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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炎君蘭說要去歇息還真就去了,房門一關,隔著門有些悶悶的聲音自房中傳來:“不要吵我,你自便就好。”


    “包括出去?”


    “隨便。”


    ……


    念小嬌喜出望外,這個不知道從哪個狼窩裏冒出來的男子,費盡心思綁了自己,還以為是一個難纏的家夥,不會輕易放了自己,未曾想,竟是個如此幹脆的,說放便放了?念小嬌還有些不敢相信,莫不是在做夢?用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得嗷嗷直叫。


    念小嬌摸著被掐疼了的大腿,傻乎乎地笑出了聲,不是做夢就好。雖然現在真氣未恢複分毫,依舊是手無縛雞之力,可不影響她逃走啊。


    向前望去,是一條青苔石子路,一直蜿蜒著去往遠方。眼前百花為飾,風光迤邐,前方光明更甚,大道坦途。


    念小嬌噙著笑,腳步輕快。


    拜拜勒!赤炎君!


    念小嬌跑出仙境花國一般的小院,院外是一條蜿蜒野道,也不用糾結去往何方,因為路隻有一條。路中,還有雜草叢生。隻要能逃出生天,便是好道。念小嬌哼著小曲兒一路上前,漸漸地,曲兒也不歡快了,腳步也不跳脫了。


    越走越心驚,前路被萬丈懸崖切斷。


    懸崖下方有一巨石,被雜草掩蓋。念小嬌跑得過快,腳步踉蹌撲了過去,撥開半人高的雜草,露出黝黑如墨的巨石,觸手粗糙。


    “幽冥穀~”


    看著巨石上的朱紅字體,念小嬌蹙眉而立,再看後麵還有蠅蟲小字:


    “入我幽冥,斷塵絕念。永生為道,與世隔絕。”


    與世隔絕,嗬!一語成戳。


    萬丈懸崖,插翅難飛,難怪赤炎君蘭放心大膽去白日做夢了。這是一個神仙也難逃的地方啊。莫說此時念小嬌的真氣隻剩下絲毫,哪怕全盛時期的自己,也不可能徒手飛上這萬丈懸崖。


    念小嬌支起手掌,抬頭看著巨山壓頂,一陣暈眩。


    此時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念小嬌苦笑連連。


    “罷了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還是先填飽肚子吧,身體好了,有力氣了,方能尋逃跑之策。臭赤炎!簡直是壞上天了,還假裝大方放我走,明明知道我逃也逃不掉,害我白白在這幽冥穀轉了一圈又一圈,簡直是是故意看我笑話。”


    念小嬌絞盡腦汁想著,憑借自己現在這三腳貓功夫,如何能夠給力大如牛的赤炎君蘭一些教訓。


    摸摸腰間,是了,她還有葉老傾盡畢生心血練就的寶貝兒。自打行走江湖,方才知道葉老所煉之藥,江湖上萬金難求,念頭一閃,看來,除了首飾,寒玉派又可以多一個活路了。


    這可是高端貨色,出廠即非凡品。念小嬌因為之自小便是拿葉老的補養藥物喂養小動物,倒不覺得有什麽稀罕的,哪怕現在,也不覺得這些有多珍貴,隻是將這一瓶瓶換算成白花花的銀子,想想還是有些吸引力的。


    念小嬌幼時候喂養的小動物經常是夭折了,口吐白沫而亡,直到很大了,方才知道都是敗葉老藥物所賜。葉老的藥,除了養生好藥,更多罕見毒藥。很多時候她便是混在一起隨便放在房間裏,經常被養的貓狗誤食,暴斃而亡。有一次,被她視為親人的小花豹子吃了。小花止不住地抽搐,就在眼神越來越渙散,即將魂歸故裏的時候,葉老被念小嬌的哭聲引來了,及時救了小花。自此小花與葉老很是親近了一陣子,甚至視念小嬌如無物。


    前塵往事如過眼雲煙。


    念小嬌鬼鬼祟祟地沿原路返迴,如三腳貓一般,腳步一掂一掂地向著窗口靠近。果不其然,赤炎君正睡得香甜,雙手張開成一大字躺在床上,這個赤炎睡覺都戴著麵具,令念小嬌很是好奇,那麵具下麵,有著一張怎樣的臉?


    她將事先準備好的,可以放倒一頭牛的迷魂藥,自窗口放入。赤炎君渾然不覺,仍舊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應該是得手了吧?念小嬌暗暗想著。


    用一麵巾將臉的下半部擋住,隻露出一雙如星光般熠熠生輝的眼,彎出一個極好看的月牙般弧度,歪頭沉思了一會兒。念小嬌繞自門口,將門推桑開,輕手輕腳的入得屋內。


    床上之人仍舊一動不動,還真是昏睡過去了,念小嬌輕輕坐於床沿,撮了撮他的肩膀。


    “喂!”


    赤炎翻了一個身,不耐煩地將念小嬌的手打開了,絲毫沒有醒轉的意思。


    念小嬌很是欣喜於這樣的結果,所料不差,哪怕是赤炎這樣一看便知功力深厚、身手極佳之人,也是扛不住葉老所研製之迷藥的。


    雖然把人放倒了,念小嬌還沒想好該對她做些什麽好。二人其實也沒什麽深仇大恨,雖然赤炎設計綁劫了自己,卻並沒有做什麽真正傷天害理之事。寧願自己一宿沒睡,也將這唯一的床唯一的房間讓給了自己。


    這樣一想,赤炎也還真是一個真君子假小人了。聽他所言,對自己似乎有什麽深仇大恨。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何時何地與赤炎結過什麽梁子。畢竟赤炎無論是身材還是氣質都太過醒目,過目難忘。


    念小嬌想著,他好歹也沒壞到骨子裏。那就給他一點點小小懲戒便收手吧,也不能真傷了他性命。


    念小嬌環視一周,當看到寫字台上的趣÷閣墨之時,頓時有了主意,就它了。


    拿了趣÷閣後,念小嬌輕輕摘下赤炎的麵具,麵具下是一張輝月般醒目的臉,劍眉皓目,唇瓣豐潤,肌膚白皙。


    “還是一個美男子。”


    隻是念小嬌絲毫沒有憐惜美男的自覺,狼毫趣÷閣一揮,洋洋灑灑一副作品就出來了,以臉為紙。


    看著自己的大作,念小嬌笑得歡暢。笑著笑著突然捂住了嘴,這麽大聲,莫把赤炎給吵醒了。然後大趣÷閣遠遠的往寫字台上一扔,墨汁在宣紙上印染開來,形成一朵很好看的墨色花,無心成畫,自有趣味。


    水墨花成形之時,念小嬌已然來到了院子外。花團當中有一方充滿野趣的藤編矮幾,矮幾上有一本舊書,書邊微卷書頁泛黃,看來主人家常讀,封麵上書“四方誌“三個大字。


    閑得無聊,念小嬌坐在矮幾旁的藤椅上,輕輕翻動書頁。還真是一本好書,記錄著作者遊曆整個大陸的見聞,其中還有寫到畔月國,固戍三奇:城牆之厚堪比銅牆鐵壁,藥材之豐天下一絕,避世豹女美若天仙。


    看到這裏,念小嬌不自覺的笑了,書中本尊可不就在這裏麽!原來自己的存在,竟是傳到了幽冥穀。緣分還真是個奇妙的東西,不經意的擦肩而過,可能是別人永生的景。


    “讀到什麽了?這麽開心。”


    聲線幹淨的男聲自念小嬌的頭頂響起,令念小嬌好一陣手忙腳亂,手中的書也掉落在地,這是做了虧心事之後的本能反應啊。


    抬頭一看一鱉腳的烏龜還在赤炎臉上。


    “你沒發現你臉上有什麽東西?”


    念小嬌問道。


    赤炎摸了摸臉,笑出了聲:“你說麵具啊,無妨。你這麽調皮,硬是要看,我也無法。隻是別怪我沒告訴你,我這張臉可是沒給除了我娘之外的其他女生看過的,因為啊!我曾在佛祖麵前起誓,第一個見到我臉的女子,是要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的。”


    聽了赤炎的話,念小嬌半口氣沒提上來,猛咳不止。看著念小嬌仿佛隨時要斷氣了般,赤炎忍不住替其拍了拍背。


    “你悠著些,知道你高興,也不用這般激動。”


    “我這不是高興好嗎?我這是驚嚇。”


    赤炎突然抬起他那剛勁有力的手,嚇得念小嬌急忙躲開。


    “怎麽,你要動手?欺負我這會沒有功力?”


    “不是,你的臉髒了。”


    赤炎用自己的衣袖,好心的替念小嬌擦著嘴角邊上的墨漬。


    “怎麽會?你誑我的吧?”


    念小嬌想著是自己畫了赤炎,怎麽可能自己臉上還粘著墨?她突然想到丟下趣÷閣之時,自己的手上蹭到的墨汁還是半幹,那會兒剛出門被花粉刺激打了好幾個噴嚏,自己便是用手揉了揉嘴角邊上,大抵是那時候給蹭成大花貓的吧。


    赤炎的手溫柔的替其擦拭著,弄得念小嬌癢癢的,也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了,我,自己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赤炎呲笑出聲:“就你,這迴知道自己是女孩子了,自我見你,也沒有一個溫婉賢淑的樣子,倒像是野慣了的頑皮小子。”


    念小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頭,她一本正經的反思了一下:自從葛婆去世,自己好像就真的失去了小女孩的嬌嗔,心很少在自己身上了。整日裏不是舞刀弄劍,便是逗弄小花阿金。最像女孩的時候,大概便是和商弘在一起時,還可以耍上幾分無賴,撒上一個嬌。雖然她從不承認自己那是撒嬌,心中的感覺騙不了自己。


    而今這樣的機會也沒有留給自己了。正如那個遊仙所說,自己大概便是天生的天煞孤星吧。那些尋常的小幸福是企盼不來的。


    終歸是鏡中花水中月,竹籃打水一場空。


    白白遭惹,一番傷心。


    還不如一直自己一個人來得逍遙自在,樂得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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