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警察生涯

    第11章 “昨日重現”酒吧

    下了車,我看見了“昨日重現”酒吧幾個紅色的字樣,閃爍在一片耀眼的霓虹裏。這個酒吧令人有一種懷舊的心理,它的周邊也有一些名字很有詩意的酒吧,但終究沒有它的內涵更豐富一些。看來選擇在這個地方作為約會的地點,這個叫林靜的女孩,還是有些主義的。

    站在門口,沒有像一般大酒店那樣有門童站於大門的左右,穿著整齊服裝,滿口客氣地地迎接光臨惠顧的人,門前的車位上也停滿了各種名貴豪華的車輛,來這裏約會的大半是一些高級白領,他們在工作之餘,來這裏消遣,應該是很趕潮流的一件事。這才想起來,酒吧的一側是一家著名的大學,還有一家外企在周邊,阿裏這裏的人以他們之中的人居多。

    走進去時發現人並不是很多,絕大部分人都是男女搭配著來的,也有單獨的男子或者單獨的女子,但這種情形很少,而情侶又占據絕大多數。

    右側的小廳,靠牆是一個吧台,上麵擺放著各種酒類,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站在收銀台前,臉上掛著招牌式的微笑。在吧台的前側位置,被裝飾成一個小舞池,有一穿著幽雅服裝的風度男子,在幽雅地彈著鋼琴。動聽的樂聲,飄飄緲緲,令人心緒如潮,自然能夠聯想到很多過去的事,這與這個酒吧的名字很配。

    在舞池的正中位置,鋼琴的前麵,有一美麗女子,白衣飄飄,站在演出台上,唱著一首懷舊的歌曲,歌曲低沉纏綿。女子氣質很好,很年輕,應該是受過專業的聲樂訓練,甚至都有可能是從某音樂學院出來的大學生。而現在大學生打工的現象也很普遍。

    當我經過她的身邊之時,她的這首歌曲似乎已經接近了尾聲。

    我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在燈光下,閃著紫色的光芒,而且隨著我的步伐,顏色也有些許的變幻,像變色龍一樣。我忽然發現自己身上的這件白色衣服時時變幻莫測起來,感覺自己的人突然出現這樣的環境裏,也有些不真實起來,這是一個十分奇特的景象。

    在幾個單身女孩的目光下,我向四周觀望著,卻找不到一個空位。沒有空位,就說明她已經走了,有哪個女孩子會有耐心等一個約會遲到的男朋友?迴答是肯定的,所以,我對此次約會不抱任何希望。想到這裏,我的眼神隨意地在大廳中搜尋,就在大廳的一個靠近角落的位置上,坐著一個女孩,恰巧她的對麵沒有人。借著昏暗的燈光,我發現她也在向門口方向張望著,似乎在等人,且很焦急的樣子,她的左手在看表,右手已拿起了手袋,一副立即要走的模樣。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忘記了肖強給我的電話號碼了,如果我這個時候給肖強打電話,問女孩的手機號,肖強在暴怒之下,一定會拿片刀來這個酒吧砍我。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那個女孩已經站了起來,非常失望地拎著包,向門廳方向走來。就在她經過我的身邊時,我忽然急中生智,對她說了一句:“對不起,小姐,請問您是姓林麽?”

    女孩有瞬間的失神,怔怔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笑著答道:“是啊,你怎麽知道?”

    看她一副好奇的樣子,我笑著說:“如果你今天晚上沒有約別人的話,那麽你要等的人應該是我,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她瞪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驚訝地望著我,說道:“是啊,我是在等人。”

    “我叫王風,對不起,我遲到了。”我笑著對她說。

    這時,我看見她笑了,她的笑很含蓄,很美麗,仿佛如百花齊放,直令大廳裏的群芳失色,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盡管這個酒吧的大廳的燈光有些昏暗,但憑我多年磨練的眼神,在這麽近的距離,是不會看錯一個人的表情的。我看著她的笑容,有了幾秒鍾的驚豔,沒想到一個女孩子的笑容會如此的有感染力,仿佛會傳染一樣。我們就這樣地互相微笑著,看了對方一眼,但也隻是這一眼,相信彼此之間已經記住了對方的樣貌。

    還是我很快地迴過神來,對她說道:“要不我們到座位上去聊?”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我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她剛剛還坐過的位置,發現那裏已被一對少年男女所“占領”。

    “我們怎麽辦?”我征求地問她。“要不我們到外麵去走走吧。”這就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緣分就這樣險些與我們擦肩而過。

    是她的善解人意與寬容,感動了我。

    幾次相見之後,我發覺林靜除了特別成熟懂事外,還很有愛心,是一個踩死了一隻螞蟻也會傷心的好女孩。

    她對我的關心也很令我感動。天冷了,她會織件毛衣給我,我知道,那一針一線,都凝聚著她的情意。而且她也不會織,一次偶然的機會聽肖強的妻子說,為了給我織毛衣,林靜的手經常被針紮出血,這件事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一個肯為男人改變生活習慣的女人,她一定是喜歡上了他。而我也有幸成了她為之改變習慣的男人。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我發現她很善良,而且也善解人意,對她也逐漸有了那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電話內容很簡單,是她父親讓我有時間去一趟。她父親剛剛退休沒多久,退休之後,也沒什麽事可做。早晨散散步、打打太極拳,白天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看書,也算清閑得狠。他饒有風趣地將自己每天的活動總結為“一靜一動”,動就是早晨起來在院子裏打打太極拳,活動活動身體,靜就是在葡萄架的石桌上擺開戰場,找人捉對撕殺。

    在他認為,打太極拳是體育運動,而下棋也如此。開始的時候,是找住在他家左右的那些離退休的同事們,但因他的靜養功夫十分了得,常常深思熟慮之後才走出步棋,使得那些與他對陣者,紛紛戰敗落馬,或繳械投降,或逃離“戰場”,以至於他每次盛情邀請,對方均搖頭苦笑表示甘拜下風。盡管他已達到了“兵不血刃”,就令對手棄子認輸的不戰而驅人之兵的最高境界,他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直到後來我到他家,才算知道了什麽叫作“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因為我的靜養功夫是師父親自教的,加之在熱帶叢林經過各類蚊蟲叮咬,苦練出來的真本領,為了抓一個俘虜,有時往往要在敵人的哨位前潛伏幾天幾夜,一動不動地觀察敵人換哨的規律,然後選擇下手的最佳時機。一旦出錯,將要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不光是自己的還有身邊那些戰友的。小命纂在自己手裏,誰敢有絲毫馬虎?其實我的靜養功夫也未必到家,每次與他下棋,我都走神,看似在思考棋招,而思想卻已經飛走。

    其實我知道,她父親叫我也沒什麽事情,無非是跟我下下棋,聯絡一下感情。也許為了女兒的婚事才是他的最終目的,必定女兒已經26歲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女兒不急,父母急。

    我很少到她家去,派出所的工作繁雜是一個方麵,而另一方麵卻是我怕她的父親那種審視的眼光,這位一直在市委從事幹部管理工作的領導者,有著極為銳利的目光,他看你一眼,如同盯進你的心裏去,會讓你感到你的任何事情都無法掩藏一樣,盡管我的定力已經很強,但仍覺得與他的這種交流很費心神。說實話,我不太喜歡這樣的眼神,盡管他不是我的敵人。

    這其實也隻是成為我很少到她家去的一個所謂的理由,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在我的心裏有另一個女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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