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沒有把蘇赦的斥責放在心上,他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說道:“老爺,少爺他,在流放幽州的路途中遇害了。”


    蘇赦聽到這句話,猛地抬頭盯著管家,手中的正要夾菜的筷子直直地滑落,掉在菜盤裏,發生“咚”地一聲。


    蘇赦仿佛沒有聽清管家的話,又仿佛不相信自己聽到了,所以愣愣地看著管家問道:“你說什麽?”


    管家似乎不敢再重複說一遍,卻看見蘇赦正在直愣愣地看著自己,於是滿臉悲痛的扭過頭去重複道:“老爺,少爺他……去世了……”


    蘇赦得到管家的確認,眼睛一番,當場暈了過去。


    管家見狀,立刻上前扶住他,一邊衝著門口大喊:“來人,快來人,老爺暈倒了,快來人啊!”


    不一會兒,有幾個侍衛衝了進來,他們幫著管家一起,把蘇赦抬迴了房間,又派人去醫館請大夫。


    不一會兒,大夫便提著醫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管家正在床邊守著,見大夫進來了,他立刻起身,讓出位置給大夫看病。


    大夫幫蘇赦把了把脈,又給管家開了藥方,告訴他如何服用,這才提著藥箱離開。


    敬王府,丫鬟侍衛們聽到了外麵的消息,也在嘰嘰喳喳地談論著。他們在猜測蘇遙的死是不是和傅清廉有關,畢竟以傅清廉的性格,他不會允許蘇遙這種人逍遙法外。


    花沉月走出房間,一路往傅清廉書房走去,準備幫傅清廉打掃書房,卻見侍衛們都圍在一起談論著什麽嚴肅的事情,於是也湊了過去。


    侍衛們見是花沉月,以為花沉月要責怪他們,於是紛紛低著頭準備散開。


    花沉月卻開口問道:“你們再說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侍衛們麵麵相覷,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花沉月是來八卦的。花沉月見侍衛們不迴答,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侍衛們這才迴答她:“聽說那蘇遙在流放的路途被人殺了。”


    花沉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才說道:“原來如此,好了,你們快散了,若是被王爺和管家看見,你們又要挨罰了。”


    侍衛們這才點了點頭四處散開。花沉月加快了腳步往傅清廉的書房走去,蘇遙被殺的消息已經傳開,想必傅清廉早已知道,畢竟,這件事是傅清廉一手安排的。


    果然,傅清廉一早便坐在了書房,花沉月推門進去,就看到傅清廉坐在桌前。


    花沉月把門關好,走到傅清廉身前問道:“阿清,蘇遙已經死了,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傅清廉點了點頭:“昨晚老封就來稟報了。”


    花沉月卻意識到了傅清廉的意思:“你派老封去做的?”


    傅清廉讚許地看了花沉月一眼:“腦子轉得還挺快。”


    花沉月聽到老封這個名字心理就不自覺有些不舒服,但是一想到她沒見過老封,老封也沒碰過她,連休書也都到了她手上,因此也沒什麽可在意的。


    “那蘇赦是不是要出手對付我們了?”花沉月問道。


    傅清廉卻搖了搖頭:“沒那麽快,蘇赦聽到這個消息,想必得病一段時間,畢竟他以為他的小兒子隻是被流放,隨時可以找個機會把他帶迴京城,卻沒有想到這一離開就是永別,一時間他肯定接受不了。”


    花沉月讚同傅清廉的話,白發人送黑發人是最悲哀的一件事,哪怕蘇赦在官場上翻雲覆雨,也無法避免失去至親的痛,想來他也得病一段時間才能好,到時候才會真正開始著手對付他們。


    “既然如此,那我先和吟月再去探望探望宋家大爺大娘,想必他們已經得知這個消息,可以放心地搬家了,我去幫幫他們。”花沉月說道。


    傅清廉看著花沉月的眼睛,笑得很溫柔:“去吧,早些迴來,休息安全。”


    “好,放心吧。”花沉月也對傅清廉笑了笑,這才轉身走出了書房。


    一出門,花沉月就碰到了撐傘而來的洛塵,花沉月皺著眉看著屋簷下的滴水,她來的時候還未下雨,這才過去多久,竟然就下起雨來了。


    洛塵已經收了傘走到了屋簷下,他自然地把傘遞給花沉月,笑著說道:“沉月姑娘若是不嫌棄就先拿去用吧,我來這兒準備和傅清廉下棋,一時半會也用不上,到時候,說不定雨就停了。”


    花沉月想了想,感激地接了過來:“那我就先借用一下,一會兒我和吟月要出門,到時候送過來放在門口。”


    洛塵也溫柔地笑了起來:“好,那我先進去了。”


    花沉月看著洛塵進了書房,這才撐著傘離開。走到房門外的台階下,花沉月看到袁吟月拿著傘出來準備出門,於是叫了叫她:“吟月,你要出去嗎?”


    袁吟月轉過身,這才看到原來傘下的就是花沉月,她把傘一收,說道:“我想著你出門沒有帶傘,所以想去接你,這傘是傅清廉給你的?”


    花沉月神秘地搖了搖頭,收了傘走上台階,停在袁吟月身邊,這才答道:“這是洛塵的,我從書房出來剛好碰見他,他見我沒傘,所以借給我用。”


    說著,花沉月把傘遞到袁吟月麵前,袁吟月疑惑地看著花沉月,不懂她的用意。


    花沉月把傘塞到袁吟月的手裏:“幫我拿一下,我進去拿點東西,一會還得讓我陪我去一趟宋家。”


    袁吟月從花沉月手中接過傘,花沉月便推門進了房間,她打開櫃子,把上次剩餘的銀兩拿出來放在懷裏,又拿了一把傘,這才關好櫃子出門。


    “沉月,去宋家有什麽事嗎?”袁吟月不解地問道。


    花沉月這才想起她還未把蘇遙被殺一事告訴袁吟月,於是解釋道:“昨晚,蘇遙被殺了,想必大爺大娘聽到這個消息也會安心地搬離那裏,我們去幫幫他們吧。”


    袁吟月驚訝地長大了嘴巴:“這麽快?”


    花沉月朝她眨了眨眼睛,隨即撐起傘催促道:“吟月,我們走吧。”


    袁吟月把傘撐了起來,和花沉月一起往外走去。兩人離開敬王府之前去了一趟傅清廉的書房,袁吟月把洛塵的傘放在書房外,便與花沉月一起往外走。


    皇宮裏,被罰禁足的蘇芊荷百般無聊地坐在窗前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京城已經好久沒有下雨了,這一場雨,倒是把夏季的悶熱和秋季的餘熱都給衝散了。


    落英站在蘇芊荷身後,陪著她一起看雨。院子裏的花和樹上的灰塵都被雨衝了下來,蘇芊荷平日裏最寶貴她院子裏的花,一到下雨就讓人把花蓋起來,今日卻沒有了心情。就連丫鬟主動出去幫她蓋花,都被蘇芊荷製止了。


    江楠慢慢地走了進來,他對落英擺了擺手,示意落英出去。落英福了福身子慢慢退了出去,江楠把門關好,這才走到了蘇芊荷的旁邊。


    他輕輕地幫蘇芊荷捏了捏肩,這才輕聲問道:“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蘇芊荷卻以為江楠在大驚小怪,她連頭都懶得迴,漫不經心地問道:“這小叔的事情都解決了,還有什麽大事?”


    江楠彎下腰湊到蘇芊荷耳邊:“娘娘,您的小叔在被流放的途中遇害了。”


    蘇芊荷直接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她才轉頭,觀察江楠的表情,似乎在確認江楠有沒有再說話。然而,江楠臉上毫無戲謔之意。


    蘇芊荷這才愣愣地問道:“這事是真的?”


    江楠點了點頭。


    蘇芊荷卻有些不敢相信:“怎麽會,誰有那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本宮的小叔下手?”


    剛一問完,蘇芊荷的腦子裏卻突然想到了傅清廉的名字,蘇芊荷猛地迴頭看著江楠,似乎在向江楠確定。


    江楠卻搖了搖頭:“奴才也不知,宮裏傳的沸沸揚揚,隻聽說蘇遙少爺遇害了,卻不知究竟是誰殺死了他,現場的痕跡也被昨晚的雨水衝刷幹淨,找不出證據,據傳言所說,下手的人是山賊。”


    蘇芊荷腦子裏很是混亂,她在宮殿裏不停地走來走去,她有些懷疑是傅清廉,但是山賊這個說法也有一定的可信度,畢竟山賊可不會管路過的人是誰。


    即使一開始不知道那是朝廷押送犯人的隊伍,動手之後,知曉了對方的身份,為了掩埋這一件事,也會痛下殺手。


    難道,蘇遙的死真的是山賊所為?


    蘇芊荷心煩意亂地走到桌旁坐了下來,江楠把窗戶關上,走到她身邊,安撫道:“娘娘莫急,無論如何,娘娘已經幫忙求情了,因此還被皇上罰了禁足,娘娘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蘇芊荷倒不擔心其他的,就怕蘇赦受了刺激會影響身體,她的皇後之位可還需要蘇赦的權力支撐。


    “本宮自然知道。”蘇芊荷歎了一口氣說道。


    江楠把手放在蘇芊荷的手上,輕輕握著她的手,勸慰道:“既然如此,娘娘就別擔心了,國丈就算要找麻煩,也是找敬王。”


    蘇芊荷抬頭看著江楠,剛想說些什麽,殿外卻響起了傅俊的聲音:“母後,您在殿裏嗎,兒臣聽說母後被罰禁足,特意過來看看母後。”


    蘇芊荷一聽,立刻甩開了江楠的手,快步走到門口把門打開。江楠眼神一暗,但是很快便恢複了正常,他低著頭退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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