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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木雕琢而成的木桌旁,清色羅綢隨風揚起動人的弧度,衛非言記得之前,殿內是一片紅綢的,如今都換了顏色。


    他微微抬眸,琴姝瘦小的身影完整地落入他深邃的眸子裏,秋風下低沉的聲音如輕響的木魚聲,一聲聲敲打在琴姝的心間,“最近秦城多了許多江湖中人,你遊玩時注意些。”


    琴姝輕輕頷首,應下衛非言的話。衛非言盯著琴姝望了一會兒,又開口道:“明日你早些迴來。”


    聞言,琴姝疑惑地抬首,清亮的眸子直直撞進衛非言如墨的雙眸中。衛非言嘴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低垂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竊喜,抬首道:“身為秦樓聖主,秦樓的通傳密語是要會的。”


    衛非言提起,琴姝才想起自己突然被安上的身份,她將清晨衛非言給的玉佩放在桌麵上,詢問道:“衛樓主這是何意?”


    “以後你隻需每半年為秦樓做一次占卜,”衛非言身姿半倚,豔比桃李的精致麵容上噙著一抹笑,談笑自若道:“這便是你之後的任務,當然若有其他事務,本主會酌情安排。”


    “此外的時間你都是自由的,但前提是,你要從本主的手中出師。”衛非言抬起自己如玉的手腕,仔細地欣賞著月色下手中的掌紋,性感的薄唇張合著,說出的聲音緩慢而有磁性。


    琴姝望著對麵慢條斯理,神色桀驁的衛非言,心中似起了一團迷霧,罩在她和他之間,讓她看不清走向他的去路。


    忽的,衛非言放下自己精致完美的玉手,雙眸睨著琴姝,道:“在此之前,你的時間都是屬於我的。”


    “如何才算出師?”琴姝沒有去糾結那些無意義的東西,這三月雖然她從未出過離山,但在離山中,是絕對自由的。衛非言除了在訓練時,便再未出現過。


    這世上從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她既然在秦樓尋求庇護,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對琴姝的態度,衛非言顯然很滿意,他隨意地從袖中丟了一本秘籍在琴姝身旁的桌麵上,道:“將它鑽研透徹,在本主手中撐下百招,便可。”


    秦樓中,能撐下衛非言百招的,也就白亦行一人。便是尹月人也不能做到,這對從未習武的琴姝來說,無疑是難於登天的。


    琴姝將視線移至秘籍之上,朱紅的封皮,金色繞邊,中間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三生訣”。


    見琴姝的動作,衛非言淡然開口道:“此乃墨老尋來,轉交於你的,他說你學正合適。”


    琴姝抬首,輕聲道:“待琴姝多謝墨老。”


    聞言,衛非言雙眸微眯,狹長的眸子深如墨色,倏然起身,帶起一片秋風,月色下身形如竹修長,“你好生歇息吧,本主先走了。”


    “嗯。”琴姝順勢應下,視線再次轉迴秘籍之上,隻待衛非言離開便要細細研讀。


    還未邁開的衛非言身形一下頓在原地,他垂眸看著坐在桌旁沒有一點動作的琴姝,嘴角不經意地一撇,眸中掠過一絲暗色,他再次開口道:“每日的功課不可落下,本主還是檢查一下姝兒鬆懈一日的結果吧。”


    “也好。”琴姝應下聲,將目光落在衛非言身上,她也想看看今日見過尹月人和漠離的實戰後,她是否有提升。


    見琴姝站起身躍躍欲試的樣子,衛非言嘴角微微一抽,瞬間便化作一道暗影,站在偏殿外的院落中,頎長的身影被拉長,依舊能看見原身的絕代風采。


    琴姝也跟了出去,瘦小的身子站在衛非言身前,嬌小可人亦不減半分氣質,徐徐夜風吹起兩人的發絲,青絲化影,在庭前繾綣相纏。


    衛非言輕輕頷首,琴姝忽然動了起來,輕飄飄地向著衛非言襲去。衛非言則是站在原地,眼見著琴姝離自己越來越近,亦不慌忙,而是觀察著琴姝起身的動作,眼中很是滿意。


    想不到琴姝下一次山,動作中反而多幾分靈動。每一個動作都是簡潔有力,雖然仍有不足,但終究是有長進的。


    衛非言欣慰地攔下琴姝襲來的攻勢,隨意地打落琴姝的拳腳。看來,琴姝的悟性要比她的體質高上許多。


    尹月人已經將她下山遇見的事全數告知於衛非言,黃櫨林的那一場試探切磋,不僅對尹月人是賜教,對琴姝亦是一場幸事。


    夜濃稠如墨,銀輝如水沁在庭中兩人的身上,衛非言的紅色衣擺飄飄轉轉,而他的身形卻挺拔如竹,雙腳堅如磐石,雙手不停在空中劃下殘影,竟讓人看不出他的手在哪裏。


    琴姝的清衫已經濕透,精致的小臉上亦布滿了密密的細汗,衛非言雖然沒有出手,但她的體力和內力已經所剩無幾了。


    最後,衛非言大掌一揮,直直地落在琴姝的左肩,琴姝一下便跌落在庭中。她立刻想要起身,可是依舊身子搖搖晃晃的,站到一半,便再次跌落。


    恍惚間,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隻修長幹淨的手,她抬首看見了便是嘴角噙笑的衛非言。她望了一會兒,體力也恢複了些,雙手向著地麵一撐,身姿穩穩站起。


    衛非言望著自己空落落的掌心,似有遺憾地搖搖頭,語氣如常道:“姝兒此次下山長進了不少。”


    琴姝沉默不語,除去臉上的蒼白和細汗,倒像是在賞月伴清閑自在。衛非言直直地凝視了琴姝一會兒,眼眸低垂,自袖中取出一隻玉瓶,遞在琴姝眼前,“你沐浴後便早早歇下吧。”


    言畢,他深深地望了琴姝一眼,便飛身離開後。


    衛非言走後,琴姝的身子在撐不住,再次跌落在地麵上,可這次,她的身下墊上了一張柔軟的長席。琴姝迴首,望向衛非言離開的方向,樹影闌珊,影影綽綽。


    琴姝雙手撐在長席之上,玉輪之下臉上慢慢迴色,蒼白的雙唇,微紅的雙頰,身姿輕俯,楚楚動人,惹人心疼。


    琴姝將手放在心口,衛非言的一係列動作,雖耗盡她的體力卻沒有半分其他傷害。


    好似一杯水,唯一將原有的水全數倒去,才能毫無保留地吸取新的東西。而每次體力耗盡,琴姝都感覺到自己的內力更加精進了。


    靜坐了許久,耳邊的風聲漸漸平緩了,琴姝的體力也逐漸迴歸,她緩慢地起身,正要收起腳邊的長席便看見一道黑影從暗處襲來,將長席卷起,瞬間又消失不見。


    她看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轉首向著衛非言離開的方向,輕輕動了動雙唇,便拖著疲憊的身子,踏進了偏殿。


    秦河之上,船隻漸少,夏金妍的畫舫也緩緩地靠上了堤岸,剛靠上岸邊,岸上便亮起了一排通明的燈籠,秦鳴珂一臉嚴肅地站在最前麵。船上眾人見到秦鳴珂的樣子,匆匆下了船便消失在夜色裏。


    夏金妍站在船頭在歡語的攙扶下,一步步踩著踏板,走上堤岸,秦鳴珂雖仍是崩著臉,但還是默默上前,接過歡語的活,扶著夏金妍慢慢地走著。


    周圍的家丁看著秦鳴珂的動作便立刻收起手中的燈籠,圍在馬車邊上,不再走動,歡語則是提了一盞燈籠走在兩人身旁。


    秦鳴珂帶著夏金妍繞著堤岸走了起來,他知道,夏金妍剛下船,直接上馬車會有些頭暈。走了一段路秦鳴珂才開口道:“夫人,以後這樣的事情先和為夫商量可好?”


    “我不是與你商量一過了嗎?”夏金妍轉首,奇怪地看著秦鳴珂,顯然對他的問題很是不解。


    秦鳴珂細細迴應著與夏金妍說過的每一句話,卻實在不知他們何時說過與琴子揚談話這事了,“夫人何時說過,為夫竟不記得了。”


    夏金妍斜眼瞪了秦鳴珂一眼,不滿地開口道:“原來我說的話,你都不去記嗎?”


    夏金妍忽的鬆開握著秦鳴珂的手,似有撒氣的意味,她招招手,讓歡語上前。可是歡語偷偷瞄了秦鳴珂一眼,立刻緊盯著腳下的路,不敢抬首。


    秦鳴珂立即上前,直接攬上夏金妍的柳腰,“夫人的話自然是記在心間一刻不敢忘,隻是為夫要去思索,現在不是還沒有思索到夫人說的那句話中嗎?”


    夏金妍動了動身子想要擺脫秦鳴珂的控製,可是她的力量對秦鳴珂終是微不足道,便隻能作罷,安心地躺在秦鳴珂的懷中。一旁的歡語自覺埋首,她隻是一個小丫鬟。


    “也罷,我不與你計較,現在我走了累,要迴家,走吧。”說著,夏金妍手牽著秦鳴珂又繞迴了馬車旁。


    秦鳴珂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寵溺一笑,無奈地搖頭,在夏金妍迴頭時,跟上她的步子,抱著她,飛身向著城主府的方向而去。


    “馬車那有你夫君的懷裏舒服?”秦鳴珂看著在自己懷中如貓般柔軟嬌小的夏金妍,嘴角上揚,勾起一絲張揚的弧度。


    夏金妍卻是抓緊了他的衣服,嘟囔道:“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夜風很涼的。”


    秦鳴珂不禁爽朗一笑,將夏金妍裹得嚴嚴實實的,不讓一點風透進,“那夫人便要抱緊為夫了,讓為夫用胸膛溫暖夫人。”


    夏金妍在秦鳴珂的腰上一抓,秦鳴珂身姿不穩,急速落下,站在一處屋簷之上,“少說話,快些迴家,我要休寢了。”


    “遵命,夫人!”秦鳴珂笑著應下,將夏金妍牢牢鎖在懷中,便飛身離開了原處,至於他一開始來的目的,早已拋在了九霄雲外。


    家丁們見隻歡語一人迴來,便知道秦鳴珂定然又抱著夏金妍飛走了。他們默契地對視一眼,待歡語進了馬車便又匆匆離開秦河堤岸。


    自清晨的熱鬧到如今的清冷,秦河的水依舊徐徐流淌著,如人們的心思,暗流湧動,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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