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皇後告誡他,轉頭對郎氏說,“還是不要換了,就算是公主,也沒有上來就搶人東西的道理。”


    郎氏猶豫了一下,到底在初月晚祈盼的目光下敗陣:“沒事的啦,大國師迴來前換著戴一下也沒什麽,錦書這塊有福,還能破煞。


    再說錦書已經大了,晚晚才滿月,給她穩妥一些。”


    初月晚如願以償換來了那塊“缺一塊的邊角料”


    ,心想這下小舅舅應該滿意了吧。


    “等迴頭再換過來的時候,可別哭啊。”


    雲錦書戴上她的那一塊,放進衣襟裏。


    “嗯嗯嗯!”


    初月晚滿意地點頭。


    ……穿戴好了飾物,初月晚便又被郎外婆抱去,留在後院給一群小姨們搶著喜歡起來。


    “長姐,早知道我就早點進宮了,看我給裕寧做的小襖子都瘦了,不合穿呢,迴頭多做些尺寸夠的送來!”


    雲家二妹雲湘說著,命人送了三大箱子的小衣服,一件件剪裁繡工精致得不得了。


    “二妹有心了,怎麽會不合穿,這小家夥虛胖著呢。


    看起來穿不進的衣服,捏吧捏吧就進去了。”


    雲皇後笑著收下禮物,選幾件拿上來往初月晚身上比量。


    “長姐長姐,這是我近來調的潤膚膏,你塗在肚子上,生娃娃撐開的瘢痕就都平了,可好用了。”


    三妹雲潞的小匣子沒那麽闊氣,卻很實用,“還有這個香粉,溫和無刺激,給裕寧寶貝兒用來擦屁屁,不會起痱子。”


    “哇真的細膩。”


    雲皇後打開盒子搓了搓,初月晚也跟著揚起鼻子嗅。


    “我特意選的對產婦和寶寶最好的方子。”


    雲潞煞有介事,“婆家鋪子裏的都沒這個好,保質期半年,我沒帶太多來,用完了再給你調。”


    “長姐……”


    老四雲濱訥訥地,“妹妹愚鈍,不像兩位姐姐心靈手巧,妹妹告訴窯裏燒了幾隻成色特別好的瓷娃娃,給裕寧留著玩兒吧。”


    那些個瓷娃娃要麽是和初月晚一樣的胖娃娃,要麽是貓貓狗狗,一隻隻憨態可掬。


    “塑形燒製可費心了,還說不巧,就你最巧。”


    雲皇後拍拍四妹的腦門兒。


    “有機會我就來宮裏看看你們娘倆。”


    郎氏拉著雲皇後的手拍拍,雲皇後點著頭,眼底又紅了。


    女人們七長八短聊得沒個結束,雲錦書一個男孩子留下也怪沒意思,徑自迴了滿月酒的宴席上。


    “怎去了這麽久?”


    初永望嚴肅正襟在席間等他。


    雲錦書二話不說扯過他的袖子擦了擦臉。


    “你幹什麽?”


    初永望滿臉嫌棄。


    “沒什麽。”


    雲錦書擦完抬頭,衝他壞兮兮地一笑,“太子殿下,小殿下真有趣。”


    初永望又一個手刀扣在他頭頂:“我看你才有趣。”


    春和景明,三月下旬的日光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高高的宮牆紅紅的磚,青綠的瓦片上黃鶯兒囀。


    忽然間“嗖”


    的一道白影掠過宮牆上空,驚起一片飛鳥,踏著金燦燦明晃晃的屋脊朝宮中奔去。


    眼看著有人闖宮,駐守的侍衛們卻都裝起了瞎。


    誰不知道飛過去的那位雲小公爺,人家聖命傍身,願意騎牆就騎牆,願意上房就上房,甭管就是了。


    樹葉沙沙抖動,雲錦書輕鬆落在高高的圍牆上,朝裏頭喊著:“太子殿下——別逛園子了!咱們崇武館摔角去呀!”


    初永望此時在亭台迴廊中穿梭,身後跟著奶娘宮女等一眾人馬。


    聽見他在牆上嚷,便走過來:“這也沒到夏天,知了倒叫喚得早。”


    雲錦書不叫了,看見他懷裏抱著個球:“太子殿下遛晚晚呢?”


    初永望懷裏那個肉球睡得正香,無意識地抓了抓,沒有摸到奶娘的奶,哼哼兩聲又睡過去。


    “什麽叫遛……”


    初永望發愁。


    “別遛了,不想摔角,鬥雞也行呀。”


    雲錦書鼓動他。


    “本宮要照顧裕寧,今日哪兒都不去。”


    “照顧小殿下好玩嗎?”


    “怎麽不好玩。”


    “那我也要玩。”


    初永望這才明白,自己把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招惹下來了。


    可惜還沒來得及拒絕,雲錦書已經縱身翻下宮牆,靈巧地踮地起身,輕飄飄像白鶴降落雲端。


    初永望趕緊抱著寶貝皇妹躲他十步遠。


    “別像見了鬼似的嘛。”


    雲錦書輕快地湊上來,“咦,睡得好香,還冒鼻涕泡呢。”


    “剛吃飽,才睡下一會兒,你不要鬧。”


    初永望輕輕拍了拍初月晚。


    雲錦書做了個鬼臉。


    睡夢中的初月晚似乎是察覺到了動靜,兩條小腿晃蕩晃蕩,鼻子抽了抽,眼睛慢慢睜開一點小縫。


    “醒了。”


    雲錦書匯報。


    初永望無奈地揉著初月晚頭上柔軟的胎毛:“都怪你,裕寧連個覺都睡不好。”


    “怎不說你抱她抱得不舒服才醒的呢。”


    雲錦書不服氣。


    “雲錦書——”


    “叫舅。”


    初永望皺眉。


    自己這個太子,抻開來怕不是讀作:“太沒有點麵子”


    。


    雖然輩分上還真是如此,但堂堂太子爺哪有服軟的道理,隻擺著一副結冰的表情,伸手在雲錦書那嘚瑟的眉眼間拍了一巴掌。


    覺得初月晚吃夠了奶應該不會餓,初永望便讓周圍的宮人都迴去,省得自己麵子掉到撿都沒法撿。


    春風拂麵。


    吃飽喝足的初月晚好夢連連。


    重新經曆了一次她才算明白,生個孩子養大是有多麻煩。


    從生下來,洗三、滿月、百日、周歲,樣樣都要仔細周到,興師動眾。


    反正這還沒到周歲,才百日剛過,她就已經給折騰得精疲力竭,隻想從天黑睡到天亮,從天亮睡到天黑。


    可今日的迴籠覺才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感覺有人在忽高忽低地講話,初月晚睡不著了。


    是誰打擾了本公主的清夢……她睜開眼,和對麵的罪魁禍首四目相望。


    初月晚:“哦!”


    雲錦書:“哦?”


    初永望:“哦什麽哦,對暗號嗎?”


    他把初月晚後背托穩,一條手臂承著她的重量,這樣抱高一點,初月晚的視野就不會隻有其他人的雙下巴,而是可以和他們一樣看到周圍的事物了。


    初月晚對這個園子很熟,這是父皇轉為母後建造的“鏡花園”


    ,平日裏沒有恩準,妃嬪們不能擅自進入。


    小時候她總是在這裏跑著撲蝴蝶打秋千,園子裏麵的溪流是活水,連著宮外最大的禦花園順頤園,有時候從院牆邊過,還能聽到那邊娘娘宮女們的閑談。


    三個人,兩人聊著一人閑著,在花園裏繼續走。


    春花兒香甜,風也醉人,初月晚仰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氣。


    一股奇異的暖流從小肚子“咕嚕”


    一下滾到屁股尖。


    初月晚慌忙憋緊屁洞。


    不妙不妙,這個屁來者不善!然而到底是嬰兒柔弱的身軀,那股子不好的暖流還是不甘示弱地泄露出來。


    “卟!”


    蟲鳴鳥叫聲中,這個屁毫不做作而又與眾不同。


    初永望察覺到懷裏小肉球跳了一下,停步問:“裕寧怎麽了?”


    初月晚搖頭。


    雖然她不會說話,可是熟悉的人早就默認她聽得懂別人說話,於是雲錦書也問:“想拉粑粑?”


    居然被猜到了!!初月晚大驚失色,一個沒注意,那股五穀輪迴之濁氣便好似一串珠子嘰裏咕嚕地崩了個滿堂彩。


    “啊……”


    初月晚流下了絕望的淚水。


    居然在太子哥哥和小舅舅麵前……開閘了……還不是一個!是一串!!早知道剛吃完奶就賴在母後身邊不要出來啦——身邊有無底洞嗎!我可以鑽進去永遠也不出來!!兩位少年被臭味熏到同時做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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