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是去辦人,頂多也就是砍人。


    所以不需要遮遮掩掩,還需要盡量把聲勢壯大。


    七八輛麵包車跟隨在我這輛公爵王車後,唿嘯而過。


    望山鄉映入眼簾之中。


    幾年前,我在這裏準備殺李如來。


    可惜最後被攪局,一群大人物冒出來。


    最後硬生生逼得我不敢動手。


    也是在那時候,文闖說我們應該轉換思維,尋找一個場麵上的靠山。


    穿過望山鄉,露天的石場出現,在不遠處就是林場。


    今天本是我出租車公司開業的日子,按照道理,我不應該辦事。


    畢竟多少也算是個喜慶的日子,見血不好。


    走在這條路上的通常有兩種人。


    一種極度信命,一種極度不信。


    我算是第二種,並不覺得今天見血會有什麽不好。


    文闖遞過來一雙白色針織勞保手套。


    “怎麽樣,這麽多年沒用,不會手生了吧。”


    我笑著接過手套,沒有搭文闖這個話茬。


    而是直接說道,“你去石林場,我去林場。”


    文闖點點頭,拉開車門下車,轉而上到劉寶的車上。


    帶著一半人調轉方向,向著林場那邊而去。


    石場就在跟前,不需要再開車。


    我將自己的車停到一旁,判官朝我點點頭後,讓身邊開車的毛毅把油門踩死。


    直接轟進林場當中。


    他手上戴著和我一樣,白色針織的勞保手套。


    大部分人覺得,真正會打架會砍人的人,都會用膠帶把砍刀纏在手上。


    實際上,除非是死鬥。


    不然很少會將刀用膠布纏在手上,一來是因為砍完人是要跑的。


    不管是官家來還是打輸了,都要走的。


    逃跑的時候,手上纏著刀不好跑。


    二來是膠帶纏著刀,認輸求饒的時候,沒人敢信手裏還拿著刀的人,很容易真把手給剁再停手。


    膠布纏死纏多幾圈,再染點血在上麵,很難撕下來。


    所以僅我們當時而言,大多是都是跟去搬磚一樣,發一雙白色勞保手套。


    然後用水打濕手套,基本不會脫手,逃跑認慫丟刀的時候,都十分方便。


    判官那輛麵包車衝進去,引起一陣騷亂,隨後又是三輛麵包車跟在判官車身後。


    判官拉開車門,手裏砍刀一抖一抖。


    “兄弟們,動手,給我照死砍!”


    我從駕駛座下抽出一把砍刀,走在最後。


    我砍人的次數並不多,還沒有挨砍的次數多。


    這些年幾乎談的都是生死,過手就是殘廢和人命。


    落在我那些對手手裏,最次也是要我手腳。


    辦事幾乎是次次帶槍。


    今天人雖然多,但場麵不算大。


    這石場人很多,起碼有上百人,但大多都是工人。


    昨晚安排這件事的時候,我就跟判官和其他人交代過。


    不要動這些工人,嚇一嚇就算了。


    倒不是我心腸好,體諒勞苦大眾。


    我隻是不想引起眾怒。


    我再怎麽整趙三先生和他手下的人,那都是我們這群爛人之間的爭鬥。


    人家出來打個工,無緣無故挨一頓砍,激起眾怒來幾百個人聯名告我,即便是謝天雲死保我都有些麻煩。


    加上,砍他們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


    我站在大門口,沒有進去動手砍人。


    判官和李酉帶著人,先是將那些工人逼到一旁。


    隨後隻要是趙三先生手下的人,臉熟,平時在社會上打晃,或者說是在這個場子中做管理。


    跟趙三先生關係親近一點,抓住就是幾刀。


    有幾個胖胖的人想要往外麵跑,被我用刀指著逼迴去。


    我常說人多少不重要。


    這話有點不正確,正確點說,沒有一個領頭羊,人再多都是一盤散沙。


    今天這個石場中,要是有個一唿百應的人。


    把這些工人和上班的組織起來。


    一人一拳頭,都能幹趴下我帶來的三十來人。


    可惜跟一團散沙一樣,不是每個人赤手空拳,麵對拿刀子的人都有血勇。


    就像許多啼笑皆非的老新聞一樣,一班追著阿三一個連一個營打一樣。


    我一個人站在門口,就擋住了七八個想要往外衝的人。


    手裏刀舉起來,他們就開始往後縮。


    被人薅住後衣領,摔倒在地上刀子一頓往下落。


    前後不過十多分鍾的時間,石場中的情形穩定下來。


    人被分成兩圈,一邊是工人,一邊看場子的人和趙三先生找來管理的人。


    工人都還好,有的甚至在伸著脖子朝另外那邊看。


    因為其他人可沒有他們這個待遇,全部被判官按得跪在地上。


    誰要是想站起來,或者趴在地上不跪,判官揪住頭發就是一頓刀子。


    我沒有先去判官那邊,而是晃晃悠悠走到那群工人旁邊。


    “江湖恩怨,跟各位沒有關係,到現在我都沒動你們一根手指。”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再不走,就沒得這麽客氣了。”


    我側開身子,示意他們快走。


    第一個工人邁開腳步後,沒有人阻止,隨後一群工人魚貫而出。


    開始朝著大門那邊跑去。


    石場瞬間就清冷下來。


    隻有那邊被判官帶著人圍住的十多人。


    其中唯一能算熟麵孔的一個錢千裏。


    他算得上一句命運多舛。


    第一次進入我視線。


    是三年前,趙三先生這頭愣虎,帶著李如來那隻倀鬼下山。


    他和已經死去的徐浩,帶著人去陳家壩堵牲畜市場,被文闖砍一頓。


    去年又在菜市場被文闖砍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今年現在被判官砍,砍得滿臉是血,逼得他跪在地上。


    一年挨一頓我們這邊的砍。


    我剛走過去,一個肥肥胖胖的人就站起身來。


    “羅大哥,你這是鬧啥嘛,前幾天我們不是剛見過……”


    他話還沒說完,剛站起一半。


    就被我用刀子戳著臉,逼得重新蹲在地上。


    我對他有印象,確實幾天前和我見過。


    看他這個打扮,應該是今天來做生意的,隻是被判官他們當做場子中的管理,一起給砍了。


    “唿……王老板?”


    “你好像是文縣那邊的人吧,在南城來好幾年了。那你有沒有聽到過一句話,我說了,不準和趙三先生皇太極他們做生意。”


    “是不準,你曉得什麽是不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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