》他就從來沒有看到過。


    所以張緣一有時候真的很向往章適的宅子,那裏全都是書那要看多久才能看完啊,光是想到如果誰能待在那間宅子裏,就讓人羨慕許久。


    其實張道靈的藏書又何曾少過了,雖說可能比不上被號稱“藏書百萬”的章適,但是隨隨便便拿出個幾十萬還是綽綽有餘的,不過這些都不急,現在一股腦的給張緣一看這些書本,不亞於拔苗助長。行萬裏路再讀萬卷書或者是讀萬卷書與萬裏路兼顧都比張緣一讀萬卷書再行萬裏路好得多。


    張緣一現在就好比一張白紙,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在他心底留下痕跡,現在看太多書隻會刻板張緣一的心性,到時候想要糾正隻會難上登天,常言道“盡信書不如無書”便是這個道理,隻有等張緣一經曆得更多,對事物有了自己的判斷能力,之後讀書萬卷時才能有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能力。


    張緣一很好奇這些草藥為什麽就沒有一個鄉野村夫來采摘,就算是看不懂也該有些采藥師看得懂啊,為什麽卻顯得空有一山的奇珍異寶,一座百草園卻無人應用啊。


    “這座山深處全是瘴氣,這些瘴氣凡人之軀是抵擋不住的,吸食一點點都會對身體損傷極大,冒險來這裏采藥得不償失。”張道靈看出了張緣一的疑慮解答道。


    張緣一恍然大悟,難怪他看著離他們方圓幾丈外的地方一直迷霧朦朧,看不真切,想來是師傅的一些手法將這瘴氣屏蔽在了方圓幾丈之外了。


    二人一直走到天色昏暗,又翻過一道小山丘,已是夜幕深沉,而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在山丘後麵是一片平原,說是平原又有些托大,準確來說應該隻能算是一個平地壩子。而壩子中央迷霧中模模糊糊有一道巨大而漆黑的影子,來迴走動。


    “我們到了。”張道靈率先開口道,又是一揮大袖,平靜地說道:“散!”


    所有的瘴氣四散開來,張緣一這才看清裏麵的景象。在壩子中央有一棵參天古樹,通極天地,如同一把拔地而起的巨劍,將天空捅出了一個大窟婁。而在古樹的周圍竟然有一頭巨大的吊睛白額大蟲,這大蟲之大,張緣一在它麵前也不過才剛剛到大蟲腳趾頭的地方,就如同一座小山丘。


    大蟲看到他們二人,或許是感到領土被人侵占的威脅,大蟲呲牙咧嘴,露出口中鋒利的獠牙,陣陣低吼。


    張道靈走向前去,麵帶笑容說道:“小貓,速速退去,這棵軒轅柏我今日要取走的,你也不過是半路殺出的而已,我等它的時日可比你長得多哦。”


    大蟲哪裏聽得進去,一個猛衝就向張道靈衝去。


    大蟲來勢洶洶,快速的身形,帶動四周草木隨風翻動。張開血淋淋的大口如同深淵一副要將張道靈吞入口中架勢。


    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僥幸來次也敢和小爺我搶奪這個古樹。


    張道靈依舊無動於衷,搖搖頭說道:“好言相勸不聽,一定要吃些苦頭。”


    張道靈慢慢抬起手,又猛地落下,天穹之上,有一雙巨大的手破開雲霧降落人間,在這雙手的麵前,所謂大如小山丘的百獸之王,真的也不過就是一頭小貓罷了。


    大手一把掐住大蟲的脖頸,大蟲瞬間動彈不得。大蟲瘋狂抖動身軀,塵土飛揚,但是無濟於事,仍舊無法掙脫絲毫,而且越是抖動就發現這手的氣力就加重更多,到最後連唿吸都變得艱難。


    差距太大了,既然打不過那索性認命了,大蟲放棄了掙紮。


    張道靈喚上張緣一走向古樹,路過大蟲時還拍了拍大蟲的腦袋,“真是不讓人省心。”


    真正走到古樹麵前張緣一才看清楚了這棵古樹,樹冠廣球形,小枝扁平,排列成一個平麵。葉小,鱗片狀,緊貼小枝上,呈交叉對生排列。


    張緣一抬頭仰望著這個古樹感歎道:“要是用來入藥那要做出多少藥,賣出多少錢啊!”


    柏樹的功效張緣一也在《本草綱目》中了解過“種子、根、葉和樹皮可入藥,枝、葉有小毒”


    張道靈被張緣一的想法逗到了,說道:“這可不是用來製藥的。”


    隻見張道靈一蹬地麵踩上一根樹枝,低下頭對張緣一說道:“你在下麵等等我,我馬上下來。”


    說完幾個跳躍,借著樹枝輕而易舉就登上樹冠。


    登上樹冠整個天地盡收眼底,一覽無餘。張道靈抬頭看了看天幕,陰雲密布。有掐指一算,“離子時還有半刻鍾,也罷等等也無妨。”


    後又低頭看了看地麵,張緣一一直仰頭看著他,他對著地麵輕輕拂袖,霧氣籠罩樹冠,在地麵的張緣一就再也看不見張道靈了。隨後張道靈便在樹冠上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地麵上的張緣一看不到上麵的情況後,就再也不抬頭看樹冠了,轉而看向那隻大蟲,大蟲眼神輕蔑,好像對於張緣一十分不屑。


    張緣一也不計較這些,隻是仔細打量這隻大蟲,這樣樣貌普通隻是個頭大些的大蟲他沒有見過,但在《山海經.海內北經》中他看到過另外一種很形似的兇獸,“窮奇”,窮奇外貌像老虎,長有一雙翅膀,喜歡吃人,更會從人的頭部開始進食,是一頭兇惡的異獸。被譽為四大兇獸之一,與混沌、檮杌、饕餮齊名。


    被張緣一注視久了,那大蟲許是覺得受到了侮辱,對著張緣一怒目圓視,張緣一又不是被嚇大的,神色冷漠表情平淡,依舊像打量一個玩物一般看著大蟲。


    大蟲更加憤怒,爪子在地上瘋狂摩擦,好像要把張緣一撕扯成碎片才能解他心頭之恨。奈何那隻手依舊牢牢掐著他的脖子,一切都隻能想想。


    就這樣這兩個家夥,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持續到張道靈下來為止。


    大約半刻鍾後,天地間靈氣鼓動,狂風唿嘯如百鬼嚎哭,軒轅柏的樹葉沙沙作響,每天子時乃是一天中陰氣最重的一天,再配上每月陰氣最重的一天,這時的陰氣達到極點,陰盛陽衰之下,最適合一些陰物修行,最適合做那采集陰魄之事。


    張道靈睜開眼,站起身,此時厚重烏雲還是籠罩天穹,讓人看不見其後的明月。


    張道靈微微皺眉,又舒緩開來,隻見他雙手抬起五指成爪,猛地一撕,烏雲被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皎潔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從這道口子傾瀉而下,形成一柱月光瀑布,氣象恢宏勝大!


    而這些樹下的張緣一都不曾看見。


    不見明月?那就撥開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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