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脖子感覺有些癢癢,按理說我是魂體飄過來的,應該不會有這等感覺才對,這樣想著就開口問了出來:“老桂啊,咱們這魂體,能有癢癢的感覺嗎?”


    玉桂看著我搖了搖頭,慢悠悠的用監裏監氣的聲音道:“那咱沒有,可咱也沒和生無常搭過夥,也不明白有沒有癢癢。”


    “壞了!”我大叫一聲,就有感應似的往西邊蹦過去。


    玉桂好像是好奇的跟上我,問:“你這咋壞了?”


    “我屋裏有一個大的啊!我魂都出來了!萬一身體沒了那可真完了……這生無常也別當了,直接去報道吧。”我越說越急,蹭的更快了。


    玉桂思索了一會兒,附和道:“是有些道理,但是為啥你要蹦的?”


    我這才看到玉桂飄在我的身邊,一愣,然後更加急了,馬上改成了飄:“這不電視劇裏無常都是蹦的啊!能飄你不早說,我第一次,我哪裏知道。”


    “那你也沒問啊。”


    爺無語,甚至不想理玉桂,隻急著趕迴去,飄的出奇速度很快,竟然一兩句話的時間就到了高樓大廈中,並且我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所在,隻是距離地方越近,就越冷了起來,是來自靈魂的冷,因為陰氣重而產生的。


    玉桂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有些不安的問:“這個陰氣太濃烈了吧?笑口常開,你這是招惹到了什麽東西?這陰氣也比得青麵無常,咱可套不住這樣的,得七爺來。”


    “那我哪知道,我身體在哪呢,我能……”我話還沒說完眼前玉桂就消失了蹤影,我暗罵一聲膽小鬼,就衝這那酒店穿牆而去。


    剛一進去,就呆住了。


    眼前有個穿的和我一樣一樣的無常背對著我,我的身體躺在床上脖子上還有一道血痕,對麵是一個扭曲的黑黑的人影,沒有臉,就像一攤水似的,然後另外一張床上躺著的正是今天那個王雨笛,但如果不是因為我能看到魂體,我怕是認不出現在這個塌鼻子一臉痘痘還禿頭的她來。


    我連忙衝上去仔細看了看我的身體,發現隻是皮外傷以後鬆了口氣,然後轉頭就問:“老桂啊,你不是抓不了……你……不是老桂。”


    我這一轉頭,看到正麵,就連忙停下說出來的話,眼前這個帶的不是灰麵具,而且半邊白色麵具,頭頂上也不是“隨我上路”而是“一生見財”,這不就是活生生的白無常!而那些陰氣始作俑者正是他。


    “嘻嘻……嘻嘻嘻……”這時那個黑黑的東西發出一聲怪叫,化作一灘水好像就要消失,隻見白無常一伸手,袖子中就伸出一條白色的繩子,速度極其快的把那黑黑的東西一下五花大綁起來,任憑他掙紮,那繩子絲毫不鬆散,無骨的東西化成了什麽模樣都逃不出去。


    “捆仙繩?!你……為什麽一個無常有捆仙繩?”那東西的聲音又啞又難聽,好像恐懼就更難聽了。


    我僅能看到嘴巴的白無常,嘴角動都沒動,能想象出來麵具下是怎麽樣一張厭世臉,說話也沒有感情:“一個祟,用不到捆仙繩,這隻是本座無聊做出來的玩意。”


    我已經完全呆住了,這就是白無常?和剛剛的玉桂氣勢上就不一樣,不過他怎麽在這,多虧了這大哥,不然我到了以後說不定就和身體saygodbay了,迴過神來立馬上前一步道:“多謝大哥!不然我就完了!”


    又想到白無常這不是我上司嘛,連忙表現出對學習的向往,問道:“白大哥!這個是什麽鬼?那個女子又是怎麽迴事?勞煩白大哥解惑!”


    白無常這才看我一眼,然後我就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他一甩袖子收迴了困著黑影的繩子,然後好像過去了一百年,他才慢慢的說:“笑口常開,原來是你。”


    “是我是我!我這不是今天第一天剛上任,被扯到荒郊野嶺去了,要不是有白大哥,我怕是就真到下麵報道了。”我接過話。


    白無常點點頭,然後好像語氣柔和了一些又說:“剛才那東西是邪祟,生由惡念,這個女人碰上了百年的祟,並和其做了交易,與惡交易,她必是要付出一些代價。”


    “她……付出了樣貌?”我呆呆的問。


    白無常沒有表情隻吐出兩個字:“陽壽。”


    我左右看,那這麽一來,她是用壽命換的美貌,真是……對自己真狠。


    接著,又看到白無常拿出一個簽子,上麵明晃晃的用小篆刻著三個字“無常簽”然後他一甩,放屋裏立即出現一個白色的身影。


    “隨我上路”那高帽子一出現,我嘴角就是一抽,然後玉桂一下跪了下來,對著白無常就是一個大磕頭:“七爺有吩咐?”


    “往後你帶著笑口常開。”白無常說話真的生冷,他陰氣又重,就總感覺這句話是威脅我似的。


    玉桂頭都不敢抬,趴著就應聲:“小人得令。”


    然後白無常才說:“起來。”


    玉桂這才顫巍巍的爬起來,好像看到理直氣壯現在白無常後麵的我以後大驚,後退了一步,我也不知道他驚的什麽東西,隻貫徹不懂就問的方針,問:“白大哥,你們這還劃分區域走鬼的嗎?您也知道我是生無常,這如果我哪天考個學換了個地方住,那我這勾魂還得飄迴來上班……”


    白無常迴頭看我,然後說了兩個字:“無妨。”


    我一頭霧水,這算是什麽迴答?我是要不要飄迴來上班?對了……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樣想著我就問了:“白大哥,還有就是,無常有沒有工資啊?”


    我剛說完,眼前一白,哪裏還見白無常的身影,整個房間都迴暖了不少,然後我腦袋就被猛的一巴掌打了一下。


    我定眼看去,就看到玉桂雖然帶著灰色麵具,但是絲毫不掩飾的一身憤怒,對著我用尖銳的聲音吼道:“你這個小孩子真不懂事,叫七爺白大哥?!叫白大哥就算了,還問有沒有工資?有沒有工資?咱們發銀元你使得了?生無常你還問工資?”


    “工作沒工錢啊?”我覺得很委屈,我問的是沒錯啊,況且人都是要錢養著的嘛。


    等會……剛剛好像玉桂給白無常下跪來著,我啥都沒幹啊?順帶還和白無常稱兄道弟了,完了完了,這不會要給我穿小鞋吧?


    興許是我心急的深色感染到了玉桂,玉桂又狠狠道:“你才知道急了,你才知道急了?你可不知道七爺的脾氣,閻王爺對七爺都客氣幾分,前些日子聽說七爺現在有了鬼王的修為,就是咱轉輪王都客客氣氣的,北陰酆都大帝知道吧?咱地府老大,那對七爺都說哪天哪個閻王殿不行了,就讓七爺過去擔待著,你剛剛那是啥?你剛剛喊七爺大哥?不要命了你。”


    我臉在麵具下都快糾結在了一起,心道:白無常啥時候就這麽厲害了?西遊記不是才說孫悟空大鬧地府都逗他們和玩似的?咋就轉眼間和北陰酆都大帝扯上了?


    “那……老鬼,剛剛七爺是生氣沒有?”我測測不安的問。


    我能感覺到玉桂在麵具下鄙視我,然後他飄到我身邊,用手指著我鼻子,說:“咱家方才沒敢看,也虧得今日得閑空,你當值第一天也沒工作。怕剛才七爺是看在你當值第一天沒和你計較,你個妮子運氣是真真好,看在七爺點咱帶著你的份上,咱家就再費口舌同你說。”


    他一邊說一邊在我身旁飄來飄去:“咱們小鬼當差,地府裏得罪不得的人物,紅麵無常有一個,帽上是‘珠寶紙錢’的,這個老鬼油滑得很,不看你是誰,沒有錢財賄賂還會算記你一番。青麵無常有一對,‘逢賭必輸’與那女青麵‘有緣再見’,這逢賭必輸是地府掃把星,黴運堪比陰氣,見他有多遠躲多遠,但凡是他去勾的魂,不是喝水噎死就是走路摔死,那女青麵,陰險得很,就喜歡給鬼背地裏使陰招,除了十大元帥之上的,基本被她看對眼了都要被陰過。”


    “還有便是黑白兩無常,七爺冷漠無情地府皆知,黑爺陰險狡詐,那有緣再見就是黑爺徒弟。得罪了七爺魂飛魄散,得罪了黑爺求死不能。今日是七爺大度,往後可不興這樣的。”


    說完,玉桂心有餘悸的看著我。


    我也心有餘悸的點點頭,按理說既然無常這麽多,那白無常這種地位的官為什麽出現在這裏?我抬起頭又問玉桂:“老鬼,這麽說來,七爺是為什麽在這方才?莫不是有什麽大事?”


    玉桂看著我,擺了擺手道:“確實是大事,這事得從大聖封了鬥戰神佛後說起。”


    “呦,還連上孫悟空了?”我一下來精神了。


    “哼,可不是,那鬥戰勝佛封了佛也不消停些,說是太無聊下界玩樂,看上了個凡人你說說,看上凡人也就算了,還非得改這人壽命。大帝當然不得同意,他便大鬧地府,撕去了三千多號人的檔案,這可苦了我們,雖說三千多號人也不算多,但每個人都有閻王印在魂裏方能轉世投胎,一人又有三魂,閻王印陰氣又不是小鬼小受得了的,所以轉世一次隻能一個印一個,沒有三個印齊,地府查不到鬼的蹤跡。”


    說著他歎了一口氣:“大帝害怕人類因這三千鬼魂大亂,就派下七爺,持著閻王印在人間呆三個輪迴,如今是第三個了。可恨鬥戰勝佛竟然隻得了誦經三百年的懲罰,後麵才知道他那情人本就不受輪迴之苦,隻是天帝拍下凡察看人間的仙子,如今又迴了去,苦了七爺啊,還要受凡人因果。”


    “啥?這麽大個瓜?真香”我吧唧嘴聽的不亦樂乎,合著齊天大聖和紫霞仙子當真是一對,白無常慘也是真的慘。


    玉桂不樂意的看著我說:“你還當消遣聽上了?這話可不興在七爺麵前說,七爺捏捏手指你就交代了。咱也不多說啥了,差事了咱家就上來帶你一起,先迴去了。”


    “得嘞,迴頭給您燒點紙錢。”我還沉寂在瓜中不亦樂乎,見玉桂說要走了,我也打個招唿,然後瞬間房間裏就剩下我的魂體和身體,已經身旁有個少了半條命的女人。


    這時我才突然想起來,謝溫上哪去了?要不是白無常我命都去了,他人呢?


    我連忙迴了魂,然後爬起來,發現精神的不得了,仿佛睡了個飽覺,如此一來睡了覺可以順帶走個無常什麽的。


    我躡手躡腳站起來,怕吵醒另一張床上的那個,然後偷偷摸摸的打開房門,走到外麵拿出手機一看,都淩晨五點了。


    我也睡不著,又不想迴去,幹脆走出賓館在外頭晨走,我理了理思路,昨天那一天過得可謂是驚心動魄的。


    按著白無常說的,應該是他路過我們這發現有邪祟,然後就把邪祟逮捕了?那個王雨笛應該是和邪祟做了用生命交換臉的交易,直到邪祟逐漸強大以後喊她去殺人,本來應該目標是陳楓,但是這個為什麽死掉的不是陳楓就不太清楚了。


    我正無意識的放空狀態,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人,等我後退兩步看清楚人時,我下意識的問出來:“今晚你人呢?”


    來人臉上掛起笑,指了指後麵的警察局,然後說:“我看有鬼幫你解決了,我就不用去了吧。”


    “你都看到了?”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居然連無常都能看到,還不害怕。


    謝溫點點頭,笑容不減道:“我看到了,正好白無常來了,我就走了,畢竟活人見到無常多少不是很好的?”


    我楞楞的點點頭,就又聽到他說:“既然下麵的事鬼差管了,那上麵的事我們得幫他們處理了啊。”


    “啊?”我茫然的看著他,他這樣子也不像直到我是生無常的事情,看來他後麵已經走了。


    謝溫上前兩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昨天查出來,死者的傷口上有皮膚組織,正好,就是王雨笛的,先讓她睡個好覺吧。”


    我這迴是真真呆住了,木木的問:“你咋知道?誒?你不會是警察吧?”


    “不是,隻是隔壁省警察局的特殊顧問。”謝溫笑了笑,正好一縷晨光照射到他臉上,就像是玫瑰開了花。


    是了,雖然臉上時常是燦爛的,但是卻有種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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