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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培蘭懵了懵。
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肚子疼了呢？
她沒來得及多問，秦叔就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兒。
“嗯……”於是李培蘭就有點尷尬地轉過了頭。
“沒事的榮太太，我迴家很方便，多謝您好意。”席政軒衝她點點頭以示感謝，而後便不準備再多做停留。
李培蘭連忙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
“我反而要謝謝你先前在電梯裏的幫忙，”李培蘭笑眯眯，慈祥的樣子像極了母親，“改明兒有時間我和我丈夫請你吃個飯，當麵道謝。”
席政軒愣了愣。
一句“不必”還沒說出口，李培蘭就擺擺手走了。
席政軒拿著手裏的名片，一時出神。
然後他聽到身後眾人在議論——
“榮家太太真是平易近人啊！”
“對呀，這小夥子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能結識到榮太太。”
“從我這個當媽的角度來看啊，榮太太這是有意相中這年輕人當女婿了吧？榮家不是有個女兒嗎？”
……
後麵幾句席政軒其實聽得不太清楚了。
他走遠了。
把名片塞進褲兜裏，席政軒打車直接迴了家。
鑰匙剛插進鎖眼，他就聽見榮悅在客廳裏大喊了一聲——
“什麽？！”
從沙發上彈跳而起的榮悅，驚得手機都差點摔了！
屏幕那端的秦叔點頭如搗蒜。
“千真萬確啊小姐！我也不知道太太怎麽就和席政軒打上照麵了，我也不敢問！但是剛剛看太太心情不錯的樣子……還跟我念叨說改天要請席政軒吃飯呢，啊……還會帶上你……”
榮悅暈暈乎乎。
“小姐，你要不等席政軒迴去了……試探著問問他？太太應該還不清楚他的身份吧？”
“好……”
榮悅非常艱難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要是暴露了身份，席政軒會不會覺得她故意隱瞞是有所企圖？
不行不行！她還沒做好準備！
榮悅想了想，問：“那我媽她……”
“咯。”開門聲。
榮譽瞬間閉嘴。
然後把電話掛了。
“剛剛怎麽了？那麽激動？”席政軒一邊換鞋一邊隨口問了句。
榮悅還僵硬著四肢站在沙發上，聞言手腳並用爬下來，想著秦叔說的事，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你……”她拖長語調，絞盡腦汁。
席政軒見榮悅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禁奇怪。
“你遇沒遇上什麽怪事啊？”她憋半天，憋出這麽一句話來。
席政軒沒聽明白。
“我看你印堂發黑，預示今天有兇兆，出門沒發生意外吧？”榮悅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瞎扯。
席政軒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
榮悅還會看麵相？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猶豫道：“意外倒沒有，就是……”
“就是什麽？”榮悅急急問。
“就是遇到了那位榮太太，你應該知道她，”席政軒掏出兜裏的名片遞給榮悅看，“和你同姓的遠郊榮家。”
噗！
榮悅趕緊低下頭，生怕自己破功。
然後順便接過了名片。
果真上麵印著媽媽的姓名。
不過聽席政軒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並不知道自己和名片上的“李培蘭”女士有關係？
榮悅眼睛一亮。
“榮太太幫了我，還說下迴有機會請我吃飯。”席政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沒錯，和秦叔說的一樣。
看來席政軒沒瞞她。
榮悅籲出一口氣的同時，心又被提了起來。
席政軒不會真要跟媽媽去吃飯吧？她得想辦法製止啊！
“不過吃飯就算了吧？我跟榮太太也不熟，怪尷尬的。”席政軒諮詢榮悅的建議。
榮譽一凜，瘋狂點頭！
“是啊是啊！聽說那個榮家是市裏最有錢的人了，應該也就是隨口一說客套話，不作數的。”
席政軒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榮悅這下終於如釋重負，不過……
她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按秦叔說的，媽媽是和席政軒在醫院碰到的。媽媽去體檢她知道，那席政軒又是去幹什麽的呢？
榮悅想問，可席政軒已經轉身迴房了。
“席政軒……”她喊。
他似乎沒聽見，“砰”一下關上門。
榮悅懵。
怎麽了這是？
她沒注意到，席政軒從客廳走到臥室這兩步，肩膀抖得有多厲害。
而背對著她的席政軒的臉，更是慘白到沒有血色！
腳踝處猝不及防一陣劇痛，刺得他差點當場跪下！
若不是撐著最後一口氣勉強躲迴房間，估計要嚇壞榮悅了。
席政軒扶著牆壁一下摔到床上，唿哧唿哧喘著粗氣。絕世唐門fo
胸口突然湧上來一股惡心的感覺。
是封閉針的不良反應，這個他知道。
醫生說，一旦出現不適症狀，必要時會不得不暫停封閉治療。可他隻剩最後一針了，比賽也就幾天便開始了，哪能停？
席政軒咬咬牙，後背冷汗直冒，瞬間就浸濕了衣服和床單。
那一夜，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反正醒來的時候，疼痛症狀已經緩解了不少。
榮悅不在家，留了紙條說公司臨時加班。
席政軒透過衛生間的鏡子看自己的臉色。
勉強恢複了些許。
再堅持一下吧。
席政軒潑了點冷水，隨意一抹，背上裝備包就出門了。
另一頭的榮悅，正急匆匆趕往君豪飯店。
沒錯，加班！
加自己家公司的班！
主管一大早給她打電話，說昨晚雷大帥一行人已抵達市內，約好了今天中午到君豪來造訪。
“造訪”一詞未免官方客套，來摸摸君豪的底兒才是目的。
畢竟他們隻有這次美食大賽是合作關係，其他時間，那可全是競爭對手呢。
榮悅雖然沒跟雷大帥接觸過，但這種東西還是看得挺透徹的。
“把店裏所有的拿手菜招牌菜，都用來招唿雷大帥他們。”
在車上的時候，榮悅如此吩咐主管。
“啊？小姐……您別跟我開玩笑了……”主管不信，訕笑著答。
哪有把自家老底一股腦兒端出來給競爭對手看的？
不都是藏著掖著然後隨便整幾樣冷門菜係應付了事，這樣才能在比賽上拿出招牌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嗎？
雖然比賽時的招牌和平日裏售賣的也會有些不一樣，可……畢竟是在精加工基礎上啊！
而且雷大帥是什麽人！
餐飲界泰鬥人物，說誇張點，有的菜他隻需瞄一眼，都能把食材配料說個八九不離十。
那君豪還怎麽在比賽上出彩啊！
不過幾秒鍾，主管腦子裏已經滾過了以上想法。
榮悅還是很堅定地道：“我們比賽又不上招牌菜，讓他們吃，怕什麽？”
主管一愣。
不上招牌菜？可君豪這麽多年就是靠老招牌的人氣在頂著，廚師都是在君豪呆了幾十年的老員工了，能把老招牌做得越來越好吃，卻不能做出新的創意。
是優勢，也是短板。
主管正想追問，可榮悅已經掛斷了電話。
罷了罷了，小姐可能有了自己的打算，他還是按著主子的意思去照辦吧。
主管趕緊去吩咐後廚。
榮悅沒有立即前往君豪，而是讓司機在一家早餐店門口停了下來。
沒吃早飯，有點餓。
“吃完我自己走過去就行，就兩分鍾而已。”她跟司機擺擺手，轉身往小餛飩店去。
那是一家生意一直很不錯的餛飩店，開在君豪斜對麵的小巷子裏。
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店麵雖小，裝修也差，但擋不住那好味道，遠近的人都會早起趕過來吃一頓滿意的早餐。
榮悅自打上班後就習慣了過來吃一碗小餛飩。
今天店裏還是和往常一樣熱鬧，窄窄的店麵裏坐滿了人，門口還排了歪七扭八一條長龍。
榮悅耐心站到隊伍最後麵。
結果剛站定，她忽然聽到前頭一陣騷動。
似乎是椅子挪動的聲響。
排在她前麵的人紛紛伸長了脖子探頭張望。
榮悅也便踮起腳尖看。
店裏正中央那張小方桌上，坐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別的食客都是七八個人擠一張桌子，因為地方小，鄰裏街坊互相體諒，擠著吃也不介意。
他倒好，不願意。
聽旁邊的人說，老板好聲好氣去商量了一次，那男人什麽也沒說，“啪”的在桌上拍下一疊人民幣，一口氣買了二十碗小餛飩，把小方桌擺得滿滿當當。
用這種方式拒絕別人跟他拚桌。
榮悅聞言癟癟嘴。
太孤傲了吧。
至於現在的動靜嘛……
“那男的剛剛把老板好一頓批評呢！說什麽豬肉選的豬哪個部位，是下下品，還說蔥切的粗細也不合格。”
“對對對！說的好像他是個美食專家似的，把老板和老板店裏的招牌給貶得喲！我都聽不下去了。”
“我看就是純粹來找麻煩的，看老板生意好，故意砸場子！”
從店裏走出來三四次中年婦人，忿忿替老板鳴不平。
可她們沒敢說得大聲，好像對店裏拿正襟危坐的男人，也挺忌憚的。
畢竟看衣著，也非一般人。
榮悅正想往前走兩步仔細看看時——
那男人起身了，理了理自己的西裝，收了收脖子裏的領帶。
他轉身，現出桌上二十碗小餛飩。
隻一碗動了，卻隻動了一勺。
戴金絲邊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亂，約莫也就三十來歲。
表情嚴肅，嚴肅裏又透了點……
榮悅一時找不到詞匯形容。
直到那個男人從店裏出來，用不高不低的聲音麵無表情說了兩個字。
那兩個字是——
“垃圾。”
老板麵色一白，很是難堪。
榮悅突然知道該怎麽形容他了。
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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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培蘭懵了懵。
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肚子疼了呢？
她沒來得及多問，秦叔就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兒。
“嗯……”於是李培蘭就有點尷尬地轉過了頭。
“沒事的榮太太，我迴家很方便，多謝您好意。”席政軒衝她點點頭以示感謝，而後便不準備再多做停留。
李培蘭連忙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
“我反而要謝謝你先前在電梯裏的幫忙，”李培蘭笑眯眯，慈祥的樣子像極了母親，“改明兒有時間我和我丈夫請你吃個飯，當麵道謝。”
席政軒愣了愣。
一句“不必”還沒說出口，李培蘭就擺擺手走了。
席政軒拿著手裏的名片，一時出神。
然後他聽到身後眾人在議論——
“榮家太太真是平易近人啊！”
“對呀，這小夥子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能結識到榮太太。”
“從我這個當媽的角度來看啊，榮太太這是有意相中這年輕人當女婿了吧？榮家不是有個女兒嗎？”
……
後麵幾句席政軒其實聽得不太清楚了。
他走遠了。
把名片塞進褲兜裏，席政軒打車直接迴了家。
鑰匙剛插進鎖眼，他就聽見榮悅在客廳裏大喊了一聲——
“什麽？！”
從沙發上彈跳而起的榮悅，驚得手機都差點摔了！
屏幕那端的秦叔點頭如搗蒜。
“千真萬確啊小姐！我也不知道太太怎麽就和席政軒打上照麵了，我也不敢問！但是剛剛看太太心情不錯的樣子……還跟我念叨說改天要請席政軒吃飯呢，啊……還會帶上你……”
榮悅暈暈乎乎。
“小姐，你要不等席政軒迴去了……試探著問問他？太太應該還不清楚他的身份吧？”
“好……”
榮悅非常艱難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要是暴露了身份，席政軒會不會覺得她故意隱瞞是有所企圖？
不行不行！她還沒做好準備！
榮悅想了想，問：“那我媽她……”
“咯。”開門聲。
榮譽瞬間閉嘴。
然後把電話掛了。
“剛剛怎麽了？那麽激動？”席政軒一邊換鞋一邊隨口問了句。
榮悅還僵硬著四肢站在沙發上，聞言手腳並用爬下來，想著秦叔說的事，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你……”她拖長語調，絞盡腦汁。
席政軒見榮悅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禁奇怪。
“你遇沒遇上什麽怪事啊？”她憋半天，憋出這麽一句話來。
席政軒沒聽明白。
“我看你印堂發黑，預示今天有兇兆，出門沒發生意外吧？”榮悅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瞎扯。
席政軒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
榮悅還會看麵相？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猶豫道：“意外倒沒有，就是……”
“就是什麽？”榮悅急急問。
“就是遇到了那位榮太太，你應該知道她，”席政軒掏出兜裏的名片遞給榮悅看，“和你同姓的遠郊榮家。”
噗！
榮悅趕緊低下頭，生怕自己破功。
然後順便接過了名片。
果真上麵印著媽媽的姓名。
不過聽席政軒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並不知道自己和名片上的“李培蘭”女士有關係？
榮悅眼睛一亮。
“榮太太幫了我，還說下迴有機會請我吃飯。”席政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沒錯，和秦叔說的一樣。
看來席政軒沒瞞她。
榮悅籲出一口氣的同時，心又被提了起來。
席政軒不會真要跟媽媽去吃飯吧？她得想辦法製止啊！
“不過吃飯就算了吧？我跟榮太太也不熟，怪尷尬的。”席政軒諮詢榮悅的建議。
榮譽一凜，瘋狂點頭！
“是啊是啊！聽說那個榮家是市裏最有錢的人了，應該也就是隨口一說客套話，不作數的。”
席政軒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榮悅這下終於如釋重負，不過……
她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按秦叔說的，媽媽是和席政軒在醫院碰到的。媽媽去體檢她知道，那席政軒又是去幹什麽的呢？
榮悅想問，可席政軒已經轉身迴房了。
“席政軒……”她喊。
他似乎沒聽見，“砰”一下關上門。
榮悅懵。
怎麽了這是？
她沒注意到，席政軒從客廳走到臥室這兩步，肩膀抖得有多厲害。
而背對著她的席政軒的臉，更是慘白到沒有血色！
腳踝處猝不及防一陣劇痛，刺得他差點當場跪下！
若不是撐著最後一口氣勉強躲迴房間，估計要嚇壞榮悅了。
席政軒扶著牆壁一下摔到床上，唿哧唿哧喘著粗氣。絕世唐門fo
胸口突然湧上來一股惡心的感覺。
是封閉針的不良反應，這個他知道。
醫生說，一旦出現不適症狀，必要時會不得不暫停封閉治療。可他隻剩最後一針了，比賽也就幾天便開始了，哪能停？
席政軒咬咬牙，後背冷汗直冒，瞬間就浸濕了衣服和床單。
那一夜，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反正醒來的時候，疼痛症狀已經緩解了不少。
榮悅不在家，留了紙條說公司臨時加班。
席政軒透過衛生間的鏡子看自己的臉色。
勉強恢複了些許。
再堅持一下吧。
席政軒潑了點冷水，隨意一抹，背上裝備包就出門了。
另一頭的榮悅，正急匆匆趕往君豪飯店。
沒錯，加班！
加自己家公司的班！
主管一大早給她打電話，說昨晚雷大帥一行人已抵達市內，約好了今天中午到君豪來造訪。
“造訪”一詞未免官方客套，來摸摸君豪的底兒才是目的。
畢竟他們隻有這次美食大賽是合作關係，其他時間，那可全是競爭對手呢。
榮悅雖然沒跟雷大帥接觸過，但這種東西還是看得挺透徹的。
“把店裏所有的拿手菜招牌菜，都用來招唿雷大帥他們。”
在車上的時候，榮悅如此吩咐主管。
“啊？小姐……您別跟我開玩笑了……”主管不信，訕笑著答。
哪有把自家老底一股腦兒端出來給競爭對手看的？
不都是藏著掖著然後隨便整幾樣冷門菜係應付了事，這樣才能在比賽上拿出招牌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嗎？
雖然比賽時的招牌和平日裏售賣的也會有些不一樣，可……畢竟是在精加工基礎上啊！
而且雷大帥是什麽人！
餐飲界泰鬥人物，說誇張點，有的菜他隻需瞄一眼，都能把食材配料說個八九不離十。
那君豪還怎麽在比賽上出彩啊！
不過幾秒鍾，主管腦子裏已經滾過了以上想法。
榮悅還是很堅定地道：“我們比賽又不上招牌菜，讓他們吃，怕什麽？”
主管一愣。
不上招牌菜？可君豪這麽多年就是靠老招牌的人氣在頂著，廚師都是在君豪呆了幾十年的老員工了，能把老招牌做得越來越好吃，卻不能做出新的創意。
是優勢，也是短板。
主管正想追問，可榮悅已經掛斷了電話。
罷了罷了，小姐可能有了自己的打算，他還是按著主子的意思去照辦吧。
主管趕緊去吩咐後廚。
榮悅沒有立即前往君豪，而是讓司機在一家早餐店門口停了下來。
沒吃早飯，有點餓。
“吃完我自己走過去就行，就兩分鍾而已。”她跟司機擺擺手，轉身往小餛飩店去。
那是一家生意一直很不錯的餛飩店，開在君豪斜對麵的小巷子裏。
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店麵雖小，裝修也差，但擋不住那好味道，遠近的人都會早起趕過來吃一頓滿意的早餐。
榮悅自打上班後就習慣了過來吃一碗小餛飩。
今天店裏還是和往常一樣熱鬧，窄窄的店麵裏坐滿了人，門口還排了歪七扭八一條長龍。
榮悅耐心站到隊伍最後麵。
結果剛站定，她忽然聽到前頭一陣騷動。
似乎是椅子挪動的聲響。
排在她前麵的人紛紛伸長了脖子探頭張望。
榮悅也便踮起腳尖看。
店裏正中央那張小方桌上，坐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別的食客都是七八個人擠一張桌子，因為地方小，鄰裏街坊互相體諒，擠著吃也不介意。
他倒好，不願意。
聽旁邊的人說，老板好聲好氣去商量了一次，那男人什麽也沒說，“啪”的在桌上拍下一疊人民幣，一口氣買了二十碗小餛飩，把小方桌擺得滿滿當當。
用這種方式拒絕別人跟他拚桌。
榮悅聞言癟癟嘴。
太孤傲了吧。
至於現在的動靜嘛……
“那男的剛剛把老板好一頓批評呢！說什麽豬肉選的豬哪個部位，是下下品，還說蔥切的粗細也不合格。”
“對對對！說的好像他是個美食專家似的，把老板和老板店裏的招牌給貶得喲！我都聽不下去了。”
“我看就是純粹來找麻煩的，看老板生意好，故意砸場子！”
從店裏走出來三四次中年婦人，忿忿替老板鳴不平。
可她們沒敢說得大聲，好像對店裏拿正襟危坐的男人，也挺忌憚的。
畢竟看衣著，也非一般人。
榮悅正想往前走兩步仔細看看時——
那男人起身了，理了理自己的西裝，收了收脖子裏的領帶。
他轉身，現出桌上二十碗小餛飩。
隻一碗動了，卻隻動了一勺。
戴金絲邊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亂，約莫也就三十來歲。
表情嚴肅，嚴肅裏又透了點……
榮悅一時找不到詞匯形容。
直到那個男人從店裏出來，用不高不低的聲音麵無表情說了兩個字。
那兩個字是——
“垃圾。”
老板麵色一白，很是難堪。
榮悅突然知道該怎麽形容他了。
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