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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的風景並不能多看,他們隻能在歇息一夜之後迴到各自的住所,為這最後的衝刺做著準備,考試前夕,畢竟是要將自己的身心調整到最好的狀態。


    高考的前日,他如往常一樣在校園裏閑逛,雖則並沒有在繁重的學習中找到多少真正的朋友,但他對這片土地確實有著感情,一個地方若是待得久了,即將離別的時候總會有些不舍。


    那滿天飛舞碎紙的盛況已經結束,如今隻留下一地的殘損,而那被遺棄的品類繁多的書籍正是他此行的目標。那些是四散著的,隱藏在堆積的雜物中的珍寶他可以說是覬覦已久,如今得了自由成為無主之物,他要將之收束以繩捆紮到車座後方再送到屋裏去。


    並沒有人知曉他此時的行為,隻有那些學校從外麵請來的清潔工在與他打著交道,還問著他學習的情況並誇讚著他。在清潔工的眼中那些遺棄的書籍並不是他所將賺取的錢財,為了子孫後代的學業操心著的他還問詢著哪些書籍是有用之物,一寧並不藏私,也從中篩選了許多送到他的手中。看著老人黑灰的皺臉,他心中陣起喜悅,或許今日的行為可以幫助那位素未謀麵的學弟吧。


    幾經來迴,他已經搶救出許多的書籍,隻是他到底是比不過多人的競賽,隻堪堪運迴四十多本而已。樹人先生的小說集是有的,詩哲先生的詩集也有,還有著許多並不出名的包裝良好的書,從這些書裏也能略微看出同學們的喜好,他倒覺得自己相比而言少了許多的誌趣,誰讓他做著與人重逢的美夢呢,他的確是少了許多功夫來勘察周圍的情狀。


    有一本時文素材的書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這可真是雪中送炭,雖然他對於文章之事並不畏懼,但因他不太擅長寫議事,或許是獨有的偏見難以被人理解,他也隻好多多學習與觀摩。所謂模板之類的條框他仍是不能接受,有時也會憤慨審卷之人的眼光,在過去的多次交換考試中他屢次被現實所打敗,但今時他不能夠任性了,隻得循規蹈矩地保持分數的穩定。


    今夏對考生們特別的寬容,不是以往酷熱的天,反而下起了陣晴陣停的雨,這讓許多送學生的家長們都開心起來,但他卻開心不起來,隻因這熱嚷的人群中並沒有一位熟悉的人來送他,他是獨自上場。


    二中門前圍著一堆喧囂的人,各色華麗的車停在路邊的狹窄位置,交警和武警都在維持著秩序,醫生和護士也都整裝待命,而他將準考證與身份證交予門前的工作人員查看。


    在紅線以內,同他一樣的考生也都圍繞著一團,那布告欄上正標示著他所在的位置,三十二號考室二十四號,那四方教學樓中最靠近花園的地方,他慶幸在花壇邊靠窗的末尾,這樣也能嗅得花香提神不至於太過緊張。


    黑色的廊中有黑壓的人,在這密不透風的地方仍是有著壓抑,隻有那從教室門口透出的光亮才讓他的心安穩了些,指紋驗證器的滴答聲有規律的響起,監考老師揮舞著金屬探測器在考生中搜尋,簡單的問訊使得許多人臉色微變,這平靜的氛圍全然來自於曾有的告誡。


    時鍾的指針撥動著每個人的心弦,腕表之類的東西早已被集中收取,他們所能獲取時間信息的唯一所在,就是牆上的那隻黑白色。監考老師在黑板上寫下考試的信息及規則,又說這些讓同學們放鬆心情的話,看起來並不如平時一般嚴厲,但隨著鍾聲敲響,廣播中傳出一陣宣讀考試規則的熟悉聲音之時,老師們就仿佛是變了個人,鷹隼般的眼光惡狠狠地盯著考生們的一舉一動,就連喝水之時也不忘把目光投向其下。拆封下專備的用具,他也不再去看其他,一心隻做著手上的題。


    此次的題並不難,他很快就將第一天的考試完美地度過了,雖則給數學最後大題留著許多的空白,但他更願意把之前的多檢查幾次彌補缺漏,這也正是穩定成績的有效方法。


    至於第二日考試的下午,他則稀裏糊塗的記不清了,或許是因為疲倦導致著他昏睡,但他總覺得有些問題。好在自己的卷子有效,沒有被打入冷宮,但沒能正常發揮的事卻是板上釘釘了。


    “欣然,我總覺得有人在背後害我,你說我上次被人打進醫院,又遭人搶劫這些事情會是偶然的嗎?我居然連高考的最後一堂考試都睡著了,我真的不敢相信!你說到底是誰和我這麽大的仇怨,一次也就罷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幹這些事情,我到底哪一點惹著他!”他越想越氣,對欣然吐露著心聲。


    “阿寧,這絕對不是偶然,你好好想想,昨天下午有沒有人動過你的東西,或者說你吃過喝過什麽別人給的東西沒有?我倒覺得,這很像是有人給你放了安眠藥啊!還有雖然你不曾招惹別人,但如果有人眼紅倒是可以幹出這些事情來的,誰叫你表現的那麽突出,我以前都跟你說過的這裏並不太平!”欣然猜測著幕後黑手的身份。


    “我哪裏有吃過別人的東西,隻不過在考試之前喝了點水而已,那還是我自己泡的茶呢,提神醒腦怎麽可能讓我睡下去,不對!我想起來了!好像有個人偷換過我的茶杯,我見過一隻長得一模一樣的,一定是趁我上廁所的時候換的,該死,我都記不起來那個人長啥樣了!”他心底的憤怒如火山般噴湧而出,拍得桌子一聲脆響。


    “也許,對了!我去問問!”欣然突閃靈光,立即向樓下跑去。


    “哎!欣然,你去問誰呀!”他急忙趴在窗台往下問道。


    “你別問我,先在家裏呆著!”欣然也不迴頭,急匆匆的往外跑去。


    “我…哎!百無一用是書生啊!”他歎口氣,迴到房中去練鋼筆字了,或許這樣能讓他的心靜下來。


    “奕雯!你在家嗎?我找你有事!”欣然大聲叫著,聲音裏似不尋常。


    門口微開,隻見奕雯探出頭來問道,“欣然姐,你怎麽啦,是誰惹你生氣,發這麽大的火呀!”她似乎在躲著什麽。


    “還不是你那組長的事兒!你知道考場裏睡覺的那個人是誰嗎?就是他!”


    “不會吧,這不可能啊,他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呢?肯定是假的,我可不相信!”她搖搖頭。


    “是真的,他今天親口對我說的,隻是我覺得有人在他的茶水裏下了藥他才這樣的。今天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他平時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沒有啊,他怎麽可能得罪人啊,老師和同學們都很喜歡他的呀,我去他班裏看的時候也沒見有人眼神不對的。對了,他這次不要緊吧?”奕雯突然有些著急。


    “還好,問題應該不大。也許是我思慮不周,好吧,應該我多心了。姐姐問你個私密的問題,我們雯雯這樣美麗,最近有沒有人追你啊?”欣然套著她的話。


    “哪,哪有啊!欣然姐就別取笑我了,你可是知道我的,我長得又矮還是個近視眼怎麽會有人喜歡我,再說了,就算有人給我告白我也不會答應的!”欣然臉上一紅,矢口否認道。


    “嗯,這倒也是你的個性,那我就不多打攪了,雯雯,再見嘍!”


    “欣然姐,再見!”奕雯向欣然揮舞著手,而後躲進房中。


    欣然並未如她所說迴家,而是隱藏在側觀察著,她早已察覺出奕雯的異樣。


    不多時,隻見一位俊朗的少年偷偷摸摸的溜進房門前敲著窗戶,“雯雯,你開開門讓我見見你,你都躲了我好幾天了,現在應該消氣了吧!”


    奕雯思索片刻後打開窗說道,“陸明昊!你別來煩我行不行!我是不可能答應你的,有那麽多比我好的人你不去追,偏偏來糾纏我,做人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別以為我家裏沒人就敢欺負我!”奕雯十分地生氣,欣然從未見過她此般模樣。


    “莊奕雯!你為什麽就這樣不知好歹呢,我家裏有錢有勢有地位,你何苦對著一個木頭窮追不舍,我到底哪點比不上他!今天本想約你出去逛街買東西,你卻這般躲著我,要不是我守株待兔還不知道你在家裏沒出門,你和他是不會有結果的!”陸明昊有些情緒失控。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愛怎樣就怎樣,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任性,死纏爛打的我可最討厭了!”


    “那,那要是我不死纏爛打的話,你就肯接受我了嗎?是不是隻要我改頭換麵你就能答應我的追求?你希望我怎樣,我帶著紙和筆,你把它寫下來我一條一條的去做!”陸明昊抽出袖口中的紙筆,眼睛裏滿是期待。


    “我對你沒有要求,也不希望你成為什麽樣的人,你隻要把自己做好就行了。雖說我們這個年紀談戀愛什麽的都很正常,但是你要清醒一點,理智一點!天涯何處無芳草啊。你能不能靜下心來多想幾天,我也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你這樣吵吵嚷嚷的對人對事都不好!”奕雯仍是拒絕了他的約會。


    “好,雯雯,我聽你的,先迴去靜思兩天,在你家門口這樣鬧著也不像話…”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


    欣然沒有在奕雯前露麵,但在路的拐口卻截住陸明昊問了些問題,她的表情並不好,很顯然她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後便再迴到起點。


    “阿寧,我沒有問到,對不起!”欣然道了聲歉。


    “欣然,不用跟我說這些,你有這心就已經很好。我思來想去也已經想通,不過就是名聲差了些,但他們未見其人隻聞其事想來不久風波就會消失的,何況這也不是什麽新鮮的新聞素材,我那答卷的錯謬並不能阻斷我所行的路途,不過是選擇的餘地少了些,這人生裏總得有些意外…”


    送別了情緒有些低落的欣然,他又成了孤家寡人,月兒姐出遠門與朋友聚會去了,此時的空樓上隻剩下他,他還沒有迴家的打算,這餘下的十多天還得等消息,還得處理誌願填報的問題。


    可當他準備安寢之時,樓下卻響起了門鈴聲,他推開門看是抱著靖筠的三嬸,而後迎進屋內欲問話,看著兩人的情狀,他卻感覺到一陣不同尋常,靖筠不似往日的調皮,也不哭鬧,三嬸的麵色也不好,他皺起眉突然閃過一陣極惡的念頭。


    “阿寧,你母親她…”


    心口一陣絞痛,而後他便昏迷不醒,他似乎在那種空冥的境界裏聽到靖筠的哭聲,又似乎見到那模糊著麵容的他最親最愛的母親。


    母親,終究似辭暮之陽,永遠地逝去,沉在一方淺陋的墓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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