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還嚇不到我。


    他的那句帶著威脅的話語,聽在我耳朵中,並沒有什麽卵用。


    “宋老板,我擺出和你談的態度,你要是不談,那就沒有必要說下去了。”


    我聲音逐漸變冷,宋岩不談那我也就沒有留手的必要。


    手機貼在耳朵上,扭頭冷冷的看向何福源。


    一直都還算鎮定的何福源,此時神情終於變得難看起來。


    他從我目光中,看出許多東西來。


    我不至於殺了他,但我肯定不會輕飄飄放過他。


    判官看了我一眼,輕輕點頭。


    “李酉,去開車,小曾,你和李酉走一趟吧。”


    “以後何老板怕是要改名成癱老板了。”


    我抬起手,示意小曾他們先別動。


    因為電話那邊宋岩開口了。


    “嗬嗬,我看出來了,你們不是猛龍,是兇人啊。”


    “你這是要踩著我的臉出頭啊?”


    “人都在你手上,你肯定知道我在意我這個老弟,我還能怎麽樣。”


    我拿著手機走到何福源身後,淡淡朝著手機說道。


    “踩人出頭是很多年前還是小混混時候做的事情了,宋岩,你跟你老弟說兩句話。”


    “就這一次,第二次要是再這樣跟我打招唿,那就不是這樣好晃過去的。”


    我把手機遞給何福源,坐迴到原先的位置上。


    何福源沒有說話,一直都是在是是是,嗯嗯嗯的迴答。


    十來分鍾後,何福源放下手機,眼神怨毒的看著我。


    “加油站那事,我不會再插手。”


    我目光盯著何福源看了片刻,輕輕點頭。


    “何福源,這是第一次,要是第二次你再這樣打招唿,那就不是一頓打了。”


    我豎起三根手指,“然後,這是我第三次提醒你,再這樣打招唿會出事。”


    “劉寶,送他下去吧。”


    劉寶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判官看著何福源的背影,眉頭一皺。


    “大哥,這樣不好吧。”


    “宋岩嘴巴上答應得再好,以後肯定要對付我們,打虎不死後患無窮。”


    老林搖搖頭,“判官啊,這些年在黔南州養著脾氣還是一點沒變麽。”


    “今日不同往日,我們比宋岩更需要時間,和宋岩打生意怎麽辦。”


    “要打也要等生意穩下來,其他方麵準備好再打。”


    “多少年沒人把我們生意砸了,說是給我們打招唿了。老板想放何福源走啊,這是沒得辦法的事情,隻有先把局勢穩下來。現在根基太薄,打起來對我們沒有好處,起碼把私油生意做穩,文闖出來再說。”


    判官唉的歎氣一聲,“早知道這樣,前些年就把名聲打出來再說。”


    送完何福源迴來的劉寶聽到這句話,立馬打趣道。


    “可別,那時候本來事情就多,最近幾年一直不順不是這個坐牢就是那個坐牢,還有跑路。”


    “你要是在黔南州再搞點事情,就真的是抽身乏術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完過後,我輕輕咳了一聲。


    等他們幾人安靜後,我才開口說道。


    “判官,這加油站有省裏麵批位置,批下來了嗎?”


    判官點點頭,“這個打通州裏麵報上去就好,何福源不從中作梗,很快。”


    我嗯了一聲,看向老林。


    “老林,你和皇叔常德航他們緊盯這個何福源,他要是再調皮就不要留手了。”


    “還記得我們剛剛說的謝天雲不,那年他就是太拖拉,最後兜兜轉轉把事情搞得幾方都討不到好。關鍵時候快刀斬亂麻,與其讓這何福源和宋岩,反複試探,最後覺得我們虛胖,隻是聲張虛勢,不如在他下次調皮的摁死他。”


    老林點頭答應下來。


    宋岩要是個炸藥筒子,剛剛在電話中就鬧著要做了我,倒沒有這麽擔心。


    但他顯然不是。


    就連一句直接的威脅都沒有,隻是不陰不陽的刺了兩句。


    這次不單單是何福源和這加油站生意的事情。


    更是他宋岩的麵子。


    麵子和裏子之間的關係,闡述過太多次。


    宋岩想要繼續做下去,他必須把這個麵子爭迴來。


    我和他之間注定還不算完。


    我看了看身旁的劉寶,想了想說,“劉寶,以後從陳聆海手中運油過來,這件事你來做,怎麽樣?”


    原先市區和南城大部分生意,都是劉寶做主。


    到這邊來他一窮二白,手下兄弟還那麽多。


    除了判官,就他帶的人最多。


    所以私油做穩之後,我打算給他。


    隻是劉寶麵露難色,“大哥,我這幾天和幾個老板在接觸,我們打算一起搞幾個場子。”


    我擺擺手,示意他閉嘴。


    “你這輩子就打你那破幾把牌吧。”


    劉寶嗬嗬笑了幾聲,沒有說話。


    相識這麽多年,我知道他不是真一門心思要搞賭場。


    隻是文闖即將出獄,還有老林,小曾他們,我身邊也有一大票人。


    借著這個借口輕飄飄推了過去。


    “大哥,你別看不起我搞賭,我跟你說,這裏麵這些門道我熟悉得很……”


    “小曾,以後負責和陳聆海那邊的人接觸。”我打斷劉寶的話,轉頭對小曾說道。


    小曾有些錯愕,啊了一聲才迴過神來。


    “平哥,我能行嗎。”


    我瞪了他一眼,“你少扯著張批嘴笑點,啷個不得行。”


    “我跟你說,走我們這些道道撈偏門財的人,大多坐過牢,坐牢出來的人愛好不一般。”


    “你一天就笑嘛,那天別個請你喝杯水,你一覺睡過去起來屁眼痛還不曉得為哪樣。”


    小曾麵色一白,翹起的嘴角立馬放平。


    判官眼珠子轉動,拿起桌子上的水杯。


    “來,小曾,喝水。”


    “大哥他坐過牢,你以後天天跟他一起注意點。”


    我抬手給判官腦殼一巴掌,這跟我坐過牢有什麽關係。


    老林笑嗬嗬的看著我們,“文闖馬上也出來了,我們這些人又要聚齊了。”


    對手換了又換,我們這群人還是我們這群人。


    這種感覺,幾年前或許沒什麽感觸,經曆這麽多事再迴想起來,心頭確實有幾分感悟。


    在和宋岩那個電話之後的第三天,我啟程踏上前往粵省的旅途。


    這次我隻帶了小曾一人,和陳聆海我的這次會麵,會把我來黔南州後做的第一件生意敲定。


    與上一次一樣,這次我同樣先去了一趟安市許仙林那裏。


    這次不僅和許仙林,我還遇見了另外一人。


    有些時候,緣分當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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