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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淳染染之言,念小嬌極為讚同,小鹿確實是一位可圈可點高手之中的高手。隻是不知她所說的挺強,除了武功,是否還有些別的意味。


    念小嬌和淳染染最終被帶到了中軍大帳篷之外,聽說金遼的掛帥將軍,是皇室中人。念小嬌不得不感歎所謂的黃勳貴族果真是排場,哪怕出來行軍打仗,帳篷也是極為考究,屋頂點綴之物盡是上好獸皮,門簾裝飾之物盡是珠光寶氣。念小嬌隻想送其兩個字---腐朽。


    “姑娘,請!”


    抓住念小嬌為首之人是一位絡腮胡子壯漢,聲音洪亮如鍾。


    掏了掏震得有些發麻的耳朵,念小嬌衝其笑了一笑,竟是將對方鬧了個滿麵通紅,嘿!還是個純情的糙漢子。


    念小起了逗弄的心思,秋波暗送,手還微不可覺地撫過其抬起的手臂:“這位一看便是卓爾不凡,馬上稱雄的真英雄,一路以禮相待,多謝了。”


    看著麵龐紅透的壯漢,念小嬌不露痕跡地低眉淺笑,揚起門簾,準備踏入其內,緊隨在後的淳染染卻被攔了下來。念小嬌迴首詢問,大概是軍營待久了沒怎麽接觸過女子,那位愛臉紅的壯漢麵龐又是紅中帶黑:“姑娘見諒,我家將軍,隻想見你一人。”


    念小嬌滿臉了然的神情,衝著壯漢點頭至意,一貓腰,人已閃入帳內。


    帳中一把紅木搖椅放於正中央,眉眼閑散的小生搖著小扇附庸風雅,半躺在搖椅中,亮晶晶的眼大睜著看向念小嬌。


    嘿,是個熟人。


    “該叫你金三公子好還是三皇子好?”


    “你還可以叫我金將軍。”


    “首戰大敗,這個將軍當得可還順心?”


    “你簡直是我的克星,沒有你帶著那上萬獸軍,憑借林柯尹那稚嫩的打法,奈我何?”


    “氣運也是雙方交戰的一部分,從開始,你就注定是敗了。”


    “你費勁心機,冒著生命危險,闖入我營中來,該不是為了嘲諷我的罷。”


    念小嬌沉默了一陣,看著金三公子袖口下的肌膚若隱若現之物,心沉入穀底。


    她上前趁著金三公子不住意,一把扯下他的袖口,目之所及,一片腐朽,密密麻麻全是膿瘡。念小嬌震驚不已:“果真是瘟疫,你~~感染了!”


    “我知道。”金三公子神情落寞。


    “那你......”


    “沒法子,隨軍軍醫所有的藥都試過了,根本就毫無效用,控製不住。我初來之時,五萬雄獅,一戰折損八九千,瘟疫折損四五千,進不可攻,退不可迴,時不利我,此刻無路可走。無妨,天自有道我自逍遙,左右不過一死。”


    “金三公子好心胸,我想,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一直搖晃的搖椅瞬間定住,眉眼閑散的金三公子頓時變得正經,滿滿的求生之欲。


    “我不相信天底下有白吃的午餐,不知姑娘何求,索性我們說在前麵。”


    “求你登上那個位置,求畔月與金遼百年交好。”


    曾經,金三公子向念小嬌示好,希望可以助其一臂之力,好在金遼站穩腳跟,念小嬌從未給一個正麵的答複。而今,念小嬌冒著生命危險闖入,一番言辭懇切,誠意十足。金三公子自是願意的,發自內心的歡喜。對於診治瘟殤,念小嬌盛名在外,曾經的林關與現今的金遼軍營多麽相似。


    二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默契地達成一致,金三公子有些酸溜溜地說道:“林柯平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真心相待。念小嬌我待你也不薄你就不能考慮考慮我?”


    念小嬌十分熟稔地賞了金三公子一個大白眼:“柯平哥哥從來不曾把我當成籌碼,他護我愛我,出自一片赤誠之心。對他我虧欠有佳,無以為報。固戍,畔月於我是生命的一部分,我也隻是盡己所能,守護好想要守護的東西。你就算了吧,見過哪個以算計謀略為先的大尾巴狼會和人談感情?”


    金三公子難得地沉默了,感情,這東西如此虛無縹緲,他好像真的沒有,什麽東西比得過,那個龍椅的魅力,他,注定,是皇位的追逐者,除了勝便是敗,勝了傲視天下,敗了屍骨無存,再無第三條路可走,也再不想走第三條路。


    而念小嬌,從無爭雄奪霸之心,卻有著從一而終的執著。執著於父母的死,倉央皇宮那難以觸及的仇人;執著於所經曆的人與事,隻想守護那份存在,那份美好;執著於不計迴報,隻求問心無愧的坦蕩。


    正是這樣的無心爭執,得到信任;正是這樣的有心拚搏,得到尊重。


    一路走來,坐上森羅殿的殿主之位,榮登寒玉派的掌門,從來不隻是氣運,還有人心,念小嬌是一個能深得人心之女子,無欲反而有得。


    一輩子就這麽一次,總該認真過活,念小嬌便是那麽一個認真的女子。


    念小嬌再度出得中軍帳篷之時,已經與金大將軍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勾肩搭背言笑晏晏。


    帳外候著看熱鬧的人跌破了眼睛,不知道他們家將軍是什麽操作,與敵人握手言和?這怕是嚇破膽的狼,自暴自棄了吧。


    “我宣布,從今天起,念小嬌為軍醫之首,特殊時期該有特殊手段,一切唯軍醫馬首是瞻。誰,敢抗命,便是枉顧金遼上萬將士的性命,阻礙我們歸家的腳步。是我們大家的敵人,大家說是不是當斬。”


    “是!是!是......”


    最近金遼士兵被瘟疫給弄得緊張兮兮,有人能醫治此病,哪管她是不是敵營,能救命的才是親媽呀。


    手上的長矛整齊劃一地隨著一聲聲是,敲打在地麵之上。雄渾的氣勢看得念小嬌也氣血沸騰,暗暗下定決心哪怕不為畔月,也要好好診治,那一張張曬得黝黑,看不清原來麵貌的臉,也是無數個家庭的企盼啊。


    當商弘自仙無璣的房中出來,迴到自己營帳,卻是不見念小嬌那嬌俏的身影,一時間三魂丟了兩魂半。衝出營帳好一番尋找。最後循著人聲找到念小嬌之時,正是她被團團圍住,散發著熠熠希望之光時。商弘在人群中看著念小嬌,又是一種別樣的感受,一直以來都知道她優秀,原來,還是不夠了解她。豈止是優秀,便是一顆天生的小太陽,注定成為焦點,成為希翼。


    人群中的淳染染也是震驚不已,原本以為,這次落入敵手必沒有好果子吃,不成想,峰迴路轉,反而成了救濟眾人的醫師。念小嬌曾經在林關的英雄事跡,淳染染自是知道。聽雪宮可是有一整麵牆,用夜光石繪畫著她的故事。


    “掌門,好樣的!”


    淳染染學著前些日子遇到的名喚十二的小少年,吹著哨子,帶著些痞氣,卻是不成調。最後,自己把自己逗樂了。


    自此,念小嬌日日忙著配藥救人,淳染染也陪著念小嬌好一番折騰,當然在配藥的最關鍵一味,自是從來沒有泄露於她,可憐的阿金日日大放血。


    金三公子為念小嬌安排了專門的住所,因為瘟疫有傳染性,自是不能與正常的士兵一起,在營寨的西麵,另僻一處,作為感染之人臨時的居所,念小嬌便是安生在其中,沒日沒夜地工作著。唯有月上樹梢,方才有數個時辰安歇。雖然很累,看著一個個病人恢複,是莫大的快樂。


    前幾日,火爆脾氣的林柯尹闖了金遼營地,最後硬是被念小嬌勸迴去了。


    宮中那位也不安心,悄咪咪著人送信來問候,得到的答複也是一切安好,後來是探得商弘也在軍營,終歸是止了親自來探望的心思。他就算是不相信念小嬌看人的眼光,也該相信男人之間的默契,商弘的眼神騙不了人,他是真的動了心思,念小嬌在商弘周遭,林柯平雖然傷心但也放心。憑借著蒼穹閣的勢力,隻要想護住一個女人,萬夫莫當。


    隻是終歸是牽掛,於是金遼軍營外,這些日子多了很多閑散放牛農人,一時間,牛屎臭臭氣衝天,念小嬌日日咒罵,又是誰家的牛沒有牽好,到處亂拉,出了這片營地,必要日日食食用牛肉,要對的住這些天聞的味兒。


    看著熬紅了眼的念小嬌,趴在臨時帳篷內的桌子上就睡著了,淳染染搖了搖頭。輕輕替其披上一個披風,手劃過其脖頸處之時,停頓了一下,與平時的活潑判若兩人。眼神飄忽到了別處,帶著些陰沉,不知在想些什麽。


    當淳染染的手指觸及念小嬌的柔軟脖頸,冰涼的觸感令念小嬌猛然醒轉,一下立了起來,突然的動作反倒將淳染染給嚇了一跳。


    “掌門,怎麽了?”


    “我好像,做噩夢了,夢中有人要殺我。”


    “掌門說啥傻話呢,您吉人自有天相,怎麽會?”


    “是麽,那你呢,為什麽來到寒玉派?”


    “哈哈,掌門說笑了,我是來練功的啊。”淳染染臉上的笑意都快掛不住了,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念小嬌。


    “但願吧,我乏了,你退下吧。淳~~染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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